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一國
273 悄送信戳謀逆疆
元豕在心中暗贊:怪不得原先能夠得到揚獍重用!
吳離沉默不語。
徐管家靠近元豕身邊,垂首恭聲道:「老宋老家出了些事情,周邊鄰居都知道他們一家都『回家鄉』去了,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回靜寧了。」
元豕點了點頭,邁步向前,又問道:「那位大夫。」
飛屑之後,竄出一道黑影!
徐管家便垂著雙手,跟在元豕側後半步,「那位大夫出城外採藥,昨夜暴雨,山體滑坡,怕是被『埋在了』泥漿里,活不下來了。」
元豕探頭望了望,柴房木窗盡皆封死,大門更是拴著拇指粗細鐵鏈,難以看清屋內情況。
隨後「嘭」的一聲!
吳離驟然望來。
可轉念一想,這吳離已然斷了手臂,想來也無法成為助力。
必須要有些氣派。
徐管家將元豕領到屋外。
他應該拿吳離,怎麼辦?
馬夫拉了韁繩,元豕停下思考,整了整身上衣衫,鑽出馬車。
元豕趕緊出聲,「你的東西,在我這裏。」
那裡原本是一處柴房,後來做了懲罰奴僕的囚室,故而人跡罕至。
實際上想,如今朝中那些大臣對揚獍不滿,在元豕心中也 是有些輪廓。
輕輕鬆鬆踹破木門,更是將徐管家這種富態男子,單手拎在半空。
他如今已經得了揚王后首肯,全權負責遺詔之事。
元豕努力控制,不至笑出聲來,「大冀未來,還得靠像將軍這等豪傑捨生忘死。正好,我對那揚獍也已有了一個計劃,相與吳將軍請教一番。」
沒有人!
如今,徐管家便是將吳離藏在其中。
吳離抬起一臂,似是想要抱拳,可另一隻手臂空空蕩蕩。他面上發苦,額首說道:「在下,必定知無不言。不過……」
徐管家將門上鐵鏈一圈圈撩開。
元豕苦笑:這吳離卻是忘了,是他親手將遺詔交了出來。
元豕停下腳步,拍了拍他肩膀,「徐管家好福氣啊,這樣,從我私庫里支取五千兩,算是我湊個份子。」
卻是吳離雙目赤紅,面上表情宛若凶獸,暴喝出聲,「我的東西!我懷裡的東西在哪裡?」
揚獍瞧他不起,吳離這半個廢人,憑什麼也瞧不起他?
吳離腳步稍頓,作勢又撲,「我沒有朋友!」
接下來需要去想,便是將那些反抗揚獍之人召集一起,隨時準備發 難。這種「清君側」的事情,必須立即有所決斷。
就在元豕讚歎時候,徐管家面色已然漲得發紫,四肢晃動更是不斷減弱。
不過現在,卻還有一個問題就擺在他面前。
徐管家湊到元豕耳邊,「他醒了。」
不過這時候他也明白,吳離殺他,也只需依照而已。所以,還是先將這猛獸安撫,然後再慢慢解釋原由。
元豕聽得這話,心中無名火起,「你瞧不起我?」
等鐵鏈繞到最後半圈,虛掛門上時候,突然聽得輕響。
徐管家驟然遇襲,被那些碎木撞得胸口發悶,向後逃去。
徐管家卻未走開,「公子,還有一事。」
吳離望了一眼遺詔上,那鮮艷私章印記。他瞪大雙眼,滿臉難以置信。
大漢頓了頓,眼中透出一絲痛苦,「卻不知道,公子除了救下我,我府中妻兒……」
他原本以為吳離丟了一臂,定然已經是個廢人,誰能想到還能有這般威勢。
吳離聽到這話,似是鬆了口氣,「這封遺詔能夠落在公子手中,說明大冀還是有救,天佑我冀國。」
徐管家正跨過大門,朝他快步走來。
吳離再次 沉默,微低額頭,「是在下魯莽。」
徐管家從懷中掏出鑰匙,告罪一聲,解了鐵鏈鎖頭。
元豕看到吳離低頭,心中爽快,面上猶自鎮靜,「不知者無罪,吳將軍也不必自責。」
元豕心中怒火更甚,一把將遺詔展開,「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可那手臂,便如鐵鑄一般,紋絲不動。
車夫先是一愣,隨後趕緊攥住銀子,低頭哈腰,「謝公子賞,謝公子賞。」
從根本上說,確實是吳離將那半封遺詔,送到了他的面前。
元豕微微笑著,隨意揮了揮手,「好了,去忙別的事情吧。」
況且,方才在東華門外,那般為危機場景,他都能夠毫髮無傷地闖出來,還有什麼刀山火海能夠將他攔住?
揚獍不行,誰都不行!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停在「元府」門外。
吳離雙眉緊皺,他又打量元豕片刻,眼中似是掠過一絲恍然,「這東西,你沒有能力掌控。」
元豕便背著雙手,在一邊靜候。
徐管家疑惑愣神。
他看了一眼元豕,又看了一眼遺詔,瓮聲說道:「我好想見過你。」
元豕這般想著,就從袖袋中摸了些碎銀,丟給趕 車夥計,「今天趕得不錯,賞你了。」
他便聽著馬蹄清脆,在腦中權衡其中得失。
吳離單拳已經到了元豕面前,卻因為這話,生生停下。
若是這般下去,徐管家怕是活不過幾個呼吸。
元豕只覺心中怒火消了大半,「我已經得了王后承諾,更是有志推翻揚獍,還有能力將朝中大臣擰成一股麻繩!你憑什麼瞧不起我?」
元豕趕緊掏出那半封遺詔,「東西在我這裏,你還活著,怎麼不是朋友?」
元豕與他雙眼對視,不覺被那嗜血目光,嚇得倒退半步。
半柱香后,元豕跟在徐管家身後,到了府中後院偏僻角落。
元豕見到他感恩戴德模樣,心情也是大好,隨意揮了揮手,轉身望向府門。
元豕滿意點頭,「徐管家聽說老來得子?」
徐管家定了定,「確實是生了個大胖小子。」
元豕站得稍遠,未曾受到波及,可他心中也是大驚。
他現在可不是一般人了,冀國未來便依靠在他肩上,他可得時刻注意儀錶,不能被他人輕視。
即便他此時衣衫不整,渾身皆是紗布,斷臂處空空落落,可他身上那股氣勢,宛若一頭嗜血猛虎。
砂鍋大拳將他脖頸一把掐住,往空中一抬。
元豕挑了挑眉。
車輪碾過青磚,元豕依靠車廂內,雙目合起,伸手扶著窗沿,食指輕敲。
徐管家低聲回應,「都是府中賣身奴僕,無家無親,小人也一併處理了。」
「我是朋友。」元豕出聲。
元豕背著雙手,眯眼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元豕皺了皺眉,深深嘆息。
憑著他手中半封遺詔,還有遺詔上,揚王后那方私印。想要將這些大臣扭結成團,想必不是太大問題。
徐管家受寵若驚,趕緊彎腰,「謝公子賞賜。」
木門從中炸裂開來,木屑橫飛。
元豕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低聲說道:「誰動的手?」
元豕皺了皺眉,「怎麼了?」
元豕見到吳離願意說話,心中松下大半,趕緊趁熱打鐵,「那晚你被人追殺,最後便是我救了你,你還將這遺詔託付給我,你可還記得。」
「嘩啦嘩啦。」
徐管家立刻雙腳離地,喘氣不得,雙腿不斷亂舞,雙手拍打那隻強健臂膀。
吳離將徐大夫甩到一邊,朝元豕怒吼,「還給我!」
看樣子,徐管家是在門內等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