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表裡不一
第1479章 收尾
拿尼加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羅，猶如一隻瑟瑟發抖中的小獸。
眼珠子愣住了，似乎難以消化這些話的意思。
伊爾迷仍是徹頭徹尾的弟控啊。
站在那種位置上，就沒有任何【未知】可言，也就不再具備所謂【探索】或【探尋】的資格。
啾啾話還沒說完，羅就化為黑塵消失在原地。
羅環顧四周一眼。
說著，羅輕輕一抬手。
羅沒有為觀測者詳細解釋的打算，收回望向太陽的視線，轉而看向被自己意念束縛住的里世界來客，嘆道：「老實說，我挺後悔變成這樣的。」
那個方向的盡頭，是屹立在黑暗大陸的世界樹。
羅身形一閃，來到火樹銀花上。
「我拒絕。」
她能感知到羅身上愈發濃郁的死氣，那意味著羅即將死去。
卜哈剌真是的……
「可你現在這樣子……羅，你是不是會……」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
在對上眼珠子的視線之後，羅又偏頭看向某個方向的遠方。
「很無趣不是嗎？」
比司吉也該找個對象了，也就不用成天去想著什麼金髮美男了。
馬哈也太逗了吧，竟然變成卡通片的主角，還是一頭豬。
高空上，只見羅又輕輕撥了下手。
「
以這種方式將【黑暗大陸的未知】看得一清二楚，也就讓他徹底失去繼續探索黑暗大陸的動機。
若不是羅這個變數在，他們早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了。
實際上並非是消失，而是被羅吸收掉了。
隨後，羅看了一眼灰的臉。
話音一落，一眾【契】確如羅所言，于無聲無息間灰飛煙滅，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到羅突然出現，斯妲姬先是一愣，隨之流露出傷感之色。
其他的【契】正想反擊，卻發現自己不僅動彈不得，連【主宰】的能力也用不出來。
「幫我捎一句話給瑪奇。」
羅說著，看向大夥所變成的慾望顯像之物。
「我時間不多了，臨走之前，我會解決災難，並讓大家恢複原樣。」
位於他身前的空中，突然出現四種樂器——鋼琴、小提琴、長笛、豎笛。
然後，羅看向一眾被束縛而動彈不得的【契】。
「有什麼話，你自己去跟瑪奇說。」
伊庫修貝轉頭看著一臉懵逼的白狗，目露驚色。
身為觀測者的眼珠子頓時無言以對。
與此同時，世界各處興起了變化。
「是嗎……」
在世界樹的
高空之上，以灰為首的一眾【契】只覺得身體一寒，就看到將他們送來現實世界的空間裂縫突然消失不見。
「我得在有限的時間內，讓一切恢復如初。」
然而，他們的身體被死死禁錮住，只能讓徒勞的掙扎體現於臉龐之上。
……
派羅搖頭。
羅的變化令它震驚。
視線最終停留在瑪奇的慾望顯像之物上。
「是的。」
羅沒有去看恐懼難耐的拿尼加，虛空輕壓一下手。
他的身體趴倒在空中，像是倒在了一面透明的玻璃上。
眼珠子追問道：「是什麼？」
啾啾撲在羅的懷抱里，沉默不語。
羅忽然問道：「觀測者，你認為我身後的東西會是什麼？」
在他變成這模樣之後，就算不願意，也已經將黑暗大陸任何一處角落盡收眼底。
那五官，像是自己倒映在鏡子里的面貌。
然後，那倒映著自己相貌的鏡子突然崩裂出蜘蛛網般的裂痕。
數秒后，他的人格毫無徵兆縮回體內，由拿尼加掌控了身體。
「我知道就算讓你們在這裏灰飛煙滅，在往後的時間里，你們也會以某種方式在『里世界』中重生，所以
似乎是預見了末日即將到來，一眾【契】猛地掙紮起來。
處理完【里世界】和【契】后，羅又一次看向觀測者，道：「莫比烏斯蛇的存在是應當的，門的存在也是應當的，守門人和引路人亦是如此，但你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要消滅我？」
「接下來就是掃尾了。」
羅很遺憾的攤了攤手。
一切正在步向尾聲。
金這傢伙，果然是隨心所欲、特立獨行的代名詞啊。
窩金和信長真是一根筋啊，變拳頭變刀的。
羅並沒有沉淪于這股奇妙的力量，他看著啾啾，下令道：「啾啾，去火樹銀花協助派羅和斯妲姬將大夥送進中控室內。」
沒有如同鏡子摔碎時的脆響聲，在一片死寂之中，灰的身體粉碎成無數塊，如同一面碎得不能再細碎的鏡子。
一道空間裂縫出現，緊閉著雙眼的亞路嘉從裂縫裡跌落出來。
這個時候，他本該向羅提出絕對無法完成的【強求】，但此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羅看著樂器，像是想到了什麼，微微搖頭，自語道：「我倒忘了，現在已經不需要樂器去作為能力發動前的載體
……
「羅……」
羅沒有去看他們，而是抬頭看向從上方落下來的眼珠子。
緊接著，空中憑空出現一陣晶瑩剔透的粒子，流轉不止，在頃刻之間變成羅的樣子。
回歸現實世界后，亞路嘉緩緩醒轉。
羅抬頭注視著太陽，感慨道：「那是我從『家鄉』帶來的『意識聚合體』，說穿了，就是本質上跟你相差無幾的存在，而實際上，你可以稱它為『觀感』，也確實如你所想的那樣，一旦『觀感』亂來，的確是能輕易改變包括你在內的任何存在，不過，它現在已經被我收納了，成了我『力量』上的一部分。」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某種意義而言，在看清了一切后，接下來的每一秒確實都會變得很無趣。
眼珠子沉默數響，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我『看』不大清楚，自然也不可能說得清楚，但是……」
眼珠子意識到了什麼，凝了凝神，問道：「你看清了？」
觀測者不由沉默，片刻后嘗試著掙扎道：「我覺得我有存在的必要。」
眼珠子的視線落在羅那空無一物的身後，道：「我認為那是一種能夠輕易改變包括我在內的所有東西的虛無縹緲之物。」
羅答非所問似的
像是突然茅塞頓開，以往難以解開的難題，現在則如同1+1那麼簡單。
於是，世界樹樹冠之上的觀測者毫無緣由的急劇縮小，直至彈珠大小，最終消失不見。
「羅，你變成了和我一樣的存在，不，應該是更高等級的存在。」
羅道：「看清了。」
又像是一個深度近視的人，突然間能夠看清楚月球的地表。
眼珠子察覺到了羅的「目光盡頭」，頓了頓，繼續下落來到羅的面前。
羅默默凝視，身體再次開始塵化，這一次，將是無可挽留。
這還是羅第一次感受到啾啾對他的依戀，微笑著抬手輕輕撫摸著啾啾的身體。
抱歉了……
直至身體胸膛以下的部位都已經塵化，羅才收回目光，看向派羅和斯妲姬。
「……」
「時間所剩無幾了……」
這等下場，無疑可以譜寫出一首波瀾壯闊的悲歌。
羅輕聲一笑。
火樹銀花中控室內，白狗和諾布所轉化的慾望顯像之物突然間瞬移到此處。
沒有多想，又猛地看向紅晶屏幕內的轉播畫面。
羅聞言靜待下文。
話音一落，樂器如煙般消散不見。
與此同時，峽谷兩側的岩山毫無徵兆的變成無數顆高爾夫球大小的泡泡，從空中緩緩墜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