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見證
第一百三十六章 慘烈的地質
很難想象居然有這種東西存在。但實際上,它就真的存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王崎突然感覺到周圍一松。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罡氣層……
確實是可以保證氣密性的罡氣了。
這個時候,王崎突然愣住了。
王崎順著這巨大溝壑往裡面走。
王崎如此想著,不做由於,而是緩緩走進了罡氣層。
王崎轉了轉頭,仔細的看了看周圍。漫漫曠野之上,天似穹廬,如頂如蓋一般扣在地面上。王崎他正在一條大路之上。這條道路自南向北,南方隱約有村莊存在,還有裊裊炊煙。
這就是一個文明在這裏的厚度。
王崎加快了腦細胞的分化與構建。
和一般科幻小說里宇宙飛船那渾然一體的外殼不同,這一艘靈氣宇宙的飛船,外殼上布滿了裂痕。
現在自己肯定不在任何一個星球之上。
幾乎,所有。
一層法寶殘骸,一層岩層,一層法寶殘骸,一層岩層。
假如存在這麼一塊大陸,絕對平整,沒有一點彎曲,那人站在這一塊大地之上,向四面八方看去,多半會覺得自己站在大地的最低點,四面八方的地面都有一種「向著遠處抬升」一樣的視覺感,最終天地交匯在無窮遠處。
「一層星間物質,一層行星物質……」王崎低語。
也就是說,確實可以試著走進去。
對王崎來說,這千米厚度算不上什麼。但是他走得並不快。
這個區域,居然是一層法寶殘骸、一層岩石 ,然後再一層法寶殘骸、一層岩石的。
王崎還記得一些事情。他還記得離宗連宗的爭鬥,還記得築基綱領的出現。但是,在那之後,記憶就出現了某種斷片。他莫名其妙的就參与了一個會議。在會議上,歌白大師介紹了「不明飛行物接近」的狀況,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的自告奮勇起來。
他能夠感覺得到,那些獸機關再一次聚集起來了。獸機關在這巨大宇宙飛船的外側,形成了一個小型的繭狀物。在那一團繭狀物裏面,他的幹細胞飛快的分裂、增殖,然後再在化形法的操控下完成分化。
但王崎卻眯起眼睛。
不,應該不是脫離。
——奇了怪了……
每一層法寶殘骸,厚則數十米,薄則數米。而岩層的厚度也是不等。
比喻的話,大概是和面的感覺吧。
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他只覺得靈識被壓制,無法放出身邊。然後整個罡氣層都好像在排斥自己一樣。他彷彿在瀝青游泳,整個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一艘宇宙飛船,一定經歷了非常慘烈的戰鬥。
「魔潮來襲!魔潮來襲!魔潮來襲!」
其中最深的一條裂隙,甚至真的通向內部。
真是奇怪啊。
但這終歸也只有千米厚。
從來就沒有某種屬於這一層風格的法器混入另一層的跡象。
幾乎所有法寶都是以殘骸的狀態嵌合在這裏的。
一開始的時候,王崎還饒有興緻的數,這到 底有多少個文明的法器。
如果說這一艘星艦的建造者不是強迫症的話,那一般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王崎可以判斷,這就是仙人級數的法術所留下的痕迹。
而且,王崎還記得,這是一艘宇宙飛船的內側。按照那個飛船的形狀,它居住在他裏面的人多半會感覺兩側的大地抬升,而另外兩側大地輕微抬升,自己好像住在一個葯碾子一樣的峽谷之中。
王崎小心翼翼的摳了幾塊碎石下來。
「對方對這一層光膜沒有什麼感應能力。否則的話,我也應該遭到攻擊了。」
怎麼說呢,他甚至都很難想象,會有人這樣使用法器。
而且,他還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這是用……這些法器來抵禦法術嗎?」王崎喃喃:「那些法器本身不值一提倒是真的,但是,所有法器,再怎麼樣也是煉材所化,平均強度比行星的岩石要高出許多倍,而且作為泛晶體雛形,多半是有繼續強化的可能性的。」
「一路上拯救生命?為了保護什麼,不得不將大量的法器鋪成這種掩體?」
從這乾脆利略的斷面來看……
但王崎卻知道,這本身就是天大的不妥了。
王崎卻皺起眉頭。
不同於最外層的部分,裡層的岩層已經成為了宇宙飛船靈力流動的一部分了。它們也被強化了,強度極高、極強,甚至被轉化為了更重的同位素。
無法想象這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個被摔碎之後 ,用網兜勉強黏在一起。無數裂痕已經讓整個星艦都處於一種「散架也不奇怪」的狀態之中了。
這一條裂隙是橫向分佈在整個宇宙飛船的中段的。王崎一度懷疑,這個玩意有將整個宇宙飛船攔腰截斷的趨勢。這斷裂帶甚至有十丈來寬。
他發現這個「宇宙飛船」,居然還是個有「地質年代」的地方。
然後,他再次將手探入罡氣之中。
每一層岩層都是分成涇渭分明的兩層,並且總是很有規律。外面一層顏色較淺,裏面一層顏色較深。
這一次,他等了小半個時辰。
在靠近宇宙飛船「後方」的那一側裂隙壁上,無數迎面而來的宇宙塵埃在堆積。它們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岩層。不過越是往裡面走,這岩層就越是薄。
從那外殼的厚度上來看,這一艘飛船,無疑是經過了無數艱苦的戰鬥的。這艘船的駕駛者不會不知道,堵上這個縫隙,總比用罡氣封住這個縫隙要輕鬆很多倍。哪怕它用木板來封,都比這樣放著要強。
但是,無法解釋「為什麼不徹底封上這個洞」。
但至少元素種類沒有變化。
王崎偶然抬頭,然後皺了皺眉。
這就好像將名貴瓷器裝入沙袋做填充物。瓷器的強度自然是很高的,與沙子混合,自然也能一定程度上提升沙袋的強度。但是,一般沒人會這麼用才對。
但是,它們居然就這樣放著不管……
這大約是整個宇宙最慘烈的地質了。它的每一個地 質年代,都經過了仙人級數力量的摧殘。
裂隙的底部,是居然是一道光幕。這一道光幕就橫在王崎面前,如同水一般蕩漾著,如同夢境的產物。
是被不知不覺間挪移了空間,還是說,這是幻境?
「經歷了多少年的廝殺啊……」王崎感嘆。
沒錯,地質年代。
考慮到開蟲洞消耗巨大,王崎還是偏向于認定,自己進入了一個幻境之中。
所謂的「天如蓋」與「地平線」,可是只應該出現在曲面之上的景色。
所謂「地平而天如蓋」,只是生活在球面之上居民的錯覺。
「話說……我為什麼要來這艘宇宙飛船啊?」
王崎如此想著,抽回雙手,然手手指抵在自己太陽穴上,破壞了自己部分大腦,防止對方有讀取自己記憶的法度。
不可思議,詭譎神秘,壓抑而扭曲。
他的幾何學可沒那麼不好。
還是說,他們真的是那種喜歡低效行為的文明?
難道說,裏面的生物真的不需要空氣?
依舊沒有突如其來的力量將他殺死。
但是,卻沒有感知到罡氣層。
而且,就這每一層厚度都不相等的樣子,王崎也很難覺得,這個建造者是一個合格的強迫症。
王崎走到頭了。
這一層外殼不是一體成型的。它是先後經過許多次的堆積,才有了現在的樣子。
王崎微微將手探入。
可以否定「他們不需要空氣」的猜測了。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這是王崎一路行來最大的感受。
王崎觀察過來了, 每一層法寶殘骸,都有著自己的風格。至少它們是兩三個不同風格法器的混合體。
沒有功夫給王崎繼續思考了。南方,一隊馬車飛快的跑來。
「話說……我是這種性格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這種濃重的犧牲精神?」王崎叩了叩腦門,最終得出了結論。
但是……為什麼?
「還是說……這些都是他採食星球的戰利品?」
他算是明白,這巨大的宇宙飛船是怎麼保持氣密性的了。
在新的大腦成型之後,他才走向那一道光膜。
王崎第一時間回頭看了看,甚至後退了好幾步。
很顯然,那個橫截面積比宇宙飛船還要誇張許多的「聚變爐」就擋下了絕大多數星際物質的撞擊。而剩下的也很難深入到這裏來。
王崎越來越奇怪了。他伸出手,輕輕碰觸那個光膜。
與此同時,獸機關集群的數量也再次開始擴張。
光膜如同水面一般,泛起漣漪。
甚至每一寸行星物質上,都有很濃重的法術痕迹。
如果不是真實看到,王崎很難想到這一塊去。
如果是一個常人來到這裏,那並不會覺得這地方有什麼不妥。
無數的法器殘骸扭曲、堆積在一起的狀況,他可真是第一次見。
很快,他的新肉身就會誕生。
「我的記憶是被破壞了一部分?而且……還是我自己動的手?」
王崎閉著眼睛。
但他們也存在一定的規律。
能夠感覺到阻礙,但是並不厚重。
但是很快他就不怎麼數了。最薄只有一兩尺,最厚不足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