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第五卷 冠蓋滿京華

第八章

第五卷 冠蓋滿京華

第八章

鐵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中自是明白今日恐怕是難以逃出生天了,對方的兩員主將雲飛揚和林鈺二人的武功雖然單個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二人一旦聯手,則自己肯定不敵,何況二人手中都是手執著神兵利器,在兵器上已是佔了大便宜。抬頭向屋頂望去,那裡至少還有三五名好手,就算自己能衝到他們面前,但只要他們阻得自己一招半式,雲飛揚和林鈺必定會趕上來。心中不由一陣慘然,自己英雄一世,但料想不到得晚年反而不得善終了,恐怕這把老骨頭是不能返回北方老家了。
與上次交手時兩人兵器相交時的轟然巨震不同的是,這一次兩人的二度交手顯然沒有上一次那麼驚天動地,但卻更加威勢驚人,一聲悶響之後,鐵騎如同流星一般向下加速墜去,飛揚卻是高高地被拋起,落在屋面上仍是站立不穩,騰騰後退幾步方才站穩腳跟,臉上一陣紅潮湧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色方才恢復平常。不過鐵騎可就沒有這個時間來調息了,就在下落的瞬間,一聲嬌斥聲在耳邊響起,一股冰冷的氣息地從側後方襲來,一時之間,鐵騎竟如同身墜冰窖,猛力揮動獨腳銅人,向側后擋去,剛剛與飛揚硬拼一記還沒有緩過勁來的鐵騎此時的功力與平時相比還不到一半,如何抵擋養精蓄銳瞅準時機的林鈺的全力一擊,哧的一聲,剛剛鑄好不久的獨腳銅人的一條胳膊又被切了下來,更讓鐵騎難受的是林鈺那一股冰冷的氣息如同利針一般刺穿了自己的護身內力,在體內肆無忌憚地破壞著自己的內息,嘿的一聲,鐵騎的嘴角已是沁出了一絲鮮血。
「大家小心,這老小子不要命了,竟然使出了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天魔解體大法,在短時間內,這傢伙的武功會陡增一倍。」牆頭上,見多識廣的天劍大聲提醒著眾人。
果不其然,鐵騎獃獃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對面的敵手,七竅中的鮮血已是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手一松,早已不成模樣的獨腳銅人掉落在地上,跟著長聲慘呼,消失在鐵騎體內的那柄弒神飛身突地爆發起來,鐵騎的身體自內而外突地向外爆炸開來,一股股的氣勁破體而出,將他全身炸得儘是窟窿。當他倒在地上時,已基本上成了一堆肉泥,要不是掉落在身體一邊的獨腳銅人,任誰也是認不出這個就是叱吒一生的鐵騎了。
鐵騎已沒有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了,狂吼聲中,獨腳銅人迎向空中的四柄弒神,一陣令人難以忍受的摩擦之音響起,鐵騎退後了幾步,飛揚也是向後一個大步,身子向後一仰。右手如彈琵琶,遙控著四柄弒神再一次地攻去。
鐵騎大喝聲中,不退反進,獨腳銅人舞得風車一般,撞進飛揚和林鈺二人刀劍組成的光網。三人身形交錯,鐵騎根本就不思防守,銅人帶著駭人的風聲徑自砸向飛揚,同時身子微側,努力將自己的要害處避開。哧哧兩聲,弒神幫夜雨同時在鐵騎二人身上劃過一條血口,弒神所過之處,血如泉涌,夜雨掠過,傷口卻是馬上就被凍結,白生生的肉外翻開來,卻是不見一絲血液。但鐵騎卻也沒有讓飛揚好過,這一招兩敗俱傷的打法大大出乎飛揚的預料之外,左肩被銅人掃中,立時便時麻木一遍,失去了知覺。
立於牆頭的宛兒手裡拈著一枚細針,耐心地尋找著機會,這時候三人較量武功,依功力而言,宛兒卻是插不進手去,有心想要幫一把,又怕三個糾纏在一起,誤傷了飛揚和林鈺二人,是以雖然焦急,卻是沒奈何,眼見鐵騎瘋子一般地不要命地攻擊,一招之下,已是傷了飛揚,不由臉上變色。
手中的弒神已是離開了握刀的右手,飛到了空中,刀身一抖,卻是一化為二,飛揚右手緩緩抬起,戟指向前,咄的一聲大喝,空中的弒神再從二變四,劍尖向前,正是大羅周天神劍的第四式,射日,本來透明無光澤的弒神此時雖是一分為四,卻每柄上都閃爍著強烈的白光,在空中躍躍一試。
林鈺緊咬著嘴唇,用力搖搖頭,手上的夜雨又一寸一寸地抬了起來。
鐵騎左腳踝忽地一麻,跟著一陣麻癢感立時便向全身傳來,不由大驚,心知必是中了對方那董宛兒的暗算,想起對方的毒藝,不由心中一驚,就在此時,林鈺的夜雨又是急而至。
飛揚長笑不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撞來,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一聲清嘯,弒神在手中一挽,已是消失在空中,只見一絲微微的白光在火把的照射下時隱時現。身形一彈,飛揚如同一枚炮彈,射向鐵騎,與此同時,林鈺一躍而起,夜雨化成一條絢爛無比的白虹,攔腰向鐵騎掃去。
又是砰的一聲,林鈺再次被震得飄了出來,鐵騎此時已是氣喘吁吁,林鈺的輕功高過他太多,穿花蝴蝶般的攻擊實在讓此時的他有些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覓得一個機會,硬碰硬地將林鈺震開,獲得了一點點的喘息機會,不過可惜的是他此時的功力已是大打折扣,林鈺一被震開,便又揉身而上,竟是不給鐵騎一點點喘息之機。
眼見愛郎受傷,林鈺不由心中大怒,一聲尖叫,夜雨如同狂風暴雨般向鐵騎攻去,受傷的鐵騎此時的功力已是大打折扣,勉強揮起銅人,與林鈺戰在一起。狂怒之下的林鈺此時反而爆出了平時不曾有的能量,一團白光繞著鐵騎不住盤旋,不時幾聲叮叮的聲音響起,一片片的銅屑飛下來,卻是鐵騎的獨腳銅人抵擋不住夜雨的鋒利,竟是一片片地被削了下來。
「小妮子無禮,如是你師父來此,我自是退避三舍,你還不夠資格!」調勻內息的鐵騎大喝一聲,獨腳銅人風一般旋轉起來,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林鈺如同一片落葉般被震飛出來,俏臉一陣蒼白,鐵騎雖然一舉佔得上風,但自己的兵器在神兵夜雨之下,卻也是被切削的斑斑勃勃,不成模樣。尤其是林鈺那寒冰一樣的真氣讓他著實心有顧忌,剛才二人一度交手,鐵騎就覺得渾身幾乎有凍僵的感覺。
鐵騎突地有些發獃,這不是神劍山莊的大羅周天神劍嗎?這小子怎會會使?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空中的四柄刀已是飛斬而至。
「老鬼,你今日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如若投降我猛虎幫,還可以有一條生路,否則明年的今日,可就是你的忌日了!」飛揚冷笑著道,伴隨著飛揚的聲音,是猛虎幫眾呵呵的大笑聲。
轉過頭看向林鈺,冷笑道:「寂滅心經好大的名頭,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鐵騎倒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大佔上風的時刻還會陰謀暗算,聽得風聲,不由手忙腳亂,一陣咒罵聲中,獨腳銅人將三枚銀針一一格開,就在此時,林鈺的夜雨已然又是急攻而上,劍上的嘯聲掩蓋了這最後一枚真正的殺招。
一聲長嘯,手執弒神的飛揚飄然而下,卓然立於林鈺身旁,傲然瞧著已是身陷絕境的鐵騎。屋頂上,猛虎幫眾一個個現出身來,手中的長箭已是將這小小的巷子封得死死的。
「寂滅心經?你是方未水的什麼人?」鐵騎臉上露出一絲恐懼的神色。
牆頭上的天劍絕刀在這一瞬間也是忽然驚呆了,二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發現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既然已是無路可走,心中反而坦然,獨腳銅人一擺,大笑道:「無知小兒,爺爺我生平數百戰,何曾向人示弱過,今日不小心墜入你的陷阱,也只能怪爺爺流年不利,來吧,讓爺爺看看你有何本事?」
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的宛兒豈會放過如此大好良機,手指一彈,三枚銀針已是應手而出,分擊鐵騎的上中下三路,三枚分針剛一出手,另一枚飛針卻又是飛出,不過這枚飛針卻是先向下,待得將要接近地面之時,這才陡然轉向,悄無聲息地向鐵騎飛來。
就在此時,林鈺也是飛身撲出,夜雨如同匹練一般飛斬鐵騎雙腳,此時,鐵騎的左腳已是腫得如同水桶一般粗細,早已是移動困難了。
轟然一陣鳴響,鐵騎磕開了三柄弒神以及林鈺的夜雨,但另外一柄弒神卻找到了鐵騎為應付林鈺而露出的一絲破綻,長驅直入,噗的一聲透體而入,消失在鐵騎的身體中。被震得飛退的林鈺正待再次撲上,飛揚已是一把拉住了他,搖搖頭,道:「不用了,他已不行了!」
鐵騎怪笑著如影隨形地向林鈺追去,七竅之中此時已是滲出了鮮血,模樣甚是可怖,林鈺心中不由一陣害怕,看到對方如同地獄惡魔,不由有些手腳發軟,一邊的飛揚飛仆而上,弒神一展,終於使出了他一直掩藏著的大羅周天劍法,斬風。當的一聲,飛揚高高飛起,鐵騎的勢頭卻也是一滯。飛揚飛身落下,站于林鈺身側,關切地問道:「鈺兒,你怎樣?」
「讓我來吧!」飛揚踏前一步:「你來給我掠陣!」
至此,鐵騎已是知道今日必無幸理,卻不說對方此時好手雲集,單是這董宛兒的毒針,只怕也會要了自己半條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忽然漲得通紅,直欲滴出血來,身形也忽然像是澎漲起來,比平常稍微大了少許,手中的獨腳銅人也是燦然生光,變成了黃澄澄的一片。獨腳銅人無聲無息地揮出,精確之極的擊在夜雨的劍尖上,夜雨的劍身忽地彎成了一個弧形,要不是它的材質太過於變態,只怕鐵騎的這一擊當場就可以將之折斷,林鈺一聲驚呼,人已是被拋了起來,向後飛去。
「家師的名諱,忌是你這個老鬼能叫的?」林鈺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夜雨一晃,突地分成十數條人影,穿梭般地交替攻向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