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統一戰爭
第454章 閃擊戰！拂曉攻擊！
「開始！」
「這裡是金陵廣播電台中波節目，我們在向淪陷區的人民進行廣播。下面播送一條特殊訊息……」
車長們志得意滿地站在炮塔里，上身露在外面，右臂威風凜凜地向前一揮，帶領著身後的弟兄們，開始前進。
巨型地圖旁邊，兩架移動梯子上，四名女軍官帶著耳麥、不時的爬上爬下，用長桿移動著地圖上的標記，按照最新消息把它們推到正確位置。
……
「請聽好：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在「整點播報」的間隙，中央廣播里還會不時地傳出最新情況：
今天是周末，那些昨晚來尋歡作樂、夜眠青樓的軍官們，接二連三地被殺死在溫柔鄉里。
官兵們昨天下午五點就吃了晚飯，然後六點鐘就被命令上床睡覺，養精蓄銳。然後夜裡一點鐘、也就是一個小時前，這800公里的漫長駐地上就此起彼伏地響起了起床號。
「……第1戰鬥航空團全團就緒，進入臨戰狀態……第1戰鬥航空團全團就緒，進入臨戰狀態……」
……
廣闊的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將領都抓著電話聽筒，目光都盯在了鍾面上。
儘管大家都知道陛下這時候會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此刻還是忍不住胸中的興奮。所有人按照訓練好的節奏，齊聲說道：
……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徹大廳，整個大廳頓時喧鬧起來，無數個聲音對著電話命令道：
所有守在收音機旁的地下組織成員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屏住呼吸，豎著耳朵傾聽著。
電線杆被一根接一根地炸倒了。露天的變壓器、配電箱被炸毀了。電力設備「滋滋啦啦」地噴著火星，就像節日里的煙火一樣。電話線的杆子也被一棵棵地炸倒了。鐵路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黑影蹲在地上，吃力地轉動道釘扳手，很快就拖走一根鋼軌……
紫金山要塞中央指揮廳里，那座大電動鍾的指針已經指到了4：59，秒針正在走完最後幾格。
指引他們的
與廣播相伴隨的，還有莫爾斯電碼的明碼呼號。兩樣都像著了魔一樣，翻來覆去的、不停的播發這同一句。
「……第22軍全軍就緒，已進入臨戰狀態……第22軍全軍就緒，已進入進入臨戰狀態……」
兩小時后發生的事，將被永遠載入史冊。而我正在參与其中。
江風烈烈，各個部隊的國旗、軍旗、番號旗在風中招展，盡情地舒展、漫卷著。裝甲師的營盤上，各營、各連的指揮坦克上，三角形小旗在風中快速抖動，發出「啪啪」的啪嗒聲，極為清脆。
漫漫黑夜中的北清大地，此刻仍有許多部收音機開著，頻道仍然調到金陵廣播公司的中波節目。儘管十幾個小時沒有訊號了，但那些收音機的主人們，仍然保留在這個頻道上，打著精神，守在收音機旁邊。
那些地下組織的戰士們，早就盼望著這一天的到來。儘管他們拿著武器衝出家門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清楚自己將活不到明天早上，看不到期盼已久的那一天，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出去了。
在清軍駐地附近的市鎮里，那些青樓妓院里，也冷不丁傳出清脆的槍聲，緊接著就是女人的尖叫……
再沒有什麼疑問了！
叫醒皇上？
「開始！」
……
所有的地下組織戰士們都跳了起來，渾身的熱血霎那間沸騰起來。他們再不用等第二句，紛紛沖向藏匿武器、炸藥的地方，頃刻間把自己武裝了起來。然後吻別了自己的妻子兒女，流著熱淚推開家門，衝進了無邊的黑暗中。
很快，長江防線以北幾百公里的長形區域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許多天以來期待的詩句，終於聽到了！這麼多天以來，這句詩在地下組織骨幹們的心中反覆吟誦，早已經滾瓜爛熟。就在昨天，他們又把這個暗號的含義傳達給了每一個分支成員。
……
向小強看著手裡的時間表，抓起電話，說道：
人類戰爭史上最大、
在右路集團軍群進攻正面，無數的衝鋒舟被士兵們推著進入水中，然後坐上去，開動馬達，在江面上編好隊，向北岸前進。
「重複一遍：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凌晨4：00整，所有部隊駐地上空，都迴響起了女皇陛下的聲音：
向小強和機動隊的高級軍官們、以及其他進攻部隊的主要將領們聚在一起，圍在大廳中央的巨型沙盤上，每人一部電話機，一張密密麻麻的時間表。將領們根據時間表上的安排，隨時指揮自己的部隊。
「現在是南京時間2時整，距離H時還有兩小時整……」
……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
很快，所有陣地上都響起了一浪一浪的歡呼聲。從鎮江到安慶，從武漢到襄樊，幾百公里的進攻正面上，伴隨著不停的歡呼聲，220萬官兵的士氣漲到了最高峰。
……
粘桿處的值班長官、右次長看著電文紙上的這句挺「文藝」的詩，狠狠捏著下巴，覺得頭有點大，拿不準該怎麼辦。他猶豫著，不知要不要打電話叫醒左次長。正常情況下，這種情況應該向粘桿處最高長官彙報。但現在粘桿處的最高長官是皇上的小兒子，只是個六歲的小阿哥……
平時粘桿處里的事情，都是左右兩個次長做主的。偏偏兩個次長還是近乎政敵的關係，這也是廣武有意為之的。按說南明無線電靜默了十幾個小時后，突然恢復播音，但只是反覆播發這麼古怪的一句，這意味著什麼他雖然不知道，但一種深深的不祥之感，已經籠罩在他心頭上。右次長有心打電話到左次長家裡叫醒他、和他商量一下，但又怕到頭來什麼事情也沒有，虛驚一場，被他恥笑一番。
技術軍官為她調試好話筒，放在話筒架上。朱佑榕站在話筒架前，接過講話稿，清清嗓子，望著對面的那個
天空一片轟鳴，震耳欲聾。無數轟炸機編隊升空、編好隊，然後向各自的指定目標飛去。
「前進！」
「進攻！」
凌晨3：50，南京紫金山要塞，中央指揮廳。
「叮————」
在800公里長的進攻正面上，一輛輛指揮車上的喇叭都接上了傳輸線。戰前講話全部採用有線傳輸方式，先沿著電話線送到各個部隊駐地，然後再分別接到每輛指揮車上。
等待已久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1936年10月4日的凌晨前的三個小時，將成為他們犧牲人數最多的三個小時。
……
這一次，將北定中原，收復故國。
「立正————」
從安慶到鎮江的400公里、從武漢到襄樊的350公里、共800公里寬的進攻正面上，2300000大軍、50000門火炮、3000輛坦克、2800架飛機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經過了無數遍檢查，嚴陣以待。
一聲有力的口令：
公元1936年10月4日，凌晨2：00，D日，H—3時。
明月下，一塊塊漆黑的雲朵中速的移動。原先綿延無盡的帳篷，此刻已經收起來了。雪亮月光下，只看得見無數頂鋼盔晃動著，反射著金屬寒光。
「起飛！」
公元1936年10月4日凌晨5時整，統一戰爭開始了。
十月的夜裡，江邊的薄霧無聲無息的瀰漫著。灌木和草叢上都沾滿了露水，士兵們的一堆裝備上也都潮乎乎的。幾百公里的駐地雖然擠滿了兩百多萬人，但依然是靜悄悄的，除了無數竊竊私語「嗡嗡聲」、檢查裝備的「喀拉喀拉」聲之外，仍然有著原本屬於黑夜的寂靜。彷彿天亮之後什麼也不會發生、又會是正常的一天一樣。
持續了18個小時的無線電靜默被打破了。一道孤零零的電波，從南京廣播大樓發射塔發了出去。
女皇朱佑榕走了進來。
「重複一遍：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沙盤上，幾條粗黑的大箭頭呈弧形，直插長江以北。大箭頭上，擺著一輛輛的小坦克模型。黑色箭頭，代表裝甲部隊。黑色箭頭的兩側和後面，是更多的藍色箭頭，上面放著小軍車模型。這代表摩托化步兵師。
頓時整個大廳靜了下來，所有軍官都起立，面向入口處。
突然，「嘶嘶」的雜音消失了，一個清晰的男聲出現了：
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句出自後世的詩叫什麼名字，可都明白這句詩的意義，它就是：解放！
正牆巨型地圖的上方，一座用交流電驅動的大鍾，秒針勻速地轉動著。每走完15分鐘就會發出「叮——」地一聲輕響，大廳上空的中央廣播里，一個輕柔的女聲就會說道：
……
在左路集團軍群進攻正面，無數坦克發動起來了。掃雷坦克開在最前面，後面漫山遍野的發動機轟鳴著，一輛挨著一輛，陸續向前開去。
朱佑榕在最後一秒后，果斷按下了一個紅色按鈕。
此刻，大地在顫抖，天空在顫抖。
儘管是黑夜，但卻有很好的能見度。4—5級北風。有點頂風，但問題不大。多雲，但不至於影響飛機作戰。好像就連老天爺也站在進攻者這一邊。
「接通金陵廣播公司。……我是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現在是H—2時，我命令向北清境內播發進攻前訊號。重複一遍，我命令向北清境內播發進攻前訊號。」
參加第一線進攻的官兵們，已經吃完了戰飯。在各個師的駐地上，通訊兵們也已經架設好了全部的電話線，並在每隔一段距離的指揮車上接通了擴音器。
朱佑榕也是抑制著胸中的激動，盡量平和地笑笑，揮了揮手，沒再多說什麼，跟著迎接她的張照先等高級將領身後，走進了一間廣播室。
整個大廳中回蕩著中央廣播小姐沉靜的聲音：
大廳上空「叮——」的一聲，所有人都仰頭望著電動鍾。播音員的聲音再次響起：
南京，紫金山要塞中央指揮廳里，電話鈴此起彼伏，參謀們夾著文件來回傳送，幾乎都用小跑
「參見陛下！」
在北京，粘桿處總部準確地捕捉到了消失已久的第一道電波。
播音員不帶感情地念道：
「現在是南京時間2時×刻整，距離H時還有×小時×刻整……」
各個進攻部隊的指揮部都搬到了紫金山要塞里，現場指揮。人民衛隊機動隊作為進攻的尖刀主力，首當其衝，成為了統帥部里的主角。
「行動！」
「大明帝國的將士們！……」
這一次，每一個下士、每一個一等兵、二等兵，都將和將軍元帥一樣，成為創造歷史的人。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這一次，不再是被清虜欺負的忍無可忍、迫反擊一下了。不再是過江打完清虜之後、回來就要擔心自己家園安危和家人的性命了。
「……第6轟炸航空團全團就緒，進入臨戰狀態……第8轟炸航空團全團就緒，進入臨戰狀態……」
這個念頭只在腦子裡閃了一下，連個痕迹也沒留，就過去了。……就為這麼一句呼號叫醒皇上，那才是腦子進水了呢。
槍支、一個基數的子彈、手榴彈、口糧、水壺、救生衣、防毒面具、急救包……這麼一大堆裝備都堆在每個士兵的腳邊，像一座小山一樣。但是，只要一聲口令，士兵們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將這座「小山」穿在身上，並且能帶著它行軍、衝鋒、作戰。
今天是陰曆十九，但是月亮依然又圓又亮，把儘可能多的光芒撒向大地。
現在誰都明白要發生什麼了。官兵們雖然不知道這場戰爭的規模，也不知道即將發生的究竟是戰役還是戰爭，更不知道這場戰役（戰爭）的戰略目標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每個人身上充斥的興奮、緊張、激動。根本不用長官要求，他們就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檢查自己的彈藥。
這一次，將一勞永逸地解決清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