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莫比烏斯
第1174章 倒霉
那笑聲，是比楊德所發。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很倒霉。
「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就目前這種情況，除了用出最後的底牌，不然根本掙脫不了這個人類的控制。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百米之外，一棵「普通」的大樹屹立在一片空地之上。
突然間，一陣大笑聲在那最高的傘狀雪山之上傳遞開來。
然而，到現在仍是徒勞的，也讓她愈發了解到羅的底蘊。
「話說，要走哪個方向才能離開這裏。」
它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在規則允許的前提之下……
辨不清方向也沒事，骷髏人覺得，只要離羅他們遠一點就可以了。
反正，遲早是能出去的。
位於山頂中央處，屹立著一根冰柱，就如同雨傘的頂柱一樣。
已經忘了是什麼時候聽到這句話的，也不記得是什麼人所說的。
骷髏人默默想著。
就在這麼一棵看似普通的大樹底下，一本門板大小的書本，安靜倚靠在樹榦之上。
「我存儲記憶的容量有限，它們
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那棕色的樹榦，翠綠的枝葉，與周圍灰白一片的蒺藜樹格格不入。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前方所出現的事物，令他呆立當場。
能夠記住的，是當時再次蘇醒的時候，看著化為廢墟的家園，腦海之中只有這麼一句話。
當他退出三步之後，便是看到修復者的身上伸出了黑色的棍形手腳，旋即站了起來。
在眾多傘狀雪山中，有一座雪山鶴立雞群，高出了其他雪山一大截。
蒺藜樹之間所留出的間隙變寬了，地面發散出來的乳白色光芒並沒有減弱，但是，羽化石的密度降低了很多。
所以，哪怕曾並肩同行過的同類都倒下了，骷髏人仍以殘存下來的白骨之軀走到了現在。
那恍若塗鴉上去的黑色眼睛，將骷髏人從頭到腳的身體框了進去。
她非但不擔心自身的處境，還妄想著能夠得到羅的念書。
不敢輕舉妄動，也不能輕舉妄動，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當修復者的視線望來之際，骷髏人倍感絕望，也乾脆的放棄了掙扎。
因為羅封住了她的嘴巴，所以她無法通過語言將怒火發泄出來。
這些雪山的外觀與張開的雨傘無異，以一根看似薄弱不堪的雪柱，撐起了傘狀般的山頂。
骷髏人身體微微顫抖著，向後慢慢挪了一步。
「……」
「我應該將你回收，但你並不在回收的範疇內。」
另一邊，骷髏人在美杜莎森林里狂奔著。
便在這時，修復者那縹緲而空洞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一句骷髏人聽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話。
念頭通達之下，骷髏人狂奔的速度有著明顯的上升。
骷髏人如臨大敵，卻偏生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敢動，任由修復者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肆意打量著。
不應該留存於世的生命，是修復者主要回收的目標。
這種變化，等同於先前是濃霧，現在變成了薄霧。
三十分鐘的糾纏
骷髏人不敢回話，甚至不敢讓身上的念力波動發生變化，以免刺激到了修復者。
「嗯？看來走對方向了。」
就這樣，又再次狂奔了半個小時后，眼前的景色發生了些微變化。
骷髏人只覺得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變得更加清晰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好像從裡到外被看了個乾淨。
在心裏不停念叨著的同時，骷髏人慢慢向後退。
暴風雪正在肆虐，雪花簌簌而落，不停在傘狀山頂加持著重量。
他曾經的家園被修復者所毀，他曾經的族人被修復者所殺，他現在的身體也拜修復者所賜。
他認為，自己能夠苟活到現在，跟運氣毫無關係，也認為生死結局向來就不跟運氣挂鉤。
漫長歲月里，修復者完善了情感，會感到疑惑，自然也會有不甘心的情緒。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祝你們好運。」
看清楚那書本的外觀之後，骷髏人的身體僵在原地。
「那一本書……」
可是從山頂滑落而下的白雪，卻是變成了一根根垂直向下的冰珠，懸挂在傘狀山頂的懸崖邊緣處。
骷髏人抬頭看了眼頂上縱橫交錯的密集尖刺群，他不會飛，所以只能老老實實走陸路。
注意到環境的變化，骷髏人心想著，羽化石的密度變低，應該是他快到森林邊緣了，也許再走一段路就能離開這裏了。
他一開始花了整整十分鐘的時間，緩步退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然後立刻撒開腿狂奔起來。
以它的視角，骷髏人符合這一點，可實際上，骷髏人踩在了交界線上，也即是生與死的交界線上。
堆積的雪一多，就會順著山頂弧形斜坡滑落而下，就像是落在雨傘上的雨水，化作一連串的雨珠向著雨傘邊緣滑落。
趁著羅和那個銀髮女人僵持的時候，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修復者那分佈著樹根似的封皮之上，徒然之間咧開了一隻眼睛。
但，也不是無用功。
同時
銀髮女人的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厲芒。
「總之，先將距離拉開就行了。」
可自始至終，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復讎。
在骷髏人主動送上門的情況下，卻什麼都不能做，這會讓修復者感到不甘心，然後就會不開心。
比楊德一行人站在冰柱面前。
……
整整三十分鐘的集中攻擊，在無法使用高等念力技巧的前提條件下，卻是沒有破開銀髮女人的防禦。
儘管喪失了體溫，可這一刻，骷髏人如入冰窖，渾身冰冷。
修、修復者，為什麼會在這裏……？
修復者的語氣之中，摻雜著一絲不得其解的疑惑。
緊接著，骷髏人停下步伐，因為，來自於修復者的視線，已然落在自己身上。
晶瑩剔透的冰柱裏面，凍結著一本書。
黑暗大陸，某處冰天雪地之處，佇立著一座座相依不遠的雪山。
因此，修復者難以對骷髏人出手，這也是上次在四次元公寓放過骷髏人的原因。
忽然間，修復者一個閃身，跨越了百米的距離，來到了骷髏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