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拒絕

而炎州的這一戰，看起來規模很宏大，但說到底，不過是在人操控之下的一次博弈而已。雖然在真正戰鬥的時候，有人試圖反抗身後大勢力的控制，改變戰局的走向，就像赤發老祖，但事實證明，這種努力失敗了。現在這場爭鬥，已經從兩雄爭霸，變成大勢力吞併小勢力的統一之戰。原本因為各種原因被綁在赤魔宗戰車上的小勢力，將成為這次戰爭最大的受害者。在赤魔宗保存大部分實力封山不出的時候，他們將成為聯軍的戰利品，無論是他們的勢力，還是他們的資源。而比這些小勢力更慘的，是袁福通這樣的散修，只能作為炮灰而存在。

「沒什麼目的，只是讓你知道一下大勢力之間爭鬥的現實而已。就像我們和炎陽宗的聯合，只是為了一些利益，為了增強我們的實力，好讓我們不至於淪落成為那些被滅的小門派。」九雲真人很平和的說道。

袁福通搖搖頭，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再多做停留。甘州一直是五大頂級勢力之一的元虛谷的勢力範圍，從那裡來一位『散修』的大修士，事情幾乎昭然若揭。但這一層窗戶紙誰都不能捅破，就像天魔宗不能出手，只能是夜魔宗的孚夜來援助赤魔宗一樣。這種舉動是違反了最初的規則，但因為做這些事情人的強大實力，又形成了一種潛規則。有人敢掀開這個蓋子，必然會被潛規則打擊。

九雲真人一連串的詰問，讓袁福通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這一次大戰，和當初自己經歷的山北草原大戰完全不同。雖然在規模上，這次的大戰完全超越了那一戰，但在性質上，卻有本質的不同。山北和草原之戰，是民族與民族的生存之戰，一旦山北失利，那不僅意味著修士的傷亡，還要意味著民族被奴役，修士的基礎將會失去。草原人也不太可能接受山北修士的投誠，雙方只能是生死相搏。所以在山北，為了抗擊草原人，無論魔修，佛修，無論大勢力，小勢力，都必須團結一致。

「甘州？散修？」袁福通顯然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次你們的背後是元虛谷！？」

「六位？怎麼可能？難道你們雲黎宗出了三位大修士？」袁福通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元陽真人退出戰場已經確認過的事情，而九雲真人依然說有聯軍六位大修士，那麼只有萬莽派和雲黎宗可以再多出一個大修士。聯繫到抓捕自己的『肥差』落到九雲真人手裡，這個可能是很大的。

「那真人現在和我說這麼多，又告訴我這麼多，是為什麼呢？」袁福通看著九雲真人，繼續問道。

「你想的很不錯。如果不是元陽老兄被迫退出戰場，也許今天來截擊你的，真的會是炎陽宗里的一位。他們可不會像我這樣好說話了。」九雲真人依然微笑著說道，彷彿是在和本門晚輩聊天，而不是和敵人對話。如果不是感覺到周圍越來越強的空間束縛和莫名的壓力，袁福通差點以為自己只是過來聊聊天的。

「小友就不用耍這個心眼了。聯軍那裡不是五位大修士，而是六位。而赤魔宗那裡，能出戰的，也只有三位，還有一位是準備突圍離開的。這個情況下，是真的不用我操心。我的任務，就是留下小友你。」九雲真人很坦然的說道。

「小友想多了，我們雲黎宗可不敢喧賓奪主，另外一位是甘州的一位散修星奇真人。」九雲真人很坦然的對袁福通說道。

「抱歉，這恐怕不行。」袁福通淡淡的說道。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中土修仙界的一個散修，那還有可能被九雲真人拉攏。但作為一個根在山北的修士，卻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招攬。

「是靠這個靈符？」在一瞬間，袁福通就知道了問題的所在，鄭耀陽給自己的靈符，應該就是這些手段施展的媒介。「你們和赤魔宗商議好的？這是交換的條件？」

「不錯，這有什麼奇怪嗎？你又沒有斬殺我們雲黎宗的人，而且和我們蘇家的一個晚輩蘇方好像還有些交情，我們之間沒有仇怨。你身上兩件靈寶，有一件是本命法寶，如果硬是要殺你，很可能會損傷到靈寶。面對人寶兩得和只得到一件靈寶的選擇，我自然會選擇招攬你了。」九雲真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對袁福通說道。

「這他X的是什麼事啊！」袁福通心中憤怒的感嘆道。這就像是兩邊軍隊對戰，各自召集了大批的民夫，為自己壯聲勢，不來就殺。而一戰之後，一方認輸逃走，保留了大部分的實力。而另外一隻軍隊，不敢逼迫逃走的軍隊，就把所有的勁都用在了被召來的民夫身上，繼續對民夫進行殺戮和搶劫。說到底，大家還是柿子撿軟的捏，沒有實力，只能承受這種殘酷的現實。

「這麼說，炎陽宗現在人手已經不足了？」袁福通看到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自己主動進攻又沒有勝算，所以很配合的繼續問道。現在的局勢，完全不是自己在掌握。雖然可以直接離開，但袁福通卻有些不甘心。如果直接用青鸞破空遁走的話，那就失去了這次和大修士正面對抗的機會。袁福通非常希望能有一次和大修士對抗的機會，看看自己和大修士之間的實力差距。之所以不提前逃走，又拒絕了夜魔宗的好意，放棄了和其他修士一起突圍，就是為了這個機會。

「真人對我說這些，有什麼目的嗎？」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之後，袁福通冷靜了一些，對九雲真人問道。九雲真人對自己說這麼多，很多都是大修士才知道的核心機密，不可能只是拖延時間這麼簡單。如果只是拖延時間的話，對方只需要困住自己就可以了，沒有必要這樣做。

「不要那麼激憤。看開一些。當赤魔宗決定認輸封山的時候，很多事情都已經註定了。」九雲真人看到袁福通憤怒的表情，依然微笑著說道：「雖然限於那些規則，我們不能全力毀滅赤魔宗，但又怎麼可能放過那些依附赤魔宗的勢力？我們要瓜分炎州北部的利益，又怎麼可能放任那些小勢力再回歸到他們的地盤？而沒有這些人做掩護，赤魔宗的撤退又怎麼能從容，又怎麼能讓人感覺到戰鬥的慘烈呢？」

「閑散人員，恐怕未必吧。離開了真人，炎陽宗聯軍中能戰的大修士不過五名，想要壓制赤魔宗四位，恐怕有些困難吧？據我所知，赤魔宗可是要準備大撤退了。如果真人不去，恐怕赤魔宗這次是可以全身而退了。」袁福通試探著問道。九雲真人的悠閑和從容，讓袁福通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只能用言語試探一下對方的情況。

「一個宗派的利益，不僅僅表現在底盤，資源上，人才，靈寶同樣是宗派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你，既是一等一的人才，又有靈寶在身，所以也是我要爭取的對象。我知道你之前的態度，拒絕了赤魔宗，夜魔宗的邀請，我們雲黎宗也拿不出更豐厚的條件，所以我和你說這麼多，就是讓你看清一個散修的無助，看是否能改變你的決定。」九雲真人很自然的說道。

「小友反應的不慢啊。不過這種事情我是不知道的。」九雲真人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搖頭說道。

「沒什麼，拖延一下時間而已，同時給那些散修一個希望。他們能夠追蹤到你衝出禁制的情形，也能確定你依然活著的信息，自然會毫不猶豫的突圍。這樣我們的戰鬥會輕鬆很多。」九雲真人依然用平和的語氣說道，不過內容，卻是讓袁福通生成陣陣的寒意。

「說不上不足。只不過沒有太多後備的力量了。而且以袁小友你的身手，不是大修士出手，誰也沒有把握能留下你，所以只好便宜我這個閑散人員了。」九雲真人依然很平和的對袁福通說道，態度讓袁福通感覺很是詭異。

「九雲真人？怎麼會是你？」袁福通看到眼前的修士，楞了一下，馬上驚呼出來。說實在的，對於自己能夠順利逃出升天，不遇到像樣的阻擊，袁福通一直都很懷疑。作為炎陽宗方面重點防範的目標，自己遭遇大修士的劫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袁福通以為會是和自己苦大仇深的炎陽宗大修士，卻沒想到出現的會是雲黎宗的九雲真人，這個赤魔宗方面還不能確定是否參戰的大修士。

「呵呵，那袁小友以為會是誰呢？」九雲真人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微笑著看著袁福通。不過他身邊的靈力不斷的波動跳躍，而袁福通原本感覺到的空間束縛，也越來越強。不過袁福通雖然明知道對方在無聲無息的布置手段，但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同時準備著自己的應對手段。

「你們要招攬我？」袁福通很驚訝的問道。

「那真人也不用和我一個散修說這些啊？難道雲黎宗在這次戰爭中，沒有拿到足夠的利益？分給貴宗的地方不多嗎？」袁福通用略微帶些譏諷的口氣問道。作為散修出身的袁福通，雖然在流雲宗里也算得到重視，但這些年的主要經歷，還是讓袁福通不知覺的站在散修的立場上說話，對於為了擴張而瘋狂掠奪殺戮弱小勢力的大勢力，不種天然的不適應。雖然現實已經讓他從理智上接受了這些，但感情上，還是有一些彆扭。

「我以為會是炎陽宗的三位中的一個。」袁福通很自然的回答道。像自己身上的靈寶，應該是炎陽宗方面早就預定的戰利品，從理論上來講，在聯盟中處於主導地位的炎陽宗，應該是獲取這份利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