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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神騷擾我
市場部。
向小強立刻用手堵住鼻孔，仰面朝天。
向小強很無奈地放下筷子，抹抹油嘴，繼續翻看。
「啊？！」
「哇……親人哪！……觀鳥啊！……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
嗯咳，看看啊……：
「啊？……這……不……好象……咦……呃……」
五分鐘后，本單元的窗戶陸續都亮了。十分鐘后，小區里的狗開始叫了起來。
還有更噁心的，說你中了大獎，讓你撥打多少多少號諮詢。
滿大街的男女老幼，統統一絲不掛，或談笑，或行走，芸芸眾生，淡定自若。
……
「這就像一部小說一樣，他是穿越者，你不是，所以他處處走運，你處處倒霉。因為他是主角，而你呢，只是個跑龍套的……這麼一想，是不是明白些了呢？」
「呵呵，主要是不這樣說，您大概是不會來的……哎哎，別生氣，別生氣……其實，說起這個這個，這個點點中文網，倒是和我們旅行社一樣，都是國家時空管理局的下屬單位，搞創收的，每一段時空里都有分支機構，相當於三產。您明白嗎？」
這是小強的座右銘，今天總算應驗了一把。這兩年來，他的人生就像一隻垃圾股，倒霉透頂，熊氣衝天。兩年內被六家公司炒魷魚，自己還炒了一家公司魷魚。人家換工作，薪水越換越高，他正好相反。剛畢業第一份工作還可以，月薪兩千二。之後隨著一次次被炒，指數便一路走低。最近一份薪水居然跌破1000大關，只有850元，而且無三金，無車貼飯貼。
向小強接過來，將信將疑地戴上：
「YY旅行社，是由國家時空管理局和時空穿越旅遊局審批、註冊並成立的專業時空旅行社，專為各個時空區間有YY需要的男性青年提供優質、高效、從新石器時代晚期母系氏族時期到公元3015年的穿越服務！」
南京，不愧為中國三大火爐之一，九月中旬了，還這麼熱。
向小強半響沒動。然後突然警惕地說：
聲音果然同步。
「呵呵，剛上傳完。」
向小強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樣，年輕的男性朋友們！心動了嗎？心動不如行動，現在就打電話預約吧……」
裏面傳出一個很渾厚的男聲，顯得很失望：「唉，是個男的。」
「好，向先生，」李觀鳥拿起手機，邊撥號邊說，「您現在盡可以懷疑我，甚至嘲笑我，但我要親自證明給您看。在這個時代，您畢竟是第一個對我們廣告有反應的人。……喂，總社嗎，哪位？小
「哦，那只是我的用戶名，我的筆名叫……咦？你怎麼知道？」
「來，」李觀鳥笑呵呵地說，「向先生，介紹一下，這位小賈，是我們總社有名的好色君子。古文，帶來什麼好東西啦，給這位向先生開開眼。」
公元3015年的穿越旅遊服務！
「喂？喂喂？」
呵呵，感覺爽了許多。三下五除二吃完泡麵，碗往邊上一扔，繼續盯回屏幕。
唉，這種陳穀子爛芝麻都往外發，這不把人都當傻X了嗎？
忍，總該有個度吧？
「啊，啊……」小強愣愣地接過名片，看到上面寫著：
多條熱門線路，熱烈諮詢中！
然後一按回復，「啪」，發出去了。
「還有這種事，呵呵，」小強暗自寬心地笑笑，「這個世界還真巧啊，還真有一個『YY旅行社』。嗯，大概是那位李觀鳥早就見過這個攤子，才編了這麼條信息。」
向小強勃然大怒，虎吼一聲：
向小強西裝革履的在屋裡轉來轉去，胸中「小鹿」亂撞，什麼都干不下去。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十點半，便一頭衝出大門，見心中偶像去了。
悅耳的手機音樂響起，來簡訊鳥。
哇！哇哇！！哇哇哇！！！
一個老頭拎著馬扎，慢吞吞地踱到桌前，撅著屁股看完牌子，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桌后坐的人，嘆了口氣，搖搖頭，口中念念有詞地走了。
他終於火了。這次沒直接刪除，而是打開「回復新信息」，惡狠狠地寫道：
「我預你老母！丫看書就看書，無聊的話也寫本書去！」
「年輕的男性朋友們！現在我們能為您改變這一切，實現您只有在YY中才能實現的願望，讓您的YY升級為現實！」
「不錯，我是男的。你是誰啊？」
「謝謝。」小強捧著紙杯，輕輕啜了一口，狐疑地打量著這兩個人。
「那個……」小強喉頭有點發緊，「那個……你的筆名是不是叫……李觀鳥？」
向小強：
日，又是這種。
呼……又刪掉一條。
「堅持，堅持，人生就像股票，只要堅持下去，總會反彈。」他望著天，咬著牙對自己說。
「喂，小子！這麼多天都是你在給我發信息嗎？
然後，李觀鳥無視向小強怪異的眼神，往椅子里一靠，胸有成竹地說：
「唉，男的就男的吧，」那人嘆了一口氣，「畢竟這條信息我發了一百多人，你是第一個回復的。」
「嗯！」李觀鳥又猛地坐起來，「正因為艱難，才派我來開拓市場的。還從沒有我搞不定的客戶！」
「別泄氣呀，他是古代人嘛，思想有局限性是很正常的事情……」
向小強只覺得一陣眩暈，喉頭有點發甜。午夜上網，撞上大神了……
「哎呀你個賈古文，要死啦！」菲菲紅著臉，「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
過了一會兒，菲菲突然尖叫一聲，迅速捂著裙子，緊並雙腿跳到一邊。然後眾目睽睽之下，從桌子底下鑽出一個眼鏡男。
從新石器時代晚期母系氏族時期，
「哎，向先生，」那個MM趕忙拉住他，「您先別急著走……」
「哦？倒是啊……」小強疑惑地打量著他，「為什麼？」
「喂？」
「叮叮……咚咚……」
三天後，人事經理把小強叫到辦公室，很客氣的告訴他，儘管他在試用期表現不錯，但可能對這個工作不是很適合，所以建議他去試試別的機會。
到
「其實，每個時代都有穿越者。我們幾個就是穿越者。我是2740年生人，她（指了一下旁邊女孩）比我小兩歲，2742年出生。另外，你公司的那個副總也是穿越來的。那小子是我們旅行社的一個業務代表，因為業績出眾，公司獎勵他一次穿越。你看他現在，年紀輕輕的，已經身家千萬，有一個老婆，七個情人。對了，你們辦公室的那個大美女，還是他八個女人中最丑的一個。想不起來嗎？呃，就是玩弄過你，又把你甩了的那個……呃，對不起向先生，請原諒我的措辭……」
旁邊MM捧上一杯茶。
「喂……哪位……」
那個男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號碼，詫異地望著小強，接起電話：
深夜，向小強（名字貌似小白了一點^_^）正在幾平米的齷齪室里，開著電腦，吹著電扇，吃著泡麵，摳著腳丫，邊看小說，邊YY。
「啊……那什麼……」小強讀了兩遍名片，抬起頭弱弱的問道，「那什麼，您不是點點中文網的專欄作者嗎？您姓李……哦，那您的網名一定就叫李觀鳥了。」
「你說，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是不是一直在跟蹤偷窺我？還是找人調查過我？」
馬路上，一個裸體男人騎著車子緩緩經過，車后架上，
李主管。
傘前擱著一塊大牌子，上書：
「呵呵，不好意思，我是叫李觀鳥，但不是點點中文網的那個。這個，李觀鳥可是大神，哪那麼容易就見到了？我還一直想認識認識他呢。」
「十一黃金周期間，我社新開通『回到明朝當那啥』、以及『回到清朝當那啥』兩條熱門線路。『回明』雙飛五日游每人2888元，『回清』雙飛三日游每人1888元……」
「呼！」李觀鳥泄氣地往後一靠，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把視線轉到旁邊，眼珠立刻就瞪了出來。
向小強把掛在嘴角的一根麵條吸進去，面無表情，繼續往下翻。
五分鐘后，小強終於放聲大哭：
哎呀，哎呀，哎呀呀，哎呀呀呀呀，了不得了，大神更新了！
YY時空旅行社。
他現在被騷擾簡訊弄得一點脾氣也沒有。自從換了聯通手機以來，服務差不說，還成天整些簡訊把你煩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招聘廣告，類似「我一直想念你的嘴唇、你的舌頭……老闆，那個豬頭肉我要一斤」這樣老掉牙的段子也是一天幾條。大概還是收錢的。
小強盯著屏幕，眼睛越瞪越大。長期以來雄霸推薦榜第一位的——《回到明朝當那啥》，最新一章剛剛傳上來。
「怎麼了？」
「呵呵，向先生，」李觀鳥笑眯眯地點點頭，重新請他坐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這些話對您來說，一定都是匪夷所思的。嗯，這很正常。畢竟在這個時代，我們還沒有開展業務。唉，這也是點點中文網他們工作做得不夠吧，雖然讓人們知道了什麼是穿越，但畢竟還不夠深入人心，還是讓人認為它只是小說中的東西。唉，只顧賺錢了，把核心任務拋到了腦後。菲菲，記下來，回時空管理局參他們一本。」
第二天天不亮，向小強就爬起來了。他翻出了面試時才穿的衣服，然後又對著鏡子，把短短的頭髮又用摩絲仔細的打了一遍。
「嗯，加油！」菲菲笑嘻嘻地說。
李觀鳥看著表情古怪的小強，微微一笑，喝了口水，繼續說道：
掏手機打一個吧，又覺得不太禮貌。不過，唉，這都遲到一小時了，打一個吧！
「叮叮……咚咚……」
向小強只覺得欲哭無淚。他很佩服寫這條簡訊的那個人。騷擾簡訊能編到這份上也算是創意了。更難能可貴的是，那位大大的執著。十幾天了，這條簡訊準時都在夜裡零點發到他的手機上，一天不拉，比白金大神的更新
旁邊車站上，兩個婦女抱著孩子，一邊互相耳語，一邊不時地瞟著這邊，嘻嘻哈哈。
李觀鳥：
YY時空旅行社。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那個，向先生啊，您先聽我說，您看，我們不認識，為什麼我能把您騙到……請到這裏來呢？為什麼我知道您喜歡上點點中文網看書呢？為什麼我知道您的偶像是李觀鳥呢？」
站在約定的公園門口，小強獃獃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向小強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乾澀地說了一聲：
向小強抱著自己的全部私人物品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幾乎要哭出來了。
「好了，我們等著吧。」
公交車站旁邊，幾張桌子，幾把椅子，兩把遮陽傘，桌子後面坐著一男一女，正在百無聊賴地玩手機，看行人。
想不到今天要和這本書的作者吃飯了。也許這就是一個信號，標志著霉運到頭了吧？
不會吧……
「人生就像一隻股票，跌到谷底的時候，就會反彈。」
……
「本酒店長期招聘男女公關，月薪萬元，要求思想開放，體健貌端，有意者請致電139XXXXXXX……」
「哈哈，」李觀鳥會意一笑，接過來，遞到小強手上，「向先生，戴上看看吧。」
「叮叮……咚咚……叮叮叮……咚咚咚……」
小強怔了一下：
大學里談了兩年的女朋友，年初和他說再見了。上個月，辦公室里一位美女居然願意和他交往，把小強感動的什麼似的。就在交往兩天半、小強正在遍謝滿天神佛的時候，美女和公司副總相攜出現在他面前，充滿歉疚地向他解釋。向小強這才明白，這位美女原來是副總的情人，原來兩人鬧氣，現在人家和好了。
「呵呵，向先生，」那個男的笑嘻嘻地遞過一張名片，「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李，負責旅行社在這個時代的業務拓展工作，這是我的名片。」
……
「……？」
小強只覺得呼吸打顫，眼睛發花，耳邊隱隱約約只聽得一個女人在說話：
「別看我們，看周圍的人。」
「什麼，碼字？……你不會是在網上寫小說的吧？」
「啊，呵呵，」那人收起電話，笑嘻嘻地招呼，「您就是向小強先生啊，我看您在那裡等半天了，抱歉沒早叫您過來……哈哈，來來，請坐請坐……」
腿酸了，膝蓋直了，但小強還是不願意到旁邊的車站座位上歇一會兒。那邊被廣告牌子擋住視線，看不見這邊。萬一就在這幾秒鐘，鳥大大
小強懵懂懂地走過去，在桌前慢慢地坐下。僵硬的雙腿吱吱直響，說不出的舒服。
操作——刪除——您確定要刪除這條信息嗎？——確定！刪的就是你！
車站上，幾個未著寸縷地少女唧唧喳喳地說笑，說到開心處連蹦帶跳，幾副青春軀體，曲線玲瓏，毫毛畢現。
小強接起手機：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旁邊等車的走了一批又一批。約定是十一點半，眼見得已經十二點半了，鳥大大還是沒出現。
悅耳的音樂響起，又來一條。
「喂喂，別生氣，我倒不是想騷擾別人。只是每天夜裡碼完字上傳后，覺得很疲倦，想跟人開開玩笑輕鬆一下。——順便再認識個MM就最好了。可惜你不是。」
小強掏出手機調出李觀鳥的號，剛按下撥叫鍵，「YY旅行社」那邊就有人手機響了。
「寶寶呀，你可要好好學習，不然將來沒有本事，就只能和這些叔叔阿姨一樣，靠街頭行騙為生了，最後要讓警察叔叔抓起來的……」
為您提供：
旁邊叫菲菲的女孩湊上去，很溫柔地小聲說：
「嘿嘿。」賈古文從鼻樑上摘下眼鏡，一臉淫笑地遞過來。
公園門口，幾個老頭老太在練太極，幾副朽木般的身軀緩緩移動，宛若干屍，令人作嘔。
「年輕的男性朋友們，您想穿越嗎？您想種馬嗎？您想回到明朝當那啥嗎？您還在幾平米的齷齪室里，開著電腦，吹著電扇，吃著泡麵，摳著腳丫，邊看小說邊YY嗎？」
小強昨夜激動的在床上翻了一宿。他是李觀鳥的鐵杆粉絲，為了給這位大大攢月票，他不惜訂了好幾部自己並不怎麼喜歡看的書。也許是誠心感動了上帝吧，上帝竟然讓李觀鳥和自己住在同一座城市裡，還讓自己很幸運地接了他半個月的騷擾信息。昨天一頓哭求，那位很厚道的李觀鳥便答應今天中午和自己見面，一起吃個飯。
……
「你們要幹什麼？這是大街上啊我告訴你們……」
「哎呀，不好意思，」眼鏡男笑嘻嘻地爬起來，「這周圍都是人，我總不能從天而降吧。」
21世紀上半葉（2000～2050）分社。
唉，又來了，這次還是電話。號碼不認識。三更半夜的，誰啊這是……
但是看來這隻股票快要跌停牌了。之後投出了近百份簡歷，面試了十幾家公司，一個有結果的也沒有。還好每晚都有《回到明朝當那啥》在網上勾引著他，要不他真不知道自己在世上還有什麼好牽挂的。
業務拓展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