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笑傲江湖》第十卷 終極之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赴平定州

第十卷 終極之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赴平定州

方證大師已情不自禁地贊道:「岳居士宅心仁厚,有此善念,不知消彌多少血腥,實是功德無量!」
方證大師、沖虛道長見左冷禪如此武功、膽略,卻落得自盡身亡的下場,也不免相顧嘆息。
七天後,吳天德與任盈盈匆匆趕到了平定城。
二人均想:「左冷禪任盟主時,飛揚跋扈,動輒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消息就屠滅五嶽同道滿門。吳天德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五嶽劍派已傳承數百年,今後還會傳承下去,難說下一位盟主不會是個左冷禪那樣的人,吳天德的方法大大提高了各派掌門的權力,五嶽盟主地位依舊,事實上卻是五嶽劍派事務的聯繫、調解之人,長遠來說,確是一件好事」
吳天德眼見華山派近百名同門長跪不起,無奈之下把心一橫,只得向岳不群道:「師兄要我答允接任掌門也可,但師兄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二人到了客棧,已是黃昏時分,按照事先說好的化名向店夥計問起任我行和向問天二人,因為二人在這店中已住了一段時日,任大小姐一提,那店夥計頓時想起這兩位客人來,忙陪著笑道:「店裡是住著這樣兩位客官,不過下午隨著一位白面書生出去了,現在還不曾回來」。
是夜,睡至四更時分,吳天德忽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披衣開門一看,只見任盈盈立在門前,滿面焦慮地道:「吳兄,我在樓下已等了一夜,眼看天色將明,可是家父和向叔叔還未回來,你說會不會有事情?」
岳不群大吃一驚,他也是審時度勢、當機立斷的狠角色,雄心、抱負均不在左冷禪之下,一知道自已已失去爭霸天下的本錢和資格,立即退而求其次,全力輔佐吳天德實現讓華山重回五嶽第一大派的夢想,吳天德的提議太過荒唐,他怎肯答應?
任盈盈也向五嶽劍派許諾,儘快將那位日月神教前輩的手札拿來,與岳、蔡二人冰壁遺書相互印證。五嶽劍派中雖仍有不少人對她心存敵意,不過卻也無人存有難為她的想法,嚴格說來,日月神教是中了嵩山葉無缺的奸計,而葉無缺不但是嵩山掌門,還是五嶽劍派中人,站在日月神教一方來說,他們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是受了五嶽劍派的傷害,這筆糊塗賬還能怎麼算?他們自然難以指責對方。
其他幾仙聽了嗒然若喪,桃根仙得意洋洋,連忙湊過來細細講解。這種可以隨意改變身體大小、形態的上乘瑜伽術除了肢體的鍛煉,自有一套奇特的行功運氣之法,但吳天德原本功力極高,只消知道運氣的法門,自然一學就會。
藍娃兒嬌聲道:「我......我們也算是華山的人啊,我看趙大哥他們都跪下了,我們不該跪下么?」
岳不群欣然道:「只要你答應擔任本派掌門,將華山發揚光大,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師兄也答應!」說著站起身來。
這話一出,氣宗門下弟子歡聲雷動,各派英雄也都微笑鼓掌。
台下數百人頓時叫道:「正是,吳大俠武功蓋世、俠義無雙,請吳大俠做五嶽掌門!」「是啊,是啊,誰不服的儘管上台去領教領教吳大俠的絕妙劍術、無雙內功!」
泰山玉馨子見狀,只得改口道:「既然定閑師太不願被這些俗事打擾清修,那五嶽盟主之位,吳掌門實是最恰當人選啦,實至名歸,本派也表贊同!」
儀琳哭笑不得,輕聲道:「你......你我雖也算是華山的人,不過可不是華山派弟子呀,不用拜見掌門人的」。
吳天德雖也感覺奇怪,但想以任我行和向問天的武功,除非東方不敗親自趕來,否則無論明斗暗襲,恐怕還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們,所以心中倒也不是特別擔心。
台下也有人高喊道:「五嶽盟主一向是由五嶽門派掌門擔任,岳先生已讓出掌門之位,怎麼可以擔當五嶽盟主?」「岳掌門武功大打折扣,怎麼統率五嶽劍派?」
而嵩山派這些年來一直是與魔教抗衡的主力,到那時魔教再趁機打落水狗,嵩山派便岌岌可危。再深思一層,嵩山實力其實在四派聯合之上,就算獨力對抗魔教,仍未必會亡,但是前後兩代掌門做下這等無恥之事,內外交困之下最可慮的便是嵩山內部離心離德,那才是導致嵩山派覆亡最可慮的關鍵。
方才岳某已對諸位英雄說過,華山劍、氣二宗即將合併,本門將由吳師弟擔當掌門一職,但是現在岳某還是華山派的掌門,我憑心而論說句公道話,敝師弟雖然武功高強、俠義心腸,畢竟年紀尚輕,擔當如此重任恐難以服眾,因此我推舉衡山派莫大先生為五嶽盟主!」
這就好象先練成了《九陽真經》的張無忌,本身已具極深厚的內功,要學《乾坤大挪移》,所要掌握的只是運氣之法。別人從頭學起如同挖渠后一點點積蓄雨水,他卻如同在一條大河旁邊開挖溝渠,自然是渠成水至,容易無比。
方證大師望望四下只是華山弟子,便低聲道:「岳先生、吳先生,今日左冷禪自盡身亡,嵩山門下只怕頗有人心懷叵測。常言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二位身在嵩山,可須小心在意。」
任盈盈可沒空理他是誰,連忙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我父親呢?」
吳天德想了想道:「平定州附近,他們一定有很多舊部相識,會不會住在他們那裡呢?」
他長長吸了口氣,抑制住激動的心情,高聲說道:「「既承眾位朋友和五嶽同門抬愛,在下倘若再不答允,倒顯得過於保身自愛,不肯為武林同道儘力了。」
這個古洞可保人屍體百年不腐,原是安置兩位前輩的洞天福地,可是嵩山劍派上千弟子,總會有人對華山派懷恨在心,令人堪慮的是難保不會有人下來破壞兩位前輩遺體泄憤,所以吳天德與岳不群商議一番,派人下山買了兩具棺槨,將岳、蔡二人遺體搬出,準備運回華山安葬。
四下群雄見狀紛紛道喜,高聲叫道:「恭喜吳掌門、恭喜吳盟主,吳大俠今日雙喜臨門哪!」華山弟子這一跪下,任盈盈早避到一邊去,藍娃兒見寧中則、趙不平等人都單膝跪地,忙也有樣學樣地跪在地上,被儀琳一把拉起來,奇怪地問道:「小藍,你做什麼?」
岳不群說完,退後兩步,單膝跪地,只是他一臂已毀,垂在肩側無法抱拳,可是神態仍異常恭謹道:「華山嶽不群,參見本派掌門人!」
吳天德聽了也覺有些不對勁,略一思忖道:「走,我們去他們的房間看看,看兩位前輩是否留下了什麼線索!」
任大小姐一聽白面書生,心中不由一緊,連忙向他問起,聽他詳述了那人相貌,卻不是東方不敗模樣,這才心頭一寬,暗想:「父親與向叔叔來勸說童百熊,莫非那人是童百熊的手下?不知他們辦的事情怎麼樣了,待他們回來再詳細詢問吧」。
*****************************************************************
定閑師太聽了起身微笑道:「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匡扶武林正義,正需要吳掌門這樣年青有為的的人,我與兩位師姐一致推舉吳掌門任盟主!」
泰山玉馨子高聲叫道:「恆山定閑師太德望甚隆,武藝高強,我推舉恆山定閑師太!」,這牛鼻子眼看大靠山成了本派的仇人,于公于私都不能再依附他們,看上回情形,吳天德對天門道人極有好感,如果他當上五嶽盟主,只怕天門師侄就要東山再起了,自已篡奪師侄的掌門之位,別人嘴裏不說什麼,心裏一定是看不起自已的,既然盟主無望,不如推舉定閑師太,她也是出家人,為人寬厚,總比吳天德要強上許多。
此時台下鼓躁之聲逾烈,不斷有人高喊「君子劍岳先生,以您的威望當得這五嶽盟主,不要再推辭了吧」,沖虛道人與方證大師耳語幾句,也揚聲說道:「岳先生,眾望所歸,你就勉為其難吧,若是『君子劍』這塊金字招牌還當不得五嶽盟主,那天下還有誰人當得?」,這話一說,頓時引來一片贊同之聲。
吳天德正色道:「大家聽我一言,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情同手足,同時也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凡遇大事,本該各派共同商議決定,如果象以前那樣一人獨斷專行,就算沒有私心,如果一個判斷有失,也難免造成極大的錯誤。
想不到這位師弟果然宅心仁厚,竟然將地位尊崇無比的五嶽盟主拱手讓給自已,那是和少林方證大師平起平坐的地位啊,以自已如今的狀況,能有這等成就,今生還有何求呢?
岳不群現在是一片赤誠,如果他知道自已一心想扶持起來的這位華山救星、寶貝師弟,心中竟然存著這樣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莫大先生卻只是暗暗冷笑,左冷禪竟然將一切罪責攬到自已身上,落敗自殺,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只這片刻功夫,他已猜出左冷禪用意,心中不禁暗凜於他的決斷。
這時聽了他的話,才省起方才也聽寧師姐說過華山劍、氣二宗合併,掌門由自已擔當的話,現在岳不群又在天下英雄面前提起,自然不會有假了。自已並未同他商議過兩宗並派的具體事務呀,何以他已言之鑿鑿,連掌門都讓了出來了。他讓出掌門之位,又這樣慨然推舉莫大先生為盟主,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他還有一絲野心,難道岳不群當真轉了性兒?
吳天德兩眼冒出爍爍的綠光,彷彿已看到非煙、靜月、小藍她們那姣好動人的身體以各種妖媚、詭異的姿勢呈現在他面前,他精神一振,指著桃根仙道:「我要學這個,請桃兄快快指點我吧!」
吳天德聽他說到這裏,急忙打斷他道:「師兄,往事已矣,這些年來你與寧師姐獨自支撐華山門戶,功莫大蔫,今後師弟還有許多事要向師兄請教!」
吳天德聽了微微一笑,心道:「這老和尚瞧起來相貌忠厚,卻是話裡有話,這些大人物可真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桃根仙見了不禁贊道:「你的悟性比我還好,我去天竺尋訪名師,找到一位叫塔洛德伊的人,我將他自地底下挖上來,也是學了三天才學會,那個快一百歲的老頭兒直誇我是當世奇材,說什麼也要叫我當他的衣缽傳人,我費了好大勁兒才逃回來,他若見了你,一定更捨不得你走。」
吳天德拍了拍他手,心道:「岳師兄啊,放著你這麼有才幹的人不用,我哪有閑功夫整天在五嶽間奔走啊。只要你不走上邪路,丟了咱華山派的臉,師弟一定好好扶持你這位聯合國秘書長,決不欠費、決不搗亂,決不做霸權主義強國!」
台下華山弟子這才喜勃勃地站起身來,吳天德拉著岳不群的手,向四下群雄朗聲說道:「諸位五嶽同門,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身為一幫一派領袖者,首重德行,否則言行稍有差池,不單自已,恐怕成千上萬人都要被他帶入深淵。吳某年輕識淺,五嶽大事,一個處理不當,就會使五嶽同門彼此傷了感情,以我之見,這五嶽劍派盟主不如由岳師兄來擔當,大家以為如何?」
吳天德一瞧見這白臉漢子嘴角邊那顆紫色肉痣,不禁大吃一驚,脫口道:「魏忠賢?你是......你是魏公公身邊那個錦衣衛百戶?」
次日已有各路英雄陸續告辭離山,五嶽劍派中人卻一直等候去見見華山嶽肅、蔡子峰兩人遺容。
岳不群轉向吳天德,欣然道:「師弟,我們也去用些酒飯飲食吧,今後咱們已是一家人,今晚我要與師弟還有諸位師兄促膝長談!」
登時台下五嶽劍派中弟子和江湖群豪大聲鼓噪,紛紛叫好起鬨。岳不群見狀喜上眉梢,轉向吳天德大聲道:「吳師弟,五嶽劍派盟主,權位雖重,但責任更重,這是為了五嶽劍派門下數千名弟子著想,也是替江湖同道儘力,如今既然眾望所歸,我看你也不要推辭啦,就擔起這份重任吧!」
台下群雄見狀暗想:「你們師兄師弟一家親,一個統一全派做了掌門,一個便去做五嶽盟主,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們華山派的?與我們何干!」自然附合的附合、贊同的贊同,封禪台上頓時便是一片歌功頌德之聲。
他這一跪,台下寧中則及氣宗諸弟子一齊跪倒行禮,齊聲道:「參見掌門人!」
這話一出口一旁跪在地上的華山弟子都忍不住面露微笑,封不平吃吃地低聲笑道:「小藍姑娘,你是華山派的人,不過呢,是華山派的掌門夫人,可不是華山弟子,不用跪的,你想跪的話,等你和師弟成親之日交拜天地時再跪吧!」
湯英鶚心中一凜,想起師兄甘願一死,就是不想嵩山一脈就此斷絕,自已只顧哭泣,豈不有負師兄所託?他忙擦乾眼淚,示意一旁的嵩山弟子抬了左冷禪屍身下去,向岳不群拱手道:「岳掌門說的是,本派......本派實是對不起五嶽同門,這盟主......本派是無顏再爭了。左師兄臨終前曾有遺言,今後這五嶽盟主該由吳掌門擔當才是!」
岳不群忙道:「是,多謝方丈大師指點。」
他們也知吳天德今日做了華山派的掌門,又在天下人面前大大地露了臉,如果他肯學自已的功夫,那說出去甚有面子,一時又爭執起來。
那日離開嵩山,吳天德就向岳不群、趙不凡幾位師兄言明有一件極重要的私事要和任大小姐同去,請師兄等人先行返回華山。由於他們還帶著兩具棺材,行路甚緩,或許自已辦完事情回到華山,與他們也不過就是前後腳的事情。
那人本以十分警覺地打量著二人,聽到吳天德叫破他身份,也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忽地喜道:「原來是吳將軍,這位一定就是任大小姐了?下官在此恭候多時了。」
果然如岳不群所料,晚餐后他只能同趙不平一班人聚在一起言談,不過吳天德卻未同藍娃兒她們在一起,那桃谷六仙痴心不改,一餵飽了肚子,馬上又跑來纏住他,非要他學一樣天竺功夫。
*******************************************************************
二人傍晚住店時曾去二人住處看過,門上銅鎖高掛,因此才先要了房間住下。二人走到任我行、向問天住處,忽見那門上銅鎖已然不見,不禁心中一喜,任盈盈暗道:「莫非父親已經回來?」
吳天德一想便已明白,早聽說瑜伽功中有類似於龜息大法的功夫,可以數月不進食不呼吸,猶如冬眠一般,那位大師想必就是用這種功夫將自已埋在土中,碰到桃谷六仙居然莽莽撞撞地將他挖了出來,這種拜師的法子也實在叫人哭笑不得。
任盈盈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問過店中夥計,家父和向叔叔平日每晚一定會回來店中住宿的,唯獨今晚......」。
吳天德看戲看得正熱鬧,不料這些人你推我讓最後又繞到自已頭上來,慌忙搖著手道:「各位英雄、各位前輩、各位掌門,咱們五嶽劍派中人才濟濟,在下年輕識淺,可當不得這份重任!」
但是方丈大師畢竟是一番好意,二人皆深深一揖謝過,岳不群道:「大師美意,岳某與師弟銘感五中。」方證大師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與沖虛道長相攜而去。
群雄齊聲歡呼,肚子餓得狠的,已紛紛奔下峰去蹭飯了。
他忽又看見桃根仙坐在地上,雙腳居然舉過了頭頂,交叉夾于頸間,雙手怪異地繞過身子在後背合掌,那身子不但柔若無骨,而且可以將身子扭曲變形成任意一種模樣,身形一會縮小如嬰兒,一會又複原成高大的原形,端得奇妙無比。
他這一說,那些弟子們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藍娃兒這才明白究竟,面紅耳赤地啐了一口,被同樣紅了臉的儀琳扯到一邊去了。
方證、沖虛二人對左冷禪的野心知之甚詳,此番上山就是希望五嶽劍派中有人能夠抵制五嶽並派之舉,但若是五嶽自相殘殺起來,其餘四派聯手與嵩山派互相尋仇,實非武林之福,因此一聽岳不群這番話十分欣慰。
岳不群見此狀況,忙走上台來,清咳一聲,扶起丁勉、湯英鶚道:「左兄也是一世英雄,惟因一個貪字,逾陷逾深,終至不可自拔,做下許多錯事,害人害已!」
各路英雄都走光了,最後便是五嶽劍派同門,湯英鶚與丁勉等七太保立在嵩山腳下,恭送各派離開,心情說不出的難過。這兩日歡歡喜喜地迎接各門各派的人來,嵩山上下得志意滿,滿以為五嶽並派必可成功,從此嵩山一家獨大,可是現在呢?
因此我建議五嶽盟主,今後不由各派掌門但任,而從各派中挑選為人公平正真的長者擔任,武功倒在其次,這樣他的地位超然,有涉及五嶽劍派大事時,居中調停、籌劃協調,以五派共同的意見和利益為已任,豈不更好?
說著他與一眾華山門人,也自向峰下行去。吳天德被桃谷五仙圍在中間,正七嘴八舌地推銷著自天竺學來的雜七雜八的本事,各人為了爭取吳天德的注意,已跑回去將桃干仙從那堆箱子上推下去,提了箱子回來將吳天德圍在中央,打開箱子拿出一件件模樣古怪的東西不斷吹噓賣弄。
吳天德無奈,只好向藍娃兒道:「小藍,你和儀琳先陪任大小姐去用餐,我......呃......我稍待便來!」
五嶽劍派中一些重要人物陸續綴著繩索到了玄冰洞內,見了這天地生成的奇異之地,都不禁嘖嘖稱奇,待他們拜過岳、蔡兩位前輩遺體,去看了冰壁上刻下的文字,都搖頭嘆息不已,嵩山派的幾位太保卻是滿面羞慚。
趙不凡、封不平等人見狀喜出望外,小師弟做了華山宗門、又成了五嶽盟主,今番可真是揚眉吐氣,一眾人也喜滋滋地跪了下來,高聲道:「參見掌門人!」
直到五嶽劍派弟子中有人不等師傅吩咐,也跟著大喊起來,岳不群才把手一舉,肅然說道:「諸位,請靜一靜,五嶽劍派盟主,需得德高望重、武藝高強,能夠得到五嶽劍派擁戴的人才可以擔任,豈可私相授受?
外廳中可就成了桃谷六仙雜耍的天地,吳天德碰上這六個寶貝蛋,也無可奈何,若不學上一樣功夫,這些人勢不罷休。他無奈地瞧著桃實仙吹著竹笛馭蛇,心中忽地一動,不如學了這功夫吧,自已本就會吹笛子,學了回去待兒子、女兒稍稍大些,用來哄他們開心豈不是好?
那軍官堆起一臉笑容道:「果然是任老先生的大小姐,廠公命下官在此等候兩位,可沒料到二位來得這麼快,呵呵,廠公和任先生、向先生昨日下午已聯袂趕往黑木崖,現在想必已誅殺了東方不敗!」
吳天德推了推門,門閘是從裡邊卡上的,他敲了敲門,等了片刻,房中傳來腳步聲,二人不禁相視而笑,心中為之一寬。
吳天德高聲笑道:「大家靜一靜,岳師兄已答允做五嶽盟主,有請岳盟主對諸位英雄講幾句話!」,說罷為了以示尊重,吳天德也走下封禪台,站到華山派中去。
岳不群待人聲稍靜,又朗聲說道:「在下無德無能,雖任盟主之職,凡事當與諸派掌門從長計議,在下不敢自專。現下天色已晚,各位都辛苦了,還請嵩山湯掌門招呼各位朋友到嵩山本院休息,飲酒用飯!」
「什麼?!」,吳天德和任盈盈聽了大吃一驚,異口同聲地問道。
莫大先生想到這裏,乾笑兩聲道:「岳先生可不要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吳老弟做五嶽盟主,正是眾望所歸,衡山派上下是一體贊同的!」,他話音一落,劉正風和一眾衡山弟子都大聲叫起好來。
玉馨子聽了喜不自禁,五嶽盟主如果和一派掌門分了家,江湖聲望和地位雖然並不稍減,但是實權卻大大削弱,與自已大大有利,當下急忙擁護道:「吳掌門所言甚是,『君子劍』岳先生擔任五嶽盟主,我泰山派心服口服!」
他話音剛落,桃谷六仙中五個已擠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向吳天德道:「吳小子,你說我們剛剛在台上表演的功夫妙是不妙?」「我的馭蛇之術最為高明,你看那雙蛇狂舞如何?」「我的吞炭火才最是了得,你學了我的功夫那這掌門才當得穩當」。
岳不群聽著台下應和的人越來越多,面上只是微微帶笑,卻不應聲。
吳天德這一用心學習,這門功夫掌握得倒也甚快,只用了兩個多時辰,便將這門古怪功夫完全學會。
他頓了頓又道:「但他終能頓悟往昔之過,以自已的鮮血洗清一身罪孽,也算得一條漢子。本來,岳某與他較技被毀了一條手臂,心中也多有怨尤,可是左兄如此痛悔往昔過失,唉!逝者已矣,這仇也該煙消雲散了」。
岳不群現在已放棄了個人野心,吳天德是他中興華山派的唯一希望,豈肯讓他吃這個暗虧,弄得以後這個盟主當得縛手縛腳?若論起勾心鬥角,湯英鶚哪是他的對手,所以他聽了湯英鶚的話,卻並不搭腔。
岳不群等人聽他說是自家私事,便不再問。儀琳、藍娃兒卻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是何等重大,這事一旦被人知道后,又是何等的轟動整個武林。
岳師兄江湖人稱『君子劍』,他為人俠義,眾所周知,識見更是卓超,足以擔當此任,大家以為如何?」
不料岳不群卻不起身,執意道:「請吳師弟答允接任本派掌門之位,否則師兄長跪不起!」台下幾位師兄和寧中則齊聲說道:「請師弟接任本派掌門!」
左掌門被逼自殺,盟主易位。十三太保一個下落不明,一個正趴在山上養傷,三個死無全屍,剩下站在這兒的八個人中......,湯英鶚看了看一臂虛懸的四師兄費彬,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平定城「福盈客棧」,這是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上次吳天德來平定,便是住的這家客棧,因此任大小姐與父親分別奔赴平定和華山時,便與父親約定在這家客棧住宿。
太室峰頂風聲呼嘯,一片低低的哭泣之聲,氣氛無比壓抑。
吳天德心中一動,忽地YY起來:我若學了這種功夫,回去教給非煙、小藍她們,嘿嘿嘿......,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動作......呃......性愛瑜伽不是我發明的吧?
目前嵩山派還不敢有什麼舉動,但若過上三年五載風平浪靜之後,他們處處以前盟主門人自居,吳天德做為左冷禪的承位者,如果對他們過於嚴苛,難免會遭人詬病。
湯英鶚見岳不群識破了他的詭計,搞出這場五嶽眾口一辭的盟主選舉來,心頭暗恨,但面上卻不得不隨聲附合道:「定閑師太言之有理,嵩山劍派也願意由吳掌門任我五嶽盟主!」
藍娃兒不服氣地道:「為什麼不算?吳大哥當了掌門和盟主就了不起啦?他敢趕我出華山,看我不毒......不找他算賬!」
莫大先生與定閑師太對視一眼,均對吳天德的『大公無私』心中佩服。至於吳天德到底是大公無私還是因私廢公,卻非他們所能了解了。
方才吳天德上台比武時,就感覺岳不群囑他小心確是發自肺腑,心中對岳不群越發有些琢磨不透,難道自已所知的是錯的,他真的是位君子不成?剛剛見岳不群走上台來,對嵩山派『噓寒問暖』,吳天德不明他的用意,還道他又對五嶽盟主之位動了心。
桃干仙坐在針塔上面,急忙叫道:「吞火有什麼了不起啦,我說吳小子,你看我坐在針板上,恍若無事,你要不要學,我決不藏私」。
如今峰頂這種局面,吳天德可不擅掌控,他收了寶劍回來,眼見群雄默默無言,一時也有些進退失據,不知該如何是好。
吳天德轉念一想,又打消了念頭,小孩子若見了喜歡,整日價要他弄兩條蛇來在身邊,豈不危險?就算沒有毒的,那麼小的娃娃,終究不太安全。
他推舉莫大先生?嗯,不錯,自已當了一個劍宗掌門就覺得不勝其擾了,若是做了五嶽盟主,整日排憂解難、舒解各派糾紛,五嶽劍派和其他門派有點磨擦過節,就得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去解決,那還有好日子過嗎?所以一聽這話,吳天德連連點頭。
岳不群獨自走到台前,面對峰上群雄,此時光線逾發暗了,峰頂人頭攢動,也更顯得聲勢浩大。岳不群此番雖不是以武功奪得盟主之位,但是因『君子劍』三字受到大家擁戴推舉,心中更是別有一番感受。
事態發展到這時,嵩山派與其他四派仇怨已生,再加上他暗算吳天德的卑鄙行為大白于天下,嵩山派已難容於正道武林。
吳天德暗暗奇道:「莫非這便是瑜伽功夫?倒是果然奇妙,居然可以將身子不可思議地扭曲成這副模樣,聽說這功夫練了有保持體態的功效,咦......!」
吳天德背了個包袱,裡邊事先帶了衣物,到了那處鐵亭,鐵亭旁不遠便是吳天德自下邊挖出的一個洞口,二人逃出后已搬了一塊大石蓋上,當下也不說破,自叫嵩山門人開動那鐵亭機關,吳天德先以繩索將自已綴了下去,急忙將壁上恐怖之物一一毀去,又替兩位前輩穿好衣著,這才拴好繩索,通知上邊的人下來。
那門吱呀一聲打開,開門的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精明削瘦的白臉漢子,二人不由大為驚訝。
二人也在店中要了兩間客房,自去洗漱休息不提。可是二人飯後苦候良久,仍是不見任我行和向問天回來,任盈盈心緒不寧,雖然一路勞累,也是全無睡意,只在樓下等候。
他怎知道現在岳不群現在已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的成功岳不群就視做自已的成功,為了讓他名正言順、以五派共舉的正當身份登上掌門之位正在煞費腦筋。
他激動得抓住吳天德的手臂,猶豫半晌,忽然脫口道:「師弟,師兄不配擔當此職啊,我......你可記得你與不戒父女去往恆山時,路經衛賢山中,有個黑衣人......」。
湯英鶚故作無私,好象拋棄了個人恩怨,慨然擁戴吳天德做五嶽盟主,但他卻說是左師兄臨終遺言,這句話若不細細酌量似也無不妥,但若是吳天德就這麼糊裡糊塗的當上五嶽盟主,那麼從道統上就是左冷禪傳位給他。
莫大先生聽了岳不群的話,心中好生鬱悶:「這老狐狸,你話里話外就是想把你師弟推到盟主的位置上嘛,什麼武藝高強、為人俠義,就是難以服眾,這不就逼我表態讓他能服眾了么?不過吳天德這小子我是怎麼看怎麼順眼,他來做盟主,江湖中一定可以少了許多事非,推舉他做盟主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吳天行嚇了一跳,忙問道:「從地下挖出來?他是活的死的?」
不過經過封禪台與左冷禪一戰,二人對吳天德的武功極具信心,他這次去又有魔教的前教主和光明左使聯手,那東方不敗就算真的天下第一,難道還能是這三大高手的聯手之敵?因此二人反不如以前擔心,只是依依不捨地與吳天德傾訴了會兒心裡話,就含淚上馬,追上華山派的大隊人馬,回華山去了。
岳不群說道:「師弟何必妄自菲薄?嵩山、衡山、恆山、泰山的諸位師兄、師弟都一致擁戴,你若再推辭豈不寒了大家的心么?今日師弟榮登盟主之位,又有天下英雄在此見證,正所謂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也不必再拖拖延延,華山劍、氣二宗就在今日並派好了,師弟,我就把華山派交到你手裡了!」
岳不群推脫不得,眼見連封不平、趙不凡等幾位劍宗同門也捻須微笑,向他微微點頭,心情不覺激蕩難平,眼睛也微微有些濕潤了。他本想讓出掌門之位,就此退隱華山,從此『君子劍』岳不群就要消失於江湖了。
任盈盈、藍娃兒、儀琳反被擠在一邊,湊不上前來。岳不群瞧見她們,拍了拍吳天德肩膀,微笑道:「看來今日師兄只能和趙師兄、封師兄他們促膝長談了,哈哈哈,我們先行一步!」
吳天德哪想到岳不群會來上這一出,這一來他對岳不群的疑慮終於打消了八成,連忙搶上一步去扶岳不群,有些惶恐地道:」師兄快快請起,各位同門快快請起,我可當不起這樣大禮,本門有諸位師兄們在,此事容后再議!」
吳天德暗暗叫苦:「接了掌門接盟主,以後諸事纏身,俺的小嬌妻們都要守活寡了」
莫大先生與定閑師太紛紛表示贊同,嵩山派現在是人云亦云,哪還有五派唯我獨尊的氣勢,當下也隨聲附合。
桃根仙道:「挖出來時是死的,過了會兒就活了。他的弟子說已經把他埋到土裡兩個月了,還說是那老頭兒吩咐埋足了六個月再挖出來,我哪有功夫等他那麼久,便早早將他挖了出來」。
左冷禪當機立斷,行此雷霆一舉,將所有罪責污名都攬到自已身上,自殺以謝天下,一可以博取武林中人的同情,保得嵩山派不受武林同道排擠;二可以凝聚嵩山派上下人心士氣,以免人心渙散,此壯士解腕之舉,實是明智。
吳天德是一派掌門,自住了一個小院子,院中內房安排了任大小姐和藍娃兒她們居住。藍娃兒天真率直、儀琳溫柔乖巧,一向心高氣傲、沒有什麼女伴的任大小姐與她們熟悉之後倒也相處融洽,三人關了房門自在房中閑談。
如今這種結局,二人自然放下心來,因此道賀之意均十分誠懇,岳不群以前雖是掌門身份,但在這兩位面前卻是以弟子之禮晉見,這時逾發謙虛起來,忙也謙聲道謝。
方證大師又微微笑道:「少室山與此相距不遠,只在咫尺之間」,這話說了一半便語聲一頓,不復再言。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方證大師謬讚了,其實是敝師弟仁厚善良,他上台與左師兄比較武功,原也盼點到為止,只希望左兄能改過自新、重新作人。想不到......左兄性情也如此剛烈!罷了,左兄臨終既已大澈大悟,湯師兄,他對你說的一番話可是苦口婆心呀,湯兄領導嵩山劍派,唯有勵精圖治,多行俠義之舉,才是悔過自新之道啊!」
岳不群下得台來,衡山、泰山、恆山等派都過來向他和吳天德分別道賀。待眾人稍稍走散,方證和沖虛也走了過來,含笑向華山這對今日最是風光的師兄弟道賀。他們本來擔心左冷禪統一五嶽派后,野心不息,更欲吞併少林、武當,為禍武林。
岳不群眼含熱淚,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三個好,饒是養氣功夫甚佳,此時也已說不下去。
這一來立在那兒的便只有桃谷六仙,鶴立雞群一般,站在那兒指指點點、嘻嘻哈哈,桃干仙盤膝坐在針板之上,左顧右盼,故作莊嚴,只是現在所有人都目注台上,卻沒人去看他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