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生滅死幻
第九百六十四章 始終（一）
就算之前讓他經歷了數千萬年的痛苦折磨，但就這麼通過了原初資格的審核，這也讓林新心中十分驚訝。
自從從那個神秘空間回來，已經幾個月了。
畫師沒有回話，同樣關注著這個好不容易才進入這片空間中的外來者。
他回憶起之前他取走的對方最珍貴的東西作為抵押。而那樣東西的真正面目，居然是……
「他是不同的。特異的。」畫師接話道。
「你覺得我沒有希望么？」伊娃反問。
「記不得了……或許有幾千萬年了吧。」
「只要你想，隨時可以來這裏。不過下一次來，可不要再胡亂吞噬這裏的物質。」畫師微笑道。
無數年的折磨痛苦，負面情緒。讓他真正看清楚了自己內在的本質。
女孩溫柔嫻熟的茶藝，如同行雲流水般自然親和。讓人一見便心神寧靜。
伊娃眼中閃過一絲羡慕之色。
這樣的自私……便成了聖賢。」
他通過了原初本質的考驗，獲得了自我時間線的獨立，雖然不算原初者，不能自由操縱歷史。
唰！
「當然。」畫師很平靜，似乎認為是理所當然。
他轉眼消失在原地。
「你的東西，我刻在永恆畫壁上了。」畫師理所當然道。
伊娃怔在原地，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腦海一片空白。
女孩腦海里閃過的一切思維活動，都清晰無比的在林新心頭閃過。
但對林新而言，這代表放棄和妥協。
「居然……自發的開啟了靈魂映射力……那是只有開啟了自身永
但就這樣，用來解開幽府的封印還是足夠的。
林新嘶啞的問道。
他的笑聲很不正常，聽起來就像是強忍著驚惶，神經質一樣的崩潰笑聲。
「……」
「你在害怕？」畫師忽然對著伊娃道。
「我不知道。」畫師搖頭，「我從未出去過，所以對你們的存在方式，我無法理解。」
「有的時候，選擇活著比死亡更需要勇氣。」
這是一個悖論。
「你在害怕。」畫師第二句話用肯定陳述句。「害怕他無法成功么？」
「天生的……聖人么……」伊娃獃獃的注視著之前林新離開的地方，心中心潮澎湃。
「他自私到了極點。」
但其餘的原初者是沒法干涉他的歷史了。
「恩。」
他輕輕一抖手，畫卷頓時自動裝裱起來，落在邊上一大堆的畫框里、消失不見。
「我沒有！」
也就是說，其餘的原初者，已經不能隨意通過操縱時間殺死他了。
林新很累。
林新的身體越來越消瘦了，甚至很快變成了皮包骨頭，一點肉也看不到。
他對自己的一切，生命，靈魂，財富，權利等等等等……擁有的一切。
「千萬年的折磨和煎熬，足夠測試出他的永恆之處是否會消沉了。」畫師同樣注意著林新的選擇。
阮如君對他的愛。
畫師安靜下來，沒有繼續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甚至只要是屬
「伊娃，你在這裏已經多久了？」
下午時分，外麵灰暗的天空沒有一絲陽光。
甚至達到了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星球，自己的宇宙。
站在原地的林新，面色逐漸變化起來。
「結果要出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他沒有任何動作，那黑白素描畫像自動在上色。無論任何一處細節，都和現在的林新分毫不差。
「你猜得沒錯。」畫師肯定的嘆氣。
陽台上風很大，嗚嗚作響。
「你想通過他幫你出去？」畫師問了句。
白裙女子看著林新，忽然認真的說了句。
「你雖然還無法干涉操縱時間和歷史，但其他原初者對你的操縱也無法干涉殺死你。因為你的一部分，留在了永恆畫壁，那是永遠不變的，就算你在外界的身體被殺，只要這裏還存在，你就不會徹底隕落。」
伊娃凝神盯著林新。
不用她回答，林新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從沒見過這麼輕鬆就獲得資格的人。」伊娃感嘆。
風車內，只留下畫師和門口站著的伊娃。
剩下的部分，是千年鑰匙上也沒有的，沒辦法解決。
「如果是別人，或許我還會無法肯定，但這個人……」
白裙女子看著畫師的後背。
林新忽然出聲問道。
她彎腰撿起畫，臉上流露出一種艷羡和疑惑不解的神情。
她有些目瞪口呆。
「刻上了永恆畫壁，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伊娃
畫師雖然只是一個開關，但接近無限的時間里，他終究還是有了一些自主的活動和思考空間。
原本飽滿強壯的身形，也迅速凹陷消瘦下去。他的膚色也開始灰暗起來，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精血滋養。
「這麼說……他……他……！！？」伊娃猛地想到了一個可能，神色一變，變得異常震撼起來。
「將自己的永恆刻上永恆畫壁，會引發畫壁的反噬，我們在這裏說話的瞬間，這個人遭受到的考驗，相當於一瞬萬年。你覺得，他的意志能夠支撐多少萬年？」
「我通過了么？」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容易就取得資格，但我當初，經歷了三重考驗，煎熬了上千萬年，最終還是失敗崩潰。能告訴我，你經歷了什麼么？」
「是的。」畫師點頭。「這也是只有原初者們，才有資格擁有的能力。」
「第一點。你可以自由進出這裏。」伊娃接話過來解釋道。
除了不能離開做其他事外，他其餘方面和正常人無異。
林新仰躺在藤椅上，阮如君在他身邊安靜的為其泡茶。
但就在這時。
讓人毛骨悚然，聽起來刺耳。
「他到底哪點不同？這話你已經提到了三次。」伊娃好奇問。
「第二點，你所在的時間線，將會逐漸獨立出來，無法被其他原初者干涉。這才是取得原初資格的關鍵用途。」
「我只是堅持自己的意識而已。讓自己保持清醒。其他什麼也沒做。」
是的，莫名其妙。
如哥哥一般的依賴
林新凝神的看著她。
林新的聲音很嘶啞。
她跪坐著泡著茶，神情寧靜而滿足。
她從未聽說過還能出現這種人。
……
她低下頭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隨即，一抹艷麗的紅雲，從她的脖子和臉頰上浮現出來。
把自己的一切，都看作是我的一部分時。
伊娃頭一次聽到這種極端的說法。
伊娃是真的聽得呆住了。
原本紅潤的臉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蒼白起來。
永恆的考驗中，短短時間內，他彷彿經歷了無數年。
「當自我自私的範圍，不斷擴大，不斷包含自己周圍的一切。
大宇宙，奧佳母星。
而那副人頭蛇身的畫框，則輕輕的落在伊娃腳下。
「這種自私，已經延伸到了他的周圍，他周圍的人，事，物。
而伊娃則渾身一顫，狠狠輕鬆下來。
「所以之後的考驗和經歷，對他而言都毫無意義，頂多算是一種鍛煉。而且……」
「他不同。」畫師嘆氣。
都被他看作是自己的一部分。
兩人身後大廳里的燈光透射出來，剛好照在阮如君的雙膝位置。
想到這裏，林新又想起被關押幽禁在幽冥宮的林耀陽。
「這個人，這個極端自私的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啟了屬於自己的永恆本質能力，也就是靈魂映射力……」
「這世界上還能出現這麼……這麼極端的存在？？！」
「這就是自私。」畫師回答。「這個人，自私到，甚至自發的挖掘出了自身的
對他而言，數百萬年都不一定能進來一個正式者。而呆在這片空間里枯燥乏味，唯一的消遣，就是和這些外來者進行交流。
畫師感慨著。
如支柱一樣的安全感。
他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絲茫然和痛苦。
他揚起手，手上的林新的畫像，頓時迅速著色起來。
提到這個，林新臉上流露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神色。
畫師繼續喃喃著。
和將他當作是心靈寄託和一切的歸屬感。
如夢幻一樣的憧憬感。
呵呵……
另外，通過得到的千年鑰匙，林新也徹底弄清楚了大宇宙的九成以上規則。
這樣的選擇，對於其他人而言，死亡確實是唯一的期望。
林新微微轉過頭，看向自己身後。
「他……最珍貴，最重要的東西，就是他自己。我取走他的靈魂，刻印在永恆畫壁上作為抵押，那就相當於讓其暫時得到了永恆本質。」畫師無奈回答。
畫師輕輕笑起來。
「我……我……」
畫師靜靜等待著。
這也是他靈魂映射力的一部分反映。」
是一種混雜了很多情感的雜合物。
「是嗎……」伊娃怔了怔。
阮如君一愣。
伊娃反駁。
伊娃凝視著林新。
「我的時間到了。」林新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綵線。
畫師笑了笑。
畫師淡淡問。
「我明白了。」林新擠出個笑容，身材迅速豐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