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統一戰爭
第641章 從天而降
那順分別點出了十隻大號的手提皮箱。令哈玉坤詫異的是，這十隻皮箱不但頗為破舊，而且大小、顏色、款式還都不是一樣的。可以說往行李堆里這麼一扔，任誰也看不出它們是「一批的」，更不會想到裏面裝著富可敵國的珍寶。
他心臟劇烈狂跳起來了。他知道手裡這一隻小碗，就比這整列火車還值錢。何況，還有整整十箱子。
「根據我大明軍法……」
身後十幾米處，一大團降落傘緩緩蓋在地上。但是天上噪音太大了，這幾個人什麼也沒聽到，仍在仰頭望天。
然後，隨手抄起車廂里的一截鐵絲扔過去。兩個侍衛接過鐵絲，就在鐵軌旁邊，在那順的脖子上一圈一圈地狠狠捆纏。那順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兩腿猛烈蹬著。過了片刻，不動了。
每個人都凶神惡煞，端著衝鋒槍。
哈玉坤讓侍衛吧那順帶下車，自己也跳下汽車。幾個人在站台上，看著鐵路上停放的幾列火車。
「這一共是十隻箱子，都是宮裡精品中的精品。如果全部昧下，大明新朝廷不會善罷甘休。再說，沐虎打算出逃這件事，知道的人已經不少了，瞞不住。他出逃一點財寶不帶，那是說不過去的。所以說，這十隻箱子，我打算留下兩隻，其餘八隻還要交給大明新朝廷。這兩隻箱子，我哈某人留下這隻小的。另一隻大的，就由諸位分了吧。」
「這十隻箱子，都是沐虎為了逃亡而從皇宮大內精挑細選出來的奇珍異寶，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在懷裡隨便藏上那麼兩件，戰後一拍賣，都足夠享用終身了。」
哈玉坤仰著脖
「不錯，沐虎還真是條老狐狸。」
「就這樣？」哈玉坤有些不敢接受，「就這麼簡單放著？連個鎖也沒有？」
就在幾個人正在拖著屍體準備找地方掩埋的時候，一個侍衛突然抬起頭來看天。
哈玉坤點點頭，笑道：
這就是沐虎準備跑路去飛機場的火車了。
「咦，不對，有飛機。」
月光下，一片白點散布在南邊的上空，正在緩緩飄落。
哈玉坤幾個人立刻發現，他們陷入了明軍四面八方的包圍之中。……就是這麼平白無故的，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明軍。
一個侍衛大喊著，指著南邊的北京城上空。
「……你有權利自行辯護，也可以權利接受指定辯護律師……」
幾個侍衛激動得快要昏過去了。原想著能偷偷藏起一兩件就能一輩子不愁了，現在居然可以把整整一大箱拿出來分！那每人至少能分得十幾件！下半輩子不但是「不愁」，那簡直是榮華富貴啊！
「他們在空投什麼的？」
那個突擊隊員仍在說著：
那一大團降落傘落地后，裏面一團東西在拱著，很快就鑽出來。那是一個士兵。
但是表面不露聲色，重新包好，塞回去，關上了箱子。
「舉起手來！舉起手來！」
對面的一個明軍突擊隊員仔細打量他一下，發現他是個清軍少將，緊張起來了。他試探著問道：
哈玉坤臉色發白，吼道：
哈玉坤笑道：
「空降作戰」這個概念，對於清軍還是完全陌生的。而就
哈玉坤懂一點，知道這是正宗的北宋官窯，真正的好東西。
「將軍是哪位？」
「奉向大人軍令，哈玉坤乃是縱亂兵洗劫北京的元兇，即刻逮捕！」
「本將就是八旗二師師長，哈玉坤！本將是有功之臣！沒有本將，貴軍根本進不了北京城！告訴你們，過幾天，本將可能還要成為你們向大人的座上賓呢！」
「啊！」那個突擊隊士兵興奮起來了，高喊道，「正主找著了！都來啊，哈玉坤抓住了！」
這是一節行李車廂，堆放著大大小小的藤條箱、木板箱、破麻袋、還有髒兮兮的雞籠子。裏面的雞「咯咯」的叫個不停。
那個參謀一愣，馬上便明白了師長想幹什麼。他什麼也沒多說，只是說道：
這麼一說，幾個侍衛也都冷靜下來了。
……
「是……是。」那順低著頭說道。
哈玉坤想派手下人跟著那順去的，但是眼珠子一轉，馬上便改口道：
只是這時候滿天都是震耳欲聾的轟鳴，他說話誰也聽不到。
幾個侍衛激動得直打顫，都在心裏讚美自己的師長大人。看來，師長大人是有意讓每人揣上一兩件了。
「哪一列？」
那順帶著哈玉坤幾人到其中一列車廂旁，指示就是這一節。侍衛砸開門，幾個人進去。
「嘩啦！」
這時候，那順基本上已經嚇癱了。他幾乎已經知道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哈玉坤坐在軍車後車廂里，一揪那順的腦袋，小聲問道：
「大人萬歲！！！」
那順努了努嘴：
哈玉坤也沒多帶兵，只帶了幾個最親信的侍衛，丟下幾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參謀，大步流星地走了。
哈玉坤繼續笑道：
長期被轟炸積累下的恐懼，很是讓這幾個人出了一身汗。有兩個侍衛下意識就要找地方卧倒。可是哈玉坤喝道：
「別用槍！」
「大人快看！」
……
很短的時間內，東邊、南邊、北邊、西邊，還有正頭頂，都散布著降落傘。南邊北京城上空的降落傘密集一些，北邊城外的稀少一些。粗略看來，怕不有兩三百個降落傘。
「在哪裡？」
果然。哈玉坤目光轉向那順，向侍衛努了努嘴。立刻，兩個侍衛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地把那順拖下車。哈玉坤喊道：
「降落傘！」另一個侍衛喊道，「明軍在往城內空投什麼的……」
這一說，幾個人都停了下來，仰臉望天。
幾個人帶著那順，跳下站台走過幾條鐵道，來到了他說的那列火車旁。
「但是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將……」
「大人請！」
轉眼間，另一個侍衛指著正頭頂喊起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提下來一個皮箱，慢慢打開。
車廂昏暗的燈光下，幾個侍衛的臉先是發白，很快又漲得通紅。他們看著這些箱子，也都知道大人說的「良機」是什麼了。
「豈有此理！放肆！」
「放屁！」
第二個空降兵落地了，幾乎就掉在哈玉坤等幾個人的眼前。
「慌什麼！我們已經投降明
「胡扯！放屁！」
「就……就在火車裡。」
「大胆！你們這些小兵，膽敢這樣對本將說話！知道本將是誰嗎？」
「那一列最長的。」
四面「嘩嘩」的一陣衝鋒槍槍栓聲，一片大喝：
火車站這裏倒是比較肅靜，黑燈瞎火的。本來沐虎打算跑路，特地加強車站的控制，這裏還能基本運轉。現在城裡叮叮噹噹一通打仗，這裏的人跑得一個不剩。只剩下一道道鋼軌，在月光下反射著冷光，還有趴在上面的幾條龐然大物。
「向小強！！！」哈玉坤紅著眼睛，向天怒吼道，「你這個卸磨殺驢的東西！我與你不共戴天！！！」
哈玉坤等幾個人坐著一輛軍車，開出了德勝門，直奔不遠處的北京火車站。
那順發抖著說道：
裏面是一個一個的紙包，相互空隙都用報紙塞實。他小心拿起了一個紙包，取開報紙，裏面是柔軟的絨布。取開絨布，露出了一隻不起眼的青瓷小碗。在燈下，釉面泛著柔和的啞光，還有蛛網般的裂紋開片。反過來一看，底圈的釉很厚，而且也沒有底款。
「這個是……這個是……這個也是……還有這個……」
但是，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完全蓋過了他的喊聲。月光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頭頂正上方快速掠過，撒下了一長串降落傘。
「難道是糧食？」他喃喃地道，「入城前先收買民心？」
哈玉坤冷笑一聲，說道：
第三個、第四個人也先後在附近降落。他們鑽出了降落傘，就貓著腰學鳥叫。
侍衛們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狂喜，立
最初的驚愕過後，哈玉坤馬上想到車廂里的財寶。——那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弟兄們，」他站起來，微笑地望著手下幾個心腹侍衛，「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忠心耿耿。我哈玉坤沒本事，沒能讓弟兄們跟著我榮華富貴。現在大清朝亡了，馬上連我哈某人也要回家歇著了。但是老天不忍看著我們就此潦倒，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送上來一個良機。弟兄們願不願意抓住？」
哈玉坤笑眯眯地，也很滿足。他知道自己這隻箱子雖然小，可都是瓷器。中國的寶貝在世界上賣的最貴的就是瓷器。其他九隻箱子不管裝的什麼金銀財寶字畫玉器，都沒這隻值錢。
果然，遠處隱約傳來飛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八旗師整天被轟炸，都有經驗了。現在他們一聽這種聲音，就知道這不是戰鬥機，也不是俯衝轟炸機，而是「天鵝」那種大飛機。
那空降兵用匕首隔斷纏繞在身上的繩索，然後端著衝鋒槍，貓著腰就朝著幾個人背後包抄過來。
幾個人相互看看，都既猶豫又激動。最後，都點了頭。
「事關重大……既然全城都控制住了，那麼……還是本將親自去一趟吧。」
但是，飛機引擎聲越來越近，而且聽聲音還有很多，是一個大機群。現在幾乎就在頭頂了。
「繳槍不殺！」其中一個明軍壓著嗓子喊道，「清虜八旗師和禁衛軍火拚，我大明王師奉旨空降入城，剿滅亂兵，安撫百姓！……咦，這不是城裡啊？他媽的跳偏了……」
……
哈玉坤幾個人站立在空曠地，驚得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二三百頂降落傘，空投的竟然全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