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愛就老了》第三章 沒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沒什麼兩樣

第二節

第三章 沒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沒什麼兩樣

第二節

「對啦,你的白蓮花呢,這麼晚你不先送她回家?」
他掛了電話,回頭看見我,有一絲的茫然。
我真變成小孩兒了,被誇獎還挺高興。
原來是學校聖誕晚會,各個社團都要齣節目,因為有個劇組還要來學校做宣傳,到時會有記者什麼的過來做報道。所以各個社團都很努力的要把節目質量提上去,晚會導演的指示是,節目質量要達到朝廷台春節聯歡晚會的水準。
李慕白在我身邊直翻白眼。
接下來半個月我都沒有見過何落凡。
這麼一句考慮無疑是捅了馬蜂窩,高緣一天三個電話的打,沒兩天我就撐不住答應下來。我和她約好在教學樓門口碰面商量排練的事情,遠遠的看見何落凡抱著講義走過來。他看起來有點憔悴,微微磕著眼,我們已經三天沒見面也沒任何聯繫。
「她自己會走。」何落凡橫了我一眼,「聽你這口氣是在吃醋?」
「還說你沒交男朋友!」李默然很激動,「經常夜不歸宿,我才不相信你睡在道館里,你又不是道士!」
因為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每天幾乎都是一樣的,所以時間過得特別快。周末我和李默然去商場買衣服,冬裝已經上市了,差不多能看上眼的都要幾百塊。李丫頭買了件風衣,一雙靴子,她去故宮給美國大兵做翻譯的錢花了大半。
「我比較怕冷一點。」
回到家已經是凌晨兩點,我洗了個熱水澡,剛穿著綿羊睡衣走出浴室,就見何落凡穿戴整齊站在玄關口換鞋。
我不好直接拒絕,只能說考慮一下。
他要的答案到底是愛還是不愛,我不太明白,所以只能不安地看著他。何落凡的眼睛就好比精密的電子儀器,在我臉上掃射了半天,又揉揉我的頭髮。我便討好似的笑了,自己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老酒鬼。」
「我出去一趟,明天早上之前回來載你回學校。」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這種模式套在我和何落凡身上,我想,就算他不瘋,我也得瘋。
我基本上能猜到能讓他接來接去的人是誰,撓撓頭,神經再粗也有點尷尬:「我是來跟你說,最近幾天我不去你那邊了,我要準備聖誕晚會的節目,晚上要跟著熱舞社那邊的人排練。」
一群人都哭笑不得,白流芸看起來很高興,精神也很好,很端莊,跟何落凡坐在一起很有女主人的架勢。白流芸好像個跟何落凡的其他朋友也不熟悉,眼睛一直追隨著何落凡。他的生日聚會總不能怠慢客人,於是他去白流芸身邊做三陪男。
我買了條長圍巾,深藍色,像暗夜中的大海。
何落凡在北京的朋友我只認識白流芸,我們到的時候,她已經來了,安安靜靜地坐在暗花的布藝沙發上,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蓮花。有個金毛小子突然撲上來,我嚇了一跳,反射性的一腳踹在他的小腿骨上。
「就知道你這個老煙槍不安分。」他湊近我的臉聞了聞,「臭死了!」
「那就乾脆搬到我家去住,女生宿舍也沒有暖氣,你今年都感冒兩次了。」
「你這是要包養我的意思?」我嬉皮笑臉的,「何老師,對不住啊,本姑娘不賣藝也不賣身。」
「南方人都這麼怕冷?」他把暖氣再調大一點。
他說的是白流芸,我不以為然:「錢這麼可愛,誰不喜歡?」
「小孩兒,我喜歡你!我第一次覺得落凡眼光不錯。」
何落凡挺得意,攬住傻掉的我,笑眯眯的:「李慕白,別裝作不懂得中國禮節亂摟亂抱的吃豆腐,我們家小孩兒是學過中國功夫的,現在是跆拳道黑帶四段。」
「不錯,還知道這句,比何老師強多了。」我笑起來,「可是她又不是馬,她是個女人,追求自己喜歡的總沒錯。」
「我怎麼沒想到呢,幸月萱會舞劍,我們高二校慶時她表演過!舞蹈不稀罕,舞劍總可以吧!」
天氣很快涼下來,過了秋天,就是冬天。
「幸月萱,你還沒愛上我吧?」他墨綠色的眼裡有掙扎。
「可是好馬不吃回頭草。」
「那還真是絕配。」何落凡拎著我往停車場走。看樣子應該是散夥了,我掏出手機看時間,卻看見李慕白的簡訊,俠女,改天找你吃飯,就我們倆。我又開始樂,覺得不虛此行。
我笑了笑,覺得自己有點多餘,跑去衛生間剛拿出打火機就看見禁止吸引的牌子。這地方高檔,我只能跑到大門口坐台階上裹緊棉衣吞雲吐霧。地上的煙屁股增加到第四個時,我的領子被揪起來了。
我去他的辦公室找他,進門就看見他正站在窗口打電話,聲音不急不緩地落進我的耳朵里:「你家在好好休息,下午我去接你……」
「給朋友買的禮物。」我說。
什麼叫社長有了?還壯士,你懷上了呢!
我只是笑,說太多李丫頭也理解不了。
回去的路上何落凡問我:「你的禮物呢?」
我點點頭去睡覺,次日早上他還沒回來,我只好坐地鐵去了學校。
我把臉別到一邊,準備睡一會兒,因為考試熬夜的感覺不好受。突然又聽見何落凡說:「你缺什麼我去買,就過來住吧。」我望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夜,有點發怔,連暖氣都不能讓我的身體暖起來。
回過神來我也嚇了一跳,他不過是想抱我一下。
整晚我都被李慕白纏著討論中國功夫,挺有意思一個人,最後互相留了電話號碼正式成為朋友。李慕白很快就進入朋友的角色,湊過來說:「我們都討厭那個拜金女。」
何落凡沒說話,走過來按住我的肩膀。他衣服上有及其清淡的茉莉香,我想著應該是家裡的茉莉花開了,前兩天還是小圓珠似的白色花苞。
聽見這個名字,我就想起李安的《卧虎藏龍》,聽說很多迷戀中國功夫的老外都叫李慕白。眼前的李慕白果真瘸著腿雙眼發光,又握住我的手,用蹩腳的漢語說:「原來是位女俠,幸會幸會。」
我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暗紅色圍巾,覺得像乾涸的血跡。我連忙搖頭,只是純粹憤恨白蓮花選了跟我一樣的禮物。兩個女人都送圍巾,搞得像娥皇女英共侍一夫,所以我根本沒好意思掏出來。
「哼,沒良心的老煙槍。」
「對了,楊帆說下周肯定要把她看上的那個男人拿下,靠,不就是男人嗎,又不是變種外星人,一個個都搞得那麼神秘。」
十二點服務員敲門推進來一個三層的大蛋糕,唱過生日歌就是俗氣的送禮物的節目。白流芸直接從漂亮的紅色盒子里拿出一條暗紅色的長圍巾掛在他的脖子上,一副老夫老妻的姿態。
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例行公事地打個電話,本來在一起時話就不多,隔著電話線的內容更是無聊。整天圍著吃飯喝水,跟我報告爸媽的那一套差不多。我聽見過李默然和他那個北京痞子小男友煲電話粥,聲音肉麻兮兮的,Baby啊,我想你了,你想我不?
「你想賣我還不要呢。」何落凡翹起嘴角,真像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狐狸。
何落凡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原來他是天蝎座,星座書上最專情也最絕情的一個星座。下午四點何落凡開車在學校後門的巷子里等我,我看見他的車就想起那些美人魚,可惜我包得像塊肉粽,坐進車裡還哆嗦。
何落凡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似的,一路上闖了兩個紅燈。
我乾笑兩聲:「哪有資本家敲詐無產階級的。」
在宿舍門口撞見高緣和一個高大的男生說著什麼,我打了個招呼正要走過去,卻被她一把拽住了。高緣原本有些沮喪的表情一掃而光,換成興奮到雙眼放光的模樣:「社長有了!社長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