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天荒
第900章 第七重天上
當郭奕他踏在了這片大地之上，便感覺這才應該是真正的仙界，寧靜美潔，宛如世外桃源。
「時間也有寬度？」華二樓有些動容。
他也不知在這哭了多久，哀嚎了多久，那孤苦無依的樣子，著實可憐。
「老大，你也笑我？」華二樓憤憤然道。
「才會醉倒在棋台之上，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的那一壇紅塵釀已經被她給抱走了。」老叟又是痛哭失聲了起來，那樣子就好像丟了孩子，死了老子。
那老叟抬起了頭來，望了郭奕一眼，道：「你能為我做主？」
「就你這死胖子？」明道子很是不屑，道：「仙子若是會見你，我將名字倒過來寫。」
那山間流著一條小溪，溪水之上白霧如煙，甘甜而美味，比之瓊漿玉露都要迷人。
妻子自然是不能交給別人分享的。
明道子輕輕的捂了捂耳朵，道：「死胖子，你瘋了不成？」
明道子搖了搖頭，道：「其實仙人與人也是有區別的，只是你達到了現在的境界，你才會覺得沒有了區別。這就好像一個中年人，他覺得自己依舊還和少年求學之時沒有區別，但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少年卻的的確確有著區別。」
「老夫以酒入道，經歷九九八十一次紅塵大劫，花了整整八十一億年，才釀出天下第一的美酒，紅塵釀。這紅塵釀天下之間只有一壇，絕對的獨一無二，老夫將之視為生命，每一萬年都只是拿出來聞一聞，沒敢捨得喝。」
過了通天橋，就是第一重天了。
華二樓將外
直到此刻遇到這老叟，郭奕心頭對她的自信又是崩塌了一大片。
「靈霄仙子，陰狠歹毒，不配做仙子……」那老叟痛哭失聲，以頭撞石，發出「咚咚」的聲音來。
明道子又道：「仙人可以長生不死，人可以嗎？人若是不能長生，就不能得到時間的長度，只能去追求時間的寬度。」
郭奕手中抱著一口大酒罈子，望著腳下的雲天，眼中也帶著一種莫名的感慨。
郭奕望著頭頂的第七重天，一雙目光之中帶著深邃之色，似乎嘆息了一聲，道：「靈霄仙子便住在這第七重天上。」
「現在……現在站在第六重天的最高的地方，俯看那芸芸眾仙，心頭覺得原來也不過如此，仙人與人並沒有什麼區別。」華二樓有些不屑的道。
被稱為仙尊禁足的地方，卻又是這世上最美的地方。
華二樓噗之以鼻，自然是不以為然。
這是近八個月之後，第六重天上。
郭奕點了點頭，道：「她若是喪盡天良之輩，我必幫你討回一個公道。」
紅湘音去九重天找她，為何又是一去不復返，郭奕這一路都在想著這個問題。
「她根本不配稱作仙子，簡直就是一個強盜！」那老叟又是以頭撞石，又哭又鬧。
「難道仙心道骨的靈霄仙子也會幹出這欺男霸女的事來？
郭奕搖了搖頭，道：「我哪有笑你，我只是怕你被人給嘲笑。」
可惜那一壇美酒，已經被郭奕和白曦兒給喝乾了，當然就算那酒沒有被喝，郭奕也是不會還給老叟的，因為對於一個酒徒來說，美酒就宛如自己的如花似玉的妻子。
老叟眼淚婆娑，一雙乾癟的老眼直指內心，絕對不是在撒謊，這一點郭奕敢肯定。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將神竹給插在了腳下的絕峰之頂。
郭奕依舊一言不發，向著靈霄殿所在的方向飛去。
「老大，你怎麼不早說，竟然在仙子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哎！簡直太丟臉了。」華二樓長吁短嘆，忙不迭的便是將自己又是穿戴整齊。
明道子笑著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郭奕心頭本就有著三分猶豫，他本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白曦兒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但是他卻無法說通自己依舊還堅定不移的相信她。
明道子道：「那前輩是輸給了她？」
「當一個人覺得數十年長的時間不夠用的時候，時間也就必定會有寬度。」明道子道。
「你們心裏又有什麼樣的感慨？」明道子道。
「何人會嘲笑我？」
明道子望著眼前這凄慘的一幕，竟是有些動容，有些嗚咽的道：「這老人到底是受到了何等冤屈，才會哭得這般的傷心。」
郭奕心頭頗為的苦澀，道：「她到底干出了何等不齒之事，竟然讓前輩這般的苦楚？」
「哈哈！
通天橋，至古以來就是前往九重天的必經之路。
那酒紅色的大樹紮根在山崗之上，清風吹來，紅葉宛如雨一般的飄飛，宛如一群紅色的蝴蝶。
聽到靈霄仙子的名號，明道子和華二樓都是露出了激動之色，這可是被稱為天地間最仙心道骨的仙子，任何一個人聽到她的名字都不會不露出肅然起敬之色。
九重天的來歷已經不可考，只知這裏存在無數的古老秘寶和生死絕地，無疑成為了天下間最強者歷練之地，無論是大帝、仙尊，亦或者古神和傳說中的至尊，都將這裏當成了生與死的樂園。
郭奕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像華二樓這般幼稚的想法，任何一個經歷過千難萬險的仙人都做不出來，華二樓吞服丹藥修成大帝，絕對算是大帝之中的另類。
郭奕笑了出來，道：「這靈霄仙子果然夠狠，夠毒，比強盜還要強盜，斬草除根，一滴不留。」
這裏的每一重天都是一片世界，浩瀚至極，兇險足以吞沒一位古神。
來到了靈霄殿外，只見一白鬍子老叟坐在殿宇之外的大石之上，這老叟臉上滿是皺紋，瘦弱的宛如只剩下皮骨。
明道子那一張略帶稚氣的臉上，生出欣喜之色，道：「郭淫賊，你確定我們這就是要去拜訪靈霄仙子，要知道靈霄殿的方圓億里都是不許外人接近的，你確定可以見到仙子本人？」
「那現在呢？」明道子道。
郭奕一直都沉默著，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大石之畔，
華二樓沉默了半晌，將那掛在竹竿上當旗子的衣服給取了下來，又重新穿在了身上，道：「或許你說的沒錯，仙人和人的確有些不一樣，就算將仙人給踩在腳下，也沒什麼值得得瑟的，本來想要立一根旗子招搖一萬年，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沒這個必要。」
華二樓的笑聲這才戛然而止，道：「小道士，你懂個屁，像你這種從小在天荒長大的人，哪能理解我們心頭的那種感慨。」
那老叟緩緩的抬起了頭來，將額頭上的灰塵給抹了抹，激動不已的道：「小兄弟，我真是苦命的，靈霄仙子實則賊子，做事心狠手辣，斬草除根，你若是遇到了她可得小心一些，不然丟命是小，丟財是大啊！」
華二樓瞪了他一眼，道：「小道士，傻眼了吧！告訴你，本大帝曾經與仙子同桌喝過酒。」
那老叟臉色變得古怪了起來，道：「哼，老夫怎麼可能輸給她！我本來棋藝是高出她一籌的，只是當日貪杯，下棋之時，被她多灌了兩壇，腦袋就有些反應不過來，所以才會……」
「第一重天到第六重天，滿是殺伐，到了這第七重天卻是如此的美輪美奐，果然不愧是孕育出靈霄仙子的聖地。」明道子感嘆道。
華二樓道：「曾經，我只能在這些所謂的仙人的腳下，每日仰望天空，便會思索那天幕之上會是一番什麼樣的光景，那些仙人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般逍遙不拘。
「才會輸？」明道子笑道。
這兩人爭執不休，看那樣子就要相互掐架起來。
華二樓雙手叉腰，滿身肥肉亂顫，仰頭長笑了起來，笑了一盞茶的時間，也沒有停下來。
他頭髮顯得亂糟糟的，手中仗著一根沾著泥污的烏木杖，不時便發出悲天憫人的哭聲來。
那外衣就好像一面旗幟一般，在風中招展，發出噗噗的摺疊聲。
第七重天被稱為至尊才能去的地方，若是沒有至尊一樣的後台，闖進第七重天只會是死路一條。
郭奕突然響起了白曦兒曾經送自己的那一壇酒，難道那就是天下第一美酒紅塵釀？
華二樓卻是比郭奕更加的激動，怒氣沖沖的道：「白曦兒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真是虧我還那麼的敬重她，將她當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越是接近第七重天，郭奕就變得越發的冷沉，一言不發的便是走進了通往第七重天的大門之中。
「何止是喪盡天良，簡直就是滅絕人性。」老叟很是氣憤的道：「老夫與靈霄仙子倒也是多年的好友，若不是因為她做得實在太絕，也不會變成仇人。」
明道子默然的點了點頭，道：「這可說不準，有些人表面上看去道貌岸然，暗地裡實則男盜女娼。一個正常人是不會絕對的完美，但是靈霄仙子卻是一個絕對完美的人，那麼誰能說清她不是裝出來的？」
「但是五年前，靈霄那丫頭不知從哪得到了風聲，竟然打起了紅塵釀的注意。邀我與她下棋，她若是輸了就將靈霄殿輸給我，我若是輸了就輸給她紅塵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