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北洋之狼
第250章 王亞樵
王亞樵坐了下來：「大總統，我這就回去把安徽會館和斧頭黨解散。」
「天行，這次我們觸動到了英法鴉片販子的直接利益，必然會遇到非常大的壓力，這就更需要各界和上海團結在一切，共同抵制鴉片。政府的決心已經下了，絕不動搖。在政治上，政府會和英法兩國直接交涉談判，在地方上，就需要各界聯合起來，反過來給英法兩國施加壓力！」
幾個人正想發作，王亞樵眼尖，看到這兩個保鏢腰裡鼓鼓囊囊的，顯然帶著槍械。又想到進來的時候，盛公館內外、院子里，到處都是身材魁梧，帶著武器的人，要見自己的這人，只怕大有來頭。真想要自己性命，憑著幾把斧頭決然無用。當下對那幾個跟隨說道：
杜月笙去了美國，王亞樵去了日本，下一步就是對上海鴉片展開辣手！
你看著，就算強行取締，明著沒有了，可暗地裡一樣會有。到時候私娼橫行，性病泛濫，非得一發不可收拾不可……
蕭天嘆了口氣，苦笑一聲：
蕭天點了點邊上沙發：「坐吧。」
裏面一個人背對著自己站著，聽到有人進來：「關門。」
那個上海婦女聯合會我知道，都是一些有錢人的太太，麻將打的膩味了，弄了這麼個組織出來，成天弄些莫名其妙的建議出來。
大總統開門見山，毫不留情，王亞樵一咬牙：「今天大總統是要親自捉拿我歸案？」
「行俠仗義，打抱不平，原是好的，但
「告訴他們，我會去的。」蕭天稍稍沉吟一會：
「是，大總統！」王亞樵趕緊站了起來：「為政府效力，為國家效力，是我王亞樵畢生追求！但王亞樵從來沒有但過官，我怕……」
「王亞樵，難道你不準備接受任命嗎？」
王亞樵徹底弄不明白這位大總統究竟要做什麼了！
「誰說要把你趕出去？」蕭天臉上依舊還是一點表情沒有：
盛天行一笑：
「大總統，還有一個問題。目前民間有許多呼聲，要求取締妓院，其中上海婦女聯合會的呼聲最為強烈……」
王亞樵沉默在了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大總統以如此重任託付於我，王亞樵死不足惜！」王亞樵大聲說道。
盛天行笑著說道：「九爺，可不是我要見你，而是我的一個至交好友想結識九爺，眼下正在樓上等著，九爺請。」
轉過身子，把煙蒂放到煙缸里：
1917年了，留給自己和國家的時間很多，但也很短。
王亞樵正在盛公館的客廳里，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
「這總統不好當。」蕭天像是在那自我解嘲：
「天行那，許多人盯著這張位置，但只有真正坐到這張位置上才知道底下有個火爐那！」
「挑選斧
「當然也有對我們有利的地方，一是歐戰爆發，英法需要我們的協助；第二個，目前鴉片在英國政府眼裡，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趁著這個時候，我們正可以一鼓作氣，堅決把鴉片這樣的毒害從中國禁絕！」
這樣禍國殃民的東西，多在中國留一天，就會多對中國禍害一天！
「蕭天！」
王亞樵猶豫了會，挪動步子到沙發那坐下，蕭天也在邊上坐下：
早聽說招商銀行總經理，上海商業聯合會會長盛天行是上海灘鼎鼎有名的大商人，家裡錢多的可以從上海到北京鋪一條鐵路，眼下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盛天行悄悄走了進來，在後面呆了一會，一直到蕭天說了一句：「說吧，什麼事？」，盛天行這才開口說道：
這妓院問題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一個弄不好，就會遭到許多人的反對。這個，這個有些話不好啟齒……」
在那停頓了下，蕭天緩緩說道：
「王亞樵，現在我任命你為軍事情報調查局第九處特別行動處處長，授中校軍銜！」
蕭天在那坐了一會，走到窗口，點著了根煙，吸了口，緩緩吐了出來。
「王亞樵，在窩裡橫算不了什麼本事。」蕭天語氣緩和了一些：
王亞樵整個人徹底怔在了那
並不高的聲音，卻讓王亞樵皺了一下眉頭，打從斧頭黨闖出名堂來后，所有人都以「九爺」稱之，直呼自己名字的可少見了。
這個時候，每一個月，每一天對於自己來說都是如此寶貴。
王亞樵點了點頭，身後幾個斧頭黨的正想跟著上去，樓梯邊兩個看起來像是盛天行保鏢樣子的人卻攔住了他們。
「九爺大駕光臨，盛天行有失遠迎，恕罪，恕罪！」盛天行滿面春風的從樓上下來，一見盛天行的面連連抱拳。
其實蕭天這個時候心裏多少還是有些覺得對不起王亞樵，不過對於王亞樵這樣的漢子，必須採用這樣的辦法才能將他折服：
王亞樵對這種社會名流最是客氣，趕緊抱拳回禮：「盛總經理太客氣了，王亞樵一介匹夫，不想得盛總經理接見，惶恐，惶恐。」
「不必？」蕭天笑起來有些古怪：「斧頭黨不但不用解散，而且我還會專門批給你一批經費，並且調撥給你一批駁殼槍，讓你發展壯大起來！」
「妓女是個最古老的職業了，如果按照我的本意，也想取締，可這實在太難了。一旦取締了，那些靠此為生的女人怎麼辦？
軍事情報調查局第九處特別行動處處長？中校！
「就拿取締妓院來說，我取締了，得罪了男人，不取締，得罪了女人。我看那，關鍵還是要引導。可引導這東西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怎麼引導，如何引導？傷腦筋
「取締妓院？」蕭天遲疑了下：「這個能真正取締得了嗎……」
「亞樵不懂大總統的意思。」
「大總統也的確累，一到上海，馬不停蹄的，到現在還沒有好好參觀一下上海。」
大總統，大總統究竟要做什麼？
「在下正是，先生是？」
蕭天一笑：「這就對了，帶著你的人，為國家做些有用的事情，出現了傷亡，政府負責撫養你那些兄弟的家人。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在中日青島之戰後，日本國內反華情緒非常嚴重，你務必要小心謹慎！」
這時那人才回過頭來，王亞樵又是一怔，這人實在年輕，身材高大，身子站的筆直，肯定是當過兵拿過槍的。
「蕭天？」王亞樵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民國大總統蕭天？」
「日本？」王亞樵一下抬起頭來：「難道大總統要將我王亞樵趕出中國？我王亞樵絕無怨言，但那些兄弟拖家帶口，還請大總統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
「坐下，沒有當過官可以學。」蕭天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淡淡笑意。
王亞樵仔細看了有半個小時，臉上陰晴不定，許久，抬起頭來：「大總統，我明白了。亞樵這就回去組織人手。」
「在盛總經理這，還怕有人害我？都在這等著。」
王亞樵一怔，隨即笑道：「既然是盛總經理的朋友，想來也是大有來頭的，請。」
盛天行一一應了，說道：
「帶著你的人去日本吧。」
「去吧。」蕭天揮了揮手：「回
「天行也是這麼認為的，其實讓妓院上牌化，取締私娼，這個，對穩定社會還是有好處的。大總統，我這話也就是這麼一說，反正我私下詢問過一些好友，大多反對取締。和大總統說的一樣，你明裡取締了，暗裡又出來了，這東西禁絕不了！幾千年了，也沒見妓院青樓對社會有多大的危害。」
義大利沙發，法國燈具……都是泊來品。
「即便你霸佔了整個上海，又有什麼用？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大流氓而已。都說你王亞樵為人仗義，好打抱不平，可你靠著斧頭黨，能打抱多少不平？一旦激怒各方勢力，你以為你的斧頭黨可以對抗多少人？」
「大總統，上海商人聯合會我已經召集他們召開會議，關於聯合抵制鴉片，繼續繁榮上海經濟的問題，如果大總統有空的話……」
王亞樵鞠了躬，轉身走了出去……
「捉拿你？要拿你王亞樵還用我親自來上海？」蕭天冷笑一笑：「今日我見你，是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你是王亞樵？」
「我那朋友要單獨見九爺。」盛天行不緊不慢地說道。
自己獨自上了二樓，見一扇門開著，推開進去。
好像在對王亞樵下命令一般，也不知怎麼，王亞樵居然順手把房門關好，等關好，這才一怔，自己要聽這人命令做什麼？
堂堂民國大總統，親自召見自己，一見面就給自己定下罪名，末了又給自己一個將功贖罪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