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歃血大隋》第一卷 廟堂江湖一桿釣

第二百零五章 夢中幸得神指引

第一卷 廟堂江湖一桿釣

第二百零五章 夢中幸得神指引

托古爾昂首闊步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四方殿的正中央,對著上方龍椅上的楊廣躬身致敬,三呼萬歲,然後從懷中掏出那份貢品的清單來了。
雖然楊廣覺得自己的第二種想法比較靠譜,但是潛意識裡面還是希望自己是錯的,希望蕭守仁是第一種情況,那是胸有成竹的表現。
群臣面面相覷,不知道楊廣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明顯的圈套還往裡面鑽呢?
這也就難怪楊廣在上面笑的那麼的歡了,蕭守仁既可以解決問題又可以保存自己的顏面,替自己扳回來些許顏面,這已經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了,楊廣如何能不高興呢。
楊廣的目光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一下子就掃到了蕭守仁的位置,看見蕭守仁在那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絲毫沒有那種著急和搔頭想問題的姿態。
難不成這小子又想出了什麼奇招不成?楊廣看到蕭守仁這時候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但是接下來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蕭守仁這是不認真不負責的體現,為天子分憂的思想覺悟還有待提高的表現。
四方殿中的沉默被大殿的主人楊廣的笑聲給打破了,楊廣這時候正好出來做個調解人。
托古爾當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了,自己要是反對的話對方肯定就會拿著身份的事情說事了,搞來搞去等下搞出一個藐視楊廣的罪名來,自己估計也是擔當不起的,所以索性不吭聲的比較好啊。
托古爾在潑流金問出頭髮的那個問題之後腦海中靈光一閃,已經是想出了一個絕妙的法子了,一個絕難的問題,他有把握難住在場的所有人,這是倆個難題的結晶,所以他才開口問了出來,跳出來發難。
「蕭大人,既然你不認同在下的方法,那就算了想必蕭大人是有更好的主意了,不知道蕭大人是怎麼想的呢?」潑流金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並沒有因為一點譏笑就停止不語了,而是緊抓著先前的問題不放嘴。
這人不是別人,這人正是突厥派過來的使節,東突厥在這些番國裏面是最強大的,自然是放在了中間上貢的,這次的東突厥還是和往年一樣,是始畢可汗部落派出的人過來參加大會。
「大隋的天子寬宏大量,那麼在下就把剛才想到的問題說出來了哦,剛才在下聽到潑流金大人的兩個問題之後突發奇想,在下突然間想知道自己的一根頭髮絲到底有多重。」托古爾的話慢吞吞的從嘴巴裏面吐出來。
這人叫做托古爾,是始畢可汗帳下的一智囊型的人物,一隻都是為始畢可汗出謀劃策,此時突然間跳出來發難倒是合情合理的。
潑流金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但是即便如此,此刻已經是不容他後悔了,四周都是大海,自己不通水性,即便是如蕭守仁在商城誑那抓了乙之文德的女刺客所說的浪里小白龍一般那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為海中還有大鯊魚的呀,只好待在船上看船主如何出招了。
蕭守仁最後的這一句:望陛下成全。是整句話的點睛之句啊,這樣子看起來就好像是蕭守仁主動請纓,而非楊廣把他叫出來的,是蕭守仁想要回答這個問題,而並不是楊廣回答不出來,而是蕭守仁主動要求楊廣給自己一次表現的機會,並不是楊廣想拒絕回答或是答不出來,這裏面的內容就深多了。
蕭守仁見到潑流金已然是退下了,那麼此間事了了,自己也就不用再站在這四方殿的正中央了,對著楊廣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微臣在。」蕭守仁畢恭畢敬。
朝中的大臣從這使節突然間發難也是看出點東西來了,知道從此之後草原也開始不平靜了,邊關估計也是多事之秋了,當然,如果這次處理得好的話,可能還是可以拖住一時半會兒的。
「蕭愛卿!」楊廣又開聲了,把蕭守仁喊出來。
蕭守仁的一番話把楊廣拒絕回答的理由說充分了,把自己來回答這問題的理由也說充分了,讓托古爾是沒話講了,只好點頭同意了。
朝中的大臣們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潑流金覺得此刻的楊廣當真是可愛至極,比之那蕭守仁要可愛上一千倍一萬倍。
托古爾的中文說的很好,要不然的話始畢可汗也不會讓他過來了,一口流利的漢語從他嘴裏吐了出來,雖然不是純正的洛陽腔調,但是也算是很難得了。
這次托古爾沒有給裴矩留一個鑽空子的機會,直接就把問題拋給了楊廣,要楊廣來回答問題。
「啟稟陛下,剛才微臣夢中那飄著的人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了,臣迷迷糊糊曾聽他說過這麼句話,說是這些個見識淺陋的小問題只須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代勞就可以了,何須勞煩真龍呢?微臣覺得很有道理,有道是殺雞焉用宰牛刀,對方一個小小的使節發問何須我大隋的天子來親自回答呢,微臣添為鴻臚寺少卿,理當為天子分憂,還望陛下成全!」蕭守仁看到那托古爾站出來之後就知道托古爾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大隋的天子,這個問題是托古爾向天子你問的問題,希望天子自己給托古爾一個回答。」托古爾看到蕭守仁又被楊廣叫出來了,心中還真的是有些后怕,所以就趕緊站出來說話,一口咬死了,要楊廣回答。
托古爾看見朝中眾人的神情之後,直為自己的聰明才智自賞不已,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想到這麼變態的一個難題,還把所有的大隋朝臣都難住了,自己回到大草原之後肯定是會始畢可汗讚賞一番的。
楊廣很滿意,對於蕭守仁非常的滿意,能說會道,關鍵時候挑的起大樑,是個可用之才啊。
「咦?走好?為何如此一說,蕭大人你這是趕在下走嗎?」潑流金有些奇怪地問道。
楊廣眯著眼睛,眼睛裏面閃爍著精光,這托古爾的的確確是有些本事的,很明顯,這個問題還真的就是人家當場想出來的,是根據潑流金那倆個問題啟發的,不是在之前就有意為難的。
「托古爾沒有意見,一切聽大隋天子的。」托古爾躬身表示同意楊廣的說法。
「當然,只不過這法子雖好,但是卻要借閣下的一樣東西,不知道閣下敢不敢借出來呢?我想潑流金大人應該是會借出來的,為了一個答案,為了一個答案千里迢迢趕到我天朝上國,如果不能知道自己項上的頭顱鬚髮幾何估計回去了也是不得安生啊。」蕭守仁替潑流金感慨道。
蕭守仁此刻覺得挺沒意思的,大家都只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而已,何必如此呢,一個好好的大會偏是弄成這樣子搞到雙方都難以下場才好嗎?
朝臣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問題也太變態了,蕭守仁聽了之後也是皺起了眉頭,這問題要是放到現代的話還比較容易,密度重量體積的關係轉換已經是確立了的,測量技術也是相當的精準,可以很容易就算出來,可是這問題放在現在的情況下就有些難度了。
大家這時候也是看出來了,這托古爾有古怪,看來也是想要搞出什麼幺蛾子了。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已經是讓托古爾心動不已,中原的繁華已經是將托古爾骨髓中那些慾望因子全部引了出來,騷動了起來,大有造反的勢頭。
楊廣現在回味剛才蕭守仁的所作所為之後覺得這裏面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要是再給自己一點時間的話,自己可以做的比蕭守仁還好,他還正想著這件事情,這時候托古爾就跳出來了,這就正好迎合了楊廣的心思了,不謀而合了。
楊廣在龍椅上面苦思了一會兒之後感覺確實是沒辦法的,覺得這問題還真的是無解,於是把目光放向了殿中的眾位大臣。
朝中的大臣心中滋味都是打翻了五味瓶啊,大家都是束手無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蕭守仁又站出來了,人家第一次上朝已經是連續兩次出來了,接連替楊廣解決了好幾個問題了,都是那種鑽牛角尖的難題啊,在眾多的使節面前保存了大隋的顏面,保存了楊廣的顏面,以後想不陞官都難啊。
那些番國的使節聽到蕭守仁說完之後都是大氣都不敢出,只有少數幾個在那發笑,笑潑流金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那些番國的使節還真的是怕蕭守仁拿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讓他們在那圍成一圈挨個在那數來數去呢。
「蕭愛卿,朕看在你一慣表現還不錯的情況下,這次的機會就讓給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楊廣滿臉的笑意對蕭守仁說道,就彷彿現在自己拋給蕭守仁的是個天大的好處似的。
群臣憤懣,對於突厥使節托古爾的話都是感到氣憤難忍,想當初啟民可汗被人從草原趕出來的時候是誰幫他們父子奪回政權的?當初像條癩皮狗似的,現在好了傷口忘了疼了,竟然是跳起來咬人了,這真的是典型的白眼狼啊。
托古爾的話一出口就引起了不同凡響的反應,大家都是沒有想到在潑流金之後竟然還有人敢站出來挑戰大隋的權威。
托古爾從雖說是第一次進四方殿,但是也是深深為四方殿的宏偉壯觀所震動,草原上是絕對看不到如此建築的,托古爾在此時竟然是萌發出入侵中原的想法來。
剛才托古爾也是認真聽著潑流金的問題和大隋的回答,一時間也是感慨大隋方面的人才濟濟,想要入侵大隋容易,但是成功把中原拿下,把中原踩在草原的鐵騎下面,這是個難題,草原人玩陰謀玩政治是永遠玩不過中原的老油條的。
「嗯,當然,只希望潑流金借出的東西可以使蕭大人得出一個讓大家都信服的結果來。」潑流金大氣的說道,放佛為了這個結果他犧牲了整個赤金國似的。
楊廣很高興的點頭,表示自己很滿意,一番說辭之後就打算讓托古爾下去歸隊了,但是托古爾卻是沒有這個意思,一直站在那一動不動。
蕭守仁的一番話很有層次,一開口就用神仙來糊弄人,言外之意就是說自己嘴裏的話是人家老神仙講出來的,不是凡夫俗子可以反駁的,緊接著就更是強調對方問題的淺陋粗鄙,說是太容易了,不需要出動更高智慧層次的人來回答,最後更是把身份都擺出來,說你一個小小的使節而已,何須我大隋的天子親自回答你們的問題呢?這問題用負責外交的鴻臚寺少卿回答是合情合理的,最後蕭守仁更是對楊廣請求自己來回答這個問題,這個才是最大的亮點啊。
鴉雀無聲啊,大家都被蕭守仁的說法給驚呆住了,這就是蕭守仁的法子!
但是今年卻是又有些不同了,因為現在楊廣和始畢可汗的衝突是越來越尖銳了,已經是快到了撕破臉皮的程度了。
因為稱大象這種極大的物件,所以想到了稱量極為細小的物件,因為數頭髮絲,所以想到了稱量一下一根頭髮絲的重量,這是兩個問題合起來之後衍變出來的一個新的更加有難度的問題。
潑流金連忙拜倒在地,三呼萬歲,收回問題,然後趕忙退下。
「哈哈哈,看來蕭愛卿當真是夢中得遇仙人指點啊,看來我大隋真的是天命所歸啊,潑流金大人既然自己已經是知道自己頭髮數量有多少就沒必要再來問蕭愛卿了,潑流金你覺得?是不是願意收回你的問題啊?」
楊廣想藉著這個機會向大夥證明一件事情,證明自己確實是真有才,如果是用考才學的辦法來選皇帝的話,那麼這個皇帝九五至尊位置也該自己來坐。
「大隋的天子,剛才聽了赤金國使節潑流金的那倆個問題之後在下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大隋英明的天子來幫忙解答一下,卻是不知道大隋的天子是否願意呢?」托古爾慢吞吞的說道。
「呵呵,潑流金大人你放心走好吧,蕭某人會給大家一個完美的交代的,他們對於蕭某的結果肯定也是相當之信服,不信的話我可以一一道來的。」蕭守仁笑的有些奸詐。
潑流金聽到蕭守仁的話之後大汗淋漓,自己剛才可是答應了蕭守仁借出去的啊,但是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蕭守仁要借的竟然是自己唯一的人頭,這東西借出去了自己還有命嗎?這也就難怪人家說是一路走好了,人家說的是黃泉路啊。
所以說這次的進貢可以說是始畢可汗一個試探的信號,是一種姿態,一種試探。
「唉!在下也是迫於無奈啊,逼不得已啊,實非我所願啊,無奈潑流金大人問的是自己此時此刻的頭髮數量,蕭某怕等下下一刻潑流金大人你頭上有多長出了頭髮,等下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頭髮了,這就難辦了,所以蕭某想向潑流金大人你借項上人頭一用,這樣的話它就不會再長頭髮出來了,也方便給諸位使節大人自己親自清點頭髮數量,這清點出來的結果肯定是會讓大家都信服的,潑流金大人你說是不是?」
無奈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就在潑流金剛回去沒多久,就又有人站出來搗亂了。
蕭守仁也只不過是說說罷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個人就算是不犯錯,數上一輩子估計也很難數清這頭髮有多少呢。
大家想都沒有想過還可以這樣子來,蕭守仁抓住了潑流金話中的「此時」這兩個字,把潑流金逼到了絕路上面。
「托古爾,朕覺得蕭愛卿說的非常的有道理,而且看在蕭愛卿想為朕分憂的拳拳忠君愛國之心的份上,朕就把這次替你解惑的機會讓給他了,你應該是沒什麼意見吧?」楊廣笑著對托古爾說道。
潑流金當真是把臉面丟大了,但是卻是不好說什麼,自己剛才的方法確實是有失公允,人家嘀咕一句也是正常的,被人笑也是活該的。
這次蕭守仁一聽到楊廣的聲音之後就自己主動站出來了,要是不出來的話難道又說是夢到神仙了不成?
「哦,但講無妨,正如剛才蕭愛卿所說的那樣,想我堂堂天朝上國,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你們這些小問題還真的是難不倒我大隋人。」楊廣現在心情大好,雖然對於托古爾的這種姿態很是不喜,但是這又何嘗不是自己親手扳回一局的機會呢?
一般人能把前面的話一一講來,把自己的理由一一說出來,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但是這世間的事情最重要的還是人情,用馬克思的理論來說呢,這社會是人與人關係的社會啊。
這話一出口楊廣臉色就變了,這明顯是要自己下不來台啊,是明顯要打自己的臉啊,是明顯折自己面子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