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是怎麼煉成的》卷五 京華浮世繪

第254章 登徒子,廟堂,老同學

卷五 京華浮世繪

第254章 登徒子,廟堂,老同學

女子來了好奇心,「滿嘴胡說八道,我這幾個月一直在南方,上次……反正你我根本遇不上。」
「你們二位這是終成正果了,我可還是跟這兒形單影隻呢,咱不帶這麼饞人的,上學那會兒我沒短了給你寫情書,你咋就看上他這個慫貨了呢?」蔣公子歪頭瞅著李語冰笑道。看意思跟張天鵬和李語冰都很熟悉。
李語冰抿嘴一笑:「我其實就喜歡慫人。」張天鵬忙改口:「爺就是慫了,怎麼著吧?」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太祖曾為登徒子正名說宋玉攻擊登徒子的這段話,完全屬於顛倒是非的詭辯,是採用『攻其一點,不及其餘,盡量誇大』的手法。從本質看,應當承認登徒子是好人。娶了這樣丑的女人,還能和她相親相愛,和睦相處。照我們的看法,登徒子是一個愛情專一、遵守『婚姻法』的模範丈夫,怎能說他是『好色之徒』呢?
董兆豐望月長嘆一聲,「當年我在三十八歲上把功夫練到圓滿,又號稱中南海第一警衛,就自以為天下沒對手了,那年正趕上呼天寶越獄搶劫了申城金庫,我們奉命追捕他們,當時的情況不啻大海撈針,一天我們收到國安提供的消息說尹懷青在滄州有一位師伯隱居在金家嶺一帶,我們立即趕到那裡尋找二賊的下落,二賊果然在那裡,當時我們就要動手抓捕,卻正趕上尹懷青的師伯有一個遊方僧朋友帶著自己的俗家兒子在他們家做客,這遊方僧當場提出這二賊違背國法殺人越貨天理難容,但是既然已經投奔到這裏,就不能讓他們在這裏被抓,他表示會立即將二賊驅逐出去再任我們隨便抓,當時也是我年輕氣盛,沒聽組長武萬福的話,當場跟遊方僧動起手來。」
「慫貨?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慫了?信不信我告你誹謗去?」張天鵬走過來,手按在他肩頭,在他身邊坐下來。
「皓東哥,你在下邊嗎?」公路上傳來剛子的呼喚聲。
「夢裡,我說的是夢裡,從那天起我夢到你很多次,莫名其妙的總能夢到你當時的樣子,夢裡你可不是這樣兇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你那盆花的原因還是我宿醉以後大腦潛意識起了作用,總之我是把你的樣子記得牢牢的了。」
「慘敗!十招之內我就敗了,雖然最後一招是輸在他的聲打絕活兒上,但實際上單論拳腳功夫,我也遠不是此人對手,那才是拳腳功夫的大成境界,快慢相宜變化萬千,拳重如山綿巧如針,他發出那記聲打等於全了我的臉面,其實只論拳意我就相差好遠。」董兆豐面露悠然神往之態,「這個人後來隱世不出了,聽說是在追尋長生之道呢,他把兒子託付給尹懷青的師伯,也就是你看到的那條大漢,當年他不過二十歲,但模樣跟你描述的基本一致,所以我斷定是他。」
次日上午,京城新光影城內正在播放著馬大強導演新拍的年度賀歲片。現場的觀眾只有寥寥數人,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居中坐著,其他人散坐在他周圍八方。影院的總經理葛振軍正小心翼翼陪在這個人身邊。
史上最冤的男人非登徒子先生莫屬了。宋玉的一篇『登徒子好色賦』便將他打得永世不得翻身。詞句較多我就不在這做文抄公占字數了。只說說譯文大意:天下佳人沒有比得過楚國的,楚國的姣娘要算我家鄉的最好,我家鄉的美女之中最拔尖的,就是我東鄰的一位姑娘。這位姑娘,身材適度,不高不矮,臉色也天生好看,不用擦粉抹胭脂;眉毛、皮膚、腰身、牙齒,沒有一處不美。她微微一笑的時候,那漂亮更是難於形容,要讓陽城、下蔡那些花花公子見了,不著迷才怪呢!可是,這位「東家之女」,常常攀登牆頭來偷看我,已經整整三年,我至今還沒有接受她的顧盼呢。接著說到登徒子,大意是:「至於登徒大夫,就和我截然不同了。他的妻子,頭髮亂、耳朵斜,嘴唇裂、牙齒缺,走起路來,彎著腰、一瘸一拐的,而且滿身癩疥,還患著嚴重的痔瘡。而登徒大夫卻很喜歡她,已經同她生了五個孩子了。大王您說我們倆誰更好色呢?」
「那你就是宋玉!」女刺客鬥氣兒說道。她受了傷,本來想獨自逃走的,可是一動身才發現,這個地方周圍根本沒什麼路可走,大溝和山澗佔據了兩個方向,公路佔據一個方向,能走的唯一路徑就是上山進村。女子已經受傷,實在不宜消耗太多體力,只好跟著葉皓東一起等援兵。聽葉皓東說完登徒子的故事,女子暗自琢磨這個小混混兒也並非資料顯示的那般不學無術,這傢伙知道的還不少。
「你贏了,對,我就是關靜寧,你想知道我算卦的秘密嗎?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仙師,什麼小姐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反正不是我。」葉皓東笑眯眯看著她,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絲的惱色和慌亂。「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我還記得呢,你說的是,你居然敢一個人出來買東西?我為什麼不敢一個人出來買東西?你這麼問就說明你很清楚我的身份,如果似你說的,咱們素不相識,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底細的呢?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是有這神奇的本領的,我到現在也沒徹底弄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這個人就是關靜寧小姐,或者叫靜寧仙師也好,咱們上次巧遇的地方跟靜寧仙師拍賣三卦的地方很近,說到巧遇我又想起你一見面就說我是登徒子了,咱們沒見過面的話,你憑什麼就因為我一句很規矩的話便表揚我是登徒子?我把這些線索一聯繫,就不難想到你是誰了。」
「你有你的一根兒樹,我有我的大森林,咱們各樂呵各的,瞅著演女主角的這個小丫頭沒?不瞞你說,哥們看上了,一見鍾情,程雨澤那套偽藝術家面孔哥們兒裝不出來,仗勢欺人的事兒咱又不拿手,這小丫頭我琢磨沒這兩樣兒撐著,哥們兒肯定約不出來,你要是能幫忙讓我跟她吃頓晚飯看場電影,今兒甭管你說什麼事兒,多難多操蛋的,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我都先應下了。」
葉皓東:「你敗了?」
等的無聊,葉大官人賣弄一番后,嘻嘻一笑道:「你說我是登徒子,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對我的讚美?」
……
「不瞞你說,我一看到你就覺得眼熟,不僅是那天驚鴻一瞥,後來我還跟你見過好幾次面呢。」葉皓東絲毫不在乎女子的威脅,恬不知恥有一說一道。
「送我去城南白雲觀就行。」女子急忙說道。「去董大師家!」葉皓東霸道的說道。「別老覺得誰都是流氓,我知道你消息靈通,身份也不尋常,吳振華找人打聽我的底細就是為你打探消息對吧?我是該叫你靜寧仙師呢還是關小姐?」
女子忍無可忍,抬左手欲給他一巴掌。葉皓東往後一躲避過了。卻忘記了身後就是水溝,一腳踩進去弄了一身水。女子看他那狼狽樣,怒氣消散一多半兒,咯咯笑了起來。
車裡,女子坐到後邊,葉皓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回頭對女子問:「真不需要上醫院嗎?我有一位忘年交,除了功夫了得外還最精通內外紅傷,是這方面的權威,要不帶你去他那看看去?他是位奔七十的老爺子了,你沒什麼可難為情的。」葉皓東這句話完全屬實,他說的高人指的就是董兆豐。董兆豐這輩子自負三件事做的最拿手,第一件是品美食,老頭子在中央首長身邊混了多年,各種各樣的宴席名菜差不多的都吃遍了,生平最大愛好也是吃。第二件就屬他的醫道了,尤其擅長跌打損傷內外瘀傷接骨續筋。給他帶來最大名聲的功夫反而僅排在了第三。
「你那叫壽終正寢正常死亡,你覺得他們配以這樣的方式結束生命嗎?你肯,你兄弟也未必肯吧?」
「誰呀?哪個他?那個人您認識?」
「你叫什麼名字,認識這麼長時間,又有這麼一段共患難的緣分,我總該知道下你的姓名吧。」葉大官人鍥而不捨又問道。
「不必了,我的意思是不必用條件來交換,說不說隨你便,不管你要求我做什麼,力所能及以內的義不容辭。」葉皓東難得很認真的答道。葉皓東就沒受過跟女孩子講條件的教育。
……女子用沉默對付葉大官人。
「葛振……」坐著的青年歪頭看一眼葛振軍。「葛振軍,有事兒您吩咐,能為蔣公子出力是我的榮幸。」葛振軍點頭哈腰趕忙湊過來答應。卑躬屈膝的模樣讓人想起昔日的清奴日奸。人人平等的口號喊得山響,也喊了這麼多年了,真正的平等卻依舊那般遙不可及。太祖曾經領導億萬農工挺起過脊樑,可是到了現在,這脊樑面對權勢和財富的誘惑時,又不得不再被壓彎。這真是一件矛盾又諷刺的事。
嘿嘿,葉皓東自嘲一笑,「剛子,直接奔董大師家。」
「你以為你現在上交還能達到目的嗎?拖了這麼長時間,高家早準備好了一根壁虎尾巴,就等你上交材料好了結這件事兒呢,你中了人家的緩兵之計,還在這兒洋洋得意呢,現在你是不打也得打了,不然就只好看著高老三扛下所有事情,這件事不了了之,楊大彪的仇一輩子沒機會報。」關靜寧靜悄悄出現在門口,用譏諷的口氣對葉皓東說道。
「得,您又誇我一句,史上並列第一的帥哥,屈大夫的徒弟,一肚子學問,下里巴人,曲高和寡都是從這位爺嘴巴里蹦出來的,說咱是宋玉,您這簡直謬讚啊。」葉大官人故作欣喜狀。女子看出這傢伙伶牙俐齒的,索性不再搭理他。可架不住葉皓東要搭理她呀。「哎,左右等的無聊,咱們就隨便聊兩句吧,我記得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你好像在一個冰冷的水庫里洗澡,後來還騎了一匹白馬,對不對?」女子神色出現一絲慌亂,「哪有的事情,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我就算是受了傷,要對付你這樣的也綽綽有餘。」說完狠狠瞪了葉皓東一眼。
董兆豐點點頭,道:「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這世上有位求仙道的大宗師的話吧?」
院子里,董兆豐從屋子裡走出來。葉皓東迎上去問關靜寧的傷勢。董兆豐笑道無妨靜養些日子就好。葉皓東又想起今天跟呼天寶一起的那個扔磚頭很犀利的巨漢,遂順嘴問起。沒想到董兆豐聞聽之後悚然變色。「他怎麼也來了?」
葉皓東把頭轉回去,看著前面漸漸清晰的董兆豐的小院子。「你先治好傷再說吧。」
這小娘皮一心一意想報仇,也不知道跟高一方他們是什麼仇恨,葉皓東想到這兒,心中一動,想起董兆豐講起過的關於呼天寶的那個故事,有些恍然之感。關家死了十一口,只活了一個患風寒性心臟病的小姑娘,這個病不是跟我那兩個閨女一樣的病嗎?那就說明那個女孩也是先天水寒之體,照此看來關靜寧多半就是那個活下來小丫頭了。難怪她如此恨呼天寶高一方一伙人。「董大師說你的傷還需靜養,暫時你就先住在這吧,打不打的事情回頭再說,我還有許多其他事要張羅呢。」說著往外就走。「剛子,直接奔張天鵬家,他老人家這老樹新花也開的差不多了,該出來忙活點正事兒了。」
董兆豐搖頭道:「不是他,但這個人跟那個人的關係卻十分密切,他們是親父子關係。」葉皓東來了興緻,問道:「您是怎麼認識他們的?能不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哦,怎麼了?您不會說的就是他吧?」
「我想報仇,可是又不想連累其他人,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光憑我自己的力量報仇的希望太渺茫了,所以我想你幫我,你跟別人不一樣,你反正也要跟他們為敵的,如果能在你們約會日期以前消滅高家一兩個厲害幫手,對你而言是何樂而不為的事情。」關靜寧胸有成竹說道。
葉皓東呵呵一笑:「廟堂所爭的成敗絕非你想象那般簡單,高一凡保全自己身家性命甚至是官帽子不難,但他若還想再進一步,就必須保持自己在政治上的純潔性,讓他的政敵抓到一星兒半點兒的污點,老小子的政治前途就到頭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保不齊下次改選就給他弄政協人大去,到時候大廈將傾照樣讓他萬劫不復,只不過需要的年頭久了一點點。」
蔣公子點點頭不說話了。葛振軍沒趣兒,又縮回一旁站著。電影院的大門從外邊被推開,張天鵬和李語冰手挽手走了進來,徑直走到蔣公子這裏。
「兒子跳出來了,老子還會遠嗎?我這次回國之所以選擇進京定居,就是想跟這幫買官賣官禍國殃民的官僚奸商斗一斗,廟堂上一時解決不了的問題只好用了點江湖上的方法,楊大叔跟高一方有不共戴天之仇,必親手除之而後快,逼他們用江湖方式決戰是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強項,可是照您的說法兒,他們那邊的力量不是比我們還強一些了?那還打個毛。」葉皓東撓頭笑道。「乾脆把東西上交中紀委隨他們如何折騰去算了。」
「這個演女主角的演員叫什麼名?以前沒見過,是新出道的嗎?」蔣公子隨口問道。葛振軍湊過來諂媚道:「您慧眼獨具看出來了,這正是她第一次擔當女主角,名字叫秦睿思,今年才從電影學院畢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