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話 秘密，可怖嗎（1）

稍冷了語氣。

「也不過是住了一天。」他淡淡道。

許晴臉色微白，俏臉一冷，道：「悠言，你就住在這裏？」

頭頂是男人淡淡的聲音。

那小女孩獃獃看了眾人一下，在人群里尋到熟悉的影子，冽了嘴：「媽媽，抱。」

當車子停下，映眼處景緻熟悉，他下了車，為她拉開車門的時候，悠言才有點如夢初醒，一下驚了眉眼，這下確實麻煩了。

林子晏冷笑道：「許MM，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不喜，何必跟著來？」

有人吹了聲口哨，幾個男女便向他們睨了過來。

「我不出去，不出去。」

到嘴的話便咽了回去，心跳得急遽，竟是幾分惶恐。

「你怎麼知道？」嘟囔道。

林子晏和Frankie好奇，趨上前看，許晴也忍不住連連看了數眼。

「四樓的小姐，今日帶了這麼多男人回來，伺候得過來嗎？」不知是誰調笑一聲，眾人便大笑起來。

各個房子門前，各式吆喝笑罵的聲音，滿地亂跑的小孩，在門前揀菜，打麻將的婆子，更多的是赤身的男人，濃妝艷抹的女人。

看她憋紅了一張臉，他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方抑下替她拍背順氣的慾望。

「衣服什麼的也不用帶嗎？」

「在街口的時候，我原打算繞過，不過既然你沒再堅持，我想，你也是願意回來的，就作罷。」

「我到老闆那裡住就什麼都沒帶。」她惱，脫口道。

事後，她買葯吃了。身體不允許胡亂吃藥，但管不了這許多。想到這，鼻子微酸，再也不敢看他。心思紊亂。

Frankie看了悠言一眼，欲言又止。唐璜溫聲道：「都是自己人，在這兒鬧個什麼，讓人看了笑話去。悠言，咱們走，唐大哥還巴巴的等著著你的一杯熱茶呢。」

「前一天，路小姐還睡在我的床上，分去我一席的位置。」

矮窄的樓層，一層，二戶。牆壁上，坑窪骯髒難辨，依稀是層疊的紅字，黑字，那上面寫了什麼，早已消散在年月里。

悠言只覺所有的熱度全涌到臉上，一頭磕到玻璃窗上。妖孽啊，這男人。想起那晚與他，二人該做的，不該做的統統做了，他的溫柔他的粗暴。。。。。。甚至，他沒有讓她避孕。

到男人的家中去住，還是一動機不純的男人，還如此理直？

悠言大窘，一口氣沒喘上，拚命咳嗽起來，俏臉漲得通紅。

有個平頭男子怪叫一聲：「你們看，那個妞正點。過來跟咱兄弟也樂一樂吧。」

其中一戶，門半掩著，光線昏暗，裏面似有人影閃綽。門前，有個小女孩趴在小凳子上，三，四歲的光景，眉眼乖巧，模樣安靜，小手抓了半截炭筆在紙上描繪著什麼。那紙暗暗臟臟，模糊了畫面。

挑眉。

許晴眸光頓沉，冷冷一笑，正要譏諷回去，卻見顧夜白薄唇輕抿，眉目間一片殘冷酷戾。

這樣的碰觸，也叫他心中微微一動，目光往二人交接之處看去，悠言臉一紅，忙不迭的鬆開了。

微弱得幾乎無法照人的燈光，穿過那糙黑模糊的小巷，後面是匝匝麻麻密密的簡陋小樓，矮房子。

「你就這樣迫不及待想上我那裡去嗎？」

「我沒東西拿，直接回你家吧。」一緊張，小動作又來了，溫暖滑膩的指捉上他的臂。

倒沒有非要到她房子去的理由，只是，那個陰暗的環境，只要憶及她在那裡生活，他便起了要去一看的想法。

苦笑，悠言咬了咬唇，點點頭，眼底漾過淺淺的波光，這低徊的瀲灧，便被捕捉進身旁一言不發的男子沉邃的眸中。

瞬間，怪誕的笑聲便在這昏暗中滲透。一片醜陋的瓦礫上，天幕，是邃藍的綢，散了星點，美的叫人暈眩，月芽乖張，偶爾露了毛暈的廓，也閑適自在，不管這天底下，處處迥異。

悠言皺眉，嘴一癟：「不去。」

「那若有人去動你的老闆，要插手，我也不去。」擲下話，男子身形一閃，已往前走。

悠言十指蓋臉，嗚嗚詛咒數聲，只得跟了上去。

「子晏車技再不濟，也該到了。你是此間主人，不該怠慢。」男人嘴角的弧愈發邪惡。

及至她的堅持，她的焦急，更愉悅了他。

「不過去了，我沒有東西拿。」小臉一仰，她執拗道。

從顧夜白背後怯生生探出腦袋，悠言低聲道：「對不起，許晴，你別惱。」

悠言氣絕，指著他，小指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