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大小月亮的教導

「咳咳。」楊毅突然來了說教的癮頭，頗有滔滔不絕之勢，但姬虛空卻不能任由他這麼說下去。原因很簡單，姬紫月和姬皓月如今的層次還不夠，之前楊毅說的那些還好，再深化一些、讓他們提前接觸到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的話，勢必會在他們心中埋下一顆看不起「術」這種手段的種子，而他們現在的層次卻是要依仗「術」來與同輩天驕爭鋒的！

「因為……」開口的卻是姬紫月，姬皓月正在沉思，論轉心眼他是遠遠比不過姬紫月的，否則也不會經常被這個妹妹拿捏得死死地。「難道是因為老祖宗掌握虛空大道，一切的虛空大術都只不過是他能夠隨手演化的東西，真要使用那些大術的話反倒是拘泥與形式，落入了下乘？」

「再簡單點說，『道』就是一切的始源，就好比家族的開創者，『術』卻只是從『道』之中截取一部分，乃至只有一絲一縷從而開發出來的，讓低層次的存在也能夠藉此引動大道之力的一種手段。再打個比方，你家祖宗現在就絕對不會在真正的戰鬥中使用虛空古經上記載的那些所謂的攻殺大術……知道為什麼嗎？」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姜婷婷真是那種隨便就會恃寵而驕之人的話，也不會和他投緣。所以姜婷婷對這些完全就當做沒聽到，那種心態真的相當貼近楊毅他們這般三高層次的存在了。別的不說，換個人誰能像姜婷婷這樣把蟠桃當零嘴吃？換了姬紫月姬皓月這倆，哪怕和姜婷婷一樣被楊毅塞了一大堆在手裡，也未必捨得直接吃！

「不錯，而所謂的『幻之一道』和幻境手段之間的關係也是如此，你們兩個都是天縱奇才，將來也必將會踏上追逐、參研大道的路，有一點便是需要明白的——大道之間沒有高下，只有生克，最多只是有些大道能夠克制更多的大道而已，真正決定修士之間勝負的卻有九成都在於相互之間對大道參悟程度的高下。真正的入道者有多麼恐怖？這樣打個比方你們會明白的，哪怕只是一坨凡俗之中的污穢，一旦被演化至『道』的高度，也能夠玷污一切……」

楊毅也是跟著呵呵一笑，卻是往姬虛空身後的姬紫月那邊掃了一眼，再看看姬皓月，頗有點幸災樂禍或者為之惋惜的意思——估計就連姬紫月自己也沒尋思著能夠瞞過楊毅和姬虛空，而姬皓月更根本就不是那種特別擅於質疑的人！

「可是……既然只是幻境的話，真的能夠準確的將人的潛力衡量出來么？」姬皓月猶豫了一下，似乎很是糾結該不該這麼問出來——質疑兩位大帝，其中一位還是自家的老祖宗，這事兒帶給他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好在楊毅和姬虛空平時都很溫和，姬家最近教導子弟的方式更是有所變更，鼓勵所有人敢於提出自己的疑問，他這才最終問了出來。

楊毅不好意思的碰了碰自己的鼻子，知道自己險些毀了這對兄妹，心懷歉意之下卻是決定以後要好好照顧他們一下，同時話也不能說到一半突然就沒了，太監的行為很可恥——但卻要換個方式，換一個稍微溫和點的方式——能夠讓他們更容易接受一些，同時不會牽扯到更多的那種。

與大帝這個層次的存在接觸過之後，哪怕楊毅和姬虛空時常都在刻意避免自己這個層次的一些觀念和精氣神影響到他們這些年輕人——不同的層次應該有不同的價值觀，楊毅和姬虛空現在都可以不在乎一切，姬皓月行？但他們的眼界還是不可避免的開闊了許多，知曉了不少所謂「高等兵器」的秘密，比如帝兵之上還有仙器什麼的……否則的話反倒可以無知無畏了。

相比起來，姬皓月更像是一個實幹派，大部分情況下只有真正在實踐之中被他發現了問題，他才會提出自己的質疑——有人刻意想要坑他的話又是例外。尤其是在面對兩個正宗的傳說級人物，他就算是真的對那個問題表示好奇也會在真正進塔體驗一番出來之後再提出！

然而姬紫月這般作為也無非就是古靈精怪了一點，從長輩的角度看上去更顯得嬌憨可愛，沒人打算追究，而楊毅更是隨即解釋了起來：「我知道你在想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用幻境來試煉人的弊端對吧？其他的先不說，首先一個，當事人知道自己正身處幻境，這本身就會耽誤很多事情，也會多出許多變故，一般的幻境更是會存在著許許多多的弊端。但——」

什麼都要講究一個「誠」字，如果他們兩個對「術」不誠，學習的時候先就帶著一種別樣的心思的話，不說將來要吃虧，錯過從一些「術」當中汲取對自身有好處的東西的機會，與同輩天驕爭鋒之時也是絕對要吃大虧的！一旦連發展到連自己用出的「術」都不信任的程度，就真的誰都救不了他們了，必有死劫降臨——同時人也廢了，救了都沒用。

說到底，無非就是一個被妹妹推出來擋槍的可憐哥哥而已……

「沒錯，幻之一道，也就是精研幻境之類的迷幻手段到了極為高深的地步，接觸到了更高層次的那條道的存在。比如你們姬家人蔘悟虛空古經，最終就會接觸到虛空大道——而在接觸到虛空大道之前用的一應手段都只能說是空間術或者虛空術罷了。你覺得什麼樣的虛空手段能夠在你家老祖宗面前翻起一絲一毫的浪來？這也就是『術』和『道』之間的差距了。」

姬紫月和姬皓月齊齊嚇了一跳，雖然之前對這座天梯之塔的等級層次便有所猜測，心中有所準備，在之前聽楊毅說為了這玩意拆掉了四件帝兵之後更是面面相覷，暗中表示「我已經不會再被嚇到了」什麼的——真正從楊毅口中聽聞其等級層次之後卻又是一番驚悚。

這並非貶低他們，而是事實而已，或者說在常人看來真正被貶低的反而是姜婷婷。

這話一說出來，不單是楊毅，姬虛空也有點驚訝了，為了姬紫月這份心思靈敏的程度——聰明人到處都是，但在這個大部分存在的思維都已經偏向僵化的修士的世界，心思靈敏才是真正難能可貴的。誰讓修鍊到後期經常需要那名為「靈感」的東西呢？

姬虛空呵呵一笑，似是對姬皓月這般敢於質疑的勇氣比較滿意，又似是不打算做出任何表示，反正沒說什麼，只是依舊笑呵呵的看著楊毅這邊。

而靈感可不就是要靠著多種思想互相碰撞才更容易產生么？這可也是大多數穿越者能夠在異界混的風生水起的最大倚仗之一呢，兩個世界的思想文化互相碰撞總會產生一些奇妙的火花。姬紫月無疑就很有這種潛質，之前那番道理說來簡單，但在這力量至上的修士世界里，所有人都會從一開始就被灌注「追逐更好的修鍊古經、攻殺大術，才能夠變得更強」這種思想，誰能夠輕易的脫離這般思維的樊籠，想到姬紫月說出那些呢？

至於姜婷婷……楊毅對她的培養方式與姬家大小月亮受到的培養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他們倆是被當做後輩希望來培養的，為的是延續家族，而楊毅卻純粹是任性性質的——當女兒來養，還是富養那種，姜婷婷就是真的成了一個紈絝性質的丫頭他也給撐腰！誰讓他扛得起呢？也正因為看破了這一點，姬虛空在幫楊毅帶姜婷婷的時候也刻意延續了那種風格，而沒有將之當成「天才」來培養，順帶著享受了一番曾經錯過的天倫之樂。

楊毅頓了一下，又是微微一笑：「你以為我特意拆掉四件帝兵，又搭工搭料費了好大的力氣弄出這麼一座塔是為了什麼？只是單純的幻境的話，可用不著這種已經快要超越了帝兵存在的東西去支撐。」

「幻之一道？」這次姬紫月和姬皓月倒是沒有質疑楊毅的話，因為這是有針對性的教導。而大帝層次面對他們這個層次的指點、教導，就算真的有錯也輪不到他們自己看破，他們反倒對「幻之一道」這個之前有些陌生的名詞來了興趣。

楊毅的話語還在繼續：「幻境，各種各樣的弊端，想來你們也都接受過不少針對陷入幻境那種情況的專門訓練，知曉幻境這種東西的各種缺點，以及各種情況下怎樣能夠找到漏洞什麼的——否則也不會提出那種問題。但如今我卻要從另一個角度給你們提個醒，等你們以後遇到聖級的存在的時候，尤其是在遇到對『幻之一道』有所研究的聖級存在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常識就可以徹底拋棄了。」

所以姬虛空打斷了楊毅，並暗施手段，雖然沒有抹去姬家兄妹的這段記憶，卻也悄無聲息的將之前那段話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