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24章 連番變化
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江牧野的一拳一腳，有馬形，有燕形，有龍形、有龜形，還有蛇形，東一拳西一腳，的確很亂，卻亂中有序，足以讓人驚嘆。
哈，咿呀，喲，我嗒，江牧野有點神經質一樣，在擂台上，上躥下跳，剛才滿腦子都是金錢習拳的畫面，他也是滿溢了一般，想把一身的想法都打出來，大家看他打的亂七八糟，就沒有去關注了，只當這廝又亂來了。
「好哇，耍賴！」江牧野來不及回身，只能朝前猛跑。
了解這個的只有伍月和金錢，不過蘇小菜他們學過陳青陽太極拳譜的拳法的人也都知道，這一招拳譜上沒有記載，而江牧野忽然間用了出來，很顯然就是今天下午對付金錢的時候，看了一遍，現在居然學了去。
金錢呢，見江牧野直接反擊，居然是用的如封似閉，心裏就下意識的一喜，隨後馬上就有些失望。
江牧野第一下躲的就有點吃力，等到金錢第二圈反著掄過來的時候，江牧野就只能繞著擂台逃跑了。金錢就在後面死追不放，兩個拳頭雜亂無章的掄動著，嘴上還喊著：「我都說了我要盡全力了，你還不信。」
「那你是不敢了？」金錢露出一個非常蔑視的表情。江牧野也一看忽然就笑了，說：「金錢，你以為是競技體育的美國大片呢，你的樣子天生就很搞笑，一點不帶激將的。」
金錢正猶豫的時候，江牧野猛然揮出一拳，接著這一拳的力道，雙腿向下一沉，接著整個人就高高躍了起來，他原本就能彈跳到扣籃的高度，這一下用了太極勁力，直接跳過了金錢的腦袋。
話一說完，金錢掄胳膊就上，江牧野也是打的興起忽然被中斷，自然早就想繼續。當即雙手疊加，推按擠壓，三重勁力，不同方向就封了上去。
「看招！」金錢算是提醒了一句，就從後面發動了突襲。
「不轉，除非你停下來。」江牧野大聲嚷著。
如此搞笑的場景，讓其他人都笑抽了，不過孫吳他們都明白，一個醞釀很久的大招，中途被阻滯，如果用力過猛的話，真的會受內傷。所以他們也沒有覺得不可思議。
「不轉其實也有打法的，可惜你不會。」金錢腦子裡閃過念頭，立即停了下來，接著自己轉了過來，拿後腦勺對著江牧野。
反正不出擂台就不算輸，要贏比賽就得揚長避短，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好看，用自
金錢嘿嘿一笑，胳膊掄到的時候，勁力又連續變了一變，兩條胳膊化龜為龍。沒有錯，是龍，而不是蛇。很顯然他之前一直隱含的蛇拳，轉瞬間就化成了兩條出雲的飛龍，直接轟向江牧野。
金錢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孫吳、趙凝、伍月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伍月最先接話，說：「誰知道呢，反正我們也不用管這些，我師父倒是很開明的。」
「我也不只是六封似閉這麼簡單。」江牧野第一個六封四閉推出去之後，有一個重複推擊而出，去封印金錢的雙龍。
糟了……，這個想法同時出現在孫吳、伍月、趙凝的眼中。而蘇小菜和米南、土豆以及蒙特都隱約覺得江牧野這樣對抗有些不對，不過並沒有想明白到底哪裡不對。
「喵的，不是吧……」江牧野急速躲開了金錢的猛拳，心裏卻有點傻了。金錢這廝居然又玩起了小組賽時候的王八拳，先是正著掄了一圈，跟著又反掄了一圈。
大家聽得都覺得有點可笑，江牧野當時就想，這個圈子裡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真夠古老的，看來拳法再高也和人品無關啊，不是越練就越明白事的，反而是越練拳心眼越小，小如針發，怎麼能當得起宗師。不過隨後又想，還是影視劇里的霍元甲一類的師父才夠胸懷，團結各門各派，相互學習，拋棄成見，雖然最後沒有成功，這樣才配稱的上武術家。
金錢也沒說話，後腳忽然向後方直接挑起直踹，對著江牧野的馬形拳正面撞了過來。江牧野這一下也來不及收了，只能用拳頭和金錢的腳底來了次非常有力感的接觸，想著影視劇里的李連杰貌似經常用拳頭砸對手的飛腿的腳心，多半都能砸的對手落地之後，整條腿都痛的不行，從而扭轉戰局，於是江牧野也朝著金錢的腳心轟擊了過去。
「GOGOGOGO，開始開始，別啰嗦了。」米南揮舞著小爪子，在台下催促著。江牧野扭頭一看，笑嘻嘻的說：「別介，好容易享受這樣的射燈，你得給我們點時間，感受一下當明星的滋味。」
最後兩下的踢擊完全是龍形拳，而他落下來的時候也是穩穩噹噹的龜形，雙手微微抬起之後也藏著兩條伏于海中的猛龍，隨時準備攻擊。只可惜，他此刻是拿著後腦勺對著自
「哈哈，果然沒讓我失望。」金錢看到江牧野打出了自己下午剛用過的絕招，心裏一樂，就充起長輩來，雖然剛出口就覺得不對，不過再看江牧野，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要知道在國術這個圈子裡，一直都有這樣的規矩，就算你功夫再高，只要是同輩，你說出類似長輩的話語來，也很容易招來對方的玩命似的挑戰。這種規矩金錢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反正師父當初提醒過他，他卻不經意下犯了三次，而且每次都不是真的要充所謂的長輩，完全是年輕人比較自戀一般玩笑式的語氣，誰知道就把對方几個三十多四十的叔叔級別的同是武當，但支派不同的師兄給惹惱了，如果不是師父出面，就要結下莫名其妙的大仇了。
金錢又一次鬱悶了，他原本就是想激一下江牧野，讓這小子能夠打出比下午還要強大的水準，他很想回味一下全力以赴攻擊的感覺，這次系列賽，除了今天下午就再沒有過那種該感覺了，江牧野這廝就像個傳說中的天才，時時能給人驚喜。
很快的，大家該打的都打完了，肚子里的食物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忙忙碌碌也到了晚上十點多，看看外面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經過了，於是眾人打開了場館內的高射燈，直接照亮了擂台中央。
金錢哈哈一笑說：「少來裝思想家了，繼續，你的六封似閉用的很不錯，我還是王八拳，看你封的住，封不住。」
「啊呀，過頭了。」江牧野人在空中，非常滑稽的喊了一聲，「金錢暫停啊，先別打，讓我打完了這一招先……」
而這次，金錢的王八拳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混亂，可是細心觀察的話，一定可以發現，他掄動的雙臂是反覆的划著陰陽圓的，運動的軌跡包含里四面八方。江牧野如果要真的正面抵擋的話，一定會被打的很慘。因為龜形里藏著蛇形，蛇是形拳種最陰狠靈動的，擋住了龜形，金錢的手臂就會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再次打出來，那樣江牧野一定會挨上重擊。
江牧野就這樣一招如封似閉等待著金錢的攻擊，金錢暗自搖了搖頭，王八拳原地掄了兩掄還是撲身而上了，原本就要一招破敵的，誰知道江牧野的拳路又有了一些變化，雙手連續疊加，一層一層，一共三層，十字手封了過來。
「別說話，認真看，這次
米南跟了一句：「就是，不是說拳法都是相通的么，既然相通，那各門各派里的拳意如果放到人生哲理上來說都應該有著超出常人的胸懷，如果規矩還是這麼古老的話，真是想不通以前那些有著白鬍子的大師，都一個個如此小心眼嗎？」
一上擂台，金錢就揚了揚拳頭，對著江牧野說：「我可要全力以赴了，反正你連暗勁都能擋的回來，也不怕什麼了。」
這一下台下十人眾都或啊或哦又或呀的叫了出來，金錢也被逼的險象環生，只能暫時退讓，向後猛退了一米之多。看見他這一退，江牧野就得勢不饒人了，原本技擊就是講究一個勢，實力相當的對手，誰佔了先勢，誰就有更大的贏面。更何況實力有差距的，弱者更加是要想辦法搶先佔勢。原本這一場技擊金錢搶盡了勢頭，偏偏這一下意想不到，被江牧野反搶了勢頭。
「我靠，江牧野居然學會了六封似閉……」孫吳大驚之下，直接爆了粗口。伍月更是驚嘆，不可能啊，六封四閉是武當太極獨有的法門，勁力拳理和如封似閉一樣，卻又在原來的基礎上創新了招式技巧，能夠覆蓋更廣泛的範圍，擋住對手不同路的攻擊。
退讓之後，江牧野自然是一拳跟著一拳的攻了上來，每一拳的力氣都比上一拳更加力大。金錢連連退讓，一時間想不到辦法。如果硬撼的話，最少也要用到明勁巔峰的力道，那麼打出去的話，自己和江牧野都有可能受傷，如果用暗勁，那更加危險了，江牧野沒有白天那種機會，肯定無法抵擋。
江牧野就搖頭晃腦的說：「這世上本金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一方面進步了，一方面就倒退了，武術也充滿了哲學和人生啊。」
金錢第一個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現在他算是明白了，江牧野再給他任何的驚喜，他也不會奇怪了。
而江牧野能夠感覺出這一點，已經不是普通拳手能夠做到的了。他雖然沒有察覺金錢是龜形中藏著蛇形，但是從金錢攻擊的角度來看，表面上是直來直去的揮舞手臂，可總覺
喜的是在技擊當中，自己的招式陷阱將要誘發對手上當，自然而開心。失落的是，他反應過來和江牧野打比賽可不是為了輸贏，而是想要逼出江牧野的潛能，在通過江牧野的爆發逼迫出自己的全力，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強。雖然他直接和孫吳、趙凝、伍月打，更容易出上更大的力氣，可是和江牧野打，雖然可能出很小的力氣就搞定了，但是也有可能出上全力也不見得獲勝。
「你推十次，也沒用。」金錢說的沒有一點問題，江牧野的第二次出擊也不過是讓他的龍形拳稍微停滯了一點，不過也就這麼一點時間，江牧野的第三次如封似閉打了出來，這一次掌按到中途，居然變成了拳頭，一記沉穩凝重雄渾有力的拳頭筆直的就打了過來，這一拳帶起的勁風足以讓他的雙龍讓開一絲縫隙，這一絲縫隙，足夠江牧野的拳中宮直進，撞向了金錢的胸口。
雖說江牧野練的是太極勁法，和武當太極的拳理相同，拳意相仿，這一方面不成問題，但是單純的把這一招的技巧學的一模一樣，那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就連伍月在下午之後，心裏模擬著想了很多遍，也不敢保證自己能打的和此刻的江牧野這麼好。
江牧野可不是國術圈裡的人，更沒有這許多面子，本來就是玩笑之語。可是金錢立馬停了拳頭，解釋了一下，聽得江牧野稀里糊塗的。台下的趙凝、伍月、孫吳三個都算是自小接觸這個圈子裡的，也就大概把這個規矩說了。
終於江牧野和金錢重新站在了擂台上，要繼續下午沒打完的比賽，觀眾卻只有十人。
江牧野一聽腦門冒汗，愣了足足半分鐘，就說：「我頂你個肺啊，下午那種情況哪裡是還複製的……」
這廝在空中連續踢擊了六下，比金錢還多了兩下，當然能有這個成果，全賴與他跳的太高的緣故，正因為跳高了，越過了金錢的腦袋頂，這些招就沒辦法朝金錢身上招呼了。即便如此，也完全不能影響大家對江牧野的驚訝。
金錢也不避忌，說：「我師父思維上就比較守舊了，不過他的傳統還是有很多年輕人里沒有的優點的。」
龍有蛇的靈巧，又有虎豹的剛猛，無論是勁力還是攻擊方位，都更加的全面
不過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容都停住了，大家都開始覺得不可思議了。只有趙凝勉強完成的馬踏飛燕化龜蛇，還是她早就會了馬踏飛燕，又把龍變成了蛇的情況下才學會的，居然讓江牧野學了個全。
說完話，這廝就真的付諸於行動了，高昂著頭顱，揮動著雙手，在擂台上繞邊跑了一整圈，還時不時來個飛吻。不過等他剛回到擂台中間，金錢就二話沒說，上來就開打了。
「我靠，又跑，轉過來撒！」金錢忍不住吼了一句。
「老大又在搞什麼貓膩，怎麼被追著打。」莫覓覓看到這個情形，第一個開口說話，雖然他見識過金錢的正反王八拳，但是他也記得這玩意雖然沒有表面上那麼亂，但也厲害不到哪裡去，所以打出這種拳，就是迷惑對手，讓對方以為在亂打一氣，實際上卻隱含著龜形拳的勁力。
莫覓覓就嗖的一聲躥上了擂台，大嚷著「雷迪斯俺的站特悶」，不過還沒繼續下去，就被無數人給制止了，說你小子要純心暴露還是怎麼著。莫覓覓鬱悶的下了台，倒是樂得蒙特開心異常，這個大塊頭已經和莫覓覓爭上癮了，自然把莫覓覓的失敗當成了自己的勝利。
足足追打著跑了三圈，江牧野忽然向前猛然一躍，一下子跳離了金錢有兩米遠，接著猛然轉過身來，雙手畫圓，太極勁如封似閉，就要打了出來。
江牧野聽見身後沒有了腳步聲，這才轉過來，看見金錢這麼奇怪的表現，就大笑說：「你自己要這樣的，別怪我了。」說著話，就突擊而上，馬形拳猛然撞了上去。他現在是打馬形打上癮了，只覺得這個才有王霸之氣，轟出去都有一股所向披靡的感覺，非常爽。
江牧野的這一拳不是其他的拳法，正是十二形拳種拳勢最厚重的馬拳，論剛猛爆裂不如虎，論粗蠻力沉不如熊，可是論勢大沉穩卻是最強，也只有馬形拳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能夠逼的龍形主動退讓。
念頭到這裏，心裏自然而然浮現出老陳的影子。正要開口，蘇小菜卻第一個說了，聲音雖然輕，卻很清楚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這麼看來，還是老陳才有大家的風範，和拳譜里的拳意一樣，如水一般。」
郭大叔和莫覓覓兩個，外加那位功夫最差的趙凝家屬乾脆什麼也看不懂，就這麼愣愣的盯著，還感嘆著終於要對抗了，這下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