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縱橫四海
第247章 女皇要嫁人！
孫繼業問向小強道：
「小強……你是不是喜歡陛下？」
天哪，小強和陛下，他們相互喜歡……
有的大臣也提過，把陛下本人嫁給暹邏王子，是不是太委屈陛下了？是不是另選一位公主、或者郡主就可以？但是沈榮軒認為，那除了讓暹羅王室里多一位漢族王后外，並沒有別的作用。只有未來暹邏王的王后同時也是大明的女皇，才能達到最理想的效果。
電報寫的是鄭玉璁探聽出來的消息：朱佑榕22歲生日那天之後，內閣和延平王就開始著手為朱佑榕挑選夫婿了。目前意見比較一致的，就是暹邏國王的大王子，暹羅王國的儲君。
這時候，一條中南半島上的陸上交通線就成了萬全之道。憑日本的力量，想繞過大明本土、從後面攻擊中南半島，那是千難萬難。正好在中南半島上，就有一個大明藩屬暹邏，南半部就在馬來半島上，像條尾巴一樣，一直向南伸到馬六甲海峽北岸。渡過一百多海里的海峽，就是蘇門答臘島。這麼得天獨厚的陸上條件，不用太可惜了。
向小強握著電報紙，心中暗罵道：邪惡的十四！
我一定要忘了她！向小強飛快地踱著步子，暗暗下決心：我，一定要忘了她！
向小強也正難過呢，聽了這話不禁一愣，被秋湫的奇怪邏輯搞糊塗了。
「小強，小強！」秋湫緊張地在一旁搖晃著他，「你怎麼啦？小強，你怎麼這個樣子？這封電報……」
向小強轉過身，看到秋湫坐還在一邊哭泣。他突然一陣震撼：那是自己最愛的人！幾個月前，自己還為了她，冒死跳傘到北清！
向小強也鼻子酸酸的，輕輕拍著她安慰道：
幾個人都看著他。向小強笑道：
秋湫突然獃獃地，一時難以接受這個可能性。這太過不可思議了……緊接著，另一個更不可思議的想法閃現出來：如果他喜歡陛下的話，那很可能陛下也喜歡他！……可能還是陛下先喜歡他的！
他頭腦一熱，心中大喊道：秋湫，相信我，我要忘了朱佑榕！
「對了，」回到酒店后，向小強才想起來，對幾個人說道，「希特勒邀請陛下訪問德國呢！」
「對對，就好象兩個熟人見面，說吃了嗎？沒吃上我們家吃點吧？……是不是這樣啊？」
秋湫感到心中一陣強烈的壓抑，鼻子一酸，望著向小強，輕輕問道：
「這麼直接！那你怎麼回答的？」
秋湫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
心中總是出現這個聲音，揮之不去。向小強現在才察覺，原來自己對朱佑榕的感覺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怎麼不同？」
她盯著向小強傷心欲絕的表情，忽然，女性的本能讓她察覺到了什麼。一個念頭在她腦中閃過，像一道閃電
「是我來譯，還是你自己譯？」
「哪個大使？」
秋湫吭哧了半天，哭道：
第二個，就算朱佑榕嫁過去，生的也不一定就是兒子，很可能是女兒。暹邏不是大明，沒什麼女人即位之說。而且，假如朱佑榕生不齣兒子，那暹邏王室正好以此為理由，立其他王妃的兒子為儲君。那麼，一人身兼兩國君主的設想，就會成為泡影。
秋湫輕輕抬起眼，淚眼迷離地望著他。
「就算她是女皇，你娶回家后，也就會覺得她是個普通女子一樣了……就不會這樣老想著她了……那樣，你最愛的……還會是我。」
向小強嚇了一跳，再看秋湫笑呵呵的，心便放下了，覺得即使是什麼「大事」，那也不會是壞事。他親了秋湫一下，然後笑呵呵地拆看。
秋湫拉著向小強的手，淚流滿面，盡情地抽泣著。向小強不忍心了，把秋湫攬在懷裡。秋湫抱住向小強，臉埋在他肩膀里，放聲大哭起來。
「就上午，剛見到他，還沒說兩句客氣話，他就說，希望女皇陛下方便的時候訪問德國。」
「陛下說，她先讓我來試探一番，假如大明能跟德國全面合作，而且比較順利的話，她會來德國正式訪問。」
向小強很意外，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秋湫這筆帳算得倒是蠻清的。而且，向小強明白，將來不管娶了多少女子，自己最愛的肯定都是秋湫。秋秋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將是不可動搖的。這一點向小強自己很清楚，卻從沒對秋湫這樣說過。而現在秋湫有這個自信，讓向小強很感動。
「你上午去總理府，遼陽公主發來的。呵呵，咱大明可出了個大事情。」
我來大明是為了享受！為了錢、為了權力！為了地位！……而不是為了干爬到樹上夠月亮這種蠢事！
紙上也只有一句話：
向小強望著她，心中想著：給十四格格發電報，說什麼呢？突然，他想到了。
「希特勒肯定是希望陛下訪問德國的，這是肯定的事。希特勒也知道，他這個納粹政權上台後諸多倒行逆施，又是燒書、又是種族迫害、又是黨禁報禁，多為國際所不齒，現在在道義上孤立的很。而我們大明是東方最文明民主的國家，如果我們的一國之君正式訪問他們，那就代表著大明對他們的最高肯定。那對希特勒來說，真要比簽十個條約還要有用。」
「對了，」秋湫又插話笑道，「小強啊，今天晚上大使請我們參加晚宴。呵呵，然後還有舞會。」
自己當時會怎麼回答？願意！毫無疑問，一定是願意！
「好了……秋湫，你既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就不要
「不為什麼，就是想讓你知道一下。」
朱佑榕下嫁暹邏王儲后，仍然保留大明皇位。現任暹邏王已經病得很重，估計沒幾年就會駕崩。那樣很快，大明女皇就也會成為暹邏王后。大明對暹邏進行進一步控制，就顯得合法多了，借口也多得多了。更重要的是下一步：朱佑榕生下的孩子肯定會被立為暹羅王儲，而這個孩子既然是朱佑榕的孩子，也會被立為大明太子。
但向小強閉上眼睛略想了一下，自己便把這兩個問題攻破了。
「你……你幫我發電報給……給遼陽公主。」
向小強和其他幾個人對望了片刻，猶豫著問道：
「當然還是你譯，我又不熟，譯得太慢了。」
「不錯，不錯……」宋如海沉吟著，慢慢說道，「大人回答的沒什麼問題，也只能這樣說。」
恰好在這時候，大明有一個待字閨中的女皇，而暹羅有一個年齡相當的王儲。於是，古今中外被用了無數次、但仍很有效的一種政治把戲，又進入了大明政客們的視野：政治婚姻。
這樣，下一代的暹邏國王和大明皇帝是同一個人，合法性達到完美極致。大明不但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暹邏，而且就算直接把暹邏合併進大明，也不是不可以。
向小強輕輕拍著她的背，口中語無倫次地安慰著。秋湫一邊哭，一邊抽泣著說：
難道是……小強……喜歡了陛下？
要是暹邏老國王實在不放心的話，還可以讓朱佑榕先把皇位傳給她妹妹，真的以公主的身份嫁過去。然後成了暹邏王后、有了子嗣後，大明還可以把皇位再傳給朱佑榕。這等於是把皇位在她妹妹那裡「寄存」了一下，得手后再拿回來，涮了暹邏王室一把。這樣做很無賴，但是完全合法。大明憲法可沒規定這樣不行。
我要失去朱佑榕了……
秋湫點著頭，說道：
向小強僅僅是猶豫了兩秒鐘，大大方方地說道：
他衝過去，把秋湫緊緊擁在懷裡，輕輕吻著，口中重複著：秋湫……
……
秋湫臉埋在他懷裡，輕聲說道：
……
「什麼時候？」
過了片刻，十四格格的電報回來了。秋湫有些心虛地悄悄問道：
跟向小強跳舞的時候，秋湫完全沒了上次的洒脫舞姿，而只是臉貼在他肩膀上，一句話不說，手臂也緊緊摟著他，就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一樣。
暹邏王子本來連朱佑榕的衣服角也摸不到的，這件事對他來說就是癩蛤蟆吃天鵝肉。暹邏王子曾經到大明來求親，想迎娶一位朱家、或者鄭家的宗室女子的，那都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上次鄭恭寅一氣之下要把鄭玉璁嫁給暹邏王子或者琉球世子的，當然後來鄭玉璁跑了。要是
向小強想一想，也對，今天已經是來柏林的第二天了。第一晚是德國的幾位頭面人物相請，加上這又不是官方出訪，所以大使館沒湊上。但是今晚怎麼說也該輪著大使館了。
我要失去朱佑榕了……
向小強目瞪口呆地坐在床上，手中拿著電報紙，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如同刀割。他萬沒想到，正是自己費盡心思地為大明搞來了一個蘇門答臘島，才誘發了這樁政治婚姻。當初要是老老實實地拿上那一億明洋賠款，別的啥也不說，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現在，朱佑榕要嫁人了，要永遠失去朱佑榕了……
看著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轉而兩眼失神，獃獃地坐在床上。
……
不管這個社會倫理制度也好、婚姻制度也好，秋湫畢竟是個正常的女孩子，而且是深愛著自己的。現在一個女孩深愛的人愛上了別人，她心裏肯定是非常酸楚的。這種酸楚，自己愛上秀秀的時候，就曾經讓秋湫受過了一次。現在又開始了。而且，這一次，正如秋湫說的，很可能沒有盡頭。
向小強現在痛苦的自問：難道……那時候願意，現在反而不願意了嗎？
向小強咬著嘴唇，腦中飛快地想，心中卻五味雜陳，難受得很。
晚上，向小強代表團一行人去大明駐柏林大使館，參加了晚宴，還有晚宴后的舞會。晚宴和舞會除了使館人員，還邀請了柏林的很多名流。向小強自然是整晚的中心，秋湫也成了眾多男士爭相邀請的舞伴。向小強覺得秋湫肯定會像要塞舞會那次一樣，藉著跳舞發泄心中的痛楚的。但這次秋湫表現截然不同。她只是禮貌性的和前幾位男士跳了幾曲，然後整晚要麼縮在位子上不跳舞，要麼也只跟向小強跳。
「秋湫，我……」向小強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他拉起秋湫的手，「我……其實是……」
什麼意思！向小強望著秋湫的眼神，嚇了一跳：難道她也猜出我喜歡十四格格了？
向小強和朱佑榕之間的種種相處……在飛機上，向小強和朱佑榕的那種默契眼神……在廣州上船之前，朱佑榕專門把向小強請去單獨告別……那一幕幕，閃電般地在秋湫的腦中回想起來。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
但是這次隨著明荷南洋之戰，大明拿到了蘇門答臘島和幾個南洋港口，全面經營南洋的時代已經到來。通往南洋的陸上必經之地暹邏，戰略地位一下子提高百倍。如果從傳統上來說，只通過海上交通經營海外殖民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近在咫尺就有一個潛在敵人：日本。假定日、明開戰，那麼日本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掐斷大明的
這幾句話，說的幾個人都連連點頭。向小強是很希望朱佑榕也來德國的，但宋如海的這番觀點，原本也是他的觀點。現在聽宋如海又分析了一遍，更是深以為是。
而單單是一位公主嫁過去，那真是除了讓暹邏王室多一位大明籍王妃，沒有別的威脅。這樣的話，暹邏還能因為娶了大明公主，提高自己的國際地位，增強和大明的關係。再加上朱佑榕美麗高雅、學識廣博，是各國皇族中的明星，這樣的一位公主絕對是王儲妃的最佳人選。有這樣一位公主當兒媳婦，暹邏國王還有什麼好拒絕的呢？
第一個，暹邏國王不是傻子，這一系列簡單的步驟，大明內閣想得出，暹邏國王怎麼會猜不出？這擺明了是要通過這樁婚姻，逐步的讓暹邏喪失獨立，最後成為大明的一部分。暹邏國王會接受這樁婚姻嗎？
宋如海笑道：
如果上帝那時候對自己說：
「小強……小強……你……你怎麼偏偏喜歡上了她啊……你怎麼那麼傻……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我也覺得太直接了，畢竟只是非正式訪問，還剛見了一面……唉，我還能怎麼說？我就說會向陛下轉達總理先生的邀請唄。」
但是，下面的卻再也說不出來了。
秋湫聽完沒說什麼，便轉過頭，一個字一個字地翻密碼本。譯出來后，秋湫把電文紙遞給他。
「陛下最好還是慎重，德國這種國家，不要輕易訪問。我們跟他們簽合作條約是一回事，陛下親自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真的，就像向大人說的一樣，德國是個天天玩火的國家。希特勒就是個賭徒，一把接一把的賭，前幾次能賭贏，但絕不可能一直贏下去。他一定有賭輸的時候。我們大明跟它合作，只是各取所需，不能有太長期的打算。」
向小強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還記得自己參加完東廠會議、從裏面出來的那個晚上。那時候得知明朝當局放棄營救，自己是什麼心情？
宋如海有些意外：
秋湫點點頭，抹了把眼淚，聽話地從床上起來，拿出了電報機和密碼本。
向小強慢慢轉頭望著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向小強「騰」地站起來，默默地對自己怒吼道：什麼叫「失去朱佑榕」，難道朱佑榕之前是你的嗎？就你小子，再在大明混三十年，朱佑榕也不是你的！
第一，一般人想不到朱佑榕嫁到國外，還會保留皇位。暹邏國王也不例外。按照正常的思維，一個女皇嫁到遙遠的海外，肯定要先把皇位讓出來，然後以公主的頭銜嫁出去。一邊做著別國的王后，一邊做著本國的女皇，
這樣一想，立刻像無數根針刺進心臟一般，一陣喘不過氣來的痛楚。
「我可以把秋湫還給你，但是在大明這五年你不能再有別的女人，不能去追逐金錢和權力，只能守著秋湫一個過完這幾年，你願不願意？」
第二，就算朱佑榕生不齣兒子也沒關係，只要大明女皇成了暹邏王后，那就成功了一半，大明在暹羅的行動也有了相當的合法性，基本也可以為所欲為了。至於生下男孩身兼兩國君主，那只是最理想的結果，很大程度要靠運氣，不可強求的。
「那不同……」
這樣的話，大明就需要全面控制暹邏，在上面修鐵路、修公路、大量駐軍，把暹羅變成類似大明的殖民地、至少是保護國的地位。但是暹羅目前是個獨立國家，僅僅是大明的藩屬國，連保護國也不是。藩屬關係還是從古時候留下來的。而大明為了經營南洋新領地，為了保護自己石油血管的安全，對暹羅又志在必得。在目前的國際環境下，來一次武裝侵略肯定是不現實的。那就只剩下政治手段一條路了。
「電報就一句話，」他對秋湫說道，「問遼陽公主：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大人，陛下怎麼跟您說的？她是不是打算真的訪問德國？」
……
向小強說道：
宋如海搖搖頭道：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秋湫拿出了一封電報遞給向小強，笑道：
這消息是鄭玉璁從宮裡探聽出來的，然後十四格格又結合自己的分析，寫成了上述的電文內容。向小強又仔細看了一遍，很快找出了兩個漏洞。
向小強平靜了一下心情，又重新看著這份電報。他想盡量以理性的心態再看一遍。拋開他和朱佑榕之間的感情，純粹從國家利益的角度，審視一下這樁政治婚姻。
秋湫哭得更傷心了，她一下一下抽泣著說：
三個老頭慢慢望向秋湫，啥也沒說。秋湫知道自己被「鄙視」了，馬上乖乖地把嘴巴閉上了。
秋湫默默地回頭看了他一眼，低著頭譯成密碼，發出去了。
「我們的大使啊，邀請我們今晚到大明駐柏林大使館去。就是你上午被希特勒總理接見的時候，人家來邀請的。」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希特勒禮節性的邀請？僅僅是客氣一下？」
「秋湫啊，」他低著頭輕聲問道，「難道我真把陛下娶回來，你就不傷心了嗎？」
「我……我倒寧願你喜歡的是別人……那你喜歡的話，娶回來就行了，我們還是一家人……現在是陛下，你根本娶不回來……那你……那你就會在心裏一直想著她……過多久都會想著她……」
向小強低下頭，口中喃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