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之歌》第四集

第五章 江湖偶遇奇貨可居(上)

第四集

第五章 江湖偶遇奇貨可居(上)

簡單的自我介紹,胡虎像是壓根就沒在聽,只顧著拿酒灌入口中,陸雲耕卻皺起眉頭,放下酒杯,道:「東方兄……是作什麼的?幾個月之前,有一個淫賊四處作案,壞了許多女兒家的貞潔,此人……」說著,瞥了東方戀雪肩上的弓一眼,「也是一名弓箭手,不會與東方兄有什麼關係吧?」
「你還俗也沒幾日,怎麼滿口江湖粗言?三位師兄剛才未盡全力,如果認真起來,哪一個人都未必會輸給你,你可不要太小看人了。」
話還沒說完,胡姓漢子忽然轉了表情,哈哈大笑,「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姓胡的最喜歡結交朋友,既然是拿了酒來,夠誠意,大家一起喝上一頓,交個朋友吧。」
「……賊廝鳥,說得好聽,什麼讓我們參加大比,增加閱歷,藉此修行,其實全是藉口,只要不是傻瓜獃子,誰看不出來?搞這麼多事,全是為了捧那幾個鳥王上位,偏生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呸!」
胡姓大漢拉著方臉青年回桌入座,剛要吆喝上酒,已看到一個長得頗俊的年輕人,笑嘻嘻地拎著兩壺酒,拿著一碟花生,朝這邊過來。
不過,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青年,年紀大概二十一二,與東方戀雪自己差不多,歲數不大,卻一出手就把猛拳接下,還接得極穩,著實引起了東方戀雪的興趣。
努力擠出一臉正氣,東方戀雪道:「兩位請想,那個與小弟同名的淫賊,肯定正受通緝,既然被通緝,躲去偏遠地方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往帝國跑?又大搖大擺來到梵薩丹倫,還參加大比呢?」
(話雖如此,但在這個墮落的時代,年輕人聽到淫賊會變臉的可真沒幾個,這姓陸的是怎麼回事?正義感特彆強?年輕熱血過頭?還是家裡有人曾經被淫賊給……呵呵,這想法太罪惡了。)
「哪裡來的小白臉?是基的嗎?老子看了就不順眼,酒菜留下,想出櫃滾別處去!」
搭訕踢上鐵板,東方戀雪不由得苦笑,幸好那名方臉青年出聲,「胡師弟,剛才忘了說,我這次出來得匆忙,身上銀錢帶得不夠多,你若豪飲,恐怕……」
「哈哈哈,大丈夫何拘小節?不用在意這些,我們喝酒去吧。」
方臉年輕人口稱師弟,也是出身慈航靜殿一脈,而且頭髮長長,顯然不是半道還俗,是真正的慈航俗家弟子,但為何一個慈航靜殿的俗家弟子,還會使太乙真宗的技藝,這就不好解釋了。
「呸!那群傻鳥,一個個練功不練武,平日只懂得裝腔作勢,動起手來,根本沒一個能打的,老子從不放他們在眼裡,打起來單手就能掃他們一片……算啦,人都跑了,別談這些掃興事,陸師兄,我們喝酒去。」
「胡師弟,這些僅是你一己猜測,未得證實,哪能作數?你這樣嚷嚷,若是讓人聽了,可是損毀師門名譽。」
說到這裏,不但言詞中帶著敵意,甚至還有預備動手的感覺,連胡虎都感受到這股敵意,怒瞪著東方戀雪。
之前白銀谷事件,為了引黑雲孤寂入圈套,散播流言唯恐不夠,搞到淫賊之名無比響亮,照理說這次出來參加大比,應該要把名字改掉,以全新身分出來,但報名的時候,自己也不知怎麼搞的,對這個名字有些眷戀,居然沒改……這個太過隨性的決定,現在就惹出禍來,啥也沒幹,就搞得人人不齒了。
如果僅是憑個人力量硬接,那倒也沒什麼,可是這個方臉年輕人,接招手法有封有攔,攔擋中化納轉移,將大半力量卸入腳下地面,極為巧妙,似是太乙真宗一脈,只是這手化量訣練得還不太到家,未能成功卸盡來力,自身起碼還受了五成勁……五成勁的力道也不輕,能這麼不搖不晃,面不改色地接下,也很不尋常……
「敝姓東方,東方戀雪,江湖新人,請兩位多多指教了。」
至於胡姓漢子為了喝酒而轉變立場,東方戀雪也絕對歡迎,有貪慾的人,比無欲則剛的人要好說話得多,更有結識的價值。
「哈哈哈哈,求之不得。」
「哦,陸師兄……」
「唉呀呀,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不如偶遇,兩位英雄風範,在下好生傾倒,既然有緣相識,不如由我作東,一起喝上一杯如何?」
在東方戀雪的判斷中,胡姓大漢的這一拳,並不好接,儘管力量只練到五級半,但此人情況特殊,簡簡單單一套羅漢拳,在他手中居然有著不遜上乘武功的威力,這除了天賦異稟,更還是長年浸淫之功,再加上含怒出擊,東方戀雪估計,沒有六級修為,接不下這一記猛拳。
胡姓大漢收回拳頭,似是心有不甘,還想繼續打下去,只是剛才那三名師兄,都已跑得蹤影不見,追之不及,只得作罷。
東方戀雪笑著坐下,多瞥了方臉青年一眼,他自然看得出,這青年所謂的沒錢,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坐下來,換句話說,不光是自己想認識這兩人,方臉青年同樣也對自己感興趣,比起胡姓漢子的「四海之內皆兄弟」,方臉青年才是真正想多交朋友的人。
胡虎明顯是那種桀傲不馴的性子,聽見陸雲耕的話,滿臉的不以為然,但卻沒有出言反駁,這之間的道理,東方戀雪也能理解,因為這個陸雲耕雖然長著幾歲,卻完全沒擺師兄的架子,說起話來誠誠懇懇,有那種誠心為對方著想的感覺,比自己整天堆笑在臉上,更有親和力,難怪胡虎沒有出言衝撞。
「沒有關係!半點關係也沒有,兩位看我的樣子,難道像是淫賊嗎?我生平最尊重的就是女性,以惜花、護花、戀花自許,怎麼會是淫賊呢?唉!江湖險惡,同名重名時有所聞,小弟也是受此所累,想要改名啊。」
「喝酒?少來……要我替你的酒帳買單才是事實,你每次說喝酒,都是找我去付錢的。」
「胡師弟,請住手!都是自家師兄弟,你出這麼重的手,要是真傷了人,後頭怎麼收拾才好?」
陸雲耕雖然這麼說,但從眼神就看得出,他認同胡虎的話,只不過怕他禍從口出,多言生事而已。
「也罷,這次看在陸師兄你的面子上,姑且就放那幾隻傻鳥一馬,下次再撞到老子手裡,肯定一拳一個,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三人一同坐下后,互報姓名,方臉青年叫陸雲耕,家裡是世代開米店的,在慈航靜殿門下學藝;至於胡姓漢子,名叫胡虎,本來是慈航靜殿的僧人,法號金虎,對於自己的這個俗家姓名,顯得非常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