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280章 渤海大空戰
但是明軍艦隊幾十年都沒曾開進過渤海。大清空軍建立的這十幾年來，渤海也一直都是大清的天下。魚雷機大隊剛建立的時候，上上下下還都挺新鮮，有點摩拳擦掌的意思，但一兩年之後也徹底疲沓了，迅速被清軍後方部隊盛行的鬆散、懈怠、腐朽所淹沒。
「走啊！」
清軍機群開始歸攏魚雷機，再次編好隊形，繼續前進。但是這還剩下的19架魚雷機，已經有5架在躲避攻擊時丟掉了魚雷，現在返航了。
上層的戰鬥雖然是真正的戰鬥，但這戰鬥也是實力懸殊的。
四面八方都是交織跳動的火線，六架翠鳥無論怎樣翻轉，都甩不掉敵機。因為他們每架身後不是咬著一架兩架，而是三四架、五六架。而且哪怕轉圈甩掉了一輪，馬上就發現前方、左方、右方又會出現新的敵機，成群結隊地噴著火舌向自己撲過來。
西南70公里處，空中纏鬥正在進行。已經有兩架魚雷被打到海里去了，其餘的魚雷機四散奔逃。
……
一時間，海面上空打得一片血腥。
明軍機群領隊命令道：
……
但是每一架魚雷機上的飛行員們，不管是機長、投彈手、還是機槍手，此刻都面色蒼白，好像都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他們知道，自從魚雷機部隊建立幾年來，自己總共就象徵性的飛過幾次，還都是在上級官員來視察的時候，十天半個月前就精心準備的。
戰鬥非常短暫，開始的五分鐘內，29架哲別戰鬥機被打掉了9架，16架翠鳥戰鬥機被打掉了3架。但是這時候清軍的魚雷機已經被消滅殆盡了，下去追殺的12架翠鳥戰鬥機此時返回上層戰場，加入到對清軍戰鬥機的圍剿中。
「快跑！再不跑跑不掉了！」
「編隊長，前邊就是山東海岸了，我們要不要乾脆飛到東營上空，看看他們機場？看他們起飛了沒有。怎麼樣啊編隊長？完畢。」
……
「黃蜂呼叫蜜蜂，黃蜂呼叫蜜蜂……」
剩下的四架翠鳥飛行員總算想起來了，自己的任務是偵察，不是充英雄。四個人在無線電里互相大喊著：
這時候，遠在東
僚機一陣興奮：
清軍機群耳機里，又響起了一片驚恐地叫聲。
53架雙翼飛機這才開始亂鬨哄地編隊，然後搖搖擺擺地朝東北方向飛去，尋找明軍艦隊。
「弟兄們，打鴨子啊！」
「第五、第六、第七編隊，下去打鴨子，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編隊，跟我上！」
同時，另3個編隊、共12架飛機耳機里響起了一片歡呼：
他們又嫉妒那些請假回老家的、跑到東營去風流快活的傢伙們。那些傢伙幸運啊，逃過了一劫。反正事後肯定要受處罰，但飛行員都是寶貝疙瘩，再怎麼處罰也不會要命啊！老天爺啊，真不公平！
好幾架魚雷機籠罩在曳光彈火線中，木製的機翼、機身破裂，開敞式座艙里也是一片血霧，最後面的機槍手滿胸是血、仰面躺倒，火苗也竄起來。
哲別戰鬥機領隊看到魚雷機已經全軍覆沒，自己再沒有可保衛的了，立刻下令脫離戰鬥，返航。
明軍的翠鳥前腳走，清軍的海東青後腳就趕到了。但他們在指定空域轉了幾圈，只發現海面上漂浮的降落傘，還有漂浮的油污和飛機殘骸。
「你先跑！」
「西北方向偵查編隊發現海東青戰鬥機，距你處大約80公里，數量大約兩個中隊……命你等迅速脫離戰鬥返航……重複一遍，命你等迅速脫離戰鬥返航……完畢。」
還有那些魚雷機，按說全國就這三十幾架，應該是寶貝疙瘩才對。但就因為是寶貝疙瘩，所以給它的任務就是鎮守渤海，保衛京津門戶。面對絕對優勢的南明海軍，北清一直奉行保存實力的方針。南明艦隊在外邊怎麼耀武揚威，北清都不管，只要明軍不開進渤海，那一貫都是容忍的，當然也不可能讓魚雷機出去主動招惹南明軍艦。
但是耳機里傳來了大隊長惡狠狠地命令：
剩下的25架翠鳥停止追殺，重新編隊，掉頭向東北飛去。清軍那殘存的13架哲別戰鬥機也僥倖逃生，得以返航。
「跑！」
9：45接到聖旨，整
「明白！完畢！」
這個雙機編隊最後的幾句話，其他編隊也都聽見了。同時，離他們最近的兩個編隊也都看見了下面的機群，也跟著沖了下去。
「都給我聽好了，不準再丟魚雷了！今天咱辦的這是皇差，是皇上親自下旨的！辦砸了上頭要我的腦袋，我也要你們的腦袋！再說一遍，不見到敵艦隊，不準給我丟魚雷！挨打就挨打，打著了就跳傘！反正這個天兒跳到海里也不冷！就是他媽的不準給我丟魚雷，誰丟魚雷我斃了誰，聽到了嗎？」
「敵人的戰鬥機有32架，而我們只有三個雙機編隊、6架飛機。但我們的小夥子們卻不害怕，直接就攻擊了。如此士氣，如此自信，在一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看來我大明對清虜的優勢時代，到來了。」
而此時，同在東營另一處機場的第7航空團第2戰鬥機大隊早已經升空，32架哲別戰鬥機在天上等了他們十分鐘了。再多等一會兒的話就得落下去重新加油了。現在好不容易才看到這群鴨子。
……
一轉眼，六架魚雷機拖著長煙栽向大海。
東營這個位置非常好，正是山東半島向渤海伸出去的一塊凸出部，而且正好在渤海中間，到東西兩端的距離都差不多。從這裏起飛，無論是向東到渤海海峽，還是向西到天津大沽口，都只有一百來公里，航程上很佔便宜。
天璣號航母指揮室里，航母編隊司令彈了一下敵情報告，猶豫了十秒鐘，立刻命令道：
和剛才一樣，魚雷機立刻散開，四下奔逃，29架哲別立刻加大油門迎了上去。
航母編隊司令彷彿此時才鬆了一口氣。鉛筆三角板都扔在海圖桌上，坐在椅子里，雙掌輕搓著臉，然後感慨道：
他們這芝麻大的小官，接聖旨可是第一回，但接聖旨還罷了，要命的是皇上要求馬上起飛，但眼下一大半飛行員都不在機場呢。山東可是大後方，平時就鬆散慣了，飛行員有的請假回老家、有的到東
36架魚雷機被倉促檢查一番，拖出來21架問題不大的，加滿油，掛好魚雷。
這個雙機編隊的僚機正在用無線電詢問長機：
現在還沒見到敵艦呢，但差不多每一架飛機里都在打著相同的注意。投彈手和機槍手開始用機內無線電悄悄地跟機長商量：見到敵艦后把魚雷一丟，然後掉頭就跑。
耳機中突然傳來長機急促的聲音：
四架翠鳥拉開油門，同時向下猛地俯衝，用最大航速脫離戰鬥了。
「敵戰鬥機32架，魚雷機21架。……清軍魚雷機應該有36架的，現在只發現了21架。那15架在哪裡？」
16架翠鳥迎戰29架哲別，平均1架翠鳥要單挑1.8架哲別。但是明軍戰鬥機質量和訓練上的優勢，卻完全彌補了數量上的劣勢。翠鳥作為新一代單翼戰鬥機，其速度、靈活性都不是老式的哲別能比擬的。此外哲別只有兩挺7.92毫米機槍，而翠鳥卻有四挺。
其他人都在盤算，下次遇到敵機的時候，也一定要先丟掉魚雷。
「啊，明白。完畢。」
還沒說完呢，前方雲彩間出現了一片黑點，散得很開，四個一組，一共七組。
此時，渤海海峽以西52公里、東營東北方約100公里處，南明洪武號分艦隊已經排成了環形防空隊形，正在護送著兩艘航母掉頭向東南航行。兩艘航母正在以30節的速度頂風行駛，放飛最後一批偵察機。重點偵查方向就是西南方的東營。因為那裡有一個大隊的魚雷機，是環渤海圈內，唯一能對艦隊構成實質威脅的力量。
領隊按住面罩，回答道：「蜜蜂收到，請講。」
翠鳥領隊正要下命令追殺、全殲清軍戰鬥機中隊，但耳機里響起了來自航母上的聲音：
「專心跟著我就行。我去哪兒你去哪兒，就不用操這麼多心了。完畢。」
甲板上早就等待著的戰鬥機同時發動，飛行員們也早就坐在座艙里了，現在終於能上天了，都長出一口氣，心潮澎湃。
很快，兩艘航母又各放
剩下的魚雷機也不死心眼兒了，立刻把魚雷丟到海里，輕身逃亡。但即使是這樣，也遠遠躲不掉翠鳥戰鬥機的追殺。幾分鐘后，最後一架魚雷機拖著黑煙，一頭栽進了大海。
甲板上再次大風席捲、震耳欲聾，一架接一架地戰鬥機慢慢爬上跑道。飛行員向旁邊地勤人員伸出大拇指，然後推上座艙蓋，向前衝去。
長機一拉操縱桿，翠鳥戰鬥機靈活地向左側一個滾翻，加大油門，向左前方的大機群直撲下去。僚機也緊跟著撲了過去，睜大眼睛，保護著長機。
但是沒那麼簡單，翠鳥戰鬥機最大時速比哲別快40公里，想追的話，清軍戰鬥機是根本逃不掉的。
11：20，翠鳥機群返回航母。
……
這裏還不知道渤海海峽發生的事呢，接到聖旨才知道。大隊長和機場指揮官立刻就慌了，麻了爪一般地上躥下跳，找飛行員、找技師、找燃料主任……
……
儘管翠鳥戰鬥機的速度、靈活性都遠勝於哲別雙翼戰鬥機，但畢竟數量懸殊。六架翠鳥從高空猛然撲下，藉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掉了兩架魚雷機，然後就被三十多架哲別纏住了。
「向旗艦報告，請求轉向120，頂風全速行駛，我們要再次放飛。」
長機聲音陰沉著說：
「誰不跑誰是孬種！」
現在左方、右方一千多米遠，各能看到一個雙機編隊。
「是！向旗艦報告，請求轉向120！」
同時，大清獨立魚雷機大隊全軍覆沒的消息，也傳回去了。
纏鬥中，哲別戰鬥機已經有三架拖著黑煙載到海里去了，而翠鳥戰鬥機也有兩架中彈墜海。
戰鬥分成上下兩層。上層是戰鬥機之間的纏鬥，下層則根本稱不上戰鬥，完全是一邊倒的追殺。那些倉皇逃命的雙翼魚雷機真就像是笨重的鴨子，不斷向下俯衝，企圖藉著俯衝的高速來擺脫身後的戰鬥機。但速度差距太大了，清軍的魚雷機最大時速只有182公里，而明軍的翠鳥戰鬥機最大時速則有392公里，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好了好了，撤！
32個雙機編隊、一共64架海上翠鳥分兩撥放出去了，超過一半的都是飛向東營方向。兩艘航母上現在還有104架海上翠鳥。
他馬上回答道：「蜜蜂收到，明白。立即返航，完畢。」
10：40，天璣號、天璇號兩艘航母放飛完最後一波偵察機，洪武號分艦隊再次駛回090正西航向，速度降到20節。
耳機里一片無精打采地「聽到了」、「嗻」……同時各機組腹中一片謾罵。
一刻也沒耽擱，兩艘航母首先拉開高速，歪著身子急轉彎，艦艏掀起白浪。緊接著整個艦隊都跟著轉向。
……
一直到折騰到十點半，21架笨重的雙翼魚雷機才像鴨子一樣飛離地面。
尤其是魚雷機肚子下還掛著沉重的魚雷，飛行員們又牢記著大隊長的恐嚇，並不敢丟掉。這些「鴨子」一個俯衝還沒有完，就紛紛被翠鳥追上了，上方出現了跳動的曳光彈火線。
「注意，下方十點鐘方向發現機群！你來報告，同時跟緊我！我帶你過去看看！完畢！」
接著帶領4個編隊、共16架翠鳥加大油門向上拉升，搶佔高度。
「一塊兒跑！」
5月8日，上午9：45，起飛迎敵的旨意傳到了東營大清獨立魚雷機大隊。
……
且不說明軍這次來的飛行員，全都是參加過上次明清空戰的老手，而清軍的東營戰鬥機大隊是後方部隊，從沒經歷過空戰。
領隊打了個冷戰：京津地區的清軍戰鬥機精銳來增援了！
這時候，一個翠鳥雙機編隊的兩架飛機離東營海岸還有不到三十公里，已經能看到山東的海岸了。雖然偵察機都是分散出去的，沒編成機群，但東營是主要偵察方向，偵察機越到這裏越密集。
形勢立刻一邊倒了。原來明軍13架對20架，是用質量抗衡數量，只是佔有「一些優勢」；現在一下變成了25架對20架，一下成了「絕對優勢」。
但是，現在和剛才畢竟不一樣了。剛才明軍只有4架，現在可是有28架。
剩下的14架魚雷機飛行員們驚魂未定之餘，都在恨得牙痒痒的：這幫小子倒聰明，為了躲避敵機丟掉魚雷，誰也說不出什麼，還能馬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