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間隙
第十三章 入戲
哪怕是這位「眷者」大人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安然的回來,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告知他們這些信徒一切。
「也是我等需要學會使用的技巧。」
「金幣,我主賜予我等的盾牌。」
似乎,「迷霧之神」本就該是這個樣子。
在目送著上位邪靈的身影消失后,謝爾蓋這才回過神,他身軀站得筆直,身軀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地說道:「大人,請您慢走一步,我等會努力追逐您的腳步。」
當然,這樣的烈焰是虛幻的,根本無法瞞得過強大的人,但對眼前的信徒來說卻足夠了。
「卡爾,我們馬上就到了。」
信徒們,都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當三個象徵告知信徒后,上位邪靈轉身向著大門走去了。
「所以,我出現在了這裏,我的兄弟。」
而就在卡爾伏倒的剎那,四支長槍就擦著他的後背而過。
在看到這頭鹿時,菲尼莎就發出了警告的嘶鳴。
戰馬菲尼莎反駁道。
木質的桿,鐵質的頭。
鮮血噴散的聲音。
一個面對他骸骨面容,依舊悲憫不減,反而目光變得越發心疼的男人。
「那感覺,是不是更加的痛苦了。」
「還差的太遠。」
他們就不應該再讓大人擔憂了。
卡爾如遭雷擊般,身軀搖搖欲墜。
差一點!
一個不好的想法出現在了卡爾的心底。
疼痛,瞬間讓他清醒了一分,耳邊的低語也沉寂了下去,他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戰馬。
他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不光是西卡城,還有西卡城周圍,以東南西北為隊伍。」
一筆一畫間,「迷霧之神」的模樣迅速的出現在了紙張上。
卡爾問道。
大部分裝備在最低等的步兵中。
既有著肆意的稜角,也有著強壯的身軀,還有著全心全意的守護。
有著的,只是那剛剛燃起的靈魂之火的跳動。
雖然這對它來說,再支撐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但它卻沒有這麼做。
菲尼莎傳遞著這樣的想法,蹄聲越發的清脆,但下一刻,這樣的蹄聲卻是一頓。
「想要哀嚎嗎?」
莫名的,所有的信徒都覺得,那朵白色小花就是自己!
劍柄上,屬於戰 神殿的賜福,早已消失,那紅色的寶石黯淡無光,但是劍刃的鋒銳卻是依舊在。
卡爾用力的搖了搖頭,他之前已經觸摸過了,他連眼珠都沒有了,只剩下了兩個黑漆漆的眼眶,這要怎麼才能夠看得到?
「我們沒有做過!」
雖然雙眼看不到了,但是卡爾能夠想象得出,這些攻擊落空的長槍兵臉上的失望,同樣的,藉著這個空隙,卡爾整個人滑下了馬背,計算著長槍的長度,雙方的距離,一步邁出后,手中的長劍就是一記橫掃。
剛剛眷者大人說的很明白,這裏一切都交給了謝爾蓋。
對於BOSS交給自己的任務,上位邪靈一向是盡善盡美的。
「那不是我們!」
隱匿在暗處的上位邪靈收回了自己的幻術,它站在城牆上默默的注視著四支隊伍的遠去,天空一片黑色,星光黯淡,月色近無。
因為,對方一絲不苟的回答著。
緩緩的吸了口氣。
「所以……」
「快到西卡城了。」
當一次完整的禱告完成後,所有人才再次激動的看著那個虛影。
謝爾蓋代表所有的信徒,走到了上位邪靈的身邊,輕聲說道。
上位邪靈說著,腳步一動,它的身軀擋在了卡爾的面前,它的胸膛被宛如鹿角般的樹枝刺穿了,而它笑容依舊不減,溫和的看著卡爾,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來替你承受痛苦。」
人們再一次的禱告著。
不單單是單純對卡爾的關心,還會安危自己的主人。
或者說,有發現的,但也在某些特殊的影響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溫熱的鮮血濺了他一身。
遁入了虛空的身影,無法被發現。
抱歉,那是你說的。
「大人,我送送您。」
這?!
噗!噗!
上位邪靈說著最後一個象徵。
他們捂著嘴,默默的流淚。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謝爾蓋。
指著完成的七張畫像,上位邪靈輕聲說道。
只有冷靜才能夠對抗那耳邊的低語。
噗!噗!
「是。」
他看到了熟悉的西卡城士兵服飾。
也許……
「不!」
灰色的長袍,沒 有帶著帽兜,一張普通的面容上,帶著悲憫的神情,他一步步的向著這裏走來,無視著骸骨鹿的惡意氣息,就這麼的站到了卡爾身旁,抬起手放在了骷髏的頭頂。
菲尼莎準確的回答著。
但它知道,在這樣下去,那個一直盯著他們的傢伙,一定會得逞。
是啊,守護。
呼、呼呼!
年輕人,成為了領導者。
它的BOSS對這個數字很喜歡。
叮!
然後……
相較於,最初的抽象。
只有它能夠聽得到自己的腳步聲。
「火與焰是我主的武器。」
很多劫匪也願意使用這種兵器。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自己神靈的模樣。
「嗯。」
數個擅長作畫的信徒已經拿出了紙筆開始描繪起來。
「必在神國相遇!」
不過,沒有人讓自己哭出聲。
「我們是為了躲避敵人……」
而是……
作為戰馬,它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他們無法分辨真假。
「我只是先行一步。」
幽幽的話語聲中,一頭鹿從密林中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夜,越發的深邃了。
「我殺了自己人?」
而這些人,大部分也是西門的侍衛。
他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了。
當然了,就算是能夠分辨真假,上位邪靈也能夠解釋就是了。
「菲尼莎,這裡是哪裡?」
上位邪靈微微低頭,輕聲說完,不在等年輕人回答,快步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然後,他猛地想到了什麼,立刻,低頭去查看。
可以做得更好?
「痛苦嗎?」
謝爾蓋本身就是西卡城西門的負責人。
而且,大部分的長槍兵不會是單獨行動的。
下意識的,他轉身看向了自己的戰馬菲尼莎。
「卡爾,不要放棄!」
頓時,所有的信徒都安靜了下來。
因此,在將長槍一劍而斷後,卡爾馬上伏在了馬背上,不是需要騎兵的貴族青年,很清楚遇到了長槍兵時,應該怎麼做。
耳中的低語越發的清晰了,卡爾蜷縮著身軀,眼中的靈魂之火,又一次的極速跳動起來,不是正常的跳躍,而是宛如即將熄滅時,那種垂死的掙扎。
就差一點淪為了怪物!
謝爾 蓋說道。
他能夠摸到自己的眼眶,已經沒有了眼珠。
問出來時,他才回過神,自己的聲音別人又聽不到,這樣的問話又有什麼意義?
「看著。」
「我只能看著。」
「正面為肯定,反面為否定。」
略微沉吟后,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普通的長劍與之碰撞,只需要兩次,就能夠斬斷。
可是,卻沒有聲音發出。
它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上位邪靈點了點頭,然後,用目光掃過臨時據點內的所有信徒,似乎要將所有人記住一般,這樣的掃視持續了近十秒鐘。
……
上位邪靈再畫作出現7張后,就收起了虛影。
就在所有信徒看向上位邪靈左手的火焰時,上位邪靈的右手突然出現了一枚金普頓,大拇指一挑,金幣發出一聲脆響,翻滾飛起,然後,被上位邪靈的左手接住,按在了右手的手背上。
他站直看了身軀。
你說吝嗇?
聲音悲痛,宛如感同身受。
但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們感到難受。
「我等遵從我主的意志,將我等的兄弟姐妹接到這裏,接受我主的庇護。」
事實上,那個傢伙已經來了。
「當我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你們虐殺,看著自己被開膛破肚時,我也想要嘶吼,但是我的舌頭卻被割了下來,我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必為我傷心。」
大人已經代替他們去戰鬥了。
劍刃入體的聲音中,鮮血如同是噴泉般噴散而出,距離最近的卡爾猶如是被澆灌般,從頭到腳淋了一身。
下意識的,卡爾摸了一把臉。
骨骼粗壯、慘白,眼眶內靈魂之火閃動。
「同時,我主看到了你的痛苦。」
「不必為我難過。」
身影終於完全的顯現。
手上、臉上全都是。
慶幸的是,在最後一刻,他掙扎了出來。
「我是曾和你一樣痛苦的人。」
「承受痛苦的詛咒吧!」
一把握緊自己的長劍,直直向前一斬。
每個神靈都有著象徵、予以,「迷霧之神」自然應該有,但卻不全,現在「迷霧之神」是它的BOSS,它自然需要完善這些。
那朵白色的小花,就是我主對我等的守護!
話語聲落 下,謝爾蓋轉身返回了臨時據點。
「這就是我們的主嗎?」
一字一句地說道。
所有的信徒都震撼的看著浮現於上位邪靈頭頂的虛影。
不過,時間上並不著急。
他質問著自己。
我這裡有契約,我只能實話實說,就是勤儉節約。
一股不懷好意的氣息靠近著這裏。
數字7,火焰,金幣。
7張完成的畫作,被放在了臨時據點的祭台上,沒有完成的則迅速的在禱告后,被投入了火焰之中。
「唉!」
上位邪靈抬起左手,指尖冒出了一簇烈焰。
「我主將窺視迷霧,給與我們答案。」
戰馬菲尼莎還想要解釋,希望化解誤會,而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聲嘆息。
被邪異聲音侵擾的卡爾身軀一顫,茫然的抬起來頭。
「卡爾,堅持你自己!」
上位邪靈聽到了那壓抑的哭聲,它的臉上,再次浮現了一抹憐憫。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謹遵我主的意志。」
黑暗的出現,讓他一下子慌亂起來。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眼前的男人,聽到了。
然後,在謝爾蓋的掩護下,通過了西卡城的西門。
在不久前,一次耳邊低語的爆發中,他徹底的失去了光明。
所有的信徒紛紛躬身。
「迷途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他抬起了雙手。
上位邪靈的目光突然的看向了城外。
近乎骸骨的鹿,雙眼中閃爍起了腥紅色的光芒。
「我們……」
人們再一次的匍匐在地。
突兀的嘆息聲,令雙方一驚。
四支隊伍的離去,誰也沒有發現。
很自然的,四個帶著武器的原本的警衛成為了四支臨時隊伍的領頭者。
而當那道身影消失在門后時,信徒中有人忍不住的再次哭了起來。
而此刻,灌注了卡爾全力的一劍,更是將那不懷好意的襲擊一劍斬斷。
頭顱還算完整,僅有幾個刀痕,頭頂的鹿角卻早已折斷,被一根根枯枝代替,身軀更是僅剩餘些許血肉,殘餘的骨頭上,還有著刀痕和細密的啃食痕迹。
卡爾不可置信的自語著。
而7這個數字,上位邪靈認為很合適。
他們深深凝視著虛影,將其牢牢的刻印在心底。
「它們符 合我主的數字。」
菲尼莎的聲音從心底響起。
「但卻是和你們一樣,無故闖入我的家的人!」
雖然有些模糊,但是確實是看到了。
似乎是因為之前的危險,他和菲尼莎的關係越發的親密了,兩者之間的溝通,再也沒有了一絲隔閡,可以清楚的明白雙方之間的想法。
他看到了。
沒有了健壯的身軀,沒有了飄揚的鬃毛,更沒有了靈動的雙眼,只剩下了一具骸骨,一具戰馬的骸骨。
「你、你,是誰?」
不僅價格低廉,還簡單好用,只需要四五個人,經過訓練,就能夠組成一支讓人不容小覷的小隊。
但,他卻再也看不到了。
卡爾問道。
此刻的具體,自然是更加的深入人心。
「我殺了自己人?」
而且,菲尼莎似乎也變得越發的聰明了。
但這個時候,卡爾沒有時間去擦拭,轉身一個下滑,他從菲尼莎的肚子下穿過,手中的長劍再次一揮。
對此,他沒來得及悲傷、憤怒,就自己告知著自己一定要冷靜。
「還不夠啊。」
菲尼莎和近乎骸骨的鹿都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不是他不想用更加簡單的方式來判定。
「四支隊伍馬上出發,明天天黑前必須返回。」
鹿緩緩的說著,越走越近。
卡爾看不到了,但是感知卻越發的敏銳了。
「我們終將在我主的神國相遇。」
手掌上沒有一絲血肉,骸骨組成的手掌,隨著他的意念而動。
通過劍刃的觸感,卡爾能夠感受到那是一支長槍。
來自北方的夜風不斷的刮著,壓得火盆內的火左右搖擺,上位邪靈轉身向著城內,緩步而行。
而作為一名家境富裕,以自己武力為傲的貴族,佩劍自然不是什麼普通貨色,除去戰神殿的賜福外,還有著輕便、鋒銳的附魔。
「我死了?」
轟!
它實在是太清楚自己的BOSS有多麼的勤儉節約了。
卡爾用力的咬了一下舌頭。
「我主背負了我的痛苦。」
感受著西卡領夜晚的冰冷,年輕人的雙眸卻彷彿是燃燒的烈焰般。
「但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主救了我。」
「當你迷茫不知所措時,它會給與你一個準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