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淵山絕域
第084章 初遇
那位老嫗面色陰沉的開口,一雙小眼睛掃過孫恆腰間那鼓鼓囊囊的布袋,不禁冷聲道:「我看就是你小子做的,殺人奪寶,你腰裡的東西,就是證據!」
沒了氣機壓制,陰魂葫蘆裏面的碧磷鬼羅煙,威能也得以盡展。
輕輕搖頭,孫恆取下腰間的包裹,大手一撈,已是把這三株躡空草收了起來。
而今,氣機初變,眾人才進入絕靈之地幾日,怕才剛剛熟悉完地形。
絕靈之地中會有廝殺,這很正常。
不提修法之人那敏銳的感知,就算是孫恆,也可從身體對外界的感應中,察覺到天地靈氣的匯聚節點。
孫恆眼眸一挑,緩緩直起身來:「這次竟然有涼國人混了進來,難怪了。」
三日之後,絕靈之地內部,一處黑水潭邊。
這是三株青草。
看清眼前的三具屍首,孫恆忍不住微微皺眉。
在那爪印之上,還有這淡淡的煞氣留存。
陰風鬼嘯,瞬間籠罩周遭里許之地!
此即天空俱是白茫茫一片,除了孫恆,怕也沒人會選擇從高處攀行。
那大漢聞言冷笑:「小子,你大概不知道我們是誰?劫道,那是我們的老本行!」
此物乃是罕見靈植,服之可身輕 如燕,甚至傳聞中能讓人騰空而行。
死者是一位四五十歲的修法之人,致命傷是咽喉的三道爪印。
「站住!」
地上牛蛙大口一張,一道道紅線已是穿空而起,瞬間洞穿一頭天蝎蠱,往回一拉,沒入口中。
上方清風一盪,兩道身影已是落自不遠處。
孫恆眉頭一揚,當即緩緩轉過身來,直視兩人。
不過這些牛蛙也有異能,一聲大叫,身軀就被泥潭包裹,雖被音波轟中,卻是傷而不死。
「噠……」
「嘿嘿……」
它們的皮膚呈青褐色,滿身褶皺,頂生六眼,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凶戾之氣。
前行的身軀陡然一頓,孫恆雙眼一眯,身軀再次躍起,已是來到山道之前。
這等地方,一般都會有收穫。
在那百米高天際,數千天蝎蠱匯成一片烏雲,『嗡嗡』之聲大作,也是盪出道道音波。
不論如何,這件事他都不願意摻和進來。
「嘿嘿……」
而就在這山道之前,碎石崩散,三具屍首無聲無息的躺在地上。
其中一人是位身高體壯的大漢,滿面絡腮胡,頭頂紫金冠,荷葉繞身旋轉,正自眯著雙眼打量著孫恆 和地上的屍首。
這兩人看上去年歲天差地別,竟然是一對夫妻!
此時的孫恆,已是深入絕靈之地內部,這裡是他以前也未踏足的地方。
但現如今,他的心中卻只是泛起些許的波瀾。
至於翻山越嶺……
這裡是兩座大山的交叉處,如不想繞路,中間就只有這一處山道通行。
煙氣之中,更有鬼火熊熊,怨魂嘶吼。
身形連閃,孫恆朝著遠處的一處山道穿梭而去。
兩相碰撞,浩蕩音波四溢,勁風狂飆如龍捲,下方的黑水潭,更是潭水迸濺,直衝數丈之高。
那時候,才是收穫的時候。
他們的速度不算快,此時也看到了這裏的情況。
「好!」
另外,地上的這三位,可都是登仙司的人!
腰間御獸袋一抖,漫天蠱蟲嗡嗡齊震,瞬間化作一道利箭,沒入袋中。
雖然殺機四伏,但一路行來,卻也收穫良多。
「唰!」
這等靈植,本身就極其堅韌,不宜損壞,倒也不用擔心傷到了它們。
此時能夠採集到靈植的,能有幾位?而且就算運氣好,採到了靈植,又能有幾株?
但蠱蟲眾多,一頭牛蛙不過吞噬了兩三個,就被一大群蠱 蟲給撲到身上,獠牙一咬,就撕扯下一塊泥垢。
「登仙司的人?」
失去了那茫茫白煙,沒有了氣機的遮掩,有些不能遮蔽自身靈氣的靈植,隔著老遠,都可清晰分辨。
撕咬聲不斷,那一團團黑球在泥潭裡打滾,如雷悶吼也漸漸虛弱。
牛蛙的叫聲如同悶雷,隨著聲音出口,無形的音波就宛如實質般朝著天空轟擊而去。
下面的六眼牛蛙雖然叫聲不斷,奈何卻是不及上空的那數千蠱蟲來的數量多,不過支撐了片刻,就被衝天而降的音波轟的四下崩飛。
孫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大道朝天,難道就不能有個路人途經此地。」
「呃?」
卻見孫恆的腰間,陡然穿出一道黑煙,那黑煙迎風遍漲,起初不過手指粗細,眨眼間已是鋪天蓋地。
每一株不過巴掌大小,根、莖、葉一應俱全,此草神奇,竟是飄在半空之中,不曾落地。
微微沉吟,孫恆邁步上前,勁氣一盪,已是掀開一片碎石,騰出一具屍首。
大漢點頭叫好,隨即手一揮,道道巴掌大小的雷火,已是朝著孫恆沖了過去。
「呼!」
淡淡的光暈,籠罩著青草,時而隨風舞動,可以清晰辨識它根莖輕輕 搖擺的靈動之姿。
為此下手,並不值得。
群蠱乘勝追擊,從上方湧來,密集如雨鋪天蓋地撲向一干牛蛙。
「嗡……」
一聲旱鴨嗓子般的聲音陡然響起,音波如錐,瞬間在孫恆的神識之中炸響,也阻住了他的去路。
對於先天以下,甚至是初入先天之人來說,都是難得的寶物。
但對此時的孫恆,卻是用處不大。
「唰!唰!」
站起身,後邊的戰況也已告一段落。
老嫗舔了舔嘴角,道:「相公,別與他廢話,他那包裹里靈氣充沛,必定有不少好東西。殺了他,就當是咱們提前開市了!」
「小子,能死在我們岷山二怪手上,算是你運氣好!」
另一人是位老嫗,背部微駝,手持一根黑木龍頭杖,眼中儘是陰翳。
孫恆抬頭,就見兩道身影正共同駕馭著一件荷葉似的法器,朝著山道飛來。
「簌簌!」
「走了!」
孫恆低聲長嘆,這種靈植,他曾在陳郡見過一次,當時心中驚奇無比。
這種事,歷年來都會發生,就算是朝廷嚴令,也是無法禁止。
但通常來說,他們動手,都會選擇在絕靈之地即將關閉的時候。
「你說不是你動的手,就不是你動的手?」
「閣下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做的了?」
一身白色的統一服飾,彰顯著他們的身份。
「下輩子投胎,希望你還能有這麼好的運氣。」
上方,突有風聲響起。
「嗯?」
甚至有些人,就是專門做這無本買賣,靠掠奪他人採集的靈植在這段時間大發橫財的。
至於騰空而行,怕也不是服上三兩株可以做到的。
「兩位什麼意思,堂堂修法之人,莫不是也想做一做那劫道的?」
「咔嚓……咔嚓……」
「煞身,涼國武者!」
一干六眼牛蛙終究不敵數千天蝎蠱,已是被盡數吞吃的乾乾淨淨。
幾十頭羊羔大小的六眼牛蛙正自趴伏在水潭之上,仰天『呱呱』直叫。
不遠處,孫恆如毫無重量一般腳踏泥潭表面,正自小心翼翼的撥開一層泥水,看向面前的三株靈植。
這些牛蛙的舌頭,出沒如電,銳利驚人,竟是就連天蝎蠱堅硬的身體,也是不能抵擋,牙口也是驚人,三兩下就把天蝎蠱吞噬不見。
說完輕搖頭顱,邁步就朝山道行去。
大漢掃了幾眼全場,面色一沉,當即朝著孫恆悶聲開口:「好大的膽子,竟敢對登仙司的人下手!」
「躡空草!」
兩人笑聲剛起,面色的笑意就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