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起源之卷
第二十五章 各自的立場
康斯坦丁也沒想到唐閑會說動了句芒與迦尼薩。沒想到這個男人早就開始懷疑自己。
「你選錯了,原本你是不用應付這些審判騎士的,但現在你不但得對付它們,還得對付迦尼薩和我。」
同時間,有著誇張肌肉的迦尼薩也在藤蔓深處里,緩緩的走了出來。
或者說我們是秩序者勢力的操作系統,有了更好的系統,我們就會被取代。
我們每個人都是經過了層層挑選而來的,是人類世界里最為優秀的存在。
烏拉諾斯同樣不笨,知道了眼前的局面是被七號給反算計一道。
他平靜的看著康斯坦丁,說道:
七個秩序之子的終章便將在這裏上演。
二人也終於明白,為何這些年始終沒有足夠優秀的秩序之子。
唐閑並沒有說服他們加入某一方,只是說服了他們二人背離自己的這一方。
所以這些年一直沒有出現能夠替代我們的存在。這算是我的勞動成果,但這裏頭還有一些問題,我想要問清楚。」
所以這些年,我都在做一件事,那便是隔絕這種被取代的可能性。康斯坦丁……不對,普羅米修斯,你應該感謝我。」
那麼秩序者到底是如何穩定的統治了人類數百年的?
他們起碼有著完整的人生,而我們則是秩序者操控這個世界的工具而已。
只是控制如此大量的審判騎士,他並不能支撐太久。這場戰鬥也會越來越艱難。
這些植物藤蔓是無法鎖住審判騎士的,尤其這裏擁有數百台審判騎士。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直到被句芒各種意義上的教做人之後,才會被馴服。句芒將這些事情做的多了,也感覺到厭惡。
他們二人並沒有與唐閑站在一處,而是各自在其他一個方向。
人類是思緒不斷變化的物種,這種變化就是一種不可控。我們之中有人想過反抗,難道之前就沒有么?
「混沌理論里表明:哪怕在確定性系統中,如果闡述行為的方程式是非線性的,那麼初始狀態的微小 改變都會引起不可預估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同時也將唐閑的身體纏繞著,就像是在保護著他。與此同時還有一朵青色的蓮台托住了他,讓他沒有繼續下沉。
他以為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但面對唐閑,卻還是慢了一拍。
康斯坦丁沒有看一眼塞壬,但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唐閑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在康斯坦丁的話音落下后,本就巨大的植物藤蔓開始更進一步的擴張。
他認真的看著唐閑,唐閑也在看著他。
而恰好,唐閑的養父養母開始計劃逃離神座。
這種夢境控制的能力很強大,但他也只是能夠控制自己的夢境,做自己意識的主宰。
康斯坦丁的聲音不大,在如今這邊被植物圍堵住的區域,卻也能夠清楚的聽到。
「早在唐閑還沒有離開神座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們一起欺負他,我就覺得有問題。
但人類社會裡,句芒時常因為自己的聲線,讓很多人誤以為她未成年,生不起多少敬意。
縱然大家有差距,卻也不至於連一些普通人都知道該怎麼做的事情也不去做。
現在的氛圍,倒是一點不像要決出個生死,就像是一場圓桌會議。
她依舊高高在上的看著康斯坦丁,這場戰鬥已經沒有什麼懸念。
「是的,你發現了最為關鍵的地方,我警告過你的,如果將事情鬧得太大,我們就會被察覺到。
這種種巧合就像是一個BUG引發了一連串的BUG。
羲和發現了人類的潛在能力,即便不依靠秩序者基因天賦,也有著名為暴君種的強大存在。
唐閑,你以為我們的許可權很大嗎?我們只不過是牧羊犬罷了。
大家也只是在瓜分最後的戰利品,將彼此的一些情報交換。
「看來私自進入別人的夢境是一件很兇險的事情。另外,你們錯過了殺死我的最佳機會。」
但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上捏著,你是否該告訴我,糾錯的手段是什麼? 我想你一定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忽然改變立場吧。」
烏拉諾斯,塞壬,迦尼薩也都有著各自的發現。
「所以康斯坦丁,今日的局面是大家決出生死也好,是大家再次互相利用心懷鬼胎也罷。
這便是康斯坦丁有底氣的原因。因為每個人都知曉不少秘密,每個人都渴求知曉他人所掌握的秘密。
但在我之前的秩序之子們,神座里工作的人們,就沒有一個跟我一樣,生出過反叛念頭的么?
唐閑在這一年,隱約覺察到了礦區與人類世界和金字塔世界的一些關聯。
在巨大藤蔓最高處,有著一頭墨綠色頭的發年輕高挑的女子,赤著腳丫,冷冷的望著下方的幾個人。
康斯坦丁看著這個站位,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句芒的這番言論便是唐閑也覺得有些新奇,儘管他以前這麼想過,可真當有人證實這一點的時候,還是會覺得震撼。
巧的是,負責培育秩序之子工作的人,便是我。」
「因為你的演技不夠好,我很早就知道你們二人是在做戲。」句芒其實不大愛說話,她的口音一直有些怪。
康斯坦丁的目光複雜,審視著唐閑說道:
我能夠明白我們幾個人的立場對立來自於我,我的父母。我的經歷比較特殊。
夢裡唐閑似乎經歷了漫長的追逐與廝殺,但他睜開眼的時候,其實這一切不過只過去短短的幾分鐘。
他的確在疑惑。
人類歷史的真相他最有可能發現,萬獸法庭里藏著的秘密也同樣最有可能被唐閑知曉。
我必須要告訴你們,在我負責培育備選者的這些年,其實是出現過不少天才的,只不過他們如今都在起源和自然之眼裡待著,算是不務正業的活著。
康斯坦丁倒也沒有特別的慌張,他平靜地說道:
如果說迦尼薩和塞壬是對審判騎士有著精神上的控制許可權,那麼「萬磁王」一般的康斯坦丁,則是有著物理方面的許可權。
康斯坦丁與烏拉諾斯都沒想到是這麼個回答。 沒想到句芒在那麼小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唐閑的不對勁。
「我們從來就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甚至不如那些不知道真相的金字塔住民。
她甚至有些驚詫自己為何現在才意識到這些不對勁的地方。
句芒繼續說道:
秩序神座里,各自發現的秘密,也在這一刻不再需要保留。
句芒的目光望向康斯坦丁,她很認真地說道:
這一連串的想法在句芒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當我們開始反思這個世界,並對真正的牧羊人提出質疑的時候,就是我們面臨毀滅的時候。」
生命力並沒有任何削減的塞壬忽然倒地不起。
是了,如果秩序之子那麼容易就對金字塔產生質疑——
這一次說話的不再是句芒,而是唐閑:
由於聲音和面容氣質不符合,顯得有些過於少女,句芒開口就讓人覺得違和。
也許再給他一些時間,他真的可以培育出人造暴君。到那個時候,他或許也不會甘心屈居於秩序者之下。
又恰好,唐閑的這種警惕意識,傳達給了康斯坦丁與自己。
句芒知曉了秩序之子傳承的手段。在培育秩序之子的過程里,她漸漸明白了某個恐怖而神秘的存在一直在操控著這個世界。
就真么巧,前面幾百年不出問題,到了我們這一代,忽然大家都心懷鬼胎起來?」
唐閑的親生母親是混亂的源頭,讓唐閑很早就開始對秩序者警惕。
他很坦然的告訴了我他與你的勾當。但他並沒有拉攏我,只是讓我了解神座的歷史,了解作為秩序之子的我們,到底是如何取代前任秩序之子,又是如何被後任秩序之子取代。
「你是監察者,是我們之中本該知曉最多的一個,你可以選擇在這裏死去,做一個愚蠢的失敗者,也可以選擇將你知道的告訴我們。」
不僅僅是康斯坦丁與烏拉諾斯,連迦尼薩也都驚詫于句芒和唐閑的這種不帶任何目的性質的「合作」。
「小時候,大家都在欺負他的時候,只有你只是 選擇圍觀,那個時候的你,是因為已經被他用某種理由說服了,還是說你真的只是不屑於欺負他?你們又到底是什麼時候勾連在一起的?」
「你想知道什麼呢?」康斯坦丁很淡定,臉上甚至有了笑容。
如果以前也有,秩序者是如何消除這些BUG的?
唐閑的這些話讓句芒忽然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像是齒輪效應一般讓整個秩序者程序開始不斷地生出錯誤。
它們的火力齊齊對準了康斯坦丁與烏拉諾斯。
唐閑的確感覺到很可惜,識海里沒有任何提示。
他是那個遊走于幾個世界的投機者。
而且唐閑的演技真的很爛。看起來表演痕迹太重。只是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選擇了與誰合作。」
儘管她看誰都帶著一副敵意的姿態,冷冷的彷彿誰也親近不得,可開口的時候,卻總是讓人覺得缺少威信,還顯得有些可愛。
審判騎士對於幾個人類單位來說,都是難以匹敵的存在,如今迦尼薩的所控制的審判騎士之所以沒有發動進攻,便是因為康斯坦丁的金屬控制能力在不斷地干擾審判騎士。
「原來我還是小看了你,果然面對你,我應該更謹慎一些。現在該讓他們出來了吧,已經沒有必要再藏著了不是么?」
便是這麼幾個字,讓句芒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大家看著彼此,就像是看著一堆可以利用的數據。
數百名原本鎖定了唐閑的審判騎士,在這一刻全部調轉了方向。
「不過唐閑也很警覺,我原本不大相信他是康斯坦丁,不大能夠理解他的做法,但只有他注意到了我的反常,趁著你們不注意與我聊了一次。
唐閑苦笑,想要糾正一下自己其實個演技派。自己的演技在礦區里拯救過自己很多次。
但這種情況不該是幾百年來頭一次出現吧?
這種能力能夠改變金屬的形態和驅動金屬,極大幅度的擾亂了迦尼薩的控制命令。
康斯坦丁笑容漸漸收斂。
那麼康斯坦丁呢?這個最為強大的秩序之子 雖然只是唐閑的替代者,可作為監察者,康斯坦丁這二十年來到底發現了什麼驚人的秘密,以至於他毫不猶豫的背叛了唐閑?
唐閑倒也不著急,按照目前自己擊殺的數量和掉落技能的數量,如果把這算作一款遊戲,這遊戲的爆率很低,大概是自己充的還不夠多?
這並不是什麼雙方對決,更像是一場混戰,只是其中幾方勢力,提前達成了協議——類似於先誅滅正統,再各自為王。
他腳步很慢,目光充滿殺意。
糾錯的程序。
康斯坦丁竟然往前了一步,像是想要仔仔細細的看清句芒的臉。對他來說,現在也當算是困境,但看起來他和唐閑一樣鎮靜。
更不必說烏拉諾斯與迦尼薩和康斯坦丁。
他終於明白了唐閑那麼鎮靜的原因:
「在動手之前,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決定背叛我的?」
墨綠色的植物藤蔓一片一片的蔓延。從難以被發現的角落,慢慢的攀附到了審判騎士的金屬軀殼上。
在沼澤化的物質里,植物依舊可以生長,並將唐閑圍住。
這句話是對句芒說的。
被欺負了的人,沒有想過半點拯救措施,任由自己被欺負,不很奇怪嗎?
這種生死間的大恐懼下打磨出來的演技,已經不是當年可以比的。
這幾分鐘里,審判騎士就像被牢牢的鎖死了一般。
卻無法如同塞壬一樣進入他人的夢境。
但句芒顯然沒給唐閑說話的機會,她繼續說道:
「我們的存在,就像是某種可更新的程序,一旦有了更好的替代品,就會被新秩序之子換掉。這也就是秩序之子的革新與進化。
乃至六大末日生物的遺產,這些秘密都是唐閑所獨有的。
康斯坦丁烏拉諾斯等人自然習慣了,他們根本不會犯下以貌取人的錯誤。也不是什麼聲控顏控。
像是無數條巨蟒忽然間從四面八方湧出,將整個人工湖一代團團的圍堵住。
但當年一同降生的其他幾個秩序之子,也都有著各自的秘密。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塞壬還活著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