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驛路梨花
第四十六章 疼愛的臭丫頭
「臭丫頭，算計起師丈我來了？放心，我啊，不到蹬腿那天是不會丟下你們的，你們這些小鬼頭，已經放到師丈這兒來了，時時刻刻煩著我呢，見你們過的不好，我這兒不會舒服的。」
這個花園顯然在高陽和妞妞那裡得到了熱烈歡迎，高陽甚至計劃她的公主府邸里也要這麼設計一個，即漂亮，又舒服。衛螭當然沒意見，只要有錢，自己搗鼓去。
妞妞難得的羞澀一笑，低聲道：「人家是大姑娘了，做事要考慮周全嘛，況且，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師丈教給人家的。」
「我教過你做法了，待會兒想吃自己做，師丈我也該享受一下老福了，徒弟都教出來了，不可能還我親自下廚吧？」
妞妞嘻嘻一笑，和衛螭一塊兒拎著魚簍，扛著魚竿往回走，一路上不停的施放糖衣炮彈，意圖迷惑我軍的做法十分明顯。衛螭這種時候顯然不夠經得起考驗，被拉著胳膊甜甜的叫了幾聲師丈，說了幾句好話，再哀求那麼一下下，就忍不住投降了，答應回去就下廚給做糖醋魚去，樂得小丫頭一陣眉開眼笑。
妞妞眼睛亮亮的道：「師丈，妞妞願意參加這門生意，不過，妞妞年輕，見識淺薄，許多地方不是很明白，師丈還要多多指點妞妞一下呢。」
衛螭見她明白，望著她的眼神布滿憐惜，伸手拍了她戴著地斗笠一下，拍得斗笠蓋住了她的小臉兒，遮住她流眼淚的樣子。小孩子就應該開開心心的。哭嚎啥呢！衛螭不喜歡看到。
相比之下，妞妞就顯得寒酸了許多，從平時穿的衣飾之類就能看出是個樸素的小丫頭，很少戴什麼首飾。妞妞母女倆在霍王府的地位並不重要，每個月就靠例銀過日子，妞妞母親的娘家不過是普通人家，也不寬裕，更何況女婿是王爺，如果靠娘家幫襯，那就是往皇家臉上扇耳光，不止起不了好的作用，甚至還會有壞處。
謝玖被他
在這樣一派愁雲慘淡中，也有好事發生，西征的大軍終於回來了，李二陛下決定大開慶功宴，宴請打了勝戰的功臣，命百官相陪。這是好消息之一。還有一個好消息，讓李二陛下挺高興，一個叫流鬼國的國家，派了使節來，要與大唐交好，向大唐稱臣。
當初這個設計拿出來的時候，謝玖還不是很贊成，因為要花費的錢財很多，認為暫時沒這個必要。而衛螭確認為，錢這東西，以衛府如今的產業，想來錢說不上太容易，也說不上太難。掙這麼多錢不就是想過好日子，那又何必為此而為難自己。
謝玖微微一愣，略帶沉思之色，點頭同意，對高陽的臉色突變卻是心中明白，估計和李元昌、李佑的下場有關吧。同是皇族中人，同是李二陛下的直系親屬，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叔叔，看著她們落得如斯下場，看著李二陛下能狠下心來，估計給小丫頭造成的衝擊不小，這孩子本就是個敏感的孩子。
水溝的設計是又寬又淺的，不擔心溺水的可能。偶爾還會有小魚游過，腳泡在水裡的時候，有時候還會繞著腳遊動，弄得人痒痒的。
「嗯！」妞妞重重點頭，兩人歡喜的往家走。到了門口，衛螭剛要進門，有人叫住了他：「子悅！」
當初就是考慮到乘涼的問題，特意把小水溝拐了個彎兒，圍著樹蔭下轉了一圈，如今乘涼的時候，脫了鞋子，把腳泡在水裡。很是舒服。兩個小鬼乾脆脫
妞妞道：「如果本錢不用多的話，妞妞很樂意和師丈一塊兒做呢。妞妞的情況，師丈也知道，手中多個產業，總有幾分底氣，即使將來我出嫁了，我娘地日子也有能力照顧周全。」
衛螭扭頭朝叫他的人一看，下巴差點兒掉了下來，神情又驚又喜，呼啦一把丟了肩上扛著的魚竿，立馬兒就行禮，嘴中驚喜的說道：「你……您……不對，是殿下，您怎麼來了？來，請，請，快進去坐坐。」
聽高陽要修建這麼一個花園，妞妞一直都是笑嘻嘻的聽著，偶爾還會提點兒建議，不見嫉妒，也不見自卑，只是一副為好朋友著想的神情。這小模樣兒，看的衛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小臭丫頭境界不錯，不過，他疼惜的孩子，怎麼能讓她過的不如人！她可是個郡主。
「好大的一條魚！」妞妞滿臉的歡喜，說道：「正好可以做糖醋魚，師丈，妞妞要吃糖醋魚，人家最喜歡吃師丈做的糖醋魚了。」
說到錢的問題，高陽這小丫頭如今可不是當初那個懵懂得只知道花錢地笨妞兒了，在謝玖地調教下，如今搞起經營來也算有聲有色，已經小有積蓄，衛螭揣測，小丫頭私底下肯定有幾分產業的收入，只是不知道是什麼產業，人家小丫頭要實行保密原則。
謝玖微笑著，伸手握住她的手，笑看著她。在她的注視下，高陽漸漸恢復正常神色，臉上有些軟弱神情，悄悄朝謝玖挪動，輕輕依著謝玖，謝玖只是微笑著，輕輕拍了拍她，低聲用僅有兩個人的音量說道：「平日你師丈總說人都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他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就要付出相等的代價。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以後考慮、做事的時候，可要注意分寸，你家裡比不得別人家，懂嗎？」
衛螭當然也接到了這些消息，對大唐來說，這兩件事都是大大的喜事，是代
看看了天氣，把兩個玩得歡樂的小鬼拎出水溝，抱著去洗澡穿衣服，免得時間玩長了著涼生病。小孩子最是喜歡玩水，鑒於這個天性，衛螭每天都會帶著他們過來玩，見識多了就不會因為好奇而去深水區亂逛發生意外，小孩子的逆反心理最是嚴重，大人越禁止的越是要嘗試，那乾脆就由父母適當的引導著來，既滿足了孩子，也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控制地意外。
衛螭翻著白眼兒，這臭丫頭成天就給他灌迷湯，妄圖用糖衣炮彈打倒我軍，手段實在太卑劣了，要鄙視，要堅決予以鄙視。
高陽點點頭，也低聲道：「敏兒明白。」
妞妞是個極度聰明的孩子，點一下就明白了，眼睛不由一亮，忙不迭的點頭道：「見過，很漂亮可愛的東西呢，妞妞見了也喜歡。」
高陽來衛府，一是因為受了驚嚇，下意識的往信任的人身邊跑；二是打著李二陛下的旗號來探望衛螭的。如今京中雖不至於風聲鶴唳，但氣氛卻也不見輕鬆。李元昌已被賜下毒酒一杯，在京中他自己地府邸飲毒自盡，家人被貶為庶人。為他留了一絲血脈。李佑就沒那麼好運，直接被李二陛下賜死了，手下牽連了一大批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搞得一副愁雲慘淡地景象。李愔自首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也被責罰了，連帶著他的母親也被降低了品級。各人可說是各得其所。衛螭雖然人不在京里，但京里有變化的時候，秦老爺子每天都會派人過來給衛螭送最新的消息，方便他根據情況應對。
「聰明過頭的臭丫頭，你不會假裝不知道，讓我賣弄一下么？」
妞妞嘻嘻一笑，做害羞狀，眼睛里卻全是得意，神情十分地孩子氣。衛螭看的一陣笑，道：「小丫頭，師丈有門生意想找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意
衛螭點點頭，忍不住伸手又拍了她斗笠一下，再次把她小臉兒蓋住，臉上掛著懶懶的笑，說道：「你見過我給兕子做的小車車、玩偶之類的東西了吧？」
來人晒黑了不少的英俊臉孔，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滿口白森森的大白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說道：「許久不見，子悅風采優勝往昔，叫人心生喜悅，不亦快哉。」
謝玖的問題，讓高陽的臉色一變，很是古怪，低聲說道：「師父，據敏兒看，衛府還是再歇幾日回去才好，師丈的假期不是才過了一半嗎？」
謝玖笑著拍拍她臉蛋兒，倆人轉移話題，不再說這個。
衛螭呵呵一笑，那可是他的得意設計，雖說都是照搬後世的，但如今可就獨此一分，廝不得瑟才奇怪了。衛螭笑道：「我家周木匠夫婦帶了幾個徒弟，如今也差不多出師了，我曾問過他們兩口子，可願意獨立門戶，他們倆都不樂意，說是想留在衛府養老，倒是帶出來的徒弟，願意交給我安排。我琢磨著人才就不能浪費了，乾脆多招幾個人手，咱們弄個專門賣小玩意兒地店鋪，專賣婦女兒童用品，走精緻高端路線，從長安開始，慢慢的拓展到全國，也是一門大營生。」
臨到莊子門口的時候，妞妞突然拉住衛螭，正色道：「師丈，您疼妞妞的心，妞妞知道，妞妞心中會永遠記住的。不過，我們叫上高陽一塊兒可好？」
衛螭一愣，旋即忍不住大大的笑了出來，臉上大刺刺的笑容，忍都忍不住，心情高興得恨不得仰天長嘯，歡喜而又欣慰的望著妞妞，說道：「小丫頭，你真的很好，師丈我很開心啊。」
下午炎熱。閑著沒事幹的時候，就大家一塊兒去花園的樹蔭下坐著乘涼，衛府重新修整過的花園，那條石子鋪就的。小河式的小水溝，貫穿了整個花園，讓花園異常的涼爽。
衛螭呵呵一笑，道：「行，呆會兒吃完飯，問問高陽的意思吧，如果
到了河灘，放下魚線，靜待著魚兒上鉤，衛螭望著河面若有所思，琢磨著該如何開口。妞妞那個機靈的小丫頭笑著看了一眼，低聲問道：「好師丈，可是有什麼好事要照顧妞妞？那就快說啊，別吊人家胃口。」
衛螭拿了個斗笠，叫著妞妞往外走去。妞妞眼轉一轉，也學著衛螭，戴了頂破斗笠，換上獵裝，一副英姿颯爽的樣子，頭髮結了髮髻。隨著衛螭一塊兒出門釣魚去。
衛螭拍著胸口，笑著說道。妞妞重重點頭，淚汪汪看著衛螭，心中暗自下著決心。兩人正就將來地合作探討地時候，有魚上鉤了，衛螭哇啦大叫著，兩人一陣手忙腳亂中，衛螭的跑了，咬妞妞魚餌地那隻卻被釣了上來，很肥很大的一條鯉魚。
衛螭一愣，不由失笑道：「你這鬼丫頭，倒是瞞不過你。看來，師丈我修鍊不夠。」
「妞妞。許久沒一塊兒玩兒了，來，過來。陪師丈釣魚去，讓師丈看看你地技術進步沒。」
衛螭自顧自的說道：「以前在海外的時候。聽說過一句話，說是女人和孩子的錢是最好掙的。這幾天閑著沒事幹，突然想起這一遭來，有了這麼個主意，本錢不用多，咱們兩家合夥，每人出上幾百貫，湊一塊兒正好合適。怎麼樣，小丫頭？」
妞妞一愣，望著衛螭的眼睛里閃著感動，顯然已明白了衛螭的用心。臉上笑著，聲音卻哽咽著道：「師丈想做什麼生意？師丈要知道，妞妞除了娘親和自己，什麼都沒有。最多只有幾百貫的積蓄，多得卻是沒有的。」
妞妞是謝玖、衛螭調教出來的，再加上自個兒就不是個愚笨、刻板的主兒，早就沒有什麼士農工商、高低貴家地概念了，腦袋裡已被衛府的兩口子給灌輸了經營、生產之類的觀念，不會輕視商人，不會抬高讀書人，而能全部做到客觀公正的看待和評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