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沙場爭雄
第三百二十四章 顧家莊（一）
顧雍在屋子內點了一爐燃香，當下對著面前的一個人笑著說道。
「嗯？是何人如此放肆？？」
只見陳群看著曹信的模樣，雙手能看得出在輕輕的發抖，臉色赤紅，氣息粗重……
「怎麼？長文有何思量？」顧雍此時問道。
屋內二人不由聽到這聲音，目光紛紛向著屋外看去，只見兩個一高一矮的黑影，就站在屋子的窗戶邊，那兩個影子顯得很是顯眼。
苦中無奈，無奈中苦。
「停下，就站在那裡。」說完這句話，陳群旁若失神的坐了下來，看著那屋門口停下來的人影。
「大都督……」陳群此時忽然淚眼泛光，形同哽咽的道：「雖然我與大都督才相處數月之久，但回想起與大都督共事之時，長文至今無法忘懷，大都督憂國憂民，心存百姓……徒勞相見恨晚，嗚呼哀哉……當時大都督攻下小沛，我陳長文只是一小小縣吏，猶如當時情景，呵呵，說來也奇怪，大都督當時一聽說我
「長文兄，多年不見，閣下如今的氣色當真是不凡吶。」
顧雍看到這裏，嘆道：「士為知己者死……長文兄，我又何嘗不理解……唉，也算是遺憾了……當時若不是元嘆要去隔縣查賬，至今都未曾親眼見到大都督一面，實是遺憾爾……」
對方是個三十三歲左右的中年人，與顧雍一樣，都已過了而立之年，不過比起顧雍的談笑風生來，前者更多了一份濟世安寧的風範。
可哪知下一刻，曹信與顧蛾剛要匆忙離開之際，身後卻是傳來一個看似極為激動地聲音。
說到這裏，顧雍與陳群二人目光不由對視，卻是下一刻，同時發出一陣苦笑聲來。
那倒影在窗戶上的影子，彷彿那神態，都讓陳群的眼眶濕潤了片
屋外發出一聲輕響，似乎院子里走廊的一處花盆掉在了地上。
此時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顧蛾倒是不管這些，還沒來得及跟顧雍見禮，原本剛禮貌的樣子又變得極端野蠻起來，身子竟是一時間護住曹信的身子，向陳群吐了吐舌頭來。
屋外門一開，顧蛾倩影一閃，當先走了進來，不過在門沿處，那個影子還在……同時正一瘸一拐的步入屋內。
「唉，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之說，但希望如此吧，若真是這樣，我顧雍倒也想親自見識見識大都督其人……」
「當真是冒犯了，兩位大人，我等小民不懂事，還望恕罪……顧蛾，別鬧了，明明是你先迷了路，我們還是先走吧……」曹信頓時連連還禮，自知是自己得罪了他們，又小聲對顧蛾提醒著。
陳群的突然沉默讓顧雍有些好奇，不過前者下意識的話，更是讓對方為之一震。
「此話怎講？」顧雍驚訝一
「不，當時我借給你們，是因為你家大都督救了丹楊十余萬百姓性命，唉……如今想起來，若不是如此，你家大都督也不會……」顧雍這麼說著，卻是不禁嘆息的搖了搖頭。
「哈哈哈……」顧雍聽到這話，頓時大笑起來，「長文兄啊，早就聽說在你幼年時，你家祖父陳實公，就認為你天生奇異，常對鄉宗父老說，『此子必定興旺吾宗！』，如今堪逢大敗，竟還能如此平靜，果然名不虛傳。」
顧府東院，主廳。
叮咚——！！
「對呀，長文兄？你倒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失態？」一旁，顧雍也是疑惑的詢問著。
「嘻嘻，族兄果然在這裏，小妹顧蛾來看望兄長了，喂喂，死瘸子，別這麼沒禮貌快過來，都是你迷路……把我帶到這裏來……哼！」
此話一出，顧雍當下猛地收起了笑容，整了整衣冠，頗為面色肅穆起來，「長文兄切莫如此，兄長還有大好的前途，若是大都督在天有靈，也
「哎，你個臭男人，幹嘛讓瘸子一走一停的！當官的很了不起嗎？拿一個瘸子來尋開心！！」
前者聞聽，也是輕笑，則是微微將面前的茶水飲了一口，「並非是我陳群淡漠，只是忘了罷了……」
「不不不，若不是當時元嘆你借糧，我和大都督便沒了糧草，如今還是多謝元嘆兄才是啊。」
「我相信……大都督沒有死……」
此時就連一旁的顧雍也感到了奇怪，只見陳群整個人猶如瞬間失神，看著那個即將步入門檻的那人影，彷彿是在期待，或者又是在害怕某種期待破滅。
「快！快叫他進來！」就在此時，陳群失聲喊道。
「敢！問！！閣、閣下！姓甚名誰？」
只是陳群也沉默下來，頃刻間有些獃滯。
陳群作揖，神情分外激動的說道。
直到半晌過後，屋內其他人都不敢動，陳群才堪堪說出幾個字來。
「忘？此話怎講？」顧雍微微一笑，道。
陳群兀自說道：「不
「元嘆言過了，唉……不過這段時間來，真是發生了不少的事，要實是說起這氣色，恐怕還不如以前。」
屋外曹信的影子一頓，有些疑惑又走了幾步，剛要邁過門沿走進來……
說道最後，陳群漠然低下頭來，凄愴之色溢於言表。
「忘，亡心也，心已亡……又何來人事綱常……」陳群此時苦苦的笑著。
這話自然是陳群，曹信的身子猛然一震，在顧蛾的攙扶下回過身來，竟是這一個回頭，直接讓曹信感到有種奇特的感覺。
但卻是在下一刻，陳群就是看著其中一個高大的影子，神情不由獃滯了……
「那可否！！與在下……坐下來一談？？」
曹信頓時一怔，但還是無奈地說道：「在下無名無姓，並無冒犯，還請二位恕罪。」
而正當此時，曹信同時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屋子。
「像！真的……太像了。」
「停！停下——！！」陳群又是一聲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