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盜》第五卷 風起雲湧

第六十八章 逼朕

第五卷 風起雲湧

第六十八章 逼朕

群臣齊齊跪下,大聲叫道:「臣不敢,官家息怒!」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在逼朕!」趙德昭無力的垂下右手,卻下意識的把王皇后的手腕緊緊的握在手中:「朕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如何!如今,朕什麼都明白了!」
砰!
……
王皇后低聲說道:「禁軍到底是官家的禁軍,又不是他謝慕華的禁軍,官家又何必如此忌憚謝慕華!」
趙德昭拖著王皇后,緩緩的離開了牆角,走到椅子旁邊,鬆開了手,無力的坐了下去,雙手抱著腦袋,哀聲說道:「朕也不想逼他。可是祖宗遺訓在此,大宋開國,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何得來。怎能不忌憚這等人。就連殿前點檢這樣的職位,太祖皇帝都已經給撤銷了。禁軍幾乎是只知道有謝慕華,而不知道有朝廷了。朕再不動手,難道要等著他的部下把他給黃袍加身嗎?」
「你們都在逼朕!」趙德昭的臉上一根根青筋都爆了起來,鮮血湧上面門,將他平日里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臉龐顯得無比猙獰。趙德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都在逼朕……」
說罷,趙德昭一甩袖子大步朝門外走去,王皇后跪倒在地上,猛然聽見趙德昭說道要廢了她的皇后之位,心中驚惶萬分,撲倒在地上,牢牢的抱住趙德昭的小腿,哭喊道:「官家,真的不管臣妾的事。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官家,你莫要如此無情啊!
隨即,趙德昭的手指,指向另一個太常寺的官員:「你說,這皇后能不能廢!」
「什麼想法?」趙德昭的火氣似乎又要冒了出來,冷笑著叫道:「朕不知道,到了叔父登基做了皇帝,搞出來什麼金匱之盟。這樣的彌天大謊,難道朕不知道嗎?若是真的有金匱之盟,為什麼父皇從來沒有說過,也從來沒有立叔父為皇儲?這不是天下間最大的笑話嗎?可是,居然就是有人相信。最荒誕的是,朕居然還是靠著這個莫須有的金匱之盟坐上了皇位。」
趙德昭卻搶在群臣之前說道:「今日,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後宮之中,皇后觸犯宮中律例。已然無法繼續為六宮之首。朕已經決意,廢了王氏皇后之位。打入冷宮。這件事,現在禮部既然無人,就交給太常寺去辦吧!」
「什麼?」百官一肚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跟趙德昭說呢,忽然之間就已經聽到了這麼刺激的言論,實在是讓人無法接受。
「可是,朕怎麼也沒想到,謝慕華居然這麼難對付啊!」趙德昭的聲音漸漸抬高了起來,充滿了不甘的語氣:「他在河東路在西北不知道培植了多少勢力。朕當初以為,大家各自退一步,他願意交出兵權,安安穩穩的在家做個富家翁。朕絕對不會虧待了他。可是謝慕華不幹。不但他不願意,就連天都似乎在跟朕過不去,西北、契丹,外敵虎視眈眈。朕不用他,朝中幾乎無人可用……說起來,倒像是朕在逼著他造反似的!」
「啪!」趙德昭一腳將王皇后踢開,踩著厚厚的羊毛地毯走了出去。只留下那個痛哭流涕的女人癱坐在地上號啕大哭。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即將被自己的丈夫拋棄的女人而已,什麼皇后,哪怕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兒,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她的精神幾乎已經接近崩潰。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太監陰陽怪氣的腔調剛剛落下,百官中便有人朝前踏上一步,想要說話。
一聲巨響,群臣抬頭一看,趙德昭拍案而起,指著太常寺的官員怒罵道:「朕到底還是不是大宋的皇帝,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拿著朝廷俸祿的官員。朕要你們就天天跟朕作對的嗎?朕要立儲,你們不幹。有的說要立德芳,有的說要立嫡長子。朕說要北伐幽燕,一群人就跳出來說走桑乾河才是正途。朕說要立個德妃,區區一個女子而已,禮部的官員就給朕死活推辭。難道就是你們對,朕說什麼都錯嗎?」
他的手似乎鬆了那麼一點,王皇后急忙喘息兩口氣,緊緊的抓著趙德昭的胳膊,眼巴巴的看著這位大宋的皇帝,祈禱他接著說下去,千萬不要再為了綠荷的事發瘋。趙德昭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地獄里的魔鬼,讓王皇后不寒而慄。這哪裡還是同床共枕了十余年的老夫妻?這簡直就是面對著自己的殺父仇人!
趙德昭的眼中一片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趙德昭的雙眼現在就是威力無窮的殺人利器。這也就罷了。皇帝的思路似乎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獃獃的看著王皇后:「就連朕想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不行。禮部的人反對,太常寺的人反對,太后不置可否!你也不想朕娶了她!」
「你……滾出去!」趙德昭傲然站在大殿之上,漠然的指著太常寺卿:「回家養老吧!朕,用不著你!」
「官……家……」王皇后支撐著說出著兩個往日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詞。悲哀的看著趙德昭。
王皇后不敢大意,順著趙德昭的口氣說道:「或許太祖皇帝有自己的想法……」
太常寺的官員們品級不算高,就算是太常寺卿也不過是區區四品官員而已,可是現在皇帝已經點到了太常寺的頭上。站在隊伍中后列的太常寺官員急忙踩著小碎步走了出來,躬身道:「官家,廢立皇后乃是大事。皇後母儀天下,若是沒有重大過失,怎麼能說廢立就廢立?官家,就算是皇後有什麼過失,也應該昭示于群臣會議,才能定廢立皇后之舉啊……」
王皇后小心翼翼的勸慰道:「不是官家逼他,是他自己不識好歹!」
「無論如何,大宋只要回到陛下手中的正統便是好事!」王皇后揣摩著說道。她的手還被趙德昭抓在手中,而這位大宋皇帝隨時有可能回到暴躁的狀態。
王皇后兩行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趙德昭的面前,哀聲說道:「官家,臣妾真的沒有想謀害任何人。官家,你信臣妾……」
「朕真的很累,做了這個皇帝,每天都不開心。朝中要平衡,不能讓人坐大。可是不封賞有功之臣,人家又怎麼可能不起異心?平衡,平衡,說起來很輕巧。可是做起來怎麼就這麼難?朕本來想用謝慕華來制衡那些老將,可是謝慕華竄起的太快。朕還沒來得及把老將們壓下去,謝慕華都已經快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大宋要制衡武將,他卻是從文入武,看看禁軍里,謝慕華的威信都已經高到哪裡去了?」趙德昭像是在傾訴,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朵飄渺的雲彩緩緩的擋在太陽之前,皇宮中的光芒似乎一下子就昏暗了下來。沉寂的宮殿之中,只能聽見趙德昭粗重的喘息聲,和王皇后那急促而又微弱的呼吸聲。
天色剛剛大亮,守著上朝的官員們就跺著冰冷的雙腳,抱著冷冰冰的胳膊,在文德殿之前轉個不停。好容易等到太監出來宣旨,說是可以上殿覲見了。文武百官們急忙排著隊走上了文德殿。
「當初父皇說,朕是未來的大宋天子,教朕寬厚待人,教朕事必躬親。可是父皇為什麼讓叔父坐上開封府尹的位置?看著他培養自己的勢力,卻不去管。為什麼?你能告訴朕嗎?朕一直都想不明白。」趙德昭眼中閃過一絲悲傷,苦笑道:「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卻看著自己的弟弟在開封府培養勢力。這不奇怪嗎?父皇不知道要限制叔父嗎?誰能告訴朕,父皇到底在想什麼?」
這一夜,在開封府不知道有多少人依然在尋歡作樂,不知道有多少人依然在醉生夢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愁腸寸斷。
太常寺卿硬著頭皮說道:「官家,不是臣要不要辦的問題,而是朝廷的規矩,這皇后……」
趙德昭霍然起身,盯著王皇后,厲聲喝道:「可是你為什麼要殺她?」
「哪裡有這麼簡單。」趙德昭苦笑連連:「朕心知肚明,那個什麼金匱之盟就是個荒誕不羈的笑話。可是就為了這個金匱之盟。朕都無法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看看德芳,被人一輟攆,野心頓時也起來了。金匱之盟,難道這個東西,就要世世代代把我們趙家的人折磨下去嗎?」
「朕看你們敢得很!」趙德昭似乎找到了一絲作為皇帝的快感,指著太常寺卿叫道:「朕問你,廢了皇后的事,你們太常寺到底辦不辦?」
趙德昭怎麼可能信她,冷冷的看著這個女子,半晌才從口中吐出一句:「朕今日真是想取了你的性命。不過你好歹也是六宮之主。朕不能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明日,朕就會詔告天下,廢了你的后位。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