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二百零五章 扶搖三策助張頜(三)

第三卷 曹信用兵

第二百零五章 扶搖三策助張頜(三)

卻是這一刻,還沒等袁紹尷尬出聲,一旁的許攸竟是格外陰鬱的冷聲道。
「你若輔助我!他日封王拜將指日可待!!可如今呢?可如今怎樣?你愚忠曹阿瞞,早晚死無全屍!!今日你命數短淺,不足年余性命!!豈不可笑!?豈不可笑??」
「主公……那……曹德此人如何?該怎樣處置?」
顯然袁紹的舉動是屋內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也是非常意外的,這也是眾人第一次看到袁紹這個狀態。
空落落的床榻,在剛才那些醫官離開之後,顯得是那麼的孤寂,曹信就那麼安詳的躺在那裡,似乎是睡著了,不過在屋內眾人的眼中,卻是異常的糾結。
「你就算是瘋也不肯效力與我嗎?為何?我袁本初為諸侯最強!我比之那曹阿瞞差在哪裡!!你難道連瘋了也不肯輔佐我?」
「君侯……情況如何?」
不過此刻還跟了幾個武將,那就是與袁紹形影不離的顏良、文丑二將,但這一刻,顯然張頜高覽二將也在,也不知道其用意是什麼。
袁紹率先而來,隨後跟著的是許攸以及同樣看熱鬧而來的郭圖,當然還有聞訊趕來的田豐、沮授二人。
因為在他袁紹的心裏,自己從小就比曹操厲害,小時候曹操是自己的跟屁蟲,成年了袁紹更是人人簇擁,而曹操則無人問津,直到此刻袁紹坐鎮三州之地,勢力眼看就要伸到幽州,兵馬比曹操還要多上三倍。
「主公並不是要找甄大小姐……而是要找淮南侯曹信……」
「主公……這……」
「好啦!爾等出去!」臉上滿是寒霜,袁紹聽罷同時叫向這群醫官擺了擺手。
這一刻說話的,則是郭圖。
「啪——」的一聲。
「謝主公……」
狠狠的拽過曹信髒兮兮的衣衫,袁紹此刻不顧形象的拚命拽起昏迷的曹信,從床榻上拽了起來,並且神情極其的嚴肅和不甘。
袁紹一直攥著曹信的衣衫,狠狠的罵著,儼然不顧一旁想要阻攔的甄宓。
在門口停留,後者不禁嘆了一口氣,「唉,許軍師節哀……君侯的脈搏在下不可能看錯……君侯不僅瘋癲失常,只怕離死期……也不遠矣。」
可是第一次,曹信讓袁紹有了這麼大的挫敗感……曹信就算是瘋……也不肯效力袁紹……
「君侯……怎樣?」袁紹此刻皺著眉,說出了屋內眾人所有的疑惑。
然而,袁紹此刻卻意外的坐在了床榻邊沿,一直以來注重雍容華貴、且儀容端正的袁紹,此時竟沒有顧及到曹信骯髒的身子,直接就那麼坐在了前者的身旁。
聞言一愣,與一旁許攸的臉色低沉不同,袁紹則是一臉的尷尬,兀自乾笑著,「呵呵,確實是有事……」
「那……還不知袁大將軍找侄女有何事?」
「曹信!!你給我起來!!曹安民——!!」
一個為首的老年醫官當即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不過此刻看對方的樣子,事情不是非常的樂觀。
即使那小二,口中毫無忌諱的說傻漢二字也根本沒有讓袁紹察覺,然而這句話也直接讓這批文武一陣的沒有緩過神來。
甄宓隨著一群下人出迎,同時看到這一幕,小臉蛋也不時美艷中閃過一絲精明,當即對袁紹嬌嗔道:「嘻嘻!伯父乃大漢堂堂大將軍,此番帶著這麼多文武前來……哼,想必也不是來看甄宓我的吧?」
「呵呵……不錯,我等,的確是要找君侯……有事相商……」袁紹此刻同時點著頭,但此刻前者的臉色也是變得肅穆,當即右手向後一擺,幾名提著藥箱的醫官當即冒了出來。
市井周遭很擁擠,但是在此刻顯然被一群郡兵所管控,小小的街道也在瞬間清掃一空,就連這酒樓的門口也不是有一群親兵把持。
是的,就是憤怒。
周圍的百姓盡皆沒有反應過來,此刻都是像看熱鬧一般的看著。
但此刻,甄宓倒是感覺到了幾分的不妙,臉色刷的一白。
估計是那醫官的一句話,瞬間激怒了袁紹沉寂的不甘心,讓他瞬間爆發吧。
「任你曹信有韓信之才……不識時務……縱使汝天縱奇才,也只能落到如此地步……曹信吶曹信……你這又何苦呢?」
「確實屬實……在下行醫四十余年,所見之大小頑疾數不勝數,但如君侯這般……這般……脈象異於常人……確實是將死之人的癥狀……實屬回天乏術啊……」
這一刻,卻是正當袁紹,獨自對著曹信昏睡的樣子感慨之際,一旁跟隨的文武中,竟是同時有兩個聲音冒了出來。
「這曹信……又在耍什麼花樣……」此刻一旁的許攸唯獨面色陰沉的喃喃著。
曹信就這麼萎靡的閉著眼,似是昏睡的很死,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一切。
「主公……」張頜這時道,「我素來仰慕君侯,然今日落到這幅田地,張頜實為不忍,末將還願請命,望主公恩准張頜,平日照顧仲操公起居……」
酒樓二層的雅間,此刻……卻是擠滿了人。
也不管曹信聽進去還是沒有聽進去,袁紹此刻兀自說著。
「哈哈哈……世侄女,多日不見吶,我聽說你近日打理一家酒肆,我等好奇之餘,也來看看熱鬧!」
「怎……怎麼會這樣……嗚嗚嗚嗚……」甄宓豁然顫抖著嬌軀,掩嘴哭泣起來。
忽然就在此時,竟是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門內的一聲小二疾呼,再一次驚醒了此刻門口的眾人。
此刻,袁紹將曹信的身子猛然丟在了床榻上,後者同時在昏死的狀態沒有任何的反應。
就當這時,在這間小小的屋子內,袁紹下意識的答應了張頜的要求,然而這一刻,儼然被打斷的許攸……頓時看著張頜的目光,越來越不善了。
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袁紹眉頭一皺,卻是不禁嘆氣道:「算了……曹信怎麼說……也是一方名將,就留著他們的性命吧……好好照顧曹德的晚年……」
不過袁紹依然不依不饒。
「大、大小姐!!那……那傻漢暈過去了!而……而且還口吐白沫!」
就連這一刻,包括許攸在內,田豐、沮授、郭圖……甚至是張頜、高覽二將也不禁大為驚愕。
此刻說話的是袁紹,這一間不大的廂房中,有一個靠在牆壁的床榻,還有一個桌子以及一些零星的擺設,這時,除了袁紹在內,還有幾個醫官正緊張的在床沿上忙活著,顯然是在診斷,而屋內則是有甄宓、許攸、郭圖、田豐、沮授、顏良文丑、張頜高覽這群人四下佇立觀望著,顯然都與袁紹有著同一種想法。
儼然平時熱鬧的市集和酒樓,更是在此刻添加了一種緊張的氛圍。
而另一邊,張頜、高覽二人也同時面面相窺。
許攸哪裡是節哀的問題,不過聽到對方這麼說,許攸此刻也是有些半信半疑,竟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君侯此刻……脈象混亂奇特……恕小人無能,實是平生罕見……依我看……君、君侯……」
那醫官同時道:「恐怕看這脈象,君侯不僅神智瘋癲是真,還……還恐離殯天之日……不遠矣!」
「哦?儁乂有心了……好,那就好生照顧吧……」
「找、找君侯?」甄姬當即一臉輕痴,小臉不禁有些獃滯了一下。
一行人,此刻來到了酒樓門口。
「諾……」後者提著藥箱,搖著頭準備離開。
「恐……不足年余爾……」那醫官此刻搖頭嘆息著道。
「你……你說什麼?」甄宓忽然掩嘴嬌呼,話音剛落的同時不自覺的喊了出來。
「等等,汝可診斷清楚了?君侯真的是瘋了?」就在那剛才的醫官離開的同時,許攸連忙跟了上去,小聲再次詢問起來。
第一個是許攸,不過顯然被第二個聲音蓋住了。
「那……那君侯……壽數尚有幾何?」袁紹的臉上同時泛出一絲潮紅,這種潮紅儼然是一種憤怒的癥狀。
「哦?」顯然在袁紹面前,甄宓倒沒有多少的拘謹,這完全是父親甄逸是袁本初的幕僚,更是袁紹是看著甄宓長大的緣故,故此後者竟多了幾分旁人沒有的嬉笑。
而此刻的袁紹終究是沒有再罵下去……
「主公,張頜請命……」
顯然袁紹還沒說夠,看著床榻上早已今非昔比的曹信,當即嘆著氣說著,但這話語,顯然又是一種高高在上的……
袁紹的憤怒很耐人尋味,但這顯然是真情流露的,比之前面袁紹對於曹信的淡然情緒相比,很多人以為袁紹早已經忘了曹信,不過看到這裏,所有人才發現,原來……就連袁紹他自己,都一直耿耿於懷。
這讓袁紹如何能淡定下去?
「你所說可為屬實?」袁紹不禁眉頭大皺,一臉的不敢相信。
「也罷……」當即從床沿邊起身,袁紹冷笑著搖了搖頭,「汝既然不肯輔佐與我,那終有此報,以後就安安分分的做個瘋子吧……反正你也是個將死之人……我給你的爵位……哼,你好好享用著……」
「諾……」
不過此時看袁紹的模樣,似乎多了幾分的感慨,以及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