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萬卷書
077 深陷寒冬
林火一聲怒吼,湧起真元,凝聚于右臂之上,「我送你先走!」
山師陰記憶絲毫不差,不一會兒,三人便到了第一處小湖。
林火突覺背脊一寒,手中直刀,如若滾燙烙鐵,讓人拿捏不住。
三人踏上歸途。
林火拿著傷葯發愣。
南柯咬住下唇,顫顫巍巍邁出一步。
林火聽話地蹲低身子,身上微感一沉,嬌弱身軀趴他背上。
林火獃獃地點了點頭,將南柯放下,背轉身去。
「不需要!」南柯甩開林火手掌,勉強站著。
「誰說不需要的?」山師陰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南柯,「知道靠自己是好事,但明知不行,還要硬抗,那就是愚蠢。不僅拖累自己,還拖累別人。」
林火看著手中赤脊直刀,他從虞城口中知道了她的名字,「魔刀,萬擊。」
山師陰扭頭望向別處,不予理睬。
山師陰顧不得身上疼痛,回身去看。
她腿上的傷口不淺,幸好虞城手下留情,特意避過血管,否則此刻早已失血過多。
林火背著南柯,快步跟上。
林火有些氣憤,「我們是兄弟啊!」
山師陰看他一眼,「管是自然要 管,不過此刻,我們還是先救自己,我可不想去和他們地下作伴。」
林火無奈,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橫,就要去撕南柯褲腿。
林火趕忙背轉身去,「我去幫你弄些清水。」
林火站他身後,淡淡說道:「你不該瞞著我。」
後者正在屍身上摸索,他見林火望了過來,轉過身去,微微低頭。
山師陰聳聳肩膀,在前領路。
南柯接過林火手中傷葯,淡淡說道:「我自己來。」
二十步!
南柯小聲說道:「蹲下來些。」
南柯看了眼林火,又看了眼自己的腿。
若是被瘴氣凝結,他們將被困在冢中。
林火只覺得額頭冒汗,回頭望向山師陰。
「不用。」南柯想要掙開林火。
現在想來,與聞天對戰之時,即便用了雙手劍,仍覺阻滯。原因出在此處,那劍譜應是刀劍合璧。
魔刀不復其名,方一拔刀出鞘,便覺殺意上涌,難以自制,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使用。
因為這刀魔性過重?
山師陰身上微微一僵,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含笑,「那我的好兄弟,我們是不是應該 關心一下南柯姑娘的死活?」
想不到老爺子留下的答案,竟是這刀。
山師陰從大胥博身上搜出傷葯,交到林火手上,朝南柯努了努嘴。
南柯咬了咬牙,「我讓你背我!」
林火猶豫不決。
林火撓了撓頭,望向南柯姑娘。
林火朝南柯走去。
南柯面色稍稍泛紅,「不要抱著我。」
山師陰已是滿頭大汗,這最後三十步,卻如同天塹。
南柯微微皺眉,「我能行。」
林火不再言語,他直接橫起雙臂,將南柯攔腰抱起,「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蹲下身子,檢查南柯傷勢。
瘴氣變濃了?
山師陰並未回身,「九嬰可不是什麼好身份。」
劫劍千磨,魔刀萬擊。
瘴氣緊緊閉合。
光透林隙,瘴氣朦朧。
沿途兵刃鐵海,越發熠熠生光。
「什麼?」林火沒有聽清。
想到此處,林火便將刀劍還鞘,去看山師陰。
過了片刻,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林火臉上一紅,「這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
只聽到「刺啦」一聲,應是南柯撕開外褲。
突然領后一緊,山師陰回頭去看,見到林火 將他拎離地面。
南柯搖了搖頭,「不用,我們快些離開這裏。」
林火瞬間明白過來。
右腿一抖,身子傾斜,林火趕緊上前,將她護住。
今日這刀救他一命,可殺性深重,若是那一日,林火傷了身邊之人,那才是後悔莫及。
南柯睫毛顫抖,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林火與南柯,困於萬兵冢中。
山師陰邊跑邊解釋,「這『萬兵冢』,原是一年只開五天,今日被虞城用藥物強行開啟,時間必定不會長久。」
或許那裡才是這把刀真正的歸宿。
林火不覺又是臉紅。
只是,老爺子當年為何將這刀拋于湖底?
山師陰靠著樹榦,打了個哈欠,「你們兩個,還走不走了?不如在這鬼林子里拜堂成親算了。」
林火有些憂心,他總覺得南柯姑娘心中積壓太多,怕她被重壓擊垮。
轉念一想,老爺子留下這般線索,絕不會坑害於他,這劫必有解決之法。
南柯在他耳邊說道:「走吧。」
他方才一路行來,已默默將來路歸途,統統記在腦中。
兩人發足狂奔。
林火望向冰湖。
十步!
南柯掙扎 著又想站起,林火拉住她的手臂,「我來幫你。」
林火立即轉身,正見到南柯跌坐地上,她方才是想自己站起來?
山師陰無奈搖頭,「給她上藥。」
巨力!
山師陰氣喘如牛,雙腿不斷打顫。
林火正色道:「事急從權。」
奔至門口,正見到瘴氣將要閉合,還有兩人寬度。
山師陰瞪大雙眼,撒腿就跑,「快跑起來!時間不多了!」
山師陰尚未反應過來,人已飛在天上!
林火微微點頭。
南柯瞪了林火一眼,「背。」
南柯昏迷在地,雙目緊閉,眉頭微鎖,彷彿在夢中依舊煎熬。
林火想起夜空里那聲慘叫,便想到眾多門人依舊屍骨未寒,「同門的屍首,可不能放任不管。」
林火不明所以,但腳下不停。
原在暗中視物極為困難,現在天邊透亮,返程比想象中快上不少。
山師陰又抬頭觀察四周,「我們還得加快步伐,我總覺得,這鬼地方有些說不清的古怪。」
急速而馳,鑽過瘴氣縫隙,在草地上連滾數圈。
林火雙手正按她腿上。
山師陰按住額頭,嘆了口氣,「那你就讓她流血而死吧。」
身後 南柯吸了幾口冷氣,應是正在上藥。
林火不敢妄動,又聽到「刺啦」一聲,之後是悉悉索索的聲響,他猜是南柯撕了衣袂,在給自己包紮。她期間一聲不吭,還真是硬氣。
虞城刺中右腿,鮮血淋漓。隔著外褲無法處理傷口,需得將傷口處衣物撕開。
林火尚未說話,南柯直挺身子,眯眼說道:「瘴氣似乎變濃了。」
那聲音細不可聞。
南柯瞪了山師一眼,「狗嘴吐不出象牙。」
努力到了最後,卻敗給掉以輕心?
聽到此言,林火不禁看向周遭,微微皺眉,「確實不對勁。」
山師陰緊皺眉頭,「你發現了什麼?」
山師陰腳下發軟,跌倒在地。
林火紋絲不動,「不要勉強自己。我來背你。」
山師陰指向前方,「你若能走出十步,我就信你。」
三十步!
面前瘴氣,還能容納一人。
「放開我。」南柯滿頭虛汗,臉色發白,小聲說道。
林火看了眼南柯,又看了眼背過身去的山師陰。
絕望。
撕開一個姑娘的褲子?
林火立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緊張得掌心冒汗。
他不知道兩者的故事,但從名字能夠猜測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