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藍國風雲篇
第320章 各懷打算（二）
說是樓層，實際上，它卻是一片佔地龐大的地下空間之總稱。這片空間與「中心塔」其餘樓層相互連接的幾個出入口，全部都安裝了超合金裝甲版。只要放下裝甲版，就可以立刻切斷對內與對外的所有聯繫。而進入樓層之後，首先要經過一片空闊的雷區。在這片區域上，沒有任何遮擋物。地下埋藏著無數威力強大的超高能地雷，甚至某些實力稍弱的司令級人物，被炸到之後，照樣也要立刻變成斷手斷腳的殘廢。
「又是這陳詞濫調！大哥，我實在很懷疑，你那二十五萬匹力量究竟是怎麼練出來的？瞻前顧後怕這怕那，你還是不是【藍國】強者了？」剎加頓了頓，斬釘截鐵道：「不管你同意也好反對也罷，總而言之，此事誓在必行。大哥，除非你將我打成殘廢，否則的話，我一定要去！」
「話是這樣說……」白鯊始終猶豫不決。踟躕道：「大哥你距離二十五萬匹的境界，已經只有半步了。而只要再過三、四年時間，我相信自己也有機會可以突破二十五萬匹。到時候咱們鯊家三人對他們兩人，仍然穩佔上風啊。當真需要現在就冒險動手嗎？」
整座「中心塔」合共被劃分為上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獨立管理一段樓層。彼此互相平行，各不統屬。這樣就可以確實保證，即使其中某幾個部門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比方火災之類的——亦絕不至於牽連其他部門也一併失去其機能。當然，掌管全局的中樞控制室，那自然也有。不過想要啟用它，就必須「十大天王」全體到場。所以在眼前這個局勢看來，中樞控制室名存實亡，有也等於沒有一樣。
此時此刻，看著自己大哥雙眼滿布血絲，咬牙切齒滿腔怨毒的模樣，就連白鯊也被嚇了一大跳。他惴惴不安，問道：「大哥，你究竟想怎麼樣？有老師在主持一切，你可千萬別亂來啊。」
「老師？嘿，那老糊塗就只會和稀泥。指望靠他給三弟報仇？根本就是白日做夢。」灰鯊握緊拳頭，惡狠狠道：「三弟不能這樣白白慘死，此仇非報不可。老糊塗靠不住，我們只能靠自己了。趁藍海還戴著磁場力量鎖，發揮不出他的二十五萬匹，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二弟，你敢不敢跟著大哥冒一次險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難道我還會相信那個死老鬼？」剎加
剎亞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在沙發上坐下來，沉聲呵斥道：「根本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你這樣胡作非為，將會激發內戰，會死很多人的問題。所以無論如何，我不准你這樣胡鬧！」
白鯊當場嚇了一大跳，失聲叫道：「大哥，你想私下動手？真有必要這樣做嗎？即使要為三弟報仇，我們可以也請師父他老人家出來主持公道啊。大哥，你千萬不要衝動。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巨鯊天王被囚禁的地方，位於「中心塔」地下第255層，屬於「B14」區域。而藍海所居住的樓層，則屬於「B3」區域。從物理上而言，兩者之間有著大約三千米的直線距離。但從入侵難度來計算的話，則前者就是攀登喜馬拉雅山，而後者頂多只是攀登泰山，其難度完全不在同一個水準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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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想要打破禁條，在「中心塔」裏面動手殺人。灰鯊的想法實在太過冒險。而他說只要取得成功之後，「凶獸天王」就不會再干預的這種說法，在白鯊耳中聽起來，似乎也有點兒太過一廂情願。可是三兄弟現在只剩下了兩人，假如灰鯊一意孤行，難道白鯊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大哥去冒險，自己則袖手旁觀？而且三弟黑鯊的仇也不能不報。思前想後，白鯊終於狠狠咬咬牙，低聲道：「為了我們鯊家……大哥，就聽你的吧。那麼，你說我們究竟應該怎麼干？」
白鯊伸出兩根手指，在灰鯊手腕處用力一捏。「喀～」的短促破裂聲音響起，那個手鐲形的磁場力量限制鎖當場就被捏成粉碎。灰鯊如釋重負地甩了甩手，感受著重新掌握力量的美妙感覺。繼而面容一沉，凝聲道：
在鯊家三兄弟之中，黑鯊性格驕傲自負，行事衝動，是所謂的剛硬有餘。白鯊成熟穩重，卻又太過保守，是所謂進取不足。只有大哥灰鯊，能夠同時統合兩名弟弟的性格，盡取其優點長處。每逢大事都極能沉得住氣，但如果有需要，那麼又可以大胆行動，做出某些在外人眼中看來無比瘋狂的事。所以三兄弟的伯父兼師父巨鯊天王評點自己三名徒弟，向來對於灰鯊最是讚許，認為他的性格最像自己，將來也必定最有資格可以坐上「天王之王」的寶座。
剎亞雙眼簡直像要噴火。他握住拳頭，兩行劍眉越豎越高。陣陣無形的威壓和煞氣不住透體散發。剎那間，剎加面色蒼白，渾身冷汗淋漓，搖搖欲墜。但他卻倔強地死死支撐著站得筆直，和自家大哥針鋒相對地對視，半點不肯退讓。不知不覺之間，空氣里的火藥味越來越濃，彷彿隨時也會爆炸一樣。
藍姬神不守舍，眼眸內光芒黯淡，也不開口回答。剎亞則皺起眉頭，道：「二弟，這不是我們相不相信的問題啊。剛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事實擺在眼前，實在……」
「從長計議？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灰鯊沉聲道：「二弟，大哥並不是一時衝動的。我已經想得很清楚。這不僅僅是為三弟報仇，更是為了我們自己著想。咱們鯊家和他們藍、剎兩家之間，可謂仇深如海，根本不可能和解。以往藍家剎家不敢來找我們報仇，完全只因為師父他老人家掌握了二十五萬匹極限力量，可以壓得住場面。但是現在呢？不但剎亞同樣突破到了二十五萬匹的境界，甚至連藍海也有二十五萬匹了。兩邊的力量對比已經完全失去平衡。如果現在藍海不死，那麼將來他和剎亞聯起手來，恐怕連師父也壓不住。假如不能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先發制人地殺掉藍海，那麼二弟你想過我們將來會是什麼下場沒有？」
「踏～踏～踏～」陣陣腳步聲逐漸由上而下，再迅速由遠而近，終於下到了小樓地底，然後在藍海所居住的豪華總統套房之外停下。緊接著，陣陣規律而
剎加粗暴地大聲打斷了剎亞的說話。道：「不過就是一段立體投影錄像而已，能夠說明什麼？那兩個黑鬼兄弟竟然沒有死，同樣大有可疑。繼續這麼干坐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所以！」他頓了頓，一字一字地用力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今晚凌晨時分，就要動手。」
灰鯊冷冷道：「確實，我距離二十五萬匹的境界，已經只有半步了。但是這最後半步究竟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踏得出去，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可能只要一天，也可能需要一年。而藍家和剎家會給我們這段時間坐大嗎？二弟，將心比心，換了你是剎亞，你會怎麼選擇？」
灰鯊眼眸內精光閃爍，凝聲道：「法律？那只是給普通人去遵守的。對於我們來講，只要能夠成為最後的勝利者，就有不受指責的特權，這點你還看不清楚嗎？至於老師，嘿，他實在太老了，老得連強者的鬥爭之心也已經失去。什麼凶獸天王，其實根本就是頭無牙老虎而已。只要形成既成事實，那麼他為了維持穩定，便絕對不會再對我們多說什麼。師父雖然之前對藍海似乎頗為青眼有加，可是現在三弟已經被他殺害了。我就不相信，師父竟然會分不清楚遠近親疏。所以二弟，這方面咱們不必掛慮。現在鯊家生死存亡，就在我們的一念之間而已，絕對不能再猶豫了。干還是不幹，你說一句吧。」
「這不是胡鬧，是為了咱們兩家的生死存亡，只能放手一搏。有海兒在，咱們就有希望。否則的話，遲早也是等死。」藍姬站起來眉宇間罩上了層冰寒白霜，緩緩道：「用不著多說了。剎亞，你有你的立場，小姨不勉強你。但是，你也不要來妨礙我和剎加。今天晚上咱們一起動手，無論如何都要把海兒搶回來。老師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頂多我把自己這條命拿出來還給黑鯊。一命賠一命，看誰還有什麼話可說！」
「動手？你想幹什麼？」哪怕剎亞的城府再深沉性格再穩重，霎時間也禁不住被嚇了一大跳。他厲聲喝
穿過雷區之後，又是一圈用高壓鐵絲網以及堅固圍牆共同構成的防線。圍牆上安裝了大量以先進科技製造的重型機關槍和小型激光炮。當這些兇猛火力進行集中攻擊時，只有身懷十二萬匹以上力量者才能得保不死，十五萬匹以上力量者才能得保不傷。只有穿過這道防線，入侵者才能到達樓段最核心內圍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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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亞吃了一驚，回頭道：「小姨，難道你也要跟著剎加一起胡鬧？」
儘管性格各自不同，可是彼此間的兄弟手足之情，卻絕對真摯深厚得不容懷疑。黑鯊被殺，而種種證據則全部都指向藍海。偏偏按照目前情況來看，藍海多半不會被判處死刑，頂多就是像巨鯊天王那樣來個有名無實的終生監禁而已。這種結局。灰鯊便無論如何也決不能接受。
「中心塔」是十大天王共聚討論國事，處理公務的地方。既有供給眾位天王們集中見面的會場，也有各自專屬的樓層。而每個樓層，都相當於一個小小的私人獨立王國。在這裏面，眾位天王可以盡情放鬆，想講什麼都可以，絕對不必擔心會被外人聽去了自己的秘密。所以此時此刻，鯊家兄弟剛剛離開那間用來進行審訊的房間，立刻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自己的領地上，並且進入書房，緊緊閉上大門。
時鐘指針指向了午夜十一時三十分左右。白日里曾經喧囂熱鬧的「中心塔」，也徹底沉寂下來了。絕大部分樓段裏面，都已經熄燈並且牢牢鎖上了大門。藍海所居住的地方，也沒有例外。五層小樓的走廊過道上，幾乎全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是偶爾有警衛員巡邏經過時，才有一點由手電筒射出的光芒晃過。
樓段的核心地帶，是一棟五層高的小樓房。外表看上去平淡無奇，實質卻是個恐怖的大馬蜂窩。只要有人膽敢稍微觸動，數以千計的馬蜂——也就是由「凶獸天王」精心挑選出來的戰將和司令級強者——便會一擁而出，將入侵者狠狠撕個粉碎。而這道銅牆鐵壁的防線，其中樞大腦位於小樓房三樓。通過三樓的監察控制室，就能夠控制全樓段所有安全防衛設
「設身處地，將心比心？」白鯊被大哥這樣一提醒，當場如夢初醒，嚇出周身淋漓冷汗。他用力握緊拳頭，遲疑半晌，又問道：「【藍國】法律規定，『中心塔』範圍內嚴禁動武。要殺藍海，我們就非得破了這條規矩不可。萬一惹得老師發火了，那可怎麼辦？再說，師父對於藍海也……」
目前【藍國】的局勢可謂十分微妙。各方勢力相互對峙，已經到達隨時一觸即發的地步。而關鍵點就在於藍海身上。一旦他發生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脆弱的平衡立刻就會被打破，而血腥殘酷的大規模內戰而會隨之爆發。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凶獸天王」親自布置了重兵，將藍海所居住的這段樓層，打造成了一座固若金湯的臨時性軍事堡壘。
「中心塔」，它是【藍國】的大腦、脊椎、以及無數神經元之組合。其地位究竟有多麼重要，已經沒有必要再不厭其煩地強調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為了防止「中心塔」因為局部出現問題而拖累整體，從而最終導致【藍國】全國陷入癱瘓，「中心塔」的內部構造，十足就像一條蜈蚣。
藍家領地上的天星堡內，藍姬天王的私人書房之中，剎家二少爺抬起頭來凝望著藍姬和剎亞，神情之嚴肅認真，幾乎就是他這輩子前所未有。他深深吸了口氣，嚴肅地道：「大哥，小姨，我敢向剎代祖先發誓，先前我們在『泰坦尼亞』上面，確實遭遇了外星怪物，基地也確實被炸爛了。你們到底信不信我？」
灰鯊面上緊繃的肌肉終於微微放開，他伸手一拍白鯊肩膀，凝聲道：「繼續拖延下去，便只會夜長夢多。這事發動得越快越好。二弟，你立刻秘密召集人手。要絕對信得過的那種。今晚凌晨時分咱們就動手！」
藍姬幽幽嘆了口氣，滿面疲憊地抬起頭來，道：「夠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兩兄弟難道還要內訌？剎加說得沒錯，老師已經靠不住了。繼續這樣下去，海兒最好的下場，就是終身監禁而已。沒有了海兒，我一個女人，又能支撐藍家到幾時？而沒有藍家，剎家又怎能獨力對抗鯊家和段霹靂、能量他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