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萬卷書
029 林野遭襲疑藏
不是曖昧，而是刀鋒！
箭囊分為兩層，一側弓弩短箭，另一側短弓長羽。
林火聽覺靈敏，他聽出少女特意減緩的語速。
三支黑箭，飛馳而來！
山師陰。
林火還劍入鞘，取了短弓，箭囊。
只是，當時林火孤身一人。
他們有備而來，手中弓弩，只怕是軍械，而為防止弓弩損壞，無法使用，身後還背了短弓。
箭手身著棕衣，但是與樹榦相得益彰。
林火的心亂了。
獵人與獵物，位置顛倒。
寒風舞，掀起帽檐，露出精緻俏臉。
林火心中暗數，驟然壓低身形，箭羽從頭頂掠過。
「躲在這裏。」林火按住少女肩頭，抬頭張望。
王伯！
然後就地一滾，躲到另一棵樹后。
方才倒地之處，已是插上三根箭支。
「箭手，藏在林中。」林火回答王伯，接著說道：「王伯，我數到三聲，你把車裡銅爐丟出來。」
之前他已從王伯口中，知曉那晚真相。
他們，終究是按耐不住。
定然不是鬼見愁，畢竟柳鳳泊一死，他們沒理由與林火為難。
勝負易手，獵物窮途末路。
王伯跳出車外，箭客
王駿聽聞此言，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他如獲大赦，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
林火慢慢挪向車邊。
對了，王伯還在車上。
黑箭追銅爐而去。
此刻，決不能輕舉妄動。
那會是誰？
林火藏在樹后，從屍首上拔出千磨，甩去血水。
狄人射法？他自然會用！
若是放箭，他們便會暴露位置，林火的射術，可是令人膽戰心驚。
「二。」
他是龍興最棒的獵戶，山林就是他的後花園！
但林火，卻是心中一喜。
林火張弓搭箭，將箭客屍首，一腳踹出。
林火也是無可奈何，若要解釋，此刻並非良機。
他聽見兩聲悶哼，一聲痛呼。
看得出，這少女並不信任林火。林火自然不會強求，他得想出脫身之計。
卻沒想到，王伯還未說話，面前少女倒是先開了口，聲音清脆，「等人？」
幸好兩人離車不遠。這一滾，便滾入車下。
為了顯得沉穩些？
再低頭去看，箭客身著裝備。
林火剛想點頭，卻立刻反應過來，搖頭否認。
又是一支黑箭，擦肩而過
林火原是靠在樹上，不知不覺站直了身形，臉上微微發燙。
還剩兩人！
林火卻不在意黑箭，他更在意身下少女。
林火陷入思考，不曾發現紅氅少女已到身邊，「九霄，可真是樹敵不少。」
林火卻未立即縱身，而是等了一個眨眼。
這些刺客，是山師家的死士！
而獵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一個呼吸！
樹林再次安靜下來。
六人皆已氣絕。
倒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帝王心術，深不可測。只怕是看準大胥先生遠去岳山。殺了個回馬槍！
利箭離線！
林火瞅准箭來方向，猛然竄出車底！
依他狩獵經驗，射手應有六人。
聲音緊貼車體，顯然，王伯也已洞察不妥。
「三！」
紅氅自遠方來，風吹羽飛，白絨顫。
一時間，兩人竟相對無言。
少女微微額首，像是鬆口氣，向前行了兩步，上下打量林火，仍舊微皺眉頭，「車夫？」
林火卻不氣餒，翻找屍體，妄圖從中找到身份線索。
拔劍在手，林火如同奇兵突現。
那聲音，林火聽過不下萬遍。
林火開始數數，「一
林火又是木訥點頭。
誰都不會輕舉妄動。
林火立刻計上心頭，靠近車板回應，「王伯！我在！」
林中又是弦響！
弓弩換箭，至少兩個呼吸！
林火瞬時縱身，撲向少女。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馬車裡傳來聲響，「林子？林子？」
車上沒有動靜，可林中傳來聲響。
也不會是黑一門，黑一門刺客胸刺「黑一」二字，最是好認。
「奪！奪！奪！」三聲悶響。
誰知，少女眉頭卻皺得更緊，又向前一步，「啞巴？」
少女面露驚懼，想要閃避，卻被林火壓在身下。
夕陽樹影，霞光斑駁，印在臉上，倍添柔美。
是因為落霞太美，還是因為面前紅氅？
聲東擊西，可一，可二，不可三。
射手箭出，林火箭出。
林火認準方向，連射三箭！
少女臉色一緊，顯然未曾想到，車裡還有一人。
不過他也沒去多想，木愣愣地點著腦袋。
皆是一擊斃命。
若是不放箭，任由王伯入林搜索，如何會有勝算？
「有人襲擊？」王伯立刻做出判斷。
彷彿又回到追獵野熊的那一日。
林火頭上
而今，還有王伯！
此刻，必定有箭手暗中窺視，只待他露出馬腳。
等待。
林火瞥見她身上紅氅，突然想到另一個人。
可誰知，這些刺客全無特點，除了手中制式弓弩，就是腰上制式匕首。
黑色箭羽釘入車身。
少女停在五步外，林火摸著劍柄，不知該說什麼。
方才便是兩波六箭，前後三支，分取兩點。
一聲斷喝，銅爐頂開擋簾，飛擲而出。
堂堂燕王，打破約定，痛下殺手？
那射手尚未上弦，已被林火一劍穿喉。
呸，才不是發燙，只是夕陽太烈，酷熱難當。
少女似乎也意識到，情況危急。
眼中略帶歉意，可手仍握緊匕首不放。
胡思亂想間，紅氅按著帽檐，已到面前。
第一波隨銅爐而去，第二波重新瞄準，需要一個呼吸！
不放就不放吧。
匕首鐵面，弓弩柄上，全無線索。工匠銘刻已被磨平，無法追蹤來源。
扣腕不止，林火朝那痛呼方向，再補一箭。
王伯身手敏捷，自然是毫髮未傷。
這下，林火有些哭笑不得。
林火觀察腳邊屍首。
林火
林火趕緊抱住少女，就地翻滾。
林火縮入車下，心中念頭急轉。是誰在此地襲擊他們？難道是武睿？
王伯立刻答應。
林間穿梭，目標就在那棵樹后！
林火猛吃一驚。
林中安靜下來，林火卻不敢冒頭。
林火驚出一身冷汗，想要救人，差點賠上性命。
好個死無對證，如此利落作風，絕非一般刺客。
少女掙開林火手掌。林火望向她，她只是靜伏地上，並不亂動，與林火岔開距離，「我能照顧自己。」
他想到方才的反應，頓覺尷尬。車上王伯，難道是睡著了？林火真希望他能下車解圍。
箭速極快，破開車體，而箭支細短，用的必是弩箭。
比起握劍，弓弦聲響讓他倍感親切。
與時間賽跑，與閻王搏命！
林火幾乎在轉瞬間，便綜合風向，濕度，旋羽，力度找到了射手所在之地。
長年累月的捕獵，經驗變成本能。
林火回收箭支，順便確認刺客生死。
林火滑入林中，他還有一吸時間，揪出箭手！
少女微微皺眉，繼續問道：「九霄？」
他聳起身子，半蹲在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