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前進，中國！
第508章 我是邱天峻，攻擊！
而離「果決」號最近的第三分艦隊旗艦「英勇」號，則拚命向「果決」號靠攏。
林一山忽然晃動了有下，接著一頭栽倒在了甲板之上……
「不管『榛名』號，全力打擊『龍田』號！」
勝利原本就在自己的手中，只有再努一把力，自己就可以取得意想中的勝利，自己就可以延續著對中國海軍的傲慢……可是，現在這一切，都在那個叫邱天峻的手裡失去了……
「發現日艦，發現日艦，向我『遼寧』號發射炮彈，『遼寧』號輕傷……請求還擊，請求還擊！」
「開炮！開炮！」
終於，所有人都明白了新任司令官閣下為什麼始終看著天的原因了……
「全艦隊轉向，集中全部火力，打擊『疾風』號，攻擊！攻擊！」
失望的神色從邱天峻的眼中一抹而過，然後這個性格獨特的軍官輕輕嘆息了一聲……
在這一瞬間，身邊的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加速脫離！」站在甲板上的邱天峻，面容出奇的冷靜。
「追擊，追擊！為『遼寧』號復讎！」林一山大聲吼道。
這樣的邱天峻，是「英勇」號上官兵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報告艦長，『榛名』號猛烈轟擊我艦！」
「司令官閣下，『龍田』號遭受猛烈炮火轟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果決』號，繼續攻擊『疾風』號，其餘各艦，集中全部火力，攻擊『龍田』號！」
林一山惱怒的看了自己參謀一眼，大聲說道：「全艦隊迎敵！」
「迎戰！」林一山再也沒有遲疑，大聲下達了這道命令。
側翼炮火忽然減弱，邱天峻猛然一聲大喝：
「命令『果斷』號減速……」就在這個時候，邱天峻卻忽然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隨即，他又看了一下天：「命令戰列艦『岳飛』號繼續加速！」
「疾風」號在如此猛烈的打擊之中，狼狽的不斷躲避著。但在一艘戰列艦，三艘巡洋艦和兩艘驅逐艦聯合打擊之下，完全被淹沒在了炮火之中……
可是現在的邱天峻，冷靜、沉著、面上毫無表情，甚至在神色中帶著隱隱的興奮和狂熱，和官兵們熟悉的邱參謀，根本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邱天峻，現在我以福海艦隊第三分艦隊司令官的名義，任命你接任第三分艦隊司令官，指揮……指揮繼續戰鬥……」
「集中火力，打擊『龍田』號！
「監視，監視！」林一山的面容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不明艦船正在高速向我行駛而來！」
無論如何都要擊敗這個敵人，洗刷自己和全艦隊今天這樣可怕的恥辱！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沖了上去……
而在這個時候，「龍田」號也受創累累。
「司令官閣下……」參謀長林亨正次郎面色灰敗：「剛剛截獲破譯的支那艦船電報，在初次交鋒之中，支那福海艦隊第三分艦隊司令官林一山受傷，隨後一個叫邱天峻的參謀接替了指揮，這才造成了我們的這次失敗……」
很快，「疾風」號受創累累，喪失了繼續戰鬥能力。
「混帳，首戰失利，軍心動搖，唯有殲滅敵艦，方能重整軍心！」林一山的話里不帶著任何商量的餘地……
命令一下，日艦炮火變得更加瘋狂起來。炮彈一發接著一發落在「英勇」號周圍。衝天的水柱之中，「英勇」號顯得非常被動……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勝利在握，怎麼卻變成了這樣的慘敗？
「身為軍人，死戰到底，哪有主動撤離的道理，豈有此理！」儘管面前同意了「遼寧」撤離戰場的要求，但林一山還是心有不甘的說了一聲。
再加上邱天峻不斷調整各艦航速，拉開日艦距離，在此刻，原本以少打多的第三分艦隊，卻一下變成了以多打少！
好容易等到司令官的怒氣稍消，林亨正次郎小心翼翼地說道：「司令官閣下，這人不過是個小小的參謀，情報部門很難……」
可就在眼看有希望成功脫離戰場，並且不損一艦的情況下，邱天峻竟然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是，集中火力，全力打擊『龍田』號！」
在一片群情激奮的氣氛中，各艦迅速把炮口對準了「龍田」號！
這份報告讓林一山平添了幾分信心，手裡握著電報，示威似地看了一眼邱天峻：「敵人正向向西南方向運動！西南方向，那裡將遭遇我主力艦隊！命令，全艦隊提速，不許放走一艘敵艦……」
「還擊！還擊！」在這一刻，林一山終於下達了還擊命令，而此時，總指揮部和福海艦隊總司令的電報也都陸續到達，無一例外是要求第三分艦隊自行處置海面戰鬥。
但就在第三分艦隊官兵信心百倍，準備徹底擊沉「龍田」號的時候，從「
「集中火力，攻擊『龍田』號！」
日本海軍的榮耀，難道要在自己手裡丟失？
但此時「天龍」號和「疾風」號，在重創了「遼寧」號后，眼見敵主力到達，已主動脫離戰場。
民國十六年，公元1927年3月7日。
第三分艦隊開始主動撤離，而當日第四艦隊到達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卻是沉沒中的「疾風」號，忙著自救的「龍田」號，和海面上到處可見的殘骸、屍體……
這樣石破天驚的呼聲，迅速在第三分艦隊各艦傳出。原本因為遭遇海上伏擊，司令官受重傷而變得散漫的士氣，一下又被「攻擊」聲重新凝聚起來！
「艦長，請求下達命令，全艦隊迎敵！」邱天峻大聲說道。
「日第四艦隊主力即將到達，不許戀戰，撤退！」邱天峻的命令中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從邱天峻接任艦隊司令開始，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撤退。而此後的命令，也是圍繞著撤退不斷的下達著不同的命令！
邱天峻臉色同樣非常難看，但卻竭力在那為「遼寧」號辯解道：「司令，我方先機已失，『遼寧』號受損嚴重，本就應該主動撤離，避免更大損失。難道非要與艦共沉才能表現我中國軍人之英勇無畏嗎？」
此時此刻，第三分艦隊全體官兵，對於這位新任司令長官的話再也沒有任何懷疑！
「望遠鏡！」邱天峻冷冷的接著過瞭望遠鏡，朝遠處看了一會，第三次抬頭看了一下天，忽然，用難以置信的高分貝的聲音大聲叫道：
邱天峻站起來的時候，面色嚴肅：在那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
「我是邱天峻，『英勇』號集中全部火力，集中打擊『龍田』號！」
一直到了現在，扶養名元還是無法相信自己遭遇到了失敗！第四艦隊，光榮的第四艦隊，怎麼可能在弱小的敵人面前，遭遇到這樣的失敗？遭遇到這樣的恥辱？
「邱天峻接任司令官，西北轉向，『果決』號擔任掩護任務！」
扶養名元面色陰沉，死死地盯著近乎瘋狂的「英勇」號：「支那人面臨絕境，準備拚命了，掩護『龍田』號！尋機殲滅敵艦！」
「司令！」邱天峻再度叫了出來：「敵艦以兩艘艦船應戰，隨後主動脫離，屬下判斷這是敵艦在那誘敵！誘敵！請求停
數量上佔據優勢的日本艦隊，集中火力，重點打擊突得最出的「果決」號。
「天龍」號和「疾風」號死死咬住了「遼寧」號，不斷以四門140MM主炮拚命轟擊。
「失敗，可恥的失敗……」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扶養名元咬牙切齒地看著遠處的海面：「命令主力艦隊向我靠攏，決戰，和支那海軍進行決戰！」
「向總指揮部和艦隊司令發報，我第三分艦隊遭遇敵艦，請求指示！」林一山大聲下達了這一命令。
在轟隆隆的劇烈爆炸聲中，「疾風」號成為了中日海戰中第一艘沉沒的艦船……
「邱天峻，邱天峻……」扶養名元不斷重複著這個名字，忽然暴怒地叫了出來：「八噶，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我們的情報部門在做什麼？在做什麼？」
「遼寧」號與本艦隊拉的距離稍遠，又遲遲得不到作戰命令，在敵艦搶得先手的情況之下，被「天龍」號命中，一死兩傷，甲板損壞。
上午9點，海戰爆發！
「艦長，先發制人，請求開炮！」邱天峻的聲音一下抬高了起來。
10點16分，一路拚命逃竄的「天龍」號和「疾風」號忽然轉向西南。
驅逐艦「遼寧」號在日艦瘋狂而猛烈的持續打擊之下，顯得非常被動，船體多處受創，在短短的數分鐘內，已經喪失部分動力。
日艦隊迅速以剛剛完成改裝的戰列艦「榛名」號和巡洋艦「龍田」號拚命攻擊「英勇」號，一瞬間，「英勇」號成了日本艦隊主攻目標！
在第三分艦隊主力終於到達之後，「遼寧」號上傳來了這樣的呼救。
「該死的，『天龍』和『疾風』號是誘敵艦船！」林一山惱火地叫了出來，此時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邱天峻，卻發現這個早就提醒自己注意的參謀，面色凝重，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艦長：「司令官，迎戰吧！」
這句話才一出，轟天巨響已經在海面上傳來！
10點55分，中國福海艦隊第三分艦隊與日本海軍第四艦隊爆發海戰！
邱天峻抬頭看了一下天，嘴角忽然浮現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此時第三分艦隊背對陽光，風向東北，而日艦則面對陽光，加上不利風向，隨風飄動的煤煙和和炮口硝煙的混合物嚴重阻礙了戰艦能見度！
「
看著如「疾風」號一樣狼狽不堪，左右拚命躲閃的「龍田」號，邱天峻忽然鄙夷地笑了一下：「日本艦隊，不過如此……」
此時指揮「果決」號的艦長牧海毫不畏懼，迎著敵人瘋狂炮火，與敵艦展開對射。
「攻擊！攻擊！」林一山嘶聲力竭地吼著，竭盡自己所能指揮著「英勇」號，盡著自己的全部努力……
「敵艦隊正在全速向我逼近，請求指示，請求指示！」
林一山顯得有些遲疑：「艦隊司令官的命令還沒有下達……」
一瞬間，「英勇」號重巡洋艦上的全部火力都被集中起來，躲避著「榛名」號的瘋狂炮火，以同樣瘋狂的炮火全力以赴打擊著「龍田」號！
「東北偏東方向發現不明艦船，疑為敵艦！」
之前的那個邱天峻，散漫、臃懶、毫無軍紀可言，在陸地上最喜歡的是彈琴，在艦船上最喜歡的是拉小提琴，根本就不是個合格的海軍軍官……
此時對面日軍之巡洋艦「天龍」號和驅逐艦「疾風」號，搶先開炮，佔得先機。
林亨正次郎遲疑了下，手中握著一份電報：「司令官閣下，還有一份我們截獲的電報，上面說，說『日本海軍是並不可怕，不過如此，尋找機會決戰，殲滅第四艦隊。邱天峻……』」
隨著這一道道命令的下達，瘋狂的炮火急風暴雨般的傾瀉向了日艦「疾風」號！
「命令，撤離戰場！」
「司令官，司令官！」
「天峻，天峻……」林一山聲音虛弱地叫著……
「不要慌！」林一山面容嚴肅：「情況還沒有弄清，萬一弄錯了，豈不是鬧了天大笑話！」
「全艦隊大轉向，攻擊！」面前的這個邱天峻，再度毫不遲疑的下達了這樣的命令：「集中全部火力，集中打擊『疾風』號！」
扶養名元渾身顫抖了起來，失敗還能讓自己勉強克制，可是這樣的羞辱，卻不是一個帝國海軍軍官能夠容忍的。邱天峻，邱天峻！扶養名元死死地握住自己的拳頭，這才勉強能讓自己憤怒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
「司令官……」蹲在林一山面前的邱天峻聲音哽咽。
就在這樣不斷加速、減速的命令下，第三分艦隊始終保持著相對完整的隊形，循循撤退。
而就在「疾風」眼看就要被擊沉的時候，邱天
邱天峻沒有任何遲疑：「是，接任第三分艦隊司令官，繼續指揮戰鬥！」
林一山面色鐵青，戰鬥才開，自己就損失了一艘艦船，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而在林一山的思想里，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遼寧」號要求主動撤離戰場的請求。
而在後面進追不舍的日本艦隊，隊形被漸漸拉開。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劇烈的爆炸在「英勇」號身邊響起……
「全艦隊大轉向，攻擊！」
「我是邱天峻，從現在開始，由我接任『英勇』號艦長，第三分艦隊司令官。命令，全艦隊向西北方向轉向，撤離戰場！命令前衛艦『果決』號，擔任掩護任務！」
誰也不知道這位新上任的代理司令官究竟想做什麼……
扶養名元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報告，『雷22』潛艇報告，2艘戰列艦，正在數艘巡洋艦和驅逐艦的方向，往西南方向運動！」
受到了重傷的「疾風」號，在「果決」號的持續打擊下，船身大量進水，船體開始發生嚴重傾斜。隨後，「果決」號發射了兩枚魚雷，全部命中「疾風」號。
「嚴密監視海面動靜，尋找決戰機會……」稍稍收拾了下自己的心情，扶養名元恢復了一個司令官應有的冷靜：「再給我仔細查一查這個邱天峻的來歷……」
9點35分，林一山再度下令艦隊提速。
海面上硝煙瀰漫，水柱衝天。
「我軍背對陽光，風向東北，有利於我，開炮！」
日本海軍第四艦隊司令官扶養名元放下瞭望遠鏡，冷冷地笑了一聲：「支那海軍，不堪一擊，集中火力，擊沉『英勇』號！」
「天龍」號和「疾風」號停止逃跑，轉而應戰。此時，前方出現由兩艘戰列艦，四艘巡洋艦和數艘驅逐艦組成的日本海軍第四混編艦隊！
「八噶！」扶養名元惱怒地叫了一聲：「支那人不是拚命，是逃跑，逃跑！八噶，全艦隊追擊！追擊！不許放過支那艦隊！」
航速最快的「龍田」號和「疾風」號，沖在了艦隊的最前面……
10點35分，最讓邱天峻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
林一山的胸口、頭上都在不斷流著鮮血，張著嘴，大口大口喘息著。
副官怔怔地看著司令官，也不知道為什麼，敬仰崇拜就這麼在心裏發出……人的崇拜，往往是在這一瞬間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