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偷

「小姑娘，你也會用劍？！」易土生用手指撥著顫抖的劍尖說。

「好啊，好啊，我好想有一位師父啊！」

「偷了我的人呀！」少女突然嫣然一笑，媚態畢露的說：「剛剛你自己承認的，快點交出來吧，本公——本宮女今天就放了你！」

「我沒跑啊，我不是小偷，為什麼跑？！」一邊躲避著少女亂七八糟的劍招，易土生一邊笑道：「我以為我的劍法是亂劍，沒想到你比我還亂，哈哈！」

「你瞎說，皇宮裡沒有牛！」

「我走你能攔得住我嗎？」易土生趁她一個不注意，施展輕功飄出門外去了。只聽身後那少女跺著腳喊道：「小偷，你別走，你不許走……」

皇宮裡的房子一間一間的蓋得都差不過，雖然易土生來的時間不短了，天黑的時候仍然犯迷糊。

「吹牛，你會把皇宮裡的牛都吹死的！」

易土生一字字道：「我……偷……人！」

「誰是小偷，你別胡說八道，我是迷路了，再說了，我也沒跑啊，遇到你個黃毛丫頭，我還至於跑。告訴你，我要真的是小偷，看到你我就不偷東西了？！」

少女追著他打了半個時辰，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有碰上，氣的她把劍扔在地上，咬著銀牙跺腳：「不玩了，不玩了，一點都不好玩，你怎麼跑得這麼快！」

「你這個小偷，還有點本事，你別跑！」少女面露喜色，好像是在做一件有趣的事情，絲毫不擔心剛才一劍下去鬧出人命來。

轉眼兩個月過去了，北京城中有些秋涼了，易土生的事迹也漸漸地不被人掛在嘴邊上而藏在心裏了，總之，大明朝的百姓需要他這樣的英雄。

這天晚上，朱由檢剛剛睡下，易土生跟小太監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偷跑出來想到奉聖夫人那裡去爽一下，沒想到天色太黑了，一不小心走錯了路徑，轉到別處去了。

少女獃獃的看著被易土生砍削過的柳樹的樹榦，只見那葉子像雪花一樣嘩啦啦的掉落下來，連一片也么有剩下，樹榦變成了乾枯的鬼爪。

「你有什麼厲害的劍法，耍給我看看好不好啊？」

易土生罵道：「你這小孩真是欠抽，我什麼時候拿你東西了，你這是無中生有你知道嗎？」說著扭頭就走。

「你……你要是不教，你就別想走！」少女急了，氣急敗壞的說。

易土生做了個起手式，腳下運用輕功，踏著玄妙的步法，手上的寶劍上忽然爆發出千萬道劍光，健腕一抖，虛空中出現一片星星點點，就好像是滿天的螢火蟲在飛舞。

正在他彷徨無計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嬌叱：「什麼人，敢跑到我這裏來偷東西，別跑！」

「站住！」少女一步追上來以劍尖指著易土生的鼻尖厲聲道：「你敢走，我就殺了你！」

「跑題了！」易土生嘆道：「不說牛的事情，咱們還來說說劍法，我的劍法要是比你好，你就拜我為師好不好，以後不許再叫我小偷了！」

易土生吸了口氣劍法越來越快，腳尖點地，飛上半空，刷刷刷一陣砍削，在女孩沒有看清楚的情況下，落在地面上，把寶劍還給了她。

易土生拾起她的寶劍，擺了個黃飛鴻的標準造型，說：「雖不敢說是一代宗師，至少也是冠絕天下！」

熱鬧總有過去的時候，英雄也不能每天都當，當得太多了也就沒什麼滋味了。

長長地曲折的迴廊和狹窄的通道七拐八拐地分佈在內宮，像蜘蛛網一樣溝通了每一個角落，易土生轉來轉去，越轉越糊塗，找不到回去的路。想找個人問問，可附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氣得他差點施展輕功，飛回西暖閣。

易土生懶得和她廢話，轉身向右邊走去，一邊說：「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技，憑什麼告訴你呀？！」

雖然被封為了武清伯、錦衣衛千戶、司禮監副掌印太監，其實易土生還是皇帝身邊的跟班，每天乾的工作還是伺候皇帝的飲食起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錦衣衛千戶他也不去上任，司禮監副掌印太監也不知道怎麼當，反正工資是照拿不誤的，下屬的賄賂也從來沒拒絕過！

易土生氣的差點中風，喘息道：「我跟你這個死丫頭說不明白，俗話說，拿賊拿贓，捉姦見雙，你說我偷東西，我偷了你什麼東西呀？」

「哎呀，我見過不講理的，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不是小偷！」

「會呀，我的劍法好厲害的……總之你逃不掉！」

「有的，有的，就在那邊的中翠宮裡，你沒見過就是了！」

少女天真無邪，眨巴著大眼睛問：「人怎麼偷？你騙我是不是？」

「胡說，我給你耍劍？你肯定跑了，看劍！」照著易土生胸口刺了過來，出劍綿軟無力，劍速很慢，被易土生輕易的閃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

「不行，你不許走！」女孩任性的說。

「不是小偷你幹嘛鬼鬼祟祟的跑到我這裏來？」

「怎麼還不許走？剛才不是說好了嗎？」

「反正我看你就像小偷！」

「鏘！」少女寶劍出鞘攔住易土生說：「我從小就喜歡捉小偷，可是這地方小偷太少了，我捉不到，今天你來了，必須被我捉一會！」

少女坐在台階上，撅著嘴說：「你胡說，我的劍法是御前侍衛總管駱思恭傳授的，他說這是上乘的劍法！」

女孩笑道：「剛才說好了你要做我的師父，你忘了嗎？」

「我鬼鬼祟祟了嗎？我光明正大的，怎麼就鬼祟了呢？」

「怎麼樣啊，小姑娘，我沒有說謊吧，你的劍法實在不怎麼樣，回去找你師父好好練練吧，對了，以後別再叫我小偷了！」

少女不依道：「你懂的什麼，一個小偷，你會使劍嗎？」

易土生回頭一看，全身忍不住一顫，在他對面站著的是個絕美的少女，她頭梳雙螺髻，額前帶著珊瑚製作的精緻的箍兒，身穿高領湖水綠色的宮裝，外披錦袍，華麗的衣飾不失其清麗脫俗的氣質。右手拿著一把古樸纖細的長劍。

易土生氣道：「你資質太差了，教你這樣的弟子我早晚會氣死，我不教！」

少女奇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理直氣壯的小偷，我來問你，你不偷東西要偷什麼？」

易土生見她天真可愛，心裏有些喜歡，微笑著說：「你看好了，別眨眼睛啊！」「嗯，嗯！」少女連連點頭，果然一下眼睛都不眨！

「上乘劍法？哈哈，我看你這是『傷成劍法』才對，若是拿去對敵，肯定弄的滿身是傷！」

易土生笑道：「不是我跑得快，是你的劍法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