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天下第一
第412章 內心之惡
聶靈兒雙唇顫抖，欲要欺騙自己說相信，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是急的雙眸冒淚，嬌軀輕顫。
「你如果可憐她，可以點她的昏睡穴，這樣會讓她走的沒有絲毫痛苦。」
「放下她！殺了她！」
身前倩影飄飛，一身海青僧袍的聶靈兒陡然出現，像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在原地還微微晃了晃。
聶靈兒把頭一低，聲音慢慢的變得低沉。
「好……好……我扶你起來！」
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急忙開口附和，他是金城齊家的家主，齊芥川。
「有本事你們就自己動手啊！」
「想來我前世定然是很對不起你，做了很多孽，菩薩才會讓我今生碰到你，讓我每日都要遭到內心的譴責！」
她低著螓首，一手攬著聶紅衣的腰肢，一手緊張的捏著自己的僧袍。
「你……你沒事吧？」
「在我身上做手腳的是誰？把我救過來的又是誰？我不傻，我還分得清！」
聶靈兒慌忙點頭，一抹眼角的淚花，清秀絕俗的臉上擠出一
地上的另一人開口結果，卻是花旗門的門主，八臂神猴凌混。
……
「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地上除了雲師太之外唯一的女子，靈蛇派的火行蛇楊謹冷笑著開口。
無名山峰，樹木茂盛，蔓藤密布山體之上。
雲師太緩了口氣，不再步步緊逼，試圖換一個方法說服聶靈兒。
只是那女子眉峰太厲，顯得有些霸氣，少了女兒家的嬌媚。
聶靈兒仰起頭，眺望天邊，低聲苦笑，隨後身上僧袍一抖，兩人的身影已經在原地消失不見。
枯樹之下，一位長相秀美絕世的紅衣女子仰躺與地，輕聲微咳。
「嗚嗚……菩薩……我應該怎麼辦？」
面對眾人的口舌之劍，聶靈兒把螓首拚命的搖晃，甩出點點淚花。
說著說著，女尼陡然淚流滿面。
雲師太的聲音，嘶啞、竭斯底里，混不像一個出家人。
「妙音師太
「血衣修羅生性殘忍好殺，你不殺她，她定然是要殺我們的！你難道忍心看著雲師太慘死她的手中？」
「靈兒，你忘了！你娘生前就對你說過，莫要與她產生瓜葛！當年我還不怎麼明白，今日我算是明白了，此人就是一個惡魔！殺人無數的惡魔！」
她的臉上無喜無悲，剛剛成就的人轉眼就來對付她，卻不知她心中有何感想？
「你想想我們慧慈庵三百多人，她們都是你的師姐師妹，每日吃住同行在一起，難道你希望她們以後平白枉死不成？」
而被聶靈兒攙扶著的聶紅衣，則是雙眸冰冷，任由他們口舌討伐，勸說聶靈兒下手殺她，自始至終不曾言語。
「沒錯！」
「妙音！」
說話之人留著三寸鬍鬚，腰挎長劍，相貌端莊，卻是貢山劍派的掌門人，有鬼劍客之稱的李天成。
「不會？你問問她，她會不會放
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尼雙手抱著雙膝，蹲在山岩之上，痴痴獃呆的看著對面一位相貌更加出色的紅衣女子。
聶靈兒嬌軀一顫，卻是把頭低的更狠，但攙扶著聶紅衣的手卻未有絲毫鬆開。
「妙音！你在幹什麼？」
「我不僅不會殺她，我的命都是她給的，就算她要殺我，我也不會抵抗的。」
「我……我剛才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現在會有這麼大力氣……」
「聶首領，你說，我們隱居起來好不好？就在這裏，人跡罕至，沒人打擾，也不會有江湖紛爭。」
「你……你……你們又是什麼好東西不成？持強凌弱！為非作歹！你們就是一個個乾乾淨淨的人不成？」
「趕快殺了她啊！」
「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自殺，以求解脫。是師傅救了我，她說人這一世如果過的不好，定是前世做的孽，才會受苦，只有受夠了苦，才能得到解脫。」
聶紅衣把眼一閉，緩緩的喘了一口氣。
但當時眼睛中有驚喜
她那清亮明亮的雙眸中滿是關切、自責，內有淚珠滾來滾去，眼見便要哭出聲來，容色極為可憐。
聶紅衣靜靜的盯著聶靈兒的雙眸，許多年前，自己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面對的就是這雙眼睛。
「聶首領做的事，至少光明正大！不比你們假仁假義強上百倍！」
聶靈兒雙眸通紅，呼吸急促，單手指著幾人手指顫抖。
「我說我會放過他們，你信嗎？」
聶靈兒停下動作，把眼看向聶紅衣，明亮的雙眸中帶著渴求，希冀她說出放過幾人的話來。
「今日你若放過她，以她的性子，以後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會慘遭毒害！」
「咳咳……」
「我想忘了你，可我就是忘不了你，一時一刻都忘不了！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靈兒姑娘，聶紅衣現在身受重傷，你只要輕輕一劍，你今日所擔憂的事就都會不在發生，江湖也會恢復平靜。」
「妙音！你瘋了！」
「不……不會的！」
「是啊，在很多年前
「是啊！是啊！還有我齊家上下上百口人。」
雲師太雙眸一睜，不可置信的看著聶靈兒。
他絕口不提自己，只是點出與聶靈兒關係親密的雲師太。
「師叔，你不用說了，我不會殺她的！」
「夠了！」
「扶我起來！」
「我是一個罪人！我是一個從心裏就不幹凈的人！」
眾人的聲音直鑽腦海，讓聶靈兒嬌軀亂顫，心思不停的來回掙扎，最終猛然一跺腳，頭一仰，妙目怒瞪地上的幾位。
「你知不知道，我這麼多年經常會想起你，每次想起你，我都要誦經百遍。只有這樣，我覺得才能消減自己的罪孽！」
雲師太憤怒的吼聲在不遠處響起，不用去看，也能猜得到她滿臉的猙獰之色。
奈何，對方卻是位不屑於對手口舌爭辯之人。
女尼像是在對對方訴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我……」
哭泣之聲隱隱傳來，經久不息……
「你們設計讓我害她不成，還要讓我親手殺她！你們果然都是大仁大義之輩！」
李天成掙扎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