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風雲出我輩
第三百四十五章 血債還的血來還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好大的膽子，朝廷命官都敢襲擊，而且還是預謀已久的襲擊，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皇甫仁接過話說道。
眾人互相看了一下，都是一臉的不解，張須陀出征很正常的事情啊，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轉眼已是四月多了，這兩個多月來已經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楊廣已經和高句麗那邊打得火熱了，而蕭守仁他們也是剿滅了三股大勢力的叛軍了。
「大隋能夠多幾個這樣的好官，那麼老百姓的日子也就能夠好過許多了。」蕭守仁點了點頭之後說道。
「怎麼可能！」
「什麼？」
這倒也是，這隻不過是一個小兵而已，軍中的大帥在哪豈是他知道的？
「當然不是校書郎了，如果他還是校書郎的話，估計那格謙也不會聽說他的名聲，李德饒是司隸台的司隸從事，職責就是輔助那司隸大夫巡察京畿以外全國各地的官員，因為他鐵面無私，最能替百姓做主，所以一時間名聲鵲起，讓天下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貼面判官。」張須陀說道這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就有些傷感了起來。
三天後，羅士信和程咬金都到了厚德城。
「格謙？」秦叔寶輕聲驚訝。
進去之後蕭守仁一眼就看到了張須陀，此時此刻的張須陀盡顯老態，蕭守仁甚至能看到那雙鬢有些發白了。
「俊逸，將軍呢？」秦叔寶上前一步高興地拍了下李俊逸的肩膀然後問道。
秦叔寶那雙強有力的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李俊逸的雙肩，想要再確定一遍自己聽到的消息。
其餘的眾人也都是上前了兩步，把李俊逸位在了中間。
「那是塊風水寶地，他發展地快些也不無道理，那是位於惠民，陽信，無棣三處的交匯點，在東部，那是一塊大鹽澤，和那無棣碣石山以東的月明沽是暗通曲款的，是姊妹大鹽澤。」秦叔寶慢慢道來，似乎在回憶那片地勢。
「咬金，別吵到將軍。」秦叔寶低聲說道。
「你們回來了，事情還順利嗎？」聲音有些沙啞。
蕭守仁愣了愣，怎麼一下子就到了楊玄感的身上去了？
按照李俊逸的說法張須陀是去征伐格謙的，怎麼這會兒張須陀說格謙要投降了呢？難道被打怕了？
死了？怎麼就死了呢？這人都死了，那麼還怎麼和談呢？
「前些天大帥帶人出了轅門，說是去征伐那格謙，昨晚上才回來的，一回來就把軍醫招過去
「出征？征伐哪個？」秦叔寶想問題就更深入一點，他雖然身在軍營，可是對天下的大事都是知道的，這附近已經是沒有什麼反叛的軍隊了啊，這會兒張須陀還能去征伐哪個呢？
難道說？
雖然看到了蕭守仁在搖頭，可是張須陀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他們要那李德饒過去和他們和談。」
「這個無人知曉。」張須陀回答。
這點細微的變化卻是被眾人看在眼裡。
秦叔寶拉了程咬金的手臂一把，張須陀笑了笑，臉色拉扯地有些不自然。
正是因為這麼多的想法，所以他一回營就問張須陀的去處。
「將軍，是誰傷了你？」程咬金的大喉嚨一下子就咆哮了起來，一副要和人拚命的架勢。
蕭守仁搖了搖頭，這就是老百姓的可愛之處了，竟然會是這麼一個不靠譜的條件，這麼一個絲毫意義都沒有的條件！
李俊逸見到秦叔寶等人也是很高興，聽到秦叔寶問話之後臉上的笑意卻是停滯了一下。
「將軍！」秦叔寶看到張須陀這個樣子，又突然聽到張須陀的這番說辭，一下子心裏疼得厲害。
「啟稟將軍，屬下不知。」那小兵很老實地回答，不卑不亢。
「嗯，叔寶還記得格謙吧？」張須陀問秦叔寶。
進城后聽了秦叔寶等人的講述，程咬金和羅士信看蕭守仁的眼神越發的不一樣了。
不知道的人走了，知道的人來了。
「楊義臣走了，咱們齊郡的兵馬有限，人手也不夠，征剿得了北海還要去厚德城，根本就顧不上他格謙，他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可以大肆發展勢力，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投降呢？」秦叔寶還是不解，那眉頭已經快要皺成了一個川字了。
如果不是理智攔著的話，這倆人估計早就上前把蕭守仁摁在地上，然後撬開腦瓜子瞅瞅了，看看這腦殼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陛下要老夫和那李大人一同前往格謙的豆子航，沒想到才到冠氏縣，竟然被人伏擊，老夫重傷，李大人身死。」張須陀恨聲說道，那股子戾氣縈繞眉宇。
「投降？」秦叔寶一下子糊塗了，不僅僅是他一人糊塗了，在場的眾人都糊塗了。
「格謙。」李俊逸嘆了口氣說道。
「他準備投降了。」張須陀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才李俊逸說張須陀出征回來了，那麼這會兒肯定是在大營之中的，只是不知道這會兒是在帥帳呢還是在別的地方。
這些人很多，有中原人，有外族人，中原的一些有野心的大門閥希望天下大亂，中原一些不得志的將軍希望天下大亂，突厥希望天下大亂，高句麗希望天下大亂，所有人的眼光都在盯著楊廣！
李俊逸並沒有隨華剛程咬金趕往厚德城，他們在北海郡取得了勝利之後就分開了，他是被張須陀召回來的，至於是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人心思安，沒有誰願意打仗，這都是小老百姓的想法，可是有些人卻偏偏不這麼想，他們希望中原越亂越好！
張須陀點了點頭。
「嗯？這李德饒現在應該已經不再是校書郎了吧？」蕭守仁微笑著說道，說的時候一下子竟然想起了李靖。
「沒錯，這幫人該死！」話音剛落，那拳頭已經砸在床沿上面，只聽見一聲脆響，那床沿的橫料已經斷了。
秦叔寶揮了揮手，讓這小兵繼續去干他自己的事情。
張須陀點了點頭，秦叔寶問的正是點子上。
秦叔寶點了點頭，這個格謙他是知道的，這個格謙是厭次人，在王薄和孫宣雅等人造反的時候他就已經是聚集了好些人了，可是當時的他沒有反，他只是聚集人馬，保衛鄉里，當時他是活動在滄州一帶。
原本就是約好在厚德城外匯合的，原本張須陀以為憑著厚德城的深池高牆一時半會兒是難以攻下的，所以便吩咐程咬金和羅士信完成任務之後和秦叔寶他們匯合。
「啊？」蕭守仁吃了一驚。
「程大哥！秦大哥！」那李俊逸老遠就衝著程咬金還有秦叔寶打招呼。
張須陀穿著寬大的黑布袍子，半躺在那卧榻之上，看著眾人，眼中帶著欣慰。
「大帥受傷了，在帥帳養傷。」李俊逸低聲回答。
「嗯，他現在在豆子航，前些天說是自稱燕王。朝廷下命令要大帥前去征伐，剛回來。」李俊逸解釋道。
張須陀在他們的眼力已經不單單是一個人了，已經是一種信仰，一種精神依託，張須陀這些年就從來都沒有敗過，在他們的心目中張須陀已經是不敗的神話了，出征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更何況，張須陀已經回來了，這就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蕭守仁遠遠就看見從中央帳篷出快步走過來一人，秦叔
蕭守仁衝著秦叔寶點了點頭，很顯然，秦叔寶怕張須陀會因為這次的事情而一受打擊就倒下了，所以這才出聲刺激張須陀，張須陀的血性一下子就被刺激起來了。
迴轉齊郡的時候他們還帶上了郝孝德還有劉黑闥，當然，王薄的屍體也帶上了。這可是份大功勞啊！
蕭守仁走在中間，才剛掀起帳帘子，就聽到張須陀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蕭守仁也是瞪大了眼睛，張須陀的本事他早就知道了，他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夠傷的了張須陀！那該是怎樣的人物！
經過好些天的趕路之後蕭守仁他們終於是回到了齊郡！
眾人跟在後面，雖然蕭守仁不想去打擾張須陀休息，可是看到這麼多人都去了，自己也只好跟了上去，更何況，他那好奇心也不允許他中途退出啊。
「順利歸降？」秦叔寶皺著眉頭重複了一句。
「那些人是楊玄感的人？」秦叔寶驚訝地問道。
成！則天下無憂，敗！則天下大亂！
就是冷冰冰的羅士信也是一臉的凝重，雖然李俊逸的年紀還不夠大，可是為人也是很老成了，一般情況下是不會這樣的，既然現在出現了這樣的表情，可見，一定是有事情發生。
蕭守仁看得出來，張須陀這時候真的是有些服老了，聲音裏面竟然帶有頹廢的味道。
「咦？」皇甫仁聽到這時候也是反應過來了，「月明沽？可是那西接馬谷山，東邊是濱海的煮鹽之所？」
「這傢伙竟然佔領了豆子航？」秦叔寶有些感嘆地說道。
「有條件？」蕭守仁從後面沉聲問了一句。
很顯然，皇甫仁也是知道一點的。
「將軍呢？」秦叔寶在轅門之外問巡迴的士兵。
「什麼條件？」蕭守仁開始的時候也是想不通，不知道為什麼那格謙放著大好機會不利用，卻是要投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秦叔寶的心中很是疑惑，為什麼當初張須陀會把剿滅郝孝德的任務交給自己呢？他為什麼不親征呢？他這段時間去哪了呢？可否有危險呢？
蕭守仁有些意外地看了秦叔寶一眼。
雖然說張須陀是大帥，可是他們還是習慣稱呼他為將軍，因為他們都是在張須陀還只是將軍的時候就跟隨的，叫將軍更有感情。
秦叔寶和程咬金和軍中下屬同僚的關係很好，秦叔寶是因為待人真誠，而程咬金卻是贏在
留下兩千正規軍守城，同時向四周城池抽調人手過來，蕭守仁他們開始迴轉。
原本高高興興的場面氣氛一下子就被破壞掉了。
聽到秦叔寶的話之後大家也是反應了過來，這會兒出征征伐的是哪個呢？
「正是如此，這格謙造反之後就一直都是由楊義臣將軍在征剿，上個月竟然還企圖打出燕王的旗號來，這都是因為楊義臣將軍不在的緣故，楊義臣將軍被陛下調去征伐高句麗了，沒有楊將軍的征剿格謙的勢力一下子就發展起來了，可是就在孟讓等人準備作亂的時候，老夫又收到了陛下的密旨，不僅讓我剿滅孟讓等三伙人，同時還要讓格謙順利歸降。」
這也就很好解釋為什麼剛才問到張須陀的時候李俊逸的臉色一下子很難看了，原來是張須陀受傷了！
「嗯，只有一個條件。」
「這段時間好好練兵，楊玄感就快要有動作了，到時候血債還得血來還。」張須陀吩咐道。
「叔寶，前些天老夫接到陛下的密信，有事要我親自去辦，老夫一時間脫不開身，而你跟隨我也多年了，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所以征伐那郝孝德的事情我才全權交給你去做，沒想到竟然要讓陛下失望了。」張須陀慢慢說道。
孫宣雅造反就在王薄之後，張須陀親自征伐王薄的時候同時還派兵征伐過孫宣雅！
「大帥出征剛回來。」李俊逸嘆了口氣說道。
秦叔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記得這麼個人。
「嗯，這個人和守仁你一樣，都是年少得志，弱冠之時就已經是校書郎了，而且是出了名的正直和孝順，從格謙要他過去和談也就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品行是很好的。」張須陀知道蕭守仁也許不知道這李德饒是何許人也，所以開口解釋了一番。
張須陀點了點頭，蕭守仁的問題正是點子上面，一下子就問到了關鍵的地方。
程咬金和羅士信到達厚德城外的時候都是大吃一驚，這麼短的時間里厚德城竟然被攻下了！
「他死了。」張須陀恨聲說道。
「陛下？」秦叔寶聽到這話之後呆了一下，這事情竟然牽扯到楊廣了。
秦叔寶之所以這麼了解，那是因為他與孫宣雅先前就交過手！
「走，去帥帳。」秦叔寶的話剛說完，羅士信已經是邁出去好幾步了，搶先往帥帳去了。
「嗯，據說秦大哥你趕跑了孫宣雅之後那格謙就佔領了豆子航，沒想到他發
帳篷之中的氣氛有些低沉，這都是因為張須陀受傷的緣故。
「沒錯，就是順利歸降，因為那格謙突然間上書朝廷，說是要投降朝廷，遠在遼東的陛下看到那格謙的上書之後大喜望外，所以把這任務交給了老夫。」張須陀嘆了口氣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王薄已經死了，厚德城已經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了，叛軍也是變相地投降了，郝孝德和劉黑闥已經被看管起來了。
大家都看著秦叔寶，大家都知道，秦叔寶肯定是有些眉目了。
「怎麼了？」程咬金也是有些緊張地問李俊逸。
「沒錯，正是那個地方，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那豆子航可以說是一塊風水寶地，商人眾多，強人也是非常的多，那兒的人幾乎個個都有些武藝，用來防身，民風彪悍。」秦叔寶對皇甫仁說的表示肯定。
果然，聽到秦叔寶這話之後張須陀一下子差點從那卧榻之上站起來。
其實是不想程咬金這麼莽撞亂說話，等下被那些小兵聽見了還以為張須陀命不久矣呢，亂了軍心就不好了。
答案只有一個，這樣的投降肯定是有條件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李俊逸！
「可惜了李大人，這幫人不死，李大人的在天之靈恐怕難以告慰。」秦叔寶悶聲說了一句。
「他要朝廷找一個人，一個可靠的人過去和他和談。」張須陀回答道。
這僅僅只是表面的一些事情，人心呢？
「唉！老夫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沒想到這麼件小事竟然讓我搞砸了。」張須陀有些無奈地苦笑道。
「將軍現在在哪？」秦叔寶接著問李俊逸。
那時候的孫宣雅勢力還不是很大，在豆子航安身，那時候帶兵征伐孫宣雅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叔寶！
「李德饒？」蕭守仁聽都沒有聽過這麼個人。
接連好幾聲驚呼聲，都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大帥怎麼可能會受傷？這世上還有誰傷的了大帥？
羅士信在這方面就拍馬難及了，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塊千年難化的冰塊，誰都難以靠近三步之內，即便是靠近了，也會被他骨子裡透出的那股子悲傷感染，所以說，羅士信是三人之中最冷酷的，同時也是人際關係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