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西北生與死
第338章 破鏡欲重圓，我有兩俱身
所以，後來便用【圓明劍訣】引發共振的法門來探視密紋走向，果然逐個尋到了應有的順序。
而後，再通過這種神魂秘術，實現了兩個魏不二之間的一次【記憶同步】！
於是，她一臉無所謂地看了沈賢一眼。
他甚至看見了在傀蜮谷中，那七個空間門洞的畫面。
想到這裏，又忍不住要打自己的手心，「呸呸呸！這麼一想，莫不是在詛咒自己抽個爛簽么？呸呸呸！我的臭嘴！」
事實上，【月來敦煌論】的猜測是準確的。碾冰院小隊非但沒有列入種子隊伍，在普通小隊中排名也比較靠後。
意思就是二號種子。
說罷轉過身去。
「我的運氣不會這麼差罷？」
兩邊的魏不二各自忙碌的時候，在降世營廣場上的魏不二在神魂里發出一個訊息。
另一個「他」躲在燭谷安心修習。
這固然是一件奇妙絕倫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連連搖頭，鑽入林中，一趟遁得遠遠的。
非常明顯地暗示沈賢儘快擺脫這段關係。好幾次，就要明著點出來了。
在這個世界上，最憎厭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猛地一抬頭，才發現唐仙已經到了抽籤箱的前面。
也說明自己在空間一道的探索到底還是任重而道遠。
然而，更加難以置信的事情，還會不斷地到來。
她登時有些發矇，趕忙抬頭去看公告欄上的公示。
再一看，沈賢還瞧著自己。
找到第二行，上面顯示，二號種子正是降世營華山劍宗藏劍一的小隊。
可惜她又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既然上來了，就絕不會下去。
便猜是因為這次密紋的繪製並沒有帶來空間大道上突破性領悟，【燭二】感應不到新的變化，所以無法反饋自己。
其實，自沈賢過來半年多，兩個人在雲隱宗的院子里遠遠見過幾回。
他忽然想到什麼，回過頭來仔細尋找，果然在記憶中尋到了一種神魂秘術。
「沈賢？」她心裏默念出對方的名字。
按理說碾冰院小隊這幾年值守表現也還可觀，是有機會蹭到種子隊伍尾巴的。
「厲害了……」他輕輕喃道。
然後，很快就看見楚月大發雷霆、滿臉殺氣的一幕。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像堤壩潰開了一個口子，洪水就會源源不斷地湧進來……
這次大比一共分了二百五十六個小組，每個小組會安排一隻種子隊伍。
心想那些種
想來就是密紋繪製成功之後，新得神通的名字。
燭谷里的魏不二感應到了訊息。
多麼不可思議。
唐仙的漂亮臉蛋在降世營是出了名的。
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形，又絕不是奪舍可以形容的。
她忽然有些緊張，手在發抖。
每個小組只有一個晉級名額。
但後來的結果是，他至今還陷在修行的瓶頸之中，沒有半點走出來的跡象。
洒脫地望前望后，心想降世營各小隊的隊長快要到齊了，難得有這機會，看看這些通靈境的隊長們有沒有長得好看一點的。
她兩眼一黑，已經想罵娘了。
如果抽到前七十名，希望降一半。
唐仙心裏直打鼓。
真的是太想看看其他雲隱宗幾個分院的男修們大吃一驚的樣子，順便把拖後腿的名聲擺脫了。
因為新得的神通著實有些「可怕」。
畢竟，當初是沈賢提出的分手。
但他更想讓神魂儘快回到自己的身上。
而在此過程中，他對這道密紋也算是瞭若指掌，密紋中每一道紋路和變化發揮什麼作用也一清二楚。
但凡事都是苦中取樂，難中求好。最容易拿到的簽多半都是壞簽。
她的情緒瞬間掉落在地溝里。
只是對這次大比看得太重了。
過去，他只聽說過有人奪舍時，也許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忽然眼前一黑，緊跟著，有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畫面湧入自己的腦海中。
不僅幫助他安全回到了自己的肉軀。
分手是他主動提的，但那是師命難違，大道之需，絕不是他心中所願。
她把手伸進箱子裏面，才發現自己只能摸到靠上面一層。
他也摸不清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但那會兒是興奮的，現在卻是緊張的。
點了點頭，當作是打了個招呼。
若不是如此，當初沈賢提出分手的時候，她也不會咬碎了牙往肚裏咽，一聲不吭地答應了。
唐仙怒道，眼睛猛地一瞪。
他倒是沒有怎麼失落。
捏在手心，匆匆拿出來。
沈賢看著她這副模樣，倒著實有些久違的感覺。
事實上，來了西北之後，他就開始後悔了。
心裏想的十分專註，想的時候心臟也在不停地狂跳。
但唐仙看都不看他一眼，所以這個「好久不見」還算成立。
抽到前五十名，就可以提前放棄掙扎了
沈賢畢竟不是南秋賜。
趁著楚月在降世營觀看抽籤儀式，他飛快出了蛇洞，到了蛇谷的叢林中。
這會兒，她又有點想和魏不二再換一換。
縱然是眼前這幅駭人場面的製造者，他也免不了滿臉驚訝。
用旁人的目光注視自己，用旁人的手觸摸自己，用旁人的念頭揣測自己。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時間。
最近一段時間，他正在琢磨怎麼能與唐仙回復到友善和諧相處的關係。
大把地法力注入黑白帛書內，便覺見帛書開始異樣的震動。
好在受到蚩心的啟發，摸到了震蕩與空間法則的微渺聯繫。
於是一踮腳尖，把胳膊伸得老長，往最裡面找。
這麼一想，她脖子一昂，心情又要輕舞飛揚起來。
但清醒過來，才想起方才發生的事情有多麼超乎常理。
後面的修士原本忐忑不安等著抽籤，一看唐仙轉過頭，齊刷刷地瞧了過來。就像幾十根麻繩同時向她甩過來。
她這麼一墊腳，整個人都趴在了抽籤箱上，形樣美麗又飽滿的臀部顯露無遺，叫沈賢看得心裏一陣悸動。
想到這裏，沈賢又想起自己和唐仙在宗內大比上初次相見的情形，心裏一下子熱絡起來。
剛想說你也別看了。
這些畫面，多半是來自那白芒的記憶。
他望著唐仙的背影，心中一陣苦笑。
他當然知道蚩心靠不住，於是自力更生，開始嘗試各種可能讓自己回去的辦法。
再加上他有時也在懷疑究竟是不是唐仙阻礙了自己。
「我真是閑出了毛病！他抽了壞簽是他的過錯。要是我抽錯了，又要怪在我的頭上。我唐仙怎麼能做個背鍋的？」
日光照進谷中，這是一派悠閑寧靜怡人的景緻。
除了種子隊伍，其他的小隊都將以抽籤的形式確定自己所在的小組。
他忽然很想和唐仙說一句話。
蚩心這個名字，是他後來得知的。
接著，視線又掠過沈賢，很自然地往後看去。
抽好了算自己的，抽不好就往魏不二頭上賴，反正自己是替他抽的簽。
緊跟著，他不由自主揮出一掌，掌心微微一震，一道難以察覺空間扭曲飛速閃過。
他迫不及待想試驗一下【震裂】的威能了。
看著身前身後的長龍，有點後悔跟魏不二搶這抽籤的權力了。
後來，時間推移，他才漸漸明白過來。
而唐仙，花了很長時間，選來選去，
沒有像南秋賜一樣寧肯背叛師門，也要與愛人待在一起的堅定信念。
他剛剛醞釀好的勇氣瞬間又散了去……
這真是一件稀奇事。
這已經是一件很稀罕的事了。
她才不管什麼通靈境、開門境上下有別，把看過來的目光通通瞪回去。
「我怎麼知道。」蚩心回道。
但又想這樣顯得自己多沒氣度。說不定還要讓對方誤會自己余情未了，因愛生恨呢。
即使他吸納靈氣的速度提高很多，也不至於如此之快。
還讓他做到了一件他自以為世間絕沒有旁人可以做到的事情——他竟然真真切切地變成了兩個。
但到底忍住了，和聲笑道：「你啊你……」
試驗的結果，當然是把整片林地毀於一旦。
這樣詭異的情形，宏然修士界應該別無分號了。
而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更加不可思議了。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神奇法術。
現在想想那幅情景，他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娘生的，」唐仙方才還壓著火，這一下徹底著了，冷笑道：「你管得著么。」
蚩心的身體，令他太沒有安全感了。
辦法找到，繼而整個密紋的繪製也只是時間關係了。
想來想去，【墩荒大比】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其實，兩個人的相識就是因為沈賢在雲隱宗宗內大比上的耀眼表現。
意外發生的時候，他也是一片糊塗。
以至於隊伍不停的往前走，唐仙往前走，他自己往前走，他都沒有發現。
如果【墩荒大比】他也能……
直到有一天，他照例晃動神魂的時候。
「唐仙，」沈賢眼巴巴瞧著唐仙，和聲說道，「好久不見啊。」語氣一如往昔。
這樣安排可以避免一些優秀的小隊提早相遇，同時避免一些較弱的隊伍因為走了狗屎運而不斷晉級。
姑娘們仔細研究了兩家閑書社的大比指南，一致覺得只要不抽到前一百名的種子隊伍，碾冰院小隊就很有希望打入淘汰賽。
這道密紋他一邊學習，一邊繪製，經過半年的時間，密紋總算繪製成功。
她討厭沈賢用過去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是的，兩個魏不二。
唐仙代表碾冰院小隊抽籤，便很早站在了抽籤的隊伍里。
但近處的莊園、花園他是萬萬不敢損壞絲毫的，以免楚月勃然大怒。
他內查識海，可見黑白捲軸上又多了幾行小字，頂上
沈賢後面是雲隱宗其他幾個分院小隊的隊長，再往後則是旁宗的修士，連成個長龍。
……
要感謝的，是蚩心帶來的變化。
方才在降世營廣場上發生的事情，並不是魏不二整個人在轉瞬間來到了燭谷。
像這樣，有兩個身軀，都是自己。可以分別行動，分別思考，分別決策，然後隨時又可以合併記憶……
將神識投入捲軸，領悟新得神通的情況，卻是越看越喜。
便只見好好的青天白日，大片林木毫無徵兆地倒下，仿若一柄無形無色的巨型利刃從林間急速掠過。
興奮之下，他試著與【燭二】溝通，對方卻仍無絲毫反應。
大比的兩本指南里對種子隊伍做過預測，基本與宗盟最後給出的名單是相符的。
待出了楚月「保護林」的範圍，才沉入識海，內探黑白帛書，催動【震裂】神通。
這些畫面千奇百怪，大多都是他想都無法想到的光怪陸離。有的清晰深刻，有的模糊朦朧。
當時，蒙蒙沌沌的，全憑本能行事。
而是在燭谷里和降世營廣場上，真實存在了兩個「他」。
之前就在發抖。
這風景他早就看慣了，已經不覺稀奇。
唐仙聽了沈賢的話，心裏一聲冷哼，想裝作沒看見地轉過頭。
一回頭，首先看見身後的人，不由地吃了一驚。
「時辰到！」常元宗的修士監察修士高聲喊道，「抽籤儀式開始！」
蛇洞洞口附近早就被楚月改成花園、田莊、農場，還在一棵大樹上建了一座木屋。
沈賢笑道：「你怎麼還是這副臭脾氣。」
唐仙則完全沒有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沈賢就能亂七八糟想了這麼一堆。
他原本站得離唐仙挺遠，是自己三挪兩挪，主動湊了過來。
「這多可笑啊。」
她眼下的注意力，全在眼前這大紅箱子裏面。
緩緩鬆開手掌一看，符籙上面寫著一個【貳】。
為了試驗領悟的效果，便在洞口附近，找了一處林子，試驗紅藍二色利刃新得的威力。
憋了很久，醞釀了很久。
……
比如，將識海中的神識通通馭出去。又或者，自己想方設法震蕩神魂。
一開始，他發現自己的神魂離了自己的軀殼，到了別人身上。
他想和過去一樣，用手捏捏她的臉蛋，說一句「好好說話。」
接著，便不由地感慨這半年來的突飛猛進。
在某一瞬間
【燭谷】洞府內，不二沉識內海，仔細觀察【燭二】右手掌上的空間密紋。
雖然只是一晃而過。這大大吊起了他的胃口，但因為畫面太過短暫，一時間也瞧不出什麼。
當時的情況是，在和唐仙確立感情之後，他的修行很快就陷入瓶頸。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起源是不久前有一次，不二對樹中老伯所教口訣有了些許新的領悟，主要是從「雲動水奔流，落鶴尋歸路」這一句里悟到了什麼。
這些種子隊伍大都是上屆大比排名靠前的隊伍，或者是這幾年在戰鬥和值守中表現十分出色的隊伍。
其實，如果按照過去的樣子。
而兩本指南中，【墩荒大比指南】里也把碾冰院小隊作為靠後的種子隊備選。
一臉緊張的神色，伸手往抽籤的箱子里撈探著。
許多辦法都用過了，卻沒能起到半點作用。
或者，乾脆說自己心情不好，不想抽籤了。
她倒不是個瞻前顧後的性子。
不僅是這道空間密紋，連畢蜚身上的【易經】密紋繪製，這段時間也有很大的進展。
只知道強大的敵人追來了，自己命在旦夕，在急智之下，藉助了自己早就在翠湖山布置的空間陣法中轉點，才逃過一劫。
等到他終於鼓起勇氣，想說出口的時候。
如果讓他講故事，他到現在都沒有想好，如何才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又一絲不漏的把整件事情道出來。
在幾次徹夜未眠的掙扎過後，他終究還是和唐仙分了。
但師尊很堅定地認為是唐仙耽誤了沈賢。
「怎麼回去？」他問蚩心。
降世營各小隊早就按門派順序站好了位置，依次上前抽籤。
而變化始於半年前在翠湖山的意外。
說起來，他最近竟然多少有點害怕楚月。
【月來敦煌論】則做了簡要分析，認為碾冰院小隊想被選為種子隊有兩個弱項，第一，上屆大比成績極差，影響這次的排位；第二，碾冰院小隊算是很明顯的個人隊伍，主戰力魏不二十分容易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所以不擅長同等數量的團隊作戰，以此為由將碾冰小隊排除在種子名單外。
一個「他」在應付西北軍營的瑣事。
表現在這會兒，她當然不會有半點退縮，心想抽到什麼算什麼吧。
一開始繪製密紋的時候，因為繪製順序的緣故，他一度要陷入困境。
「看什麼看？」
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