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風雲出我輩
第三百六十一章 楊玄感分兵強突圍（下）
「難道說？」楊義臣似乎想到了。
「不會的，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藉著夜色的掩護我們根本就看不清楚敵人到底有多少人，只是聽到殺聲震天，還有，為什麼我撤退的時候楊玄感不追上來？」蕭守仁笑著繼續說道。
楊義臣和蕭守仁也很是苦惱，不知道楊玄感的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葯。
房中有四人，那白面長須的赫然就是蒲山公李密！
「對啊，這種事情屬下的大將就可以擔當起來了。」
「當然，楊太僕和叔寶和楊玄感應該是熟人，在軍中應該是有些交情的，所以昨晚上看到他時是驚嘆他殺敵勇猛不減當年，可是我卻不是，我只是奇怪，他怎麼親自上陣了？」蕭守仁笑著說道。
「我們應該怎麼辦？」秦叔寶摩拳擦掌，既然已經了解了對方的虛實和意圖，那麼這場仗就好打多了。
傍晚時分，楊玄感和李子雄順利地在長平郡會師了，合兵二十五萬。
「不用擔心我，我還有大事要做，你們先逃出去，我自有辦法脫困，到時候我們在黎陽匯合，到時候有用得到你們的地方。」李密高深莫測地說道。
「不管他要搞什麼，他這麼的打法肯定是死路一條，既然他放著陽光道不走，偏要走著奈何橋，那麼我們就成全他好了。」蕭守仁陰沉地說道。
李密笑了笑，看到自己的屬下都這麼關心自己的安危，心中沒來由地一暖。
蕭守仁看了看秦叔寶然後慢慢說道
王世充聲稱糧草短缺，難再討伐，宇文化及要求四路大軍聽他調度，屈突通倒是同意了，可是光有屈突通同意有用嗎？
經過蕭守仁這麼一提醒，秦叔寶和楊義臣都反應過來了，蕭守仁說的沒錯，劫營突圍的時候楊玄感怎麼會沖在最前面？
「楊玄感在軍中這麼多年，窮寇莫追的道理還是知道的。」楊義臣為楊玄感說了一句。
「屈突通應該就在河對岸，如果他全力從我們這邊突圍的話，屈突通只要收到消息，勢必會過河追殺，到時候他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前後夾擊，左右又有強敵虎視眈眈，楊玄感難逃一死，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點，做出兩邊突圍的假象，屈突通一上當便會和他們打持久戰，不會過河了，到時候只要他們虛晃一槍，兵合一處，無論是哪邊，突圍是輕而易舉了。」
雖然不理解李密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可是大家也只好同意了。
看到楊積善迷惘的眼神之後楊玄感嘆了口氣。
「積善，為兄此次起事已然是失敗在即了，為兄愧對父親愧對兄弟。」楊玄感邊說邊唏噓。
房彥藻一開聲大家都聽出味來了，都是齊刷刷地看向李密。
在成敗之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讓楊玄感這麼揪心呢？
大家都想速戰速決。
楊義臣和秦叔寶都是頻頻點頭。
「當然不是，不對勁在楊玄感。」蕭守仁輕輕地用手指
「傳我命令，動用一切力量往黎陽方向聚集，務必在陳秣破城之前感到黎陽，部下耳目棋子，到時有大用！」李密吩咐了一聲。
看到蕭守仁臉上的笑容楊義臣和秦叔寶都是愣了一愣，這時候蕭守仁還笑的出來？
「主公不和我們一起走嗎？」房彥藻驚訝地問道。
楊義臣也點了點頭，他們拖不起了，糧草已經是不多了。
蕭守仁看向楊義臣，然後笑著說道。
李密猜到了，可是他沒有開口，他知道，這時候楊玄感的心意已決，自己就算是講再多也是白講，楊玄感決計是聽不進去的。
「楊玄感這是在搞什麼？他為什麼不突圍？」秦叔寶很納悶了。
「這是父親一生的心血，莫要辜負了我等的期望。」楊玄感從懷裡掏出一塊白色的羊皮來，塞到楊積善的手裡。
「楊玄感？」
楊玄感嘆了口氣很認真的說道：「這是楊家東山再起的希望，你好好保管，到時候我率大軍直奔黎陽城，而你……」
「子真，三人之中你最莽撞，一切聽從君彥和彥藻的，莫要生事，知道嗎？」李密還是有些不放心朱子真。
蕭守仁和楊義臣都搖了搖頭，不認同秦叔寶的說法。
「積善，大哥可以死，但是你要活著，只要你活著，楊家就活著，楊家就還有希望。」楊玄感一把抓住楊積善的額手認真的說道。
聽到楊玄感的話之
「假象？」
「大哥！」楊積善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知道說什麼能夠挽回楊玄感的豪情壯志，他只能喊上一聲大哥。
楊玄感猶豫了，他不想那麼快就突圍出去，他還有東西舍不下！
「沒錯，他分兵了！」蕭守仁很是篤定。
「不是，他們是一塊好鐵，但是好鐵畢竟還是太少了，對整個戰局並不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除非像昨晚那樣，兵出奇招。」蕭守仁笑著說道。
蕭守仁還是搖了搖頭。
蕭守仁的想法是好的，蕭守仁的辦法是行得通的，可是資歷還是不夠啊，所以，大軍圍剿的計劃並沒有成功！
秦叔寶也皺起了眉頭，他昨晚上確實是沒有見到這些人。
「我們起事之後之所以有那麼多人響應，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我們有錢有糧，但是現在呢？我們缺錢少糧，突圍出去之後那就更是連個補給點都沒有了，到那時還會有誰願意跟著我們造反呢？」
朱子真有些鬱悶地點了點頭。
楊玄感搖了搖頭。
「楊玄感不是那樣的人。」
秦叔寶張大了嘴巴，這也行？就憑著這些東西就推斷對方分兵了？
楊積善聽到楊玄感的話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聯合其餘大軍，來個瓮中捉鱉！」蕭守仁笑著把拳頭握了握。
「和屈將軍聯繫，今晚就殺過去，殺他個措手不及。」蕭守仁沉思了一下之後
夜色正濃，大家都在各自籌劃。
「難道是為了吸引我們的兵力，好為那些和尚打掩護？」秦叔寶找到一個看上去很合理的解釋。
「沒錯，就是假象，都說大將軍李子雄投靠了楊玄感，你們昨晚有誰見到李子雄了？有誰見到李密了？又有誰見到平日里那些大將了？」蕭守仁笑著問道。
「那是為何？」秦叔寶不解。
「衛文升撤退的時候楊玄感可是選擇了痛打落水狗的，我們的總兵力是比不上楊玄感的，他們又急切地要突圍，為什麼不選在這個好時機？」蕭守仁邊說邊看秦叔寶和楊義臣二人的臉色，見到二人似有所悟這才慢慢說道：「他怕了！」
楊積善很是不解，為什麼楊玄感會這麼說。
黑影應了一聲喏，一閃，又消失在角落裡，彷彿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楊玄感是註定要失敗的，是遲早的事，只是確切的時間是什麼時候還說不好罷了，但是李密已經是在準備後路了。
這聲大哥讓楊玄感的身軀晃了晃，差點晃倒。
「這是？」楊積善不解地問道。
長平郡在黎陽與洛陽之間，東接汲郡，西通太原，這是個好地方。
秦叔寶這下子也覺得裏面古怪重重了。
「積善，為人帥者，要顧全大局，即便我們突圍出去了，我們又能去哪裡呢？到時候還有多少人會跟著我們呢？」
「啊？不是他們？」
楊玄感已經在交代後事了。
楊玄感的房中只有楊積善在旁邊。
「大哥，我們還有機會，我們可以從西邊突圍出去，我們還可以東山再起！」楊積善還沒有死心，他不明白楊玄感為什麼在這個檔口竟然按兵不動！
換他們是屈突通，楊玄感的人馬突然跑出來挑戰，打著打著自然不會懷疑他們會一夜連撤三十里從西面突圍而走，更不會想著什麼前後夾擊了。
「大哥你保重。」祖君彥平日里話不多，這時候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密又小聲地吩咐了幾句之後三人便出了李密的家門，各自回營準備開溜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蕭守仁很無奈，楊義臣很氣憤，秦叔寶很不平。
雖然如此，可是他們還是追了上來，一直吊在楊玄感叛軍的尾巴上，時不時地和楊玄感的大軍殺上一場。
望著楊玄感那雙充滿血絲的雙眼，楊積善的心中一顫，被抓住的手也不由自主地緊了緊，然後便是猛點頭，眼淚卻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他們也許混在那些和尚裏面，所以那些和尚勢不可擋。」秦叔寶斟酌了會兒說道。
「彥藻，你與君彥子真今晚就動身，單雄信那邊都談好了，他會幫你們脫困的，在朝廷的包圍下逃脫這麼三四個人還是很簡單的。」李密背手吩咐道。
「他是為了製造一種假象！」
拍了拍手，房中角落裡閃出一道黑影來。
目送三個忠心的下屬退走之後李密心中滿是惆悵，事情的發展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這也是盡人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