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蜀道難
第277章 老九門
三俗舉著銀子道，看到沒，咱有錢，我徒弟給的，趕緊辦桌酒席！李四郎喝道，放肆，孔大人在此，還敢放肆胡言亂語。
趙日天說，我勝了如何，你輸了又如何？
我說三俗吃飽了，咱們走吧。人家飯店都要打烊了。掌柜連在一旁顫聲道，不急，不急。大師父一隻燒雞夠不夠？
趙日天汗出如漿，諾諾問，前輩的意思？
想不到到了最後，還是比拼武功。眾人紛紛道，不自量力的傢伙，趕緊認輸吧。
三俗我學藝不精，看在我給你銀子份上，幫幫我唄。三俗說瞧你出息，大大咧咧走到羅漢塔前，隨意看了一眼，伸手拿起趙日天方才拿起的那塊，又放回去。
掌柜連找人拿來筆墨，三俗提起大筆，歪歪扭扭寫了三個大字：啃得雞。
外廳一陣嘈雜聲傳來，貌似有人在鬧事。李四郎不悅道，怎麼回事？
來到我面前，伸手道，拿來。我心中苦笑，從懷中掏出一塊碎銀遞過去。
這一手出乎我意外，此時塔已七尺多高，與我齊平。眾人屏住呼吸，唯恐一出聲，將羅漢塔震倒。
我看出這套疊羅漢是樂高版積木，疊羅漢有幾個套路，我以八寶玲瓏開局，從中下方抽出一塊側放在最頂上。
來人正是三俗。
趙日天笑眯眯望著我，文斗如何，武鬥又如何？
這十分考驗眼力功夫，抽木、擺放，都不能破壞塔的平衡，每一步計算，極其耗費心神。
趙日天撿起左臂，頭也不回的走掉。孔大人
三俗說海參鮑魚，都不如咱的燒雞。說著一瞧方才那幾個夥計，你們說是吧。一陣騷味傳來，那幾個夥計都嚇得尿褲子了。
三俗沖趙日天努嘴，輪到你了，你可以求助現場觀眾，也可以選擇飛鴿傳書求助朋友。這傢伙敢情一直在偷聽啊。
李四郎打斷道，你們有完沒完？還比不比了，不比趕緊認輸！
三俗說什麼大人小人，貧道乃出家人，不理會你們世俗那套。來到席間，抓了個四喜丸子，吃了一口，呸，都是面，還是烤雞好吃。
趙日天腳尖點地，凌空躍起，沖向羅漢塔。這是要耍賴啊，連說，輸了就輸了，這麼多英雄看著呢。
我說可不是嘛，桃木劍神怎麼能跟我師父比。此時廳內人聲嘈雜，其中玄機也沒人聽出來。
我笑著問道，若我勝了呢？
桃木劍斬出，趙日天左臂齊肩砍斷。
羅漢塔在趙日天內力催動下，保持不倒，先不說我下一步，只要我抽動木塊，他撤去內力，羅漢塔恐怕就塌了。
他淡淡道，趙某作弊了嘛？你若能作弊，我也無話可說。
我臉色慘白，汗如雨下，遲遲不肯下一步。
還不轟走？
趙日天自天而降，以指夾木塊，在碰到塔頂之時，猛然擲出，木塊沖向塔頂，倏然停止，若鴻毛一般，輕飄飄落在塔頂。
眾人不屑道，你師父算什麼東西，怎能跟神鵰大俠，不，桃木劍神比？
一陣推搡怒罵，幾個
要不比酒量？
三俗一愣，顯然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是啊，什麼門啊，不如叫老九門？我說那是盜墓的，暫不幹這行啊。三俗說我討厭你這刨根問底的毛病。
哦，抱歉，我收回剛才那句。
我看到來人，美得鼻子泡都流出來了，樂道，你怎麼來了？
趙日天啞然道，想不到你小子倒是伶牙俐齒，那你說比什麼？
三俗說我徒弟說送你只大雕，這玩意兒太貴，還是二級保護動物，這裡有壇花雕，以後叫花雕大俠好了。
我說行了啊。三俗不惜理他，轉過頭來數落我，這麼簡單的玩意兒都玩不過人，真是有辱師門！
孔大人笑道，趙劍神年輕時就有八斗酒的美稱，比酒量你還不自討苦吃？
三俗說輸了就算了？
眾人一陣噓聲，我一翻白眼，這算違規嘛？趙日天微笑搖頭。
五十手后，羅漢塔搖搖欲墜，哪怕一個噴嚏，恐都有倒塌的危險。趙日天也不再託大，來到塔前，沉吟片刻，側著抽出一塊，豎著疊在上方。
三俗坐在地上，大口啃燒雞，席間落針可聞，眾人大氣不敢出一口。
趙日天不語，顯是默認了賭注。我說口說無憑，你若耍賴我又打不過你，不如立下字據？
眾人哈哈大笑，你小子當劍神是三歲小娃嘛，跟你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
比什麼呢？忽然想
趙日天冷冷瞧了那人一眼，那人連連後退。然後面如桃花，恭敬道：我輸了。
我說天下哪裡有這樣不公平的比試，我若勝了，我送你一隻大雕，讓你當神鵰大俠。
我說此言差矣，疊羅漢看似簡單，實則極考驗耐心和眼力，就不知趙劍神敢不敢應戰了。
趙日天說隨便你。
三俗一撇嘴，為師御劍西行，半路上餓的飛不動，掉下來了。夥計揶揄道，掉糞坑裡了吧。三俗說我就看不起你們這些不懂的尊老的傢伙。
這塊積木放的極為巧妙，正在重心中線之上，羅漢塔左右輕微擺動，幾息之後，穩了下來。
趙日天說沒興趣，賭注太小。這樣，我勝了，你自斷一臂。
我走說您是前輩，我就不客氣了哈。正要抽積木，聽趙日天道，且慢。
當日劍神與國師比武，那招天外飛仙，你是如何破去的？
趙日天聞言，說我小舅子東門吹風，有一招劍法，叫做無劍勝有劍。突然大聲喝道，你來看！
我說那也不一定，我師父跟我打賭，輸了從來不認賬。
那人罵咧咧道，頭可斷，血可流，不如燒雞滿嘴油！夥計說你都摸過了，給狗都不吃。
三俗說你這燒雞味道不錯，能吃能撕能啃，這樣，我送你一幅字吧。
我心想他是曉生江湖榜排名第五
我說我選擇求助場內觀眾，行不行啊？趙日天臉色一變，尷尬一笑，那自然是可以的。
孔大人說，且慢，傳來問話。
我可不上當，一板一眼的放積木。前二十幾手比較順利，按照我的套路進行，越到後面，越是兇險。積木越累越高，到了三尺，下面一尺，僅靠幾根積木支撐。
你不可能勝。
有人偷笑，這老道敢情餓瘋了，都胡言亂語了。三俗一瞪眼，那人竟嚇得一哆嗦，旋即作惡狀，老傢伙找打嘛。
我說你怎麼知道一定贏？不如這樣，你勝了，我給你做牛做馬半年，你若輸了，給我十兩銀子如何？
三俗說你是沒過過苦日子，想當年咱在三清觀，那是飢一頓飽一頓，這叫憶苦思甜啊。
三俗說你要給我打包嘛，我銀子不夠啊。掌柜倒也鎮定，以後來竟陵，咱家燒雞隨你吃。
踩上凳子，我輕輕放下，深舒一口氣。趙日天眉頭微皺，小心翼翼抽出一塊，遲遲不肯放下。
趙日天也不過來，凌空一抓，從第六行抽出一塊，隨意放在上面，一手凌空取物，博來滿堂喝彩。
有人罵道，桃花劍神名滿天下，言出必行，怎會跟你這小娃賴賬。
切，跟我顯擺內力呢，有本事你一直用內力。
羅漢塔搖搖欲墜，我趁機問道，趙劍神，我有一事不明。趙日天冷笑
這一招使出，有人喊道，這是東門劍法！桃木劍神以木為劍，不愧是劍道宗師！
我一頓，怎麼，想反悔啊？
趙日天一連說了幾個好，抓過罈子，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一陣寒芒，咬牙道，謝前輩賜名！
眾人一聲驚呼，李四郎色變，一個勁兒倒冷氣，一句話讓桃木劍神自斷一臂。
一指那套羅漢塔，不如來比試疊羅漢？
桃木劍神趙日天見到三俗，臉色忽變，不敢作聲。
趙日天望著我戲謔道，你有一次機會，可以求助場內觀眾，也可以飛鴿傳書讓求助你的好友。
秦博藝湊過來問，這是誰啊，這麼厲害。我苦笑道，我那便宜師父啊。
經過計算，我從右下方抽出一塊，羅漢塔搖擺幾下穩住，若要放下，恐怕要從上往下，喊道，夥計搬凳子。
眾人說劍神，趕緊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老道。
掌柜出去片刻回來說，有個道士在後廚偷烤雞，被夥計抓住揍了一頓。
眾人說這樣不算啊！三俗說你懂個屁，又隨意抽出一塊，隨手一扔，羅漢塔紋絲不動。
師門？咱門中就倆人，我們是什麼門啊？
馬上有夥計將那套羅漢塔推上來，大大小小共一百零八塊不規則木塊在桌上累出一尺高，半尺見方的木方。
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對這些觸類旁通，已遠超過我之前成績。如此一來，恐怕不出三手，就分出勝負。
秦博藝一旁喊道，你用內力，作弊！趙日天冷冷望了博藝一眼，秦博藝如遭雷擊，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