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醫》第七卷 風采

第五十四章 記住你曾疼愛過的人

第七卷 風采

第五十四章 記住你曾疼愛過的人

秦宗漢認真的行禮道:「是,小侄恭聽四叔教誨。」
「不是什麼教誨,只是交流、溝通,說說彼此想法,希望我倆兒能達成共識。」
秦宗漢臉皮經不起考驗,再次被衛螭說的通紅,只知呵呵傻笑。衛螭心情極好,也跟著呵呵笑笑,這才隨下人去見秦威。秦威在書房裡等他。
秦宗漢性子溫文,聽衛螭這麼說,也從善如流的道:「是,宗漢定會謹慎回答,四叔請說。」
秦宗漢幽幽看了衛螭一眼,點頭承認。衛螭笑道:「就算是四叔強迫你,逼迫你吧。你們今後要走的時日太長了。與四叔做一個男人的約定吧。保證你能記住你對她的心動和喜歡,記住你現在願意給她的尊重和疼愛,即使將來有什麼。或者說,即便將來不會有什麼,即便你們將來會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你也答應我,記住這些,記住她現在是你最喜歡和疼愛的人,然後。給予她應得的尊重和尊嚴,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能答應嗎?」
說完,衛螭徑自走進去。書房的門是敞開的,不過出於習慣,衛螭進去后,還是敲了敲門,提醒秦威他來了。
衛螭到了書房,下人道:「四爺,大爺說您來了就進去,不用通報,大爺在裏面等您。」
衛螭笑著點點頭,心中有種與秦宗漢更親近了的感覺,感覺叔侄倆兒地關係比以前進步了。衛螭真是個悲觀主義者,他不是妞妞地父親,只是妞妞的師丈,雖說疼愛妞妞,妞妞也依賴他,但終究親疏有別,在這個禮儀規矩嚴格地古代,如若將來有什麼變化,即使他有心相助,只怕也找不到理由插手,如果他擅自插手,只怕還會給妞妞帶來不好的風言風語。所以,他只能先打預防針,先把能做的都做了。這是一夫多妻的年代,秦宗漢也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郎,未來太漫長,悲觀主義者的他,不敢保證能一切和順,只能未雨綢繆。
說完這個嚴肅的話題,衛螭岔開來,與秦宗漢換了個輕鬆的話題,隨意的聊了開來。正說著,下人來報,秦威回來了。
「好咧,那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等著喝喜酒就成了,不過,霍王出京就職沒幾天了,這麼快就成親,會不會太快了?」衛螭有些疑惑。秦威訝異的看他一眼,道:「四弟,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衛螭哈哈笑了起來,重重拍著秦宗漢瘦肉的肩膀,笑道:「沒錯,沒錯,原來四叔還是小看你了,宗漢,你是個偉大、強壯地男人了!行了,你能這麼說,四叔我也就放心了。對了,今天咱倆的約定,就是咱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秘密,別讓其他人知道,明白嗎?男人的誓言,記在心底,做在行動就成了,不用成天掛嘴上,對不對?」
衛螭道:「你和妞妞也認識很長一段時間了,對彼此的才學、性情都有一定的了解,如今也願意對方成為此生的伴侶。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想法、隱秘,做長輩的或許都知道,也或許不知道,但不管知道不知道,我的想法是,如果愛護晚輩,那就不要主動去向別人講述她不願意提起的東西。不願意提起的東西,總有不願意的原因,作為長輩,愛護晚輩,那就尊重她的選擇。所以,妞妞在霍王府的過往,她一些被隱藏起來的東西,我並不了解,只靠揣測的東西,並不准確。我認為,還是由她來向你講述為好。」
衛螭走了過去坐下,道:「大哥,小弟今日去霍王府問過了,霍王也有意與秦府結親,大哥可以找個媒婆上門提親去了。另外,霍王趕著赴封地就職,說是讓咱們儘快挑選日子,趕緊把事情定下來。」
秦宗漢臉皮兒薄,被衛螭問了個大紅臉,卻也明白衛螭這會兒並不是在取笑他,臉孔雖紅,但還是硬撐著點頭道:「四叔說的對。」
衛螭笑笑,道:「我知道,雖說我們倆兒並不算親厚,但你的性子,我還是知道幾分的。不過,大家都是男人,而你地年紀……還有些幼小。」
這話說的極為認真,顯然是經過他深思熟慮的。衛螭對秦宗漢有刮目相看地感覺,不由露出讚許的笑容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很欣慰。也很高興,那我就接著說。」
衛螭沒有笑,認真看著秦宗漢,道:「宗漢,請抬頭看著四叔的眼睛,認真的記住我下面要說的話。」
妞妞與秦宗漢都還是年輕人,于婚姻一道,待兩人成親后,必將有一段磨合的時期,許多東西,得倆人慢慢體會,只靠旁人說是沒用的。將來如何,衛螭不知道,他只能強行用長輩的身份壓迫秦宗漢答應他。
雖然不太樂意霍王的態度和做事風格,但衛螭還是盡職的把霍王的意思給傳達了,誰讓霍王是妞妞的父親呢,衛螭還真是不好、也沒法兒多說什麼。秦威點點頭,居然沒有意外的表情,反應很是平靜,似乎都在意料之中的樣子,道:「知道了,我明日就讓管家去欽天監打聽黃道吉日,儘快安排。」
秦宗漢臉又紅了,不過,不是害羞地,是激動的,一貫溫文的他,很少有被人稱讚偉大、強壯的時候。秦宗漢認真的道:「四叔放心,小侄明白的。」
「宗漢!」衛螭又打斷了秦宗漢地話,認真道:「四叔我啊,是個悲觀的人,凡事都喜歡先想最壞的結果,然後才想好的。我自是相信你能對她一輩子不動心,但妞妞那麼依賴我。做長輩的,自是要先把她可能有的最壞處境先處理好,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秦宗漢漆黑的眼。定定的望著衛螭,沉思一陣,認真道:「四叔,小侄知道你是認真地,所以小侄也經過認真思考,才回應你的要求。小侄有信心一輩子對妞妞好,也有信心一輩子保護她、疼愛她。但小侄也能明白四叔的期望和想法。所以,小侄答應。小侄會永遠記住今日想娶她,對她動心地理由,並在將來保護她,不讓旁人欺侮她。小侄向秦家列祖列宗發誓!」
衛螭點頭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世間多少相親相愛的伴侶,最後成了陌路人,彼此只有怨恨,往日情分一筆勾銷,搞的雙方老死不相往來,在他們互相怨恨的時候,如果他們能偶爾記起曾經動心的理由,記起那個人曾經是最心愛、最疼惜的人,或許,情況會有所轉變,或許,許多矛盾、衝突就能在互相讓步的情況下消弭。衛螭只是以過來人的身份,預先提醒秦宗漢,也算是他的自作主張吧,只是希望妞妞的將來能好一些。起碼,比她成為文成公主好一些。是衛螭和謝玖改變了妞妞的未來,所以,在衛螭心底,他要對妞妞的將來負責,這是他的責任。
秦宗漢動容的看著衛螭,沉聲道:「四叔,小侄並不是三心二意之人,小侄可以保證一輩子對郡主不變心,小侄……」
秦宗漢道:「不,並不是無理的要求,這是四叔對郡主的疼愛之情,小侄明白。四叔有何要求,盡可提出來,小侄能做到的,絕不會含糊,也不會打半分折扣。」
秦宗漢笑笑,認真的小聲道:「小侄明白的,四叔不用說這些。四叔曾說過,咱們是男人,男人總要多擔待一些,總不能讓娘們兒站我們前面,是吧?」
秦威正在看一幅畫,似乎有些出神,臉上還帶著追憶的表情,眼神有種古怪的柔和。聽到敲門聲,連忙回神,把畫放書桌上,道:「四弟來了,過來坐吧。」
秦宗漢是個很有原則的孩子,看似溫文和氣,其實心底卻有自己的想法,見衛螭這麼認真慎重的和他說這些,也擺出最嚴肅認真的表情和心情對待,抱拳行禮道:「四叔的想法和做法。小侄以前從未見過,也未聽過。小侄知道地都是長輩決定一切,從未有長輩尊重、顧及過我們晚輩的想法,所以,四叔的話,小侄很陌生,也很惶恐,但心中卻是歡喜的,四叔定是認真考慮過我們晚輩的感受,才對小侄說出這方話的。是故,小侄遵從四叔的決定,四叔不願說的,小侄絕不追問。」
秦宗漢怔怔看著衛螭,這麼認真嚴肅的衛螭,是他沒有見過的,即使是在醫學院辦公的時候,也未見過他這麼鄭重嚴肅的樣子,老實說,秦宗漢覺得挺新鮮,也有些嚇人——原來四叔嚴肅起來也很有威嚴的感覺。秦宗漢趕緊道:「四叔,小侄當然能答應。小侄……」
「先等等!」衛螭開口打斷他,道:「我想,你並沒有弄懂我的意思,也別先答應我,聽我仔細說完,你慎重考慮后再答應,這是男人對男人的承諾,人無信不立,所以,答應了,你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那就不要答應,好不?」
衛螭擺擺手,再沒有擺出嚴肅的神色,而是語帶懷念地道:「我認識妞妞的時候,她才這麼點兒大,聰明、狡黠、頑皮、可愛,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當時。因為我家蛋糕店被人下毒地事情,她被牽連中毒,雖然肚子很疼,但還是笑嘻嘻的,是個堅強的、了不起的小丫頭。她差點兒死在毒藥之下,我給她做了一個關係性命的手術,之後。卻只有她的母親來看望她。王府的管家在她尚未康復之前就想把她接回去,是我出面攔住地。再之後。又經歷了一些事,高陽公主拜在你四嬸名下,我上王府去,求得了霍王的同意許可,又收了妞妞,才有了我們這幾年的緣分。這幾年來,你四嬸和我,待妞妞和高陽,既象師徒,又像親朋,還像兒女、兄妹,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可說是疼到了骨子裡。特別是妞妞,兩個孩子中,我是最疼她的,也是最了解她性子地人。所以,我今天才會要你答應我算是無理的要求。」
衛螭笑著拍拍秦宗漢的肩膀,道:「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去和你父親說說王府的意思,然後,四叔就不插手了,就是你父親的事情了,我啊,就安心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你呢,就安心等著新娘子過門兒吧。」
「四叔,小侄已經成年了!」秦宗漢挺了挺胸膛,強調道。衛螭卻是爽朗一笑,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道:「假設人生能活七十歲,你地年紀,連三分之一都沒到,與妞妞成了親之後,也有好幾十年要走。這人吧,是會衰老的,再美麗地女人,也經不住歲月的侵蝕,有一天會容顏不再,有一天會老去。有些女人,或許能保持一輩子的優雅,讓你忽視她的外表,而只專註她的內在,有一些女人卻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青春的不再,自信也會消失。妞妞會是什麼樣的,咱們現在還沒法兒下結論,也不能下結論,每一個人都是在歲月中慢慢變化的,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可是,重要的是現在。現在的你,想與現在的妞妞成親,必定是因為現在的妞妞有著吸引你想與之婚配的理由,對不對?」
秦宗漢紅著臉,依言抬起頭,嚴肅的迎上衛螭的目光,等待著衛螭說。衛螭鄭重道:「妞妞的母親只是霍王府一個並不得勢的妾室,連側妃都不是,她郡主的封號,是高陽為她討來的,她嫁人之後,她就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所以,我要你答應我,如果將來你有了更喜歡的女子,如果將來你娶了娘家勢力比她更大的女子做妾室,也請你記住今天她讓你動心的理由,記住你想娶她的理由,給予她身為正妻應有的尊重和地位,不要讓別人欺負了她,不要讓別人侮辱她。那個孩子,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孩子,最是容不得別人的侮辱。你能答應嗎?能做到嗎?」
衛螭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語帶歉意的道:「謝謝!謝謝你,宗漢。我知道這個要求強人所難了,也與如今許多人的做法相違背,是四叔對不起你,讓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