第31章 煉罡

隨著越飛越高，身邊的氣溫也越來越低，不過這些影響不到修仙者。當袁福通飛過五千丈時，已經感受到有散亂的罡氣了。袁福通運轉燃靈決，體外一層南明離火燃起護住身體，法力中的煞氣也開始運轉，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個紅色的漩渦。遠處一絲通明天火罡氣正在往遠處流動，被離火地煞精氣吸引，掉頭往袁福通身上衝去，被煞氣組成的漩渦捲入，略一接觸，就融入了煞氣中，原本深紅的離火煞氣，顏色稍微淡了一點點，微微生出輕靈之意。

宗龍不是那種貪心到為了法術不顧一切的人，這麼冷靜幹練的人現在要這個，難道他有把握活下去？

宗龍聽到袁福通的要求，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口氣也是一如既往的和氣：「一顆靈犀丹，不值什麼，袁師兄拿去就是。」說完就拿出一個玉瓶，遞給了袁福通。

真正的九天元罡層距離地面萬丈之遠，但一般修仙者煉罡也根本不會飛那麼高。一來是築基期的修士修為根本飛不到，那麼高。二來是九天元罡層中幾十種罡氣縱橫，如同同時受幾十上百個煉罡高手攻擊，一般人也承受不了。所以一般修士煉罡時都是儘力飛到高空，吸攝穿透九天元罡層，散落在高空中的罡氣。只有那些大派的核心嫡傳弟子，有高手護持，才能在九天元罡層里煉罡。

這個念頭從袁福通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整個人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宗龍那裡來的把握？如果他有把握活下來，那自己呢？

儘管心中有著重重疑慮，袁福通還是和宗龍交換了玉簡，看完之後，服下靈犀丹開始修鍊。

袁福通雖然不是大派的核心弟子，但有朱錦華護持，比哪些大派弟子的待遇還要高。燃靈決本身就是頂級的心法，凝煞時也積累了足夠的真元法力，袁福通本身又會彩雲遁，完全可以飛到萬丈之上，現在又有了朱錦華的護身禁制，所以直接往九天元罡層飛去。

「這不好吧？師父會同意嗎？」袁福通楞了一下，沒想到宗龍的膽子這麼大。而且在這個時候，用不了多久朱錦華就要下手了，還有心思收集功法。雖然這兩門瞳術都算是天火門的秘傳，那也要有命去練才有用啊！

「多謝宗師兄了。」袁福通一臉的欣喜，接過了玉瓶，心中卻一片冰涼。宗龍的神色里沒有一點異樣，這讓袁福通更加擔心。這種語氣袁福通很熟悉，自己對那些練氣期弟子打賞的時候，和那些凡人交易時，也是這樣毫不在意，居高臨下，溫文爾雅。自己的修為和宗龍相差無幾，他這樣的語氣對待自己，很可能是把自己看成將死之人了。

「這裡是摩天嶺，是方圓幾千里內最高的山峰了。你們就在這裏開始煉罡吧，我給你們加持護身飛行法術，你們可以專心吸攝罡氣。」朱錦華手掐法決，給兩人都加了一層禁制，然後吩咐道。

「感覺不怎麼明顯，不過一旦應用了離火重瞳，眼中的一切都會微微泛紅，倒是能分辨出一些簡單的禁制了，不過用處不大。」

凝煞之後，法力和煞氣融合，不僅數量增加，而且威力往往增加數倍，氣息悠長，可以御空飛行。但畢竟煞氣沉重，想要高飛，消耗太大，只有結合了乾天罡氣，才能法力變幻輕靈，飛行迅速。像流雲宗的彩雲遁，未煉罡前雖然能高飛，但速度比一般飛劍斗都不如。而一旦煉罡完成，速度就不遜於極品的飛劍。等到金丹結成，速度更可以和專門的飛行靈器媲美。

袁福通點點頭，認可了宗龍的話。修仙界中的功法分心法和法術兩種，心法為本，法術為用。像燃靈決，焚天訣這些都是心法，一般只能修鍊一部，雖然會衍生出一些像燃靈術這樣的厲害法術，但主要是修鍊真元法力，提升修為境界的。還有一部分就是法術，專門用來禦敵制勝，輔助修鍊，探察隱秘的。有的法術需要專門的心法才能運轉，威力才能發揮到最大，像袁福通的火靈替身法，必須是修鍊燃靈決的才能應用完美。而大部分法術是只要修為足夠，屬性相合，都可以修鍊，而且修鍊起來比道法進境要快。瞳術比較特殊，因為牽涉到肉體上的一些變化，所以要比一般法術修鍊的慢些。換做普通的法術，袁福通現在隨手就能用出來。

通明天火罡氣最為特殊，本身卻沒有什麼光華，接近透明。好在離火重瞳看什麼都有微微的紅色，透明的通明天火罡氣也染上了一絲紅色，可以被袁福通發現。

三日之後，在袁福通和宗龍都早已經完成瞳術的第一層修鍊后，朱錦華收回了玉簡，將兩人帶到了一座高達三千丈的山峰頂上。

吸攝到第一絲通明天火罡氣，袁福通精神大振。運轉法力，打開離火重瞳，一邊往高處飛行，一邊尋找附近的通明天火罡氣。乾天罡氣都是透明，肉眼觀瞧，根本發覺不了。但在離火重瞳之下都放出自己的光華，皆白如玉的冰魄罡氣，金光閃耀的純陽罡氣，黑色如墨的九陰罡氣。種種光華在高空中閃耀。

「那好吧。」袁福通剛說完，看到宗龍伸手入懷去拿自己的乾坤袋，心中忽然一動。自己凝煞完成沒有敢去取自己的乾坤袋，就直接逃跑了，到現在還沒拿回來，害的自己現在要用法力凝聚衣服。而宗龍卻沒有讓乾坤袋離身，難道他的依仗在這裏面？面對元嬰期高手，自己殉祭了離火玄銅鏡，不過是存了萬一的指望，難道他還有什麼東西能翻盤不成？

「第一層算是練成了吧，不過應用起來還有些艱澀，這功法對身體要求挺高的。宗師兄這麼悠閑，看來真陽金睛已經修鍊完成了吧？」袁福通現在對宗龍的感覺很複雜。袁福通從宗龍這裏長了不少的見識，學了不少東西，也吃了不少的虧。兩個人現在是同病相憐，有心相互扶助，但卻又都信不過對方，勾心鬥角。但很多修鍊上的事情，袁福通還是樂意和宗龍交流的。

「多謝師父。」袁福通和宗龍道完謝，對視一眼，分頭往空中飛去。

「呵呵，師父既然把我們兩個放在一起，說明沒有禁止我們兩個交流嗎！都是師父傳授的法術，我們交換一下也沒什麼的。」宗龍看到袁福通發愣，以為他是害怕朱錦華怪罪，開解道。

「不過宗師兄，眼看我們煉罡在即，你那裡應該還有靈犀丹吧？能不能給小弟一顆，讓我也調理一下身體啊？」袁福通試探的問道。靈犀丹是用來通暢法力的，能讓法力真元運轉更活潑，調理身體，對提高煉罡的效率也很有幫助。昨天他看到宗龍服下了一顆，這東西不會是朱錦華準備的，應該是宗龍的儲備。這東西相當珍貴，用它來試探一下宗龍的底線。

袁福通這樣一路往上飛，忽然感覺身體一震，體外壓力猛增，罡風忽然猛烈了許多。離火重瞳下，身邊光環環繞，已經是到了九天元罡層的第一層了。袁福通定住身形，開始吸攝附近的通明天火罡氣。除了身體周圍的離火煞氣漩渦，袁福通還分出十道法力延伸到周圍，捕捉遠處的罡氣。他有纏絲手的底子，駕馭十道法力很輕鬆，也反映的過來。幾十種罡氣在周圍此去彼來，迅捷無比，猶如龍蛇亂舞。而袁福通則像是在這混雜的罡氣中捉魚，目光犀利，手法精妙。飽含離火煞氣的法力抓住通明天火罡氣，就直接融合，然後收回丹田，換一道沒有和罡氣融合的法力出來繼續捕捉。

「我也是剛修鍊完第一層，這瞳術雖然難，但畢竟是法術。只要修為到了，修鍊起來還是快一些的。對了，離火重瞳運用起來什麼感覺啊？」

就這樣近身的罡氣被漩渦吸引，遠處的用法力捕捉，袁福通控制了方圓幾里的通明天火罡氣。隨著袁福通的動作，原本就不穩定的九天元罡層暴亂起來，不過有朱錦華的禁制護身，袁福通還頂的住。而且這些罡氣暴亂，遠處的通明天火罡氣也涌了過來，倒是省了袁福通在飛著去尋找的力氣，乾脆立定身形，專心吸攝罡氣起來。

「袁師兄，你這離火重瞳修鍊的怎麼樣了啊？」宗龍做在地上，看到袁福通收功，開口問道。這次凝煞完成後，朱錦華並沒有把兩人分開，而是仍在了一個石室裏面。袁福通和宗龍終於有機會交流一下，不過都不敢談及和朱錦華相關的事，大多是討論些修鍊上的問題。

袁福通並沒有在九天元罡層下停留多久，而是繼續往九天元罡層衝去。打開離火重瞳后他才發現，散逸在高空中的罡氣數量有限，而且都細如髮絲，根本不夠自己吸攝。越往上飛，罡氣越多越粗壯。而上面九天元罡層中光華閃耀，看的袁福通都有些眼花繚亂，明顯是有海量的罡氣，比下面散逸的要多太多了。

「我也是差不多，不過眼中的景物是微微泛金黃色。袁師兄，這兩門瞳術應該有些相通之處，不如我們交換一下玉簡，對照一下，說不定能對功法理解更深刻一些，你看如何？」宗龍繞了一圈，把目的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