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水星戰亂篇
第390章 狙擊（二）
假如這一仗當真打成接舷戰的話，那麼勝負關鍵，便變成了雙方戰艦上坐鎮的高手本身之力量強弱了。至於戰艦的噸位和火力之類數據，反而退居次要地位。放著大好優勢，【無邊號】當然不肯放棄而改為傻乎乎地和對方拼刺刀。雖然艦首主炮因為連續發射造成過熱，以及還未完成重新充能，導致暫時不能使用。但是作為一艘第一級戰艦，【無邊號】上面當然不可能只有一門主炮。故此幾乎只在眨眼之間，這艘巨大戰艦赫然就變成了一頭刺蝟——渾身上下，全部都是可以傷人致命的銳利尖刺！
「不是【軍艦島】，是白無邊的【無邊號】。」銀河看得比較仔細，馬上便發現對方的真面目。他沉聲道：「師哥你應該也知道。白家海虎武神的專用坐艦，通常每三十年就會進行一次更新換代。上代的白家武神是白無邊，所以他的坐艦就是【無邊號】。上次白無邊來月球，就是乘坐它而來的。」
宇宙空間之中，當然聽不見隆隆炮火之聲。電光石火之際，至少上百道白色光束同時發射，向【月神號】發動了宛如暴風驟雨的猛烈攻擊。單單這輪猛攻，炮火之密集程度赫然已經凌駕戰場另外一邊，那六艘西聖戰艦再加上九艘月球戰艦雙方的火力之總和。【月神號】卻不管三七二十一，仗著能量防護罩還在，根本連什麼機動動作都懶得做了，直截了當硬抗過去。
【無邊號】和【月神號】這兩艘戰艦比較起來，無論噸位、火力、最大速度、裝甲防護厚度……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所有紙面數據，全部都是【無邊號】佔據壓倒性的優勢。它之所以膽敢和艦隊其他戰艦分兵兩路，獨自衝過來撲向【月神號】，正是要憑著這點優勢，先在艦對艦的單挑對決當中，收拾了【月神號】再說。打個比方的話，眼前這種情況，就好比一位重量級拳擊冠軍，撞上了另外一位中量級的拳擊選手。按照常理，中量級拳擊選手最合理的應對方法，就是依仗本身比較靈活的優勢，盡量展開游斗才對。
【月神號】艦橋上，負責控制索敵系統的戰士，率先大叫出聲向艦長報告發現。緊接著，狂風和銀河也都透過舷窗看見了。距離戰艦約莫七百多公里，九點鐘方向的太空深處，存在著一處由無數隕石聚集形成的
六艘戰艦朝著月球艦隊的方向呼嘯撲去。無數道細細的雪白光帶飄飛射出，搶先發動了第一波攻勢。月球艦隊及時分散躲開，然後義憤填臆地打開炮門進行還擊。月球艦隊數量較多。可是裝甲厚度以及火力都比較弱。依仗著數量方面的優勢，對西聖艦隊形成包抄。而西聖艦隊雖說數量處在劣勢，卻又在火力與裝甲方面凌駕于對手之上。雙方你來我往，戰況很快就進入白熱化狀態。原本平靜的宇宙空間登時為之激烈沸騰，簡直亂成了一大鍋稀粥！
極北帝國那艘引導飛船，掌握著加速彈射裝置的控制大權。而組成彈射裝置的那十二部小型自動飛船，此刻依然散布在【月神號】附近。也就是說，這艘月球艦隊的旗艦，仍然有機會拋開其他戰艦，獨自全身撤退。也正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先前那道滿蘊毀滅性破壞力的白光，才會選擇將引導飛船作為第一個下手的對象。其目的不在其他，正在於要斷絕【月神號】的退路。
狂風和銀河這對師兄弟，完全發揮出了定海神針的作用。只聽見「嗡～」的一聲轟響，艦橋上其餘人等終於得以擺脫震驚，重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之中去。
當然，【月神號】本身仍處於高速移動狀態之中，所以上百發能量炮攻擊，能夠命中的頂多也就是三、四成左右而已。但是【無邊號】的炮火威力之強橫，絕對駭人聽聞。能量防護罩能夠頂得住十發八發，卻頂不得三十發四十發。而事實上，才剛剛捱過十七次攻擊，防護罩已經因為能量損耗太過嚴重而被迫關閉。剩餘下來者，就全憑【月神號】自身的裝甲去應付了。幸虧【月神號】也是艘第二級戰艦，裝甲厚度比第三級戰艦強得多了。儘管多處地方被炮火擊中，但中炮部位都不是什麼要緊地方。【月神號】艦身上冒湧出了滾滾黑煙，看著似乎嚇人，但衝擊的速度卻不減反增。艦首前方的裝甲快速打開，卻沒有推出炮管，而是推出了一根足有二十幾米長，形如牛角的尖銳巨錐！
所謂打仗這回事，歸根究底就是比賽燒錢。用一發炮擊就毀滅一艘戰艦，威力固然強橫。但這種強橫破壞力的
「打接舷戰？」銀河禁不住當場嚇了一跳，急道：「這實在太冒險了。師哥，白無邊那老鬼卑鄙歸卑鄙，可是卻擁有最強的二十五重天力量啊。」
這是「撞角」！古代地球上進行海戰，通常都會在船隻上面安裝撞角。兩船交戰，經常會發生一方利用撞角給予敵人攔腰一擊，將對方狠狠撞成兩截的情況。即使不能毀壞敵方戰船，但撞角撞進去之後就卡死了，輕易再脫不下來。如此這般，當然對於打接舷戰大大有利。不過在十九世紀的時候，由於巨艦大炮主義興起盛行，船隻和船隻之間根本沒有機會再打什麼接舷戰，即使撞上去了，也撞不穿敵方戰船的裝甲。所以撞角這種東西，從此就被廢棄了。
【燎原火】之外的另一艘第一級戰艦，正是地球上白家皇族所擁有，海虎武神的專用旗艦【軍艦島】。半年多之前，狂風曾經和藍海一起去參加聯合國大會，並且在【聯合國】總部第三新紐約市的港口，從近距離看見過從城市上空飛過的【軍艦島】。當時的印象，可謂無比深刻。所以眼下乍見西聖艦隊旗艦的模樣，他立刻就認出來了。這不是【軍艦島】，還能是什麼了？
【月神號】繼續停留在原地不動的話，便只會成為活靶子。防護罩即使再堅固，終究因為消耗能量太多，所以絕對沒辦法長久維持的。在未曾找到敵人蹤跡之前，必須儘快移動起來才行。所以不等第三發白光射出，【月神號】的主推進器已然爆發出轟鳴怒吼，吐出兩條巨大火柱。戰艦不斷加速，朝著月球艦隊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同時更打開了所有炮門，隨時準備開火還擊。
狂風和銀河兩大首腦的意見既然達成了一致，艦橋內那些原本茫然失措，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如何是好的月球軍人們，就算是找回主心骨了。心理上感覺有所依靠之後，儘管形勢仍和先前一樣惡劣，但眾人卻立刻就能夠從驚惶之中擺脫
【月神號】艦橋之內，銀河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隨即圓睜虎目，震聲斷喝道：「所有人注意，統統都準備接受衝擊。艦身上升六十度，引擎馬力全開，給我——撞！」話聲才落，整艘戰艦由下而上猛地一挑。艦首撞角挾無窮巨力悍然上沖，不偏不倚，正中【無邊號】！
只不過，到了幾千年以後的這個武神時代，由於擁有磁場力量的強者大量出現，而他們往往又更加信任自己肉身所擁有的力量，所以接舷戰並不少見。同時候，像【月神號】這種戰艦，以超過每小時一千公里以上的高速配合撞角一頭撞過去，力量大得簡直不可思議。即使【無邊號】屬於第一級戰艦，其外部裝甲甚至能夠抵擋自己的艦首主炮攻擊，照樣也抵擋不準這雷霆萬鈞般的衝撞進攻。
所以此時此刻，【無邊號】乍見敵艦亮出撞角，立刻就知道不妙了。然而一輪激烈交戰之後，雙方之間的距離再度收窄，就只剩下了幾十公里。【無邊號】的引擎馬力強勁，能源又充足。假如它和【月神號】處於同一起跑線上同時出發，那麼必定可以將把對方甩開整整九條街。可是【無邊號】體型龐大，簡直就像座小島。雖然速度快，但倉促之際在方寸間騰挪轉折，卻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體型小一號的【月神號】。
幾十公里的距離，即使在陸地上面來看，也絕對算不上遙遠。至於放在宇宙空間裏面來看，那根本就和面對面沒有什麼分別了。不過短短兩、三分鐘之間，幾十公里變成了只有幾百米。【月神號】將高度壓低，然後潛藏到【無邊號】的腹部之下。到了這個地步，雙方都知道撞擊已經不可避免，接舷戰更加必定會爆發。亦正因為如此，【無邊號】甚至不再發射只是浪費能量的炮火，將炮門也全部收了回去。
在武神時代，人們根據宇宙戰艦的體積大小以及航行速度還有炮火威力等各方面數據，將它們合共劃分為五級。第三
關鍵時刻，越怕死便越快死。越追求保險便越不保險。狹路相逢勇者勝！當前局勢之下，只有敢於衝上去刺刀見紅，才有一線生機可言。【銀月派】大師兄狂風武神，不但明白這個道理，更加毫不猶豫地就將它付諸實行。而銀河畢竟年紀還輕，在臨事決斷方面，始終不如狂風。狂風的態度既然如此強硬，銀河下意識地就在內心深處將指揮權拱手相讓，並且將自己定位為輔助的角色。他深深吸了口氣，振作精神，回頭向著艦橋內的工作人員大聲喝叫：「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狂風武神說的話嗎？【月神號】對準敵人所在方向全速航行。通知艦內所有戰士集合，預備進行接舷作戰！」
狂風的反應，便絕對正確。防護罩剛剛升起，第二道白光再度從太空深處飛射而至，正就射在防護罩上面。兩股同樣龐大的能量相互撞擊，立刻令防護罩如水波蕩漾。連帶著整艘戰艦也左搖右晃，情景宛如十級大地震。銀河打個冷顫，緊跟著也回過了神來。大聲叱喝道：「敵人在哪裡？立刻將敵人的位置找出來！通知艦隊，讓他們做好戰鬥準備。和極北帝國方面聯絡，讓他們儘快派戰艦過來增援！」
月球的財政狀況十分困難。像能量防護罩這種東西，便只會安裝在作為「月武神」代步工具的【月神號】之上。至於其他的戰艦，卻是全部都沒有的。而沒有能量防護罩，單憑戰艦自身的外部裝甲，卻根本抵擋不住白光攻擊。那兩艘戰艦當場爆炸，戰艦上面九千多名月球戰士全部葬身其中，一個也沒能活下來。
「【無邊號】……雖然不是【軍艦島】，但也和【軍艦島】屬於同一規格。難怪它的主炮威力竟然這樣強，可以一擊就毀滅我們一艘戰艦。」狂風面色陰沉如水，狠狠道：「哼，白無邊那老鬼，終於連
王對王，將對將。西聖艦隊和月球艦隊相互打得激烈燦爛。與此同時，雙方旗艦之間的距離也已經越來越近了。幾百公里變成幾十公里，然後又變成幾公里。當敵方戰艦的全貌映入眼帘之際，站在舷窗旁邊的狂風陡然為之大吃一驚，脫口叫道：「那是……【軍艦島】？」
毫無疑問，這是西方聖國的艦隊。也只有他們，才有動機向月球艦隊發動偷襲。目的不言而明，是要阻止月球援軍進入平原星支援極北帝國。西聖艦隊對於如何行動顯然早已備下方案。片刻之間，七艘戰艦突然同時向左右分開，戰艦推進器的火焰在太空中劃出了兩道截然相反的軌跡，赫然形成了個「Y」字。
狂風和銀河兩大武神的反應來得及時。【月神號】打開能量防護罩，抵擋住了第二發白光。推進器全功率啟動，推動戰艦飛速狂奔，險之又險地又避開了第三發白光攻擊。另一方面，先一步到達並且已經集合起來的其餘戰艦看見旗艦遭到攻擊，全部也不顧一切地開足馬力趕過來，要將【月神號】保護起來。兩千多公里的距離，幾乎只在頃刻之間就被縮短了整整一半還有多。可是當它們繼續向前趕的時候，第四發和第五發攻擊先後落下，準確命中了兩艘戰艦。
可是現在，中量級拳擊手非但不閃不避，反而直接就衝上來要刺刀見紅。不說究竟能不能成功，光這份膽氣，先就讓很多人都感覺難以置信。而如此剛烈的應對方式，就連【無邊號】也被嚇了一大跳。戰艦在太空中移動的速度，更加非常明顯地登時為之一頓。先前那股洶洶氣勢，赫然竟當場就被打消掉小半。
狂風斬釘截鐵道：「冒險也要干。否則的話，咱們絕對支撐不到極北帝國的援軍到來。若然轉身逃跑的話，更加只等如邀請【無邊號】用主炮來招呼咱們。現在咱們唯一的出路，就在於衝上去拳頭拼拳頭。二十五重天極限力量？哼，我倒要好好見識見識。這所謂的極限力量，究竟能夠把我狂風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