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兵工廠的困難

他雖然去過廣東兵工廠，可是很少深入了解兵工廠的車間製造情況，甚至都不知道廣東兵工廠生產過麥特森輕機槍。不過他或多或少還是知道麥特森輕機槍的信息，這可以說是全世界第一支正式的輕機槍。

吳紹霆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樣。你快說說，你是怎麼研製出新的輕機槍的？」

雖然在麥特森問世之前，德國人用馬克沁改造過手持機槍，可是那種「迷你馬克沁」一分鐘高達四百發的射速，而一梭子子彈卻只有五十發，在戰場上別說能打中敵人，扳機扣動之後，很快就只能拿來給敵人肉搏。

「是嗎？來來來，先坐下慢慢說。這把輕機槍你試驗過了嗎？」

「我連夜做了最後的調整，凌晨三點一刻時進行了試射，有效射程超過了八百米，一百米能穿透普通房屋的牆壁。不過現在還有兩個缺陷，其一是後座力比麥特森大，其二就是我們中國的鋼材質量不好，一個彈鼓的子彈打完，槍口都燒紅了，槍管也在冒煙。」

因為前廳比較靠外，而且十分通風，吳紹霆讓侍從把張志誠請到了官邸正廳。

警衛只好先請張志誠到官邸前廳稍候，自己匆匆忙忙的就跑到隔壁的侍從室通報了。

不過這一天註定是一個好日子，一大早天色蒙蒙亮時，廣州都督府官邸的大門就被人拍響了。警衛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慢吞吞走出來，既然有人能通過都督府外牆，那肯定是自己人了，所以不必那麼緊張。

吳紹霆瞪大了眼睛，導氣式槍機適合火藥威力強的子彈型號，讓張志誠改裝在輕機槍上，還真是挺合適的。聽完張志誠的介紹，吳紹霆不禁聯想這傢伙不會是把俄羅斯的RPK74提前研發出來的吧？造型和槍機幾乎是與RPK74一模一樣。

張志誠進來之後，先前激動的情緒更加明顯了起來，他匆匆的來到吳紹霆面前，亢奮的說道：「震之，你知道嗎？我把麥特森輕機槍分拆，利用德國的機械研製了一把全新的輕機槍，我們廣東廠以後再也不用向丹麥購買生產權了。」

張志誠臉色露出了幾分榮譽，得意的說道：「前天中德公司的錢德勒把定型的自動步槍拿給我看了，都督你也看過了吧。」

吳紹霆不由一怔，喃喃的說道：「麥特森輕機槍？」

吳紹霆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聽說這把槍，我在德國留學時還學習過它的使用方法，嚴格的說麥特森不是機槍，只能算是半自動步槍罷了。但是我確實不知道咱們廣東廠有生產過這種武器。」

「真麻煩，進外院時問一遍，現在又要問一遍，我是廣東兵工廠的總辦張志誠，我有要事要找都督，很要緊的事。」張志誠神情激動，雙眼閃爍著奕奕神光，彷彿發現了人類歷史上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

「德國鋼鐵廠難道不能冶鍊出合格的鋼材嗎？」吳紹霆問道。

他頓了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這兩千支大部分都送到北邊去了，還有一些讓香港的軍火商轉賣給越南的法軍。」

麥特森輕機槍比起重機槍要方便許多，真正意義上體現了輕機槍的性能和作用，比起「迷你馬克沁」要實用的多。因此它才被稱為全世界第一支輕機槍，直到大名鼎鼎的捷克式輕機槍問世之後，才漸漸黯然。不過直到二戰結束，丹麥仍在生產這種槍型，主要是因為捷克式輕機槍的消耗太嚴重。

吳紹霆沉思了片刻，他知道先進的武器在戰場有極大的作用，尤其是輕機槍的運用，比起單純的馬克沁重機槍來說，必然存在突破性。他這段時間幾乎沒有打理軍工廠的事務，原本以為張志誠這個人才能幫自己協調妥當，沒想到張志誠是屬於研髮型人才，對行政管理一竅不通，無法合理的統籌生產線。

「能，不過只有一座鋼鐵廠，產量有限。現在廣東廠和中德廠都在鋪設自動步槍的生產線，所有德國鋼鐵廠出產的鋼材都投入自動步槍上了。我研發這架新型輕機槍，估計要等到明年年底才能組建生產線。」張志誠嘆了一口氣。

吳紹霆聽到這裏，真不知道該喜該憂。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張志誠，而這位留洋理工高材生每次都喜歡出其不意。不過他猜得出來，張志誠越是急著見自己，那就意味著有重大發明問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一躍而起，只披了一件大衣就快步迎了出來。

張志誠點了點頭，興奮的說道：「沒錯沒錯，都督你說的沒錯。麥特森的槍機原理確實是半自動，所以它提供的火力極其有限。其實都督你沒聽過麥特森也很正常，當年還是岑春渲岑大人擴建廣東兵工廠之後才引進麥特森輕機槍的生產線，不過因為做工複雜，成本昂貴，在中國的銷路並不好，四年前好像就停了，前後一共只生產了兩千支不到。」

「先生，您是哪個部門的嗎？」警衛客氣的問了道。

吳紹霆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跟我預想的要差一點，造型有些大，重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合適，不過好歹解決了性能和耐久的問題。」

吳紹霆凌晨兩點才睡下，這些時日因為粵北戰事的原因，他時時刻刻都要關注前線的消息。很多時候傍晚發來的電報，由於無線電的延遲，直到大半夜時才能整理出來，所以他都得熬到很晚休息。

只見站在大門口的人是一個熟面孔，可是好像很久不見，一時又叫不上名字。對方穿著一身厚實的冬裝工服，衣服上面沾了很多污漬，不過人倒是乾乾淨淨，好像是剛剛出工廠時清洗過一番。

廣州現在的兩座軍工廠系統，面臨很多積累下來的問題。首先就是革命粵軍裝配的原廠GEW.98步槍，與廣東舊有子彈生產線的口徑問題。

侍從回答道：「都督，是廣東兵工廠張總辦有事找您。」

當他被侍從叫醒時，從被窩裡抬頭看了一眼窗外，天色竟然還是黑的，不禁問道：「是粵北出事了嗎？」

1912年1月1日，這一天對吳紹霆來說很熟悉，如今他或多或少感到有些遺憾，因為自己提前帶來了革命，導致元月一日的元旦節不復存在，真不知道後世的人們在公曆新年到來的日子，用什麼理由來慶祝這一天。

「原來是張總辦，可是……現在七點鐘還沒到，您……您不會一晚上都沒休息吧？」警衛十分詫異的問了道。

張志誠說道：「就是這樣。我把麥特森分拆之後，強固了槍管，把彈匣從槍身上方改為槍身下方，為了增加裝彈量，我把立式彈匣改為了鼓式彈匣。最重要的是，利用德國機械的精密，我把半自動槍機整個拆掉，裝上了我們自己研發的導氣式槍機。」

「你就不用多管其他，快去通報都督，我現在就要見他。」張志誠不耐煩的說道。

張志誠看了吳紹霆一眼，奇怪的問道：「都督，你不知道麥特森輕機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