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冰晶大世界
第三百七十三章 雪妃虹暇的句號
血蓮大陸中央宮殿群中，驀然傳來小血憤怒驚呼。
寒風凜冽，呼呼作響，無情無義，狠狠地吹著佇立萬丈冰晶山峰峰巔的蕭易，如刀子般刮過他的臉龐，刮過他的心，引起深深的痛。
「願我來世，還與你有緣！」
「嘿嘿……」小血賊賊一笑，道：「你以為你血爺爺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激怒你血爺爺，你還想有好日子過么？」
蕭易再次緩緩閉上雙眸，因為他驀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但又怎麼也流不出來，而想藉此，流出心中的痛，隱隱的痛，深深的痛，撕心的痛。
「與此同時，幸福並著害怕，等你的那種感覺很幸福，尤其是此時回憶起來，有種身為人妻等待丈夫歸家的感覺，但當時內心又充滿著無比害怕，害怕你不會出現，不會理我與雅雪妹妹的生死。」
如是蕭易就拓印一份。
「這一切的一切，我原本並不敢告訴你……但是如今，我已經快不行了，方才鼓起勇氣，鼓起勇氣地告訴你，我怕，我怕，我怕我若是再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你。」
「呼呼……」
而在冰晶鳳棺面前，有著四個血淋淋頭顱，赫然便是玄德、玄空、玄冥，以及玄狐，大玄皇朝四大掌舵，此時，蕭易用來祭拜虹暇。
「啊……啊……」玄空神魂人嬰發出陣陣凄厲慘叫。
在這冰晶世界，無時無刻，寒風凜冽，北風呼嘯。
蕭易右手握著記憶水晶，驀然覺得無比沉重，沉重得他都托不起，心中深深的痛，愈演愈烈，而與虹暇相遇的一幕幕，卻又紛至沓來。
記憶水晶看到這裏，蕭易內心劇痛，難過愧疚，愈演劇烈。
「蕭易，你這王八，還有你，小屁孩一個，蕭易走狗，就是小王八。」
「別再喊了，在你血爺爺的地盤，你還想翻天不成。」小血頤指氣使，狠狠教訓著道。
「而在大冰天朝冰神廣場，當時等待你出現的心情，如今回想起來，都是一種幸福、甜蜜。」
「而第二次見面，是諸仙黃昏異度空間內，當時我被洪陣一行算計……而後跟你相處的一段時間，你的霸氣，你的果決，甚至你對我的冷漠，都深深吸引著我，我的心就已經被你完全俘虜。
「你丫的，你還敢叫？」
「想要我不在叫，你可以殺了我，不然不可能！」此時玄空，不復往昔，一心求死。
玄空叫囂連連。
是醉的？是痛的？
玄空渾濁雙眸，猛地暴睜，驚駭欲絕。
他沒有想到，他還有流淚的一天。
「也是時候，該晉級天朝，冰晶大世界一行，也要結束。」
而在最中央區域，那些血蓮並未絲毫搖拽，因此他們不僅僅是血蓮，因為這億萬血蓮，共同組成一個整體，血蓮大陸。血蓮大陸，通體血紅，似漂浮在血海水面，但並不能移動。
驀然只見，蕭易動了，手指輕輕顫動，隨之似乎頗為艱難，緩緩睜開雙眸。
虹暇話語，久久回蕩，不斷縈繞，蕭易靜靜佇立山巔，驀然有種站不住的衝動。
「而且本公主自信，沒有本公主抓不住的男人，本公主容貌如何，你心底應該清楚，至於才智博學，你剛才也應該有所了解。」
「等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看你怎麼叫囂辱罵。」小血輕輕撂下一句，旋即身軀一動，消失不見。
「但，蕭大哥，你沒有令虹暇失望，你出現了，而且以著絕霸雄姿，無視一切險阻陷阱，現身救了我與雅雪妹妹。」
「可惜，可惜啊！」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冰晶山谷中，等待諸仙黃昏異度空間通道降臨，當你們一行進入山谷，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雖然表面依舊冷漠如冰，但在內心，我那顆冰凍的心就已經在悄然之間開始融化，你給我第一感覺，就好像我在前世就已經認識你一樣，而且深刻地烙印在腦海里一樣。」
因此他整個神魂人嬰，包裹著血色火焰，不斷炙烤著神魂，玄空痛不欲生，但並不致命，尤其他中級神仙，神魂達至神魂人嬰，強悍異常，而且融入不死法則，此時卻是他最痛恨的，因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時每刻，都要承受火焰炙烤之苦。
「虹暇，你蕭大哥，再陪你一會！」
「想死？」小血臉色一扳，他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小屁孩，冷冷道：「主人說了，煉魂千年，然後抽魂奪魄，現在不過幾個月而已，以後的日子長著呢。」
「因為我了解你，非
「煉魂千年？抽魂奪魄？」
而此時蕭易，不知在什麼時候，半依偎著冰晶鳳棺，就那樣地睡了。
「怎麼這樣？」虹暇站起身形，連連叫嚷說道：「本公主連你的名字還不知道呢？」
蕭易緩緩睜開雙眸，心中疼痛，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愈發劇烈。
也許醉了，心就不那麼痛了。
「蕭大帝，你就給我個痛快吧！」
而蕭易心中的痛，卻是再一次被點燃，而且燃燒愈發壯大，遠勝第一次，深深的痛，撕心的痛，無法抹平的痛！
「這，這……」虹暇聞言，瞬間霞飛雙頰，雪白貝齒緊咬下唇，似乎在思量，驀然精緻臉龐湧現一抹決然，「本公主向來眼界很高，而你又能夠入得本公主法眼，先前承諾自然有效，本公主願意以身相許。」
而空曠大殿，陣陣慘叫，久久回蕩。
「而且你從不做你沒有把握的事……而後來我回到大冰，想你，念你，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時我就知道，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
「咔嚓」一聲，記憶水晶中記錄的畫面，也就此停止。
「殺你的玄空，蕭大哥沒讓他死，因為我要他知道，死，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奢望！」蕭易緩緩說著，眸中寒芒閃爍。
「你這三歲小屁孩，小屁孩，穿著開襠褲，簡直笑死爹了。」玄空艱難咧嘴譏笑。
虹暇淚眼含笑，聲音凄涼。
「你知道么？」
「虹暇，你這又是何苦？」
「呼呼……」寒風呼嘯拂過，冰晶齏粉隨風吹散……
蕭易看著冰晶鳳棺，似乎看穿鳳棺，看到你們躺著的虹暇，驀然開口道：「虹暇，你蕭大哥，走了，下次進來這裏，恐怖許久許久，因為那時，你蕭大哥，已經找不到進來的理由。」
獨自一人，靜靜佇立在這孤寂冰晶世界，本就寂寞、孤單，而蕭易卻開啟時間加速，而又沒有修鍊絲毫，就那樣，靜靜地，沒有一絲聲響，佇立峰頂，任由北風呼嘯，刮過臉龐，掠起黑髮，飄飄舞動。
沒有人知道，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時間流失，似極其緩慢，但又很快。
「這一切，我怕再不說，也再也沒有機會向你傾訴，還有在大冰天朝朝都冰神廣場……」
「不過既然虹暇已經委身於你，自然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若不喜歡開闢運朝，我也不能勉強。」
蕭易如今再次咀嚼這句，同樣足足咀嚼了三遍，但每咀嚼一遍，心中的痛，心中的傷，都更深一分，有如一道傷口，但看了記憶水晶，不斷沒有愈合，反而再次裂開，而回想一幕幕，心中傷口愈發開裂，流出深痛的血。
記憶水晶播放完了，但在蕭易腦海，與虹暇相遇的一幕幕，以及心中深深的痛，卻沒有完，甚至永遠都無法終結。
酒壺是件法寶，內部空間極大，但此時裝滿美酒，仙酒，但在蕭易看來，那是醉人的酒，蕭易希望一醉。
「啊——」
蕭易認為，他不配保留，也保留不起。
「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你血爺爺的厲害。」小血怒了，罵他也就算了，居然高罵主人，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呃……」
雙眸緩緩緊閉，蕭易驀然覺得難受，說不出來的難過，蕭易心痛，說不出的心痛。
「願我來世，還與你有緣！」
蕭易左手，驀然摸了摸臉龐，感覺一絲濕濕的，順著淚痕摸過，自嘲似的一笑。
時間就這樣，在靜靜中流失，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不知道誰先前說過，若是救她一命，她就願意以身相許，如今看來，似乎不過是一句空話，還說什麼一言九鼎，一諾千金！」
「我憑什麼相信你？」
虹暇這個人物，蕭易人生過客，匆匆一閃而過，伴著冰晶大世界一行結束，也該徹底了結，但對蕭易的愛，蕭易心中的痛，卻久久在回蕩。
「……」自己當時眉頭一挑，還以為她發現自己隱藏的身份。
當時自己頓時無語，不過開玩笑而已，沒有想虹暇率真直性，沒有普通公主的驕縱矜持，卻有著一股不輸男子氣概。
神念一動，融入記憶水晶。
「蕭大哥，當你看到這記憶水晶，我已經去了，也許你並不會因此而悲慟，而我也不願意看到你悲慟的樣子，虹暇只希望你開
「這一些你還記得么？」
「畫面當中的你，依舊容貌並指智慧，但在此時，顯得凄美絕倫！」
「要是你是位運朝之主，亦或者有著雄心開闢運朝，圖謀霸業的男人，那就更好！」虹暇道。
「蕭易，我詛咒你，你不得好死，身死道消，無法善終！」
蕭易永遠無法忘記的痛，記憶水晶記錄中的，虹暇生死一線，卻聲音顫抖，淚眼含笑，卻訴說著一切。
蕭易體內，血竅天地，也是小血的家，與以前相比較，天地空間變得不同，首先空間大小已是已前萬倍，而空間盡頭，晶化壁障，晶瑩剔透，堅固異常。
「願我來世，還與你有緣！」
冰晶鳳棺前，蕭易佇立良久，驀然開口說著，語氣極為柔和。
「有什麼覺得可惜？」
「這是淚么？」
自從上次觀看記憶水晶，就沒有再看過，蕭易不是沒空，而是他不敢看，不敢再次看到虹暇凄美絕倫模樣，因為蕭易知道，只要他看，便會心痛，而且是深深的痛。
「蕭易，我玄空哪裡得罪了你，你竟然要這樣對待我！」
血竅天地，依舊汪洋一片血海，血海中央，血蓮生長旺盛，一陣微風拂過，頓時掀起陣陣蓮浪，無數血蓮風中搖拽，歡快無比。
似有若無的一聲呢喃，久久回蕩虛空，隨著獵獵寒風，逐漸蕩漾開來。
山河圖中，三千世界，冰晶世界。
而其內，記載著虹暇最後留給蕭易的一段畫面，但並不是原版那一塊，而是蕭易拓印複製的另一塊，真正虹暇留給蕭易那塊，被蕭易放入冰晶鳳棺。
「因為有你，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活著，這麼留戀這個世界，但，但是，我再也沒有緣分，也沒有那個福分，我只希望，願我來世，還與你有緣，能夠與你想見，哪怕匆匆一瞥也好。」
「更何況，你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本公主又怎麼會出賣自己的恩人呢？」
蕭易輕聲呢喃，旋即盤坐在冰晶鳳棺前，微微一揮衣袖，出現一尊酒壺，以及一隻小杯。
「虹暇，你的仇，我報了！」
小血手指虛空輕點幾下，包裹玄空火焰，頓時高漲，而玄空也發出凄厲慘叫
半晌過後，蕭易再次佇立冰晶鳳冠面前，此時他已經佇立良久。
「虹暇，你的心意，蕭大哥知道，但這份情，你蕭大哥，只能深深埋藏在內心深處，是蕭大哥對不起你！」
「而當你出現那一剎那，我所有的擔憂、害怕，統統一掃而空，而唯一留下的，只是開心，只是幸福，感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蕭大哥，你還記得么？」
記憶水晶中的畫面，在蕭易腦海當中，內心深處，一一流淌，如浮光掠影般播放著，但留下蕭易的，卻是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無法抹平的傷痛。
冰晶世界，風聲呼呼，亘古如斯。
「本公主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言九鼎，一諾千金，自然會為你保守秘密。」
而如今，也許是他最後一次來看虹暇，他方才鼓起勇氣，再看一次，但握著記憶水晶的右手，依舊微微顫抖。
就這樣，蕭易一杯接一杯，不斷地喝著，時間也在緩緩流逝，十年，百年，五百年，八百年，又是一個千年。
「啪」的一聲，蕭易右手猛地一握，那份拓印記憶水晶，頓時化成一堆齏粉。
「虹暇，也許這是，你蕭大哥，陪你最久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靜靜地陪著你。」蕭易目露悵惘，緩緩說道。
「只是你有一點與本公主預期中的完美夫婿不同。」虹暇自信語氣驀然一轉，有點可惜的意味。
記憶水晶畫面當中，虹暇露出甜甜一笑。
蕭易微微一笑，看著畫面當中，虹暇陷入情景回憶，目中閃爍著幾許精光神采，臉龐露出甜美微笑，驀然一股心痛。
「虹暇雖為女兒之身，但絕不輸于諸位皇兄，即使自己不能開闢運朝，那也要輔佐自己夫君圖謀霸業，謀取天下！」
蕭易驀然一攤右手，隨之出現一塊水晶，水晶菱形，光暈流轉，赫然便是記憶水晶。
而在小血面前，大殿中央上空，有著五根血色鎖鏈，鎖鏈牢牢臨空鎖住一道虛幻人影，人影便是玄空神魂人嬰，此時的他，滿頭白髮蒼蒼，皺紋道道密布，顯得蒼老無比，極為狼狽。
「呼呼……」
「當時雖然我期望你會出現，但又擔憂你一旦出現，落入陷阱，會有生命危險，可以說是期待並著擔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