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濃於水如在夢中（中）

「……你真不愧是交涉之王啊。」

雖然知道這是恐嚇威脅，雅德維嘉還是心動了，這世上她在乎的事情不多，卻不是沒有。惡狠狠地瞪了東方戀雪一眼后，雅德維嘉提劍走向鳳香。

「咳！」

「你真是慧眼獨具，她確實不是什麼飽學鴻儒之女，她老爸叫死鬼吉爾菲哈特，母親叫做玄陽焰，有個阿姨在當聖蓮教主，叫玄夜月，還有個阿姨是魚乾女，叫……」

鳳香瞪大眼睛，對這結論顯得難以置信，東方戀雪卻是一本正經，點頭道：「天下事無奇不有，北地是非人者的天下，啥叫非人者？我告訴你，在這裏，變態滿街都是，多著了！」

「……我記得警告過你，別提那個名字！」

「別小看飽學鴻儒啊，那傢伙怎麼說都是當世第一鍊金術師，起死回生的神之能雖然沒有，可透過超先進技術，轉化生命形態，這還是有希望的。為了避禍，這秘密當然誰也不能說了。」

「越說越不像話了，我與她沒私情，你與她倒有私情。」東方戀雪嘆了口氣，道：「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上，可以留點口德嗎？人家也是很不容易的，玄星冉小姐……」

雅德維嘉眼神驟冷，說出來的話，都讓人感到陣陣寒意，風聲反映主人心境，滴出來的鮮血與劍鞘一觸，登時被封凝起來，就連在大老遠外旁觀的眾人都感到這股寒意，大為詫異。

雅德維嘉仗劍怒道：「質疑這點的人就是找碴，就是和我過不去！我會親手把他的皮剝下來！」

成功進入亢龍河谷后，東方戀雪有些掙扎，就是該不該讓鳳香出來？畢竟，獅族未可盡信，不是沒有忽然翻臉，大家動手殺出去的可能，但就算讓鳳香躲在附近山上不出來，這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主意，山上無人照應，要是突然有敵人摸過來，把鳳香給怎麼樣了，自己連救都救不過來。

鳳香斜眼望向東方戀雪，不曉得他究竟是說了什麼，讓人家小女孩變得那麼奇怪？

「別見自家人的臉就想逃跑啊，這地方很危險的，你如果丟下外甥女不管，她一個人在這裏，很可能會被人家強X、輪姦，甚至姦殺和屍奸的，如果真發生了這種事，你將來怎麼見她的父母？她變成了殭屍，到處咬人和吃大便，你覺得自己都不用負責任的嗎？」

「你到底是和人家怎麼說的啊？」

東方戀雪笑了笑，沒有把話說下去，雅德維嘉則是張大了口，一臉見到鬼的表情，顫聲道：「這……怎麼可能？他們兩個只有一個女兒，我見過那孩子屍體的，怎麼會……」

東方戀雪低聲道：「你要證據嗎？那就問問你自己的感覺，哪怕肉體不同了，你能不能感受到那種血緣之間的牽引？」

「胡說八道，我哪有什麼吸引……呃，你該不會是說，她和那個姍朵拉是一樣的？」

一句提點，讓雅德維嘉回過神來，一回神，她手腕一轉，風聲連鞘直拄地面，力道不大，可劍氣卻形成劍壓，釋放劍威，近似龍族的龍威，在場的人全都受到這股精神衝擊，有種冒冷汗的衝動。

「你……你都長那麼大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大姑娘……」持劍的女童雙眼發紅，顫聲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親戚？什麼親戚？」

鳳香在那邊一頭霧水，不明白那個很可愛的小女孩，為什麼忽然淚眼汪汪，紅著眼眶地朝自己走來？東方戀雪應該是和他說了什麼，難道他竟是威脅人家小姑娘，不識相就要掀裙子或者做什麼丟臉事嗎？

幾經考慮，東方戀雪決定讓鳳香下來，與自己一同進入亢龍河谷。鳳香也算與眾人一起患難過，與胡燕徒、眠茶見面，自有一番劫後餘生的歡喜，就只有和雅德維嘉是第一次見到，對這個嬌俏可愛的小女孩既陌生，又有幾分親近感。

「外表是小女孩而已，骨子裡可是變態的老妖！她和姍朵拉根本是一路貨色！再講回來，她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就沒琢磨出裡頭的玄機嗎？」

東方戀雪趕過來，又是一聲輕咳，「大庭廣眾，別作那些不適合當眾搞的事，你怕別人不知道你和她是那種關係嗎？」

說到後來，雅德維嘉還主動壓低了聲音，顯示了本身的心虛，而東方戀雪也用同樣壓低的聲音回答。

不過，東方戀雪有恃無恐，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知道雅德維嘉硬不了多久，果然沒過幾秒，雅德維嘉的冰冷眼神，就露出困惑之色。

雅德維嘉的質疑，讓包括鳳香在內的多人臉上變色，一直以來，鳳香對自己出身的解釋，讓所有人都懷疑在心，只不過在陸雲耕身邊的小團體里，因為東方戀雪的刻意縱容，基本上每個人都帶著一點不願公開的秘密，默契之下，就誰也不會主動去問，雅德維嘉挑破這一層窗戶紙，半點情面也不留，不但是刻意找碴，還找著了眾人都不想碰觸的那一點。

「飽學鴻儒真的存在，雜書看多了，本事多一點，那也是很合理的，一點問題都沒有，有誰想說這裏頭不妥嗎？」

「哎呀，你拉我幹什麼？有什麼話不能當大家面說？」雅德維嘉怒道：「還有，為什麼是你小子跳出來說悄悄話？你和那小妞一定有私情，你、你勾二嫂，送綠帽子給你的兄弟戴，說不定還已經讓人家當便宜老子了，你……你幹得太好了！我崇拜你，偶像！」

「玄、玄機？」

「喔，很簡單呀，其實不是我說了什麼，而是你對人家有特殊意義，你就沒想過，人家為什麼不找別人麻煩，偏偏找你呢？」

「呵呵，你就沒想過，你對女性有特別緻命的吸引力？」

不過，這份親近感顯然只有鳳香有，雅德維嘉就沒有，在聽完鳳香的自我介紹后，她立刻嗤之以鼻。

「她一個小女孩，清純可愛……」

鳳香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小女孩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樣子，她正不知該怎麼脫身，幸虧東方戀雪站了出來，輕咳兩聲，拉過雅德維嘉，走到一旁。

「我……我是……」

凜凜劍威，讓在場的人心驚肉跳，那些首次見識到雅德維嘉實力的獅族獸人更為之駭然，萬難想像這麼一個小不點，居然有那樣驚人的武力？而雅德維嘉在撂下這一句后，頭也不回地匆匆跑掉，胡燕徒跟在後方直追，叫著師父，兩人一前一後跑得不見蹤影。

「……說得也是啊，為什麼會挑上我呢？我與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啊。」

話沒說完，咽喉一涼，已經給風聲貼膚抵著，劍雖未出鞘，冰冷的劍氣卻割破皮膚，讓鮮血滴下……

「飽學鴻儒之女？你撒的謊也太爛了吧？什麼飽學鴻儒是學鍊金術的？看雜書能看出你這樣技術來？什麼雜書這麼好看？你拿出來我也看看！」

血緣感應，這種事聽起來玄之又玄，卻不是全無根據，雅德維嘉看了鳳香幾眼，似在感受什麼，跟著她的臉色一下變了，正要有動作，東方戀雪已在旁邊輕咳一聲。

東方戀雪聳肩笑道：「呵呵，陸老大才是交涉之王，我只是相信我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