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之月》第三集

第九章 躊躇

第三集

第九章 躊躇

樓梯好像通往無間地獄的道路,每走一步,腳步就越加沉重——想到又要為師父換藥、又要面對師父的槍傷,他的心情就變得更加沉重。
「不知道。」
「我會努力的!」書易書求援無門,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幹下去。
他跟我說對不起?黃順英不滿的情緒漸漸高漲,心想小石頭平常被我指使這、指使那的,現在要利用這個機會取笑我,一口氣將債討回來嗎?
才幾周不見,他發現黃烈拾的道行突飛猛進,單就道力而言,恐怕已經不在自己之下。來到埔里這段時間內,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透過身體的動作,帶動體內先天罡氣的流動;經由這種運動過程,可以養心性、可以平躁氣。運動時發輕汗,彷彿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這麼說,黃家真的有這號人物了!」
巫抵陪笑地說:「殿下誤會。小女子只是純粹關心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被黃烈拾說她是女孩子,所以會怕打雷閃電,心裡頭卻不怎麼生氣,相反的還有種窩心的感覺。
事到如今,書易書只有繼續他的任務。
她現在最想做的事,便是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她心裏想著是該向堂弟說聲抱歉,不該亂抱人的……可是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
張家俊捏了捏自己的臉,一顆金色、帶著不尋常光芒的小藥丸,由掌心掉出來。
「你要去找一個不知是生是死的老人家嗎?」黃天治問。
巫抵嚴聲說道:「這原本就是你的工作。別忘了,你早就是百草學院畢業生,難道還想依賴我嗎?」
至於地仙們,又能留下多好的東西?
「英……姐……你在這多久了?」
「怕她?我何需怕她!」
兩相權量,經過一夜掙扎,黃烈拾最後的選擇是——黃順英優先。
黃順英趾高氣揚地說:「想保護我,你還早十年呢!」為了掩飾心中澎湃激動的情緒,她掉頭就走!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月華收起散花,壓力猝然消失。
「這裡是年幼的昴星君落腳之處。」
可是到達的地方,卻不是他熟悉的神壇!
「仙人賜予的仙丹!難道我不是在作夢?」
第二天,黃烈拾很早便跳下床,習慣性的做完早課,就跑到三樓的客廳打起太極拳,利用身體的運動,讓身心達到平衡的狀態,重溫練己築基的根本,體會「道」的真義。
書易書瞧了瞧張家俊,便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人間的凡人。哎呀,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仙緣之人,才會誤闖此地。你可是修道之人?」
於是巫抵給予暗示:「只要你不亂用仙術,玄水天子也沒理由對你動手。我派幾名精怪當你的助手,讓它們當你的替身去迷惑那名男子,若能將昴宿星君帶回,將是大功一件。」
一步,又一步,一步慢過一步。
月華受了傷,表情微綳,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卻還是千嬌百媚。
為了堂姐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那麼放棄意氣之爭又算什麼呢?
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竟然惹惱了堂姐,黃烈拾嘆了口氣,又猛抓自己的頭皮,懊悔不已。
這個時候,黃順英平常瀟洒大方的態度全都消失了。
「我……咦?」
「別以為你們兵強將勇、人才濟濟,就有什麼了不起。像是倍受你們注目的小妹、玄水天子,就是你們家主人親自動手,也應付不來;真的跟她起衝突,就準備到玄水之牢,度過剩餘的仙壽。」
「花川殿下,我們家主上的提議,您考慮得如何?」巫抵問。
書易書制止了他,道:「你不必多說。你我雖是有緣,但是你凡業未清,需要了結凡業,才能再度來此,專心修研天道。我暫且賜你仙丹,助你一臂之力,待你解清凡業,再引你來此。」
事實上,連黃烈拾都沒發現硃砂跟黑墨是造成道法失效的原因,黃天治又怎麼可能會去追查這件事?而黃地原自己都不在意被子彈誤傷,黃天治又豈會多事?
心裡頭七上八下的,踏著沉重的腳步,一階階地往上爬。
「對不起!我那時候不該丟下英姐的!」黃烈拾雙手合十,低頭道歉。
書易書也非蠢蛋,他迂迴地答道:「死,當然怕。不過在下的犧牲若能給主上、族人帶來相當的利益,死,我甘之如飴。」
巫抵故意說道:「花川殿下就算動手,也不可能會輸給道行淺她數萬年的小妹妹,書易書你別亂猜了。」
走了好久,他突然發現不對勁。
雖然很希望樓梯變長,可是樓梯不會因為這樣就真的變長;就算自己故意放慢腳步,也不會花上好幾分鐘還爬不到二樓。
黃天治意外地看著孫子。
書易書應答:「這段歷史我知道。太古的天梯之戰,起因為天帝要切斷天地之間的聯繫,引起許多地仙的抗爭,凡是有通往天界之門的地方,都有過激烈的抗爭。不過,聚集再多不滿的地仙,也敵不過幾名天仙。戰爭雖是激烈,戰況卻是一面倒。
「哈,道者,本心性。你只要順應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去做就可以了。該怎麼做,你的真心會告訴你的。」
張家俊在神壇前面,心不在焉地為鄉民服務,機械地與鄉民問答,然後依照鄉民的要求,幫他們收驚、改運。
月華手揚起,花瓣再現,在她手上飛旋化為光點,再重組成為立體的虛像。
「爺!」黃烈拾沒想到這一幕竟然被黃天治看到,這下子不知道要被取笑多久。
自從黃天治來這裏借住后,張家俊就沒一夜好眠。
黃烈拾看著窗外,緩緩地說:「這次的支援,我碰上了很麻煩的妖怪。下一次再碰上類似的傢伙,我沒把握還能這麼好運。」
於是她語氣不善地說:「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張家俊激動地問道:「仙公,我該怎麼做呢?」
好難回答的問題。
「帶小乖乖去散步。你不會想跟過來『保護』我吧?」
抬頭一看,二樓竟然還在好遠好遠的上方。他驚嚇地轉頭,下方竟成黑漆漆的一片,像是通往地獄的入口!
「早……」黃順英睡眼朦朧地說:「好幾分鐘了。你的拳打得不錯,難怪可以當容兒的教練。其實咱們家流傳下來的傳統武術博大精深,你大可成為教太極拳的老師,何必要守著道壇,當個裝神弄鬼的道士呢?」
「你找他老人家有什麼事?」
月華瞄了他一眼,輕視地說:「只有這樣的實力,難怪會連個新生的星君都抓不到。看在貴主誠意的分上,就提供你們一點線索。」
「是的,這件事由你一手包辦。」
「我想去會會他,向他請益。」黃烈拾將自己的目的直接說出來。
張家俊用自己的想法解釋黃天治與黃烈拾的行為,結果把自己的精神狀態逼入絕境。
經過整晚的檢討,他發現自己的能力實在太過微薄。別說像月音這種級數的仙人,就連受化權星君賜予星力,成為準妖怪仙人的那些妖怪,都難以望其項背。
從方陽仙道各個分壇傳回來的消息,也顯示近來的妖怪變得非常棘手。不單是台灣、大陸,就連北美的祭酒也向本家求助。
「算了!不跟你計較了!」黃烈拾嘆了口氣,又不安地問:「爺,你說英姐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是嗎?」黃天治理解地點點頭。
黃天治跟著收起玩鬧的態度,反問:「你從哪裡知道他的事情?」
才一眨眼,雅緻的小屋就消失了,他又回到原本的地方,站在樓梯口。
他以為黃天治是來這裏進行調查的,萬一他偷偷調換硃砂、黑墨的事情被查出來了,該怎麼辦?
「可是……」書易書露出為難的神色。
黃順英都這麼說了,黃烈拾怎麼敢跟過去?只好看著堂姐消失在樓梯口。
山神廟裡,月華坐在山神像原本的位置,下頭還有坐在椅子上的巫抵,與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書易書。
黃天治說道:「他老人家是我的曾叔公,早在五十多年前就退隱閉關潛修。若還活著,恐怕有一百五十多歲了。他是方陽仙道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也是數百年來,將九陽飛神御空內景經練完前八層,真正修鍊真炁郁儀九陽經的前輩。
「第三位正是你們可以利用的對像。只要有月音在,你們就不能直接動手搶人,不過這名男子對那個月音的朋友似有不尋常的怨氣,透過他,你們可以做很多事情。」
「哼!」月華冷哼一聲,不多做辯駁。
花瓣雖美,每一瓣卻都夾帶可怕的力量。
「英姐!你要上哪?」
「真君受傷了!在這個下界竟有人能傷害真君!」書易書相當驚訝,腦中閃過月音的臉孔,駭然地問:「花川殿下被玄水天子所傷?」
張家俊的妄想,已經嚴重到連自己師兄的好意都要疑神疑鬼了。
「昨天下午……」黃烈拾終於開口了。
黃天治想問,卻沒問。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除非黃烈拾主動說,否則別想從他口中得到什麼……可是有些事還是要問個清楚。
巫抵突然問道:「你怕死嗎?」
月華不滿地說:「我確實跟么妹碰過面了,不過我會跟她動手嗎?我們真的打起來,這座小島還可能存在嗎?」
龍山嚴從葯妝店買了紗帶回來,看到張家俊的樣子,便說:「你心不在焉的怎麼可以?這裏交給我好了,你上去幫師父換藥。」
「我哪裡不正經了?」黃天治笑嘻嘻的樣子,分明就是來取笑孫子的。
黃烈拾點點頭。
「可以。」月華用無可無不可的態度說道:「既然貴主已經表現誠意,完成我開出的條件,我也該履行承諾;不過即使是我,也無法同時維持太多隱月之門。
「難道我碰上鬼打牆了!不,二樓就是道壇了,妖魔鬼怪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我太緊張了……再往上走,就會到二樓了!」
巫抵笑道:「放心,不是要你去做無謂的犧牲。我只是提醒你要小心,花川真君提及之人既然是玄水天子在地界的友人,自然會多費點心注意他們周遭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行事能多加小心,別再被玄水天子盯上。」
「最後一次則是近代封神之戰,此戰由玉京主導,讓想要獲得官職的仙人分靈下凡,以神州大陸霸權之爭為考驗,讓諸仙分別支持商、周二朝,在人間的霸權之爭中展現才能,做為人才選拔的依據。」
「咦!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師兄是不是也要跟我劃清關係了?今天明明就是我執班,他為什麼要我休息……難道他認為我的過錯不可原諒,要叫師父把我逐出師門,所以從現開始由他自己一個人打理神壇的事情……」
黃烈拾拋開被爺爺取笑的話題,正色問道:「爺,你知道黃谷誠嗎?」
行功一輪,圓滿收功,黃烈拾只覺心氣平順,轉身正要往浴室走去,卻看到黃順英抱著小白虎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平順的心情馬上被攪亂,秉持的道心頓時潰敗!
「真是這樣嗎?」書易書無法認同巫抵的說法。
他不高興的說:「偷窺是不道德的行為。」
想了又想,書易書還是將心思放回自己的任務。巫抵與他的層級完全不同,也許她真要帶回什麼重要的寶物也說不一定。
書易書道:「你會誤闖我的洞府,必是與我有緣。可惜你凡業未了,我還不能收留你。」
美人就是美,西施顰蹙,還是讓人爭相觀賞;天生麗質的人不管做什麼樣的表情,生氣、憂愁、還是發怒,都能展現不同的美感。
巫抵這樣問,八成是有危及性命的事要書易書去干,可是總不能老實地說怕死。
「哈……青春啊!真好。」旁邊傳來黃天治的聲音。
書易書問道:「巫抵大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要照花川真君的提示去做嗎?」
月華瞄了兩人一眼,冷哼一聲,道:「你們好好努力吧!」
「感謝花川殿下的情報。」巫抵欠身道謝。
慢,並不代表這個運動是溫和的。動作雖然緩慢,動用的肌肉卻是全面性的。
可是要求助黃家……這是他向來抗拒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他跑上了二樓。
黃烈拾用力地吸了口氣,暗提真元,努力將自己的身心狀態,調整到跟最強大的妖怪對峙時的完全境界——結果心臟還是怦怦跳個不停,跟最危險的妖魔鬼怪戰鬥都沒這麼緊張過。
可是心中有愧之人,疑東疑西的,只會變得越來越緊張。
月華仙力釋放,花瓣吹舞,那靈壓頓時弄得書易書與巫抵喘不過氣。
黃天治探出頭來,說道:「偷窺?你一大早就在這裏練功,把老人家吵醒不說,還好意思說我偷窺?」
巫抵臉色不悅地瞄了他一眼,書易書馬上說道:「對不起,我問得太多了。」
「大人要我利用花川真君提供的消息,去抓回昴宿星君?」
「你(你)先說!」
兩同時說話,又同時沉默。
他擔心的還不只這件事,如果祭酒要追究他開槍誤傷黃地原的事情,又要怎麼辦!
「您的氣血似乎不順?我這裡有很好的丹藥。」巫抵關心地問。
「第二次,則是令我族屈辱的涿鹿之戰。先主與天帝選在這個星球為戰場,爭奪玉京之主,不幸落敗。使得我族、還有許多盟友,被放逐到東天。時至今日,我主雄才大略,重掌玉京指日可待。
巫抵激道:「花川殿下最後一個條件,是因為玄水天子而設的嗎?您怕她?」
況且過去製作的仙家寶物,不見得會比現在製作的更加優良。
「哈!宗家的人有什麼了不起,我有仙緣,他們有嗎!」
「我……」
越古老的東西就越好,這隻是個錯誤的迷思。除非技術失傳,否則在經驗技術的累積下,現代生產的仙家寶物,絕對勝過古董。
太極拳的練氣動作是緩慢的運動,卻也是極為耗力的動作。
「我!」
影像再變,出現黃烈拾、黃順英與張家俊的臉孔。
張家俊接過東西,走向樓梯。
黃烈拾徹夜未眠。
如果非要冒險才能保護黃順英,黃烈拾毫不猶豫就會涉險;如果非要成為修羅,黃烈拾將步入修羅之道。
「救、救命啊!」他終於忍不住,驚恐的喊出來。
「我……這……」張家俊支支吾吾的,緊張得都不會說話了。
二樓就在不遠的上方,可是不論他怎麼跑,二樓還是那麼遠!
巫抵道:「告訴你也無妨。你知道這裏曾是三次諸仙大戰的地方嗎?」
「你的歷史讀得還滿熟的。那麼你就該知道,這裏埋藏了許多大戰留下東西,其中有些東西是我要回收的重要物品。不過這個工作與你無關,你還是把心思放在自己的任務上。」巫抵接道。
不是在生氣,臉部的肌肉卻綳得緊緊的,像是快爆發的模樣;明明就想跟黃烈拾說聲對不起,擺出來的神情卻是武裝的高傲、與警戒性的生氣。
三次大戰雖然激烈,可是除了第一次的天梯之戰,仙人激烈的戰鬥都是用分靈下凡塵,在這種情況下不會帶著真正的至寶。
巫抵想要利用書易書吸引月音的注意,明著把他當炮灰。
害怕受到重懲,使得張家俊不敢坦承自己的過錯。
一名仙風道骨的書生由內房走出來。
月華態度高傲地繼續說道:「我犯不著為了你們家主人無聊的野心自找麻煩。再故意惹我不快,就先拿你們開刀!」
「感謝巫抵大人的支援,我會努力完成任務。只是,不知巫抵大人在這地界還有何要務?」
「這是作夢嗎?」
「如果他成功了,在他羽化登仙的地方也許會留下什麼;如果他老人家失敗了,你就當作去幫忙辦理後事,整理遺物。」
「爺!我在跟你說正經的!」黃烈拾抗議。
無數的花瓣吹到兩人身上,就如同飛瀑激流打在身上!這種強大的力量讓兩人的仙家罡氣完全失去保護的作用,剝去這層力量,他們兩人虛弱的像是小嬰兒。
「不需要。」月華冷漠地回絕。
越是放不開,心理壓力就越大,精神達到臨界點之後,便是異常與偏激行為的開始。雖然張家俊精神狀況還沒嚴重到這種地步,不過黃天治爺孫倆再多住幾天,他恐怕就要崩潰了。
「他已經死了嗎?」黃烈拾疑惑地問。
走著,走著,心裡頭好希望通往二樓的階梯能像天梯那麼高,永遠也走不到盡頭,這樣就不必面對良心的責備。
「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門,我只打開三道,請他好好考慮要在哪些地方開啟。另外在王母諸子管轄的地方,要開啟隱月之門,還要請貴主先徵求他們的同意。」
「好吧!去碰碰運氣也好,也許能從他老人家的埋骨處里挖到些什麼。」
「這個男的跟我的么妹關係不淺,算是稍有道行的人類。這名女的可就不簡單了,在這下界竟然會出現純血仙人才會擁有的仙骨,只可惜她生錯地方,仙骨被地界混雜的氣息所污染,發育期已過,難成大器。年幼的昴宿應該是被仙骨發散的靈氣所吸引,待在該女身旁。
張家俊開跑,一次跨過兩階,拚命的往上跑。
那些妖怪還會成長,等到它們完全掌握星罡之力,即使有誅仙劍、獅咬劍的兵器之利,也難以收伏。
「算有吧……」黃天治語意含糊的回答。
張家俊將丹藥撿起,左顧右盼之後沒見到其他人,馬上將丹藥吞進去。
但為了讓他能當稱職的炮灰,也該給他一些糖果。
事到如今,提升自身能力是唯一的選擇。
這裡是個雅緻的小房間,空氣清新宜人。小屋內擺設簡單,只有幾張竹制的桌椅,不過在靠近窗戶的地方卻有座煉丹爐。
書易書全力抵抗下,壓力突然不見,身體便失去平衡向前衝去,撞到樑柱。
心中的愧,不敢說出來;對老師的愧疚,更把他壓得快喘不過氣。每次幫黃地原換藥,看到緩慢恢復的傷,就像是譴責他過錯的一把刀,不停地攻擊他的良心。
兩人又同時說了同樣的話。
「怎麼會?你這位堂姐最疼你了,才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你別自我意識過剩。哎呀!難得可以看到小英害羞,沒用相機把這個歷史性的畫面拍起來,好可惜!」
「是、是的,弟子張家俊是修道之人。」
「我還早得很。」黃烈拾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當個太極拳的助教還可以,我這種年紀要教太極拳,誰會信我打得好?英姐的建議是不錯,不過要等我有些年紀再來考慮。」
心裡頭明明就是甜甜的,黃順英卻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小石頭,你別小看人了!我會怕打雷?這種天空放電的自然現象有什麼好怕!」
「那個……」
「女孩子」、「害怕」,這個詞連在一起,往往是讓黃順英生氣的要件,她從來不覺得女孩子就會比男孩子差。讀書、做研究是不分男女的,如果說有什麼事是因為女孩子就會做不好、有什麼東西是女孩子就該害怕,那肯定是種性別歧視。
「不……」黃烈拾誠懇地說:「女孩子總會有一、兩件害怕的事物,我不該在英姐害怕的時候將你拋下。下次再有打雷的情況,我會陪著你,跟你一同度過轟隆的雷聲。」
說完說,月華便化為無數花瓣,遁離地界。
為了掩飾心中的不安,她的臉色變得很奇怪。
「請你搞清楚,我沒有必要為了你們的主人,跟我的兄弟姐妹們起衝突!況且惹惱了王母的任何一名子嗣,對你們家主人都是莫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