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士》第四卷 嘉靖一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意外的人

第四卷 嘉靖一年

第二百七十六章 意外的人

這樣下去可不好,若任由他的手顫下去,還出什麼千。
孫淡也不做任何表示,只問:「羅峰先生在這裏等我許久了吧?」
孫淡:「張小姐如今是生髮了,竟然是這家賭坊的老闆,真是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
真是冤家路窄,這人不是張薔薇又是誰。
孫淡心中劇震:這個張璁果然已經投到張貴妃門下了,還說什麼和張薔薇父女是朋友,那張薔薇的父親不過是一普通農夫,怎麼可能結交張璁這樣的大名士。
孫淡知道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也朝陳洪點了點頭:「陳洪,你先出去等我。」
大漢忙介紹陳洪和孫淡給那文士認識:「張先生,這為宮裡的陳公公,這位是……」他遲疑下來。
張先生點點頭:「我是浙江人,在京城也住了有些日子了。恰逢恩科,索性就在這裏等著參加會試。看孫先生的模樣,應該也是舉人出身,也在這裏等著參加春帷?」
孫淡心中大為吃驚,他沒想到竟然在這種場合遇到了為來的大明帝國的首輔,大禮議的旗手張璁。
「來了。」那文十朝孫淡等人點了點頭。
張璁一笑:「各說各事,你和黃公公鬧得不愉快的事情張娘娘也是知道的,她自有分寸。若靜遠你答應在陛下面前進言,張娘娘說了,十年之內,保靜遠入閣為相。」
那大漢終於發覺不對,面色難看起來,狠狠將牌摔在桌上,轉眼看著張薔薇,只等張薔薇一個眼色過來,就將陳洪給拿下。他雖然看不出陳洪究竟使了什麼手法,但陳洪把把自摸,把把大牌,沒有鬼才怪。
孫淡有些明白過來,看起來這個姓張的人應該是個舉人,等在參加來年二月的考試。實際上,如今的京城中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各省的舉人。加上往屆落榜后沒有回家的,數量已經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
張薔薇咯咯一笑:「孫先生啊,我就說這段日子怎麼沒見到你了,卻不知你跑什麼地方去了。如今你總算找上門來,讓我好生記掛。」
孫淡不動聲色地說:「想來,張先生定已知道張薔薇是張貴妃的親戚。」
這事還得仔細觀察觀察。
第一局,陳洪自摸了一個屁胡,得三兩銀子。孫淡眼尖,發現陳洪在下叫的時候偷偷在手上藏了一張牌。
如果這樣,有張璁這樣的人物幫襯,張貴妃、黃錦他們就不能小看了。若論起智謀和能力,張璁是一個不遜色于楊慎的人物。
孫淡心中雪亮,這個張貴妃果然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也知道扶植自己勢力了:「不過,黃公公好象對我有成見啊!」
孫淡一想,這才回憶起這個條幅是他當初在白雲觀留的墨寶,估計是被觀中的道士偷偷地賣了出來,其中,鐵監院的嫌疑最大。
張薔薇眼珠子一轉:「小女子最近另有一番際遇,等下你也別急著走,我正要找你說話呢!」
屋中一水的鋥亮的柚木地板,上面鋪著厚實的地毯。房間的牆上還掛了不少名家字畫,一個瘦高的文士正背著手端詳著牆上的一副字。
「好。」張薔薇坐下來,一邊分著牌,一介紹那張姓文人說:「這位是張璁張先生,說起來也不是外人。」
孫淡忙說不敢,他心中也是犯嘀,不覺問:「張先生如今住在京城什麼地方,也好隨時上門請教?」
很快,三人來到一個寬大的房間之中。
孫淡一看,就覺得這人好生面熟,可怎麼也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人。
孫淡定睛看去,卻不覺汗顏。原來那副字正是自己寫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到外面來了。
那張先生也不追問,只笑了笑:「來這裏不就是圖可開心,放鬆一下疲憊的身心,說這麼多話也沒意思,開始吧。」
「好了,你們聊。」張薔薇站起身來,帶著那個大漢出了門。
孫淡一看不好,小聲一笑:「張小姐最近好象發得厲害,我一向是窮慣了的,你可要輸點給我喲。」
「愚蠢,這張貴妃和張璁也真是愚蠢啊!」孫淡一陣腹誹:「這幾個人也真是,就不知道我孫淡和畢雲已經和陳后結成政治同盟了嗎?現在再說這些是不是有些遲了?這幾個人,為了一個皇后寶座,已經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我孫淡就是那麼好收買的人嗎?」
「你……」張薔薇張大了嘴巴,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驚訝。
這一把居然贏了二十多兩。
那大漢有些不樂意:「三缺一,沒意思了。要不這樣,我另外去找個人過來作陪。」
陳洪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是,孫先生。」
見眾人進來,那個文士將頭轉了過來。
第三把,陳洪更是放開了耍手法,自摸了一個三暗刻,這下厲害,又贏了兩百兩。
張璁聞言點點頭:「每逢大事有靜氣,靜而生定,定而生慧。」
此人長得一副好相貌,身高臂長,五官端正,三縷長須無風自動,宛若神仙人物一般。他身上穿著一襲青衿,看樣子,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說到這裏,張先生深深地看了孫淡一眼:「京城之中,姓孫的舉人可不多。這段日子,孫淡孫靜遠偌大名氣,被人稱之為無雙國士。難不成,我運氣好,遇到了?」
等眾人都從屋中出去,孫淡靜靜地看著張璁,突然一施禮:「見過羅峰先生,說起來,孫淡也是先生的晚輩,對先生你是聞名已久了。」
不過,仔細一想,這事也好理解。孫淡同陳后的一席深談不過是上午的事情,估計張貴妃還不知道。為了籠絡到自己,他們居然出動了張璁和張薔薇這兩個熟人前來說項。
「來了,來了,有人打馬吊啊,我最喜歡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走廊那邊走來,輕巧的腳步踩得木地板脆生生地響著。
「好。」那大漢從抽屜里掏出一副馬吊牌洗了洗,「請。」
孫淡看了陳洪一眼,道:「其實打牌這種事情關鍵要心靜,心一靜,人才不會反糊塗,才回贏錢。」
那個大漢倒有些驚訝了,看了孫淡一眼:「原來孫先生也是一個舉人老爺。」
大漢推開門,對著外面的一個侍者道:「去把大小姐請過來。」
孫淡笑道:「來這裏的誰不是來打發一下閑暇時光,聽口音,張先生好象不是本地人吧?」
陳洪聽那大漢說話無禮,惱怒地捏緊了拳頭。
孫淡:「正是。」
孫淡心中有事,卻不想牌局已經開始了。
看得出來,這個房間就是古代所謂的貴賓室,VIP套房了。
等那人一走進屋,孫淡和她同時一愣。
看得出來,這麼大的湊碼還是讓陳洪有些緊張,和牌的之後,一雙手明顯地有些發顫。
孫淡朝那個張先生拱了拱手:「鄙姓孫。」
張先生點點頭:「好。」
孫淡也是讀書人打扮,張先生忙回禮:「孫兄好,陳公公好。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且在這裏打發一下無聊的時日,倒讓孫先生見笑了。」
張璁呵呵一笑,忙將孫淡扶起:「靜遠,說起來你也是我家兄弟的學生,算是我的晚輩。可是,你孫淡偌大名氣,乃是天下有名的才子,張璁何德何能敢做你的師長。況且,你我都要參加今年的會試。不是張璁自誇,以我手段,怎麼著也能考個進士。而孫淡你也肯定位列三甲。到時候,你我都是同年,本應該平輩論交的。」
張薔薇咯咯一笑,將牌放下:「孫先生對我父女的恩德小女子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孫先生肯來贏我的錢,是我張薔薇的面子夠大,怎麼敢有怨言。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我還有點事先離開一下,張璁先生,你不是一直在我面前說想認識一下孫淡孫先生嗎,如今我可把人給你請到了,你們聊吧。」
陳洪也冷靜下來,手法越發地純熟起來。他也是膽大,竟然一口氣換了四張牌,竟和了一個四番清一色。
孫淡倒吃了一驚,笑道:「若我是孫淡就好了。」
那副字用的自然是漂亮的瘦金體,上面寫著:「縱橫自在無拘束,心不貪榮身不辱。」
孫淡大驚。
「知道。」張璁點點頭,坦然道:「張璁依正途科舉出身,倒不怕人說我佞進小人。不過,黃錦乃是內相,今上有銳意進取,內閣也有意改革弊政。三方正該和睦相處,開太平盛世。孫淡你也是在陛下面前能說上話的,若能對陛下新政有所影響,對朝局,對百姓倒也是一樁好事。對了,內閣楊首輔的改革措施實在是太激進了,不是國家之福氣。張貴妃張娘娘有意讓蔣冕蔣大人出任內閣首輔一職,黃公公也有意在陛下面前進言。若能得孫淡你的協助,此事也就做了就成。」
孫淡不想惹事,朝陳洪搖了搖頭,這才讓陳洪安靜下來。
孫淡一笑,這個陳洪手腳卻也快。
張璁:「此間主人張老丈是我朋友,我平日間就住在這裏,今日也是無聊,這才想著找人打馬吊,卻不想遇到了靜遠。」
只不知道這個姓張的同張貴妃是什麼關係。
孫淡估計張薔薇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便道:「你們不是要打馬吊嗎,還不快開始,我在旁邊也好瞧瞧熱鬧。」
張璁笑了笑:「我也是這兩天才住到這裏的,正要派人去房山請你。巧得緊,你竟然親自過來了。」
張璁卻微笑道:「有如此氣度,又姓孫,不是孫靜遠,又能是誰,其實我早該想到了。」
孫淡:「我今日來這裡是陪陳洪陳公公過來的,可不玩這種東西。」
「張小姐你好啊!」孫淡微笑著點頭。
張先生笑了笑:「孫先生行止之中自有股過人的氣度,不是浸淫聖人之道多年的讀書人,也不會有這樣的氣韻。而有這種過人風度的,如果連個舉人也中不了,那才是咄咄怪事。」
孫淡故意嘆息一聲。
陳洪什麼時候得過這麼多銀子,興奮的一張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