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三章 心酸的「意外」
妞妞白他一眼，小聲道：「酸書呆，要玩來就是，廢話什麼！」
衛螭笑道：「義父，我去叫人來洒水吧，應該能涼快一些。」說罷低頭對兕子道：「兕子和妞妞一起歇著，我去叫人拎水來灑地上，這樣就不會熱了。」
妞妞嘻嘻一笑，眉眼靈動活潑：「弟弟小時候，他娘都這麼哄的。」
老爺子雖說調理了幾年，身子骨比過去好了些，但到底底子薄，也是受不住酷熱嚴寒，扇著蒲扇附和：「是啊，這天氣，確實熱了。」
果然，秦宗漢過來，先朝各位長輩行禮后，道：「爺爺，四叔。這些是我國子監的同學朋友。」
「啊！師丈是壞人，答應了妞妞又反悔，妞妞要去找師父告狀，教唆麒麒、麟麟不叫你爸爸！」小丫頭不樂意的嘟著小嘴。衛螭不在意的揮手：「去吧，去吧，去告狀吧！我才不在意呢！」
兕子眨巴著眼睛看了看他，笑著點頭，棋局正式開始。待衛螭叫了人來給地上洒水的時候。小兕子已經勝利在望。見到衛螭來。扔下棋局給殷安道，跑去衛螭身邊，要幫忙衛螭一起洒水。衛螭笑笑，給了她一把小水瓢，倆人一起，會同下人，一起給地上洒水。
衛螭一窒，瞅瞅她額頭上表示青春氣息的，冒出一兩顆的小痘痘，道：「不行！油炸食品要少吃！」
說著，擺開棋盤，兕子一邊，老爺子一邊，妞妞一邊，還差一邊，秦宗漢微笑道：「爺爺，兩位姑娘，缺人的由宗漢補上可好？」
解答了這個問題后，妞妞那小壞丫頭，眼珠一轉，故作天真的道：「師丈真厲害，難怪是祭酒呢，妞妞還有好多問題不明白呢，請師丈和諸位公子們指點。」
老爺子和氣的笑著道：「無妨，小後生並不知道老夫的身子骨，隨意就好，不用如此拘禮。」
衛螭笑著道：「原來我家妞妞這麼博學，看來平日看的書不少，師丈是比不上了，再讓你問下去，可要丟面子了。」
「啊！師丈欺負人！」妞
待人走後，衛螭笑看著妞妞，滿心的疼愛憐惜。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知道這麼多知識，讀過那麼多的書，絕對是下過苦功的，且不是一年兩年的苦功，而是連續好幾年的苦功。這小丫頭往日雖然調皮搗蛋，但那也不過是她對父親不愛她的天真幼稚的叛逆行為。要一個性子活潑開朗，愛玩愛鬧的小丫頭耐著性子看下去那麼多書，其中的辛酸、艱苦，又豈是外人能想得到的。
衛螭白了眼滿臉得意的妞妞，起身抱過自家的小丫頭哄著，再讓她哭下去可就完蛋了，鼻涕、眼淚、口水，太破壞可愛寶寶的形象了。
原來這小丫頭是在為剛才那些才子才女們有意無意無視衛螭和秦老爺子的態度慪氣，才不忿的出些難題給人家難堪。這小丫頭，還是一貫的小氣。衛螭笑著拍拍她小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而一幹才子才女們，滿面羞慚，無言以對。
「嗯！」
秀氣的打了個小哈欠，兕子靠在衛螭懷裡，小聲的說道。這孩子的身體，心肺偏弱，寒冬、炎熱都不好受。衛螭瞅了瞅地面，石子的路面，因為在蓮池邊，所以並沒有洒水降溫，他們不覺得咋樣，小兕子卻有些受不住了。
衛螭心中沒有得意，反而是滿腹的憐愛，拍拍小丫頭的臉蛋兒，溫言道：「今後想玩兒什麼，想做什麼遊戲，告訴師丈，師丈陪你。」
小兕子這小尾巴當然也在，秦宗漢這還是第一次見兕子和妞妞，往日與她們並無往來，不認識兩小，以為是衛螭領著來的，也沒給眾才子才女們介紹。
「學生見過老國公、衛祭酒。」
「好了。小兕子，覺得涼快了沒？」灑完水，衛螭一邊笑問，一邊幫兕子擦汗。兕子笑著點頭，問：「為什麼洒水之後就變涼快了呢？」
妞妞一番話，說得眾才子才女一陣羞慚，連忙向老爺子和衛螭賠禮道歉，老爺子和衛螭哪裡會和他們計較，當然
妞妞眼圈一紅，臉上卻笑開了，重重點頭，抱著衛螭胳膊撒嬌：「師丈，妞妞要吃藕丸子！人家最喜歡吃藕丸子了，師丈給妞妞做好不好？」
張書生臉孔通紅，連忙道：「是極是極，平日常見之物，學生疏忽了，沒注意。請衛祭酒指點。」
殷安道笑道：「妞妞姑娘高才，安道拜服。」
衛螭淡笑著把原理說出來，解答了小兕子的疑問。不過是簡單的熱傳遞地問題，衛螭記得穿越前，幫大哥輔導小侄女家庭作業地時候，小學課本上已經有涉及，只是說地比較簡單。
兩個小丫頭被衛螭給捉了過去，也不比釣魚了，乾脆擺開遊戲，決定在大夢想家遊戲中一較高低。於是，高陽、妞妞、兕子、衛螭四個人湊一塊玩了起來。玩了好幾十回合，兕子領先，持續兩個月霸佔冠軍位置，妞妞出乎意料之外的墊底，眼看著就要破產了。
一干年輕人行禮。衛螭笑著回禮，懷裡還抱著女兒。這時招弟過來，道：「老爺。夫人說到了哺乳的時間了，讓我把小姐抱過去。」
說著，啪啪的開始拍手。小孩子對聲音比較敏感，麒麒對自己的名字已經有了認知，有人叫她就衝著人家笑，口水滴答著，跟著妞妞一起拍手，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一腳從遊戲地圖上踩過，還好巧不巧的跌了一跤，一屁股把遊戲攪得一團亂，沒法兒再繼續。嫩嫩的小屁屁被木雕的遊戲人物咯痛了，小嘴一張，嗚哇哭起來，朝父親的方向伸出手，兩眼淚汪汪的：「爸……爸爸……」
妞妞則皺皺小鼻子，朝衛螭撒嬌。兕子滿眼小星星地看著妞妞，天真的道：「堂姐好厲害，和衛大人一樣厲害，知道好多好多東西，兕子也要學！」
衛螭傻眼，衝著妞妞遠去的背影糾結出一句：「妞妞，趕緊過來幫
「才不要！」妞妞得意的笑聲傳來，躲謝玖身後，探出頭沖衛螭做鬼臉，弄得衛螭哭笑不得，一個勁兒的頭疼要怎麼說服小兕子放棄吃藕丸子。話說，油炸食品吃了真的不好。
「嗯。」
一眾人道：「妞妞姑娘博學多才，我等不及，怎敢計較。」
小兕子乖巧地答應，靠妞妞身邊坐下。妞妞雖然常有搗蛋之舉，偶爾還會欺負人，但對兕子也是疼愛非常，兕子依著她坐下后，妞妞就拿了扇子給她扇風，叫人拿了副跳棋來，朝老爺子乖巧地笑道：「公公，我們玩跳棋好不好？」
「賴皮！」高陽罵了妞妞一聲後轉去女眷堆，妞妞做了個鬼臉，不搭理她。兕子跑到衛螭身邊，手中拿著一朵荷花，笑著哄麒麒：「乖乖，不哭，有花花，姐姐送麒麒花花。」
小丫頭眼珠一轉，朝一旁喊了一聲：「麒麒，麒麒，快過來啰，這裡有好玩的哦！」
說著，掏出自己的小手絹，和衛螭一起輕輕地、小心翼翼的幫麒麒擦臉。衛螭笑著拍拍她，誇讚她地乖巧。正哄著，妞妞跑去廚房，拿了兩片煮熟的、沒拌過作料的厚藕片過來，拿給麒麒和麟麟，麒麒小寶貝兒接過就往嘴裏送，用她僅有的幾顆小牙齒咬著，雖然咬不動，但能有東西含著，總算不哭了。眨巴著含淚的大眼睛。滴溜溜看著四周。
這個小丫頭！衛螭笑看著她跑遠，感覺有人拉他衣袖，低頭一看是兕子，兕子含著手指頭，眼巴巴說出一句：「兕子也要吃藕丸子！」
妞妞詢問的目標。正是剛才建議秦老爺子改下象棋的那個張姓書生。那張書生哪裡說得清楚其中的原理，支支唔唔半天，詞不達意不說，反而讓人越聽越迷糊。衛螭笑著搖頭，阻止妞妞繼續欺負人，道：「這個問題還是我來解答吧，張公子可能沒有留意，平時常見的東西，總是容易忽略。」
殷安道笑道：「正是，跳棋充滿童趣，解暑去
衛螭笑道：「不錯。算你機靈，不找你算賴皮的帳了。」
衛螭把女兒交給招弟抱過去，坐在老爺子下首，聽著一場年輕學子們侃侃而談。一干學子們在行禮之後，就各自落座，旁若無人般，聊了開來，天文地理，諸子雜學，皆有涉獵。甚至還有幾個小女子擺開了畫架，拈著畫筆準備把著荷花盛開的美景描繪下來。
妞妞笑著道：「好啊，等兕子長大了，看多多的書，到時候就能像我一般了。」
老爺子一貫的慈祥和氣，對年輕人們的做派，沒啥說的，衛螭也只是淡然笑笑，默默坐一旁，與老爺子低聲說話聊天，沒有參与地意思。
那張姓才子臉孔一紅，連忙道：「兩位說的是，是我疏於考慮了，請老國公原諒學生唐突、冒失。」
妞妞這小壞丫頭，一副乖巧狀的坐衛螭身邊，小耳朵豎得高高的，聽著諸位才子才女們談論，偶爾眼中劃過一絲狡黠，都被衛螭給瞪了回去。這小丫頭可不知道厚道是什麼，又癖好欺負人，不壓著她點兒，估計天都能讓她捅個窟窿出來。
妞妞笑眯眯看他一眼，正欲開口譏笑他幾句，秦宗漢已說道：「張兄，家祖往年經歷戰陣受傷過多，氣血虛，耐不住酷熱，象棋太過耗神，恐老人家精力不繼，跳棋就好。」
於是，妞妞又丟出不少或刁鑽，或冷僻，或是新奇的問題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近乎無所不包，提完問題，先找的就是那群年輕才俊，問得一幹才俊們，臉紅耳赤，喃喃不成言。最後，只剩下衛螭、秦宗漢、殷安道三人撐場面，衛螭負責解答科普知識，秦宗漢和殷安道負責經學典籍方面的問題，倒也勉強打了個平手。
說笑玩樂中，一群十來個年輕人朝這邊過來，小的十四五，大地十七八。都是年輕人，看秦宗漢不時與他們交談幾句，以及殷安道地滿臉笑容，應該是他們地朋友
一大一小兩隻蘿莉相視而笑。而一幹才子才女們這才知道眼前兩個看似平常的小丫頭，原來都是身份尊貴之人，更加羞慚，借口告辭而去。
「好熱哦！」
秦老爺子見氣氛有些僵，逐笑道：「小丫頭過譽了，我老頭子又什麼學問，大字都不認識幾個，諸位俊傑可比老夫有學問多了。」
秦宗漢也是滿臉欽佩的看著妞妞，道：「妞妞姑娘博學多聞，宗漢不及也，今日一敘，獲益良多。」
妞妞滿面正色，道：「公公此言差矣，師丈曾說過，術業有專攻。公公擅長的是排兵布陣的軍事，我們擅長地是書本學問，兩者屬於不同地範圍，怎能擺在一起對比呢？這就像是讓書生去和農夫比誰會種田一般，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再說，如果沒有公公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協助陛下定下這太平天下，何來我等今日在此處的侃侃而談？」
一旁的一位年輕才子道：「姑娘，跳棋只適合閨中女子，老國公這樣沙場上下來的雄者，應該下象棋才有樂趣。」
一眾學子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妞妞笑笑，收起了俏皮之色，冷笑道：「兩位過講了，這場中，除了公公、師丈和兩位有真才實學外，其餘人等，也不過不知裝知之地庸才之輩。我師丈常說，世事留心皆學問，人無完人，各有所長。我師父也常教我做人要謙虛，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世上未知的東西太多，博學多才的人也多，不能把眼睛長在頭頂上，今日，把師父之言，拿出來與諸君共勉。」
衛螭剛要說話，妞妞眼珠一轉，嬌笑著道：「這裏如此多地俊傑之士，晉陽公主的這個小疑問。應該能有人解答吧。公主，不如我們向諸位才俊請教一下。這位張公子，您能幫我們公主解答一下疑問么？」
秦宗漢滿臉哭笑不得，搖搖頭。沒再多說，怕又被妞妞打擊，加入棋局。殷安道細心，走到兕子身後，道：「小姑娘，由我幫你參詳可好？待祭酒大人回來再由他幫你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