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水星戰亂篇
第404章 天煞狂刀（一）
完全出乎其意料之外。組合成型的鋼鐵巨人，卻根本沒有把段霹靂放在眼內。它張開嘴巴，發出空洞而幽遠的怪聲狂吼。聲音活像颶風呼嘯，既似遠，又似近，直教人聽得心驚肉跳，氣悶難當。下個瞬間，鋼鐵巨人身上傳出「啪啪啪啪啪啪～～」的連串聲音，赫然打開了密密麻麻的幾十排合共數百個發射口。
道不同，不相為謀。到了這個地步，蘿拉便知道「胭脂虎」是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肯關閉防禦系統的了。繼續再說下去，亦只屬浪費力氣和時間而已。蘿拉深深吸下一口氣，隨即就通過虎帝鎧甲內置的通訊設備，義無反顧地向簇擁在自己身邊的鐵甲兵團發送出了一組無線電電波。剎那之間，鐵甲兵團的機械鐵兵們同時停止行動呆立原地。黑漆漆深不可測的凹陷眼窩裡面，隨即亮起了兩點妖異的燦爛紅光。緊接著，數以千計的機械鐵兵收起腦袋縮回四肢，飛上半空，活像砌積木般相互堆疊，迅速結合成一個龐大的全新形態。
當日藍海來極北帝國找北虎牙算賬，北虎牙同樣也啟動「滅聖程式」，用機械鐵兵結合成鋼鐵巨人來對付藍海。但最後結果，卻是鋼鐵巨人被輕易打倒。然而，這並不能說明極北帝國科學家們的努力都是無用功。用機械配合磁場強者進行強化，這條道路早被證明了可以走得通。大鐵鳥「亞飛」就是最好例子。
毫無花巧變化，純粹就是以硬碰硬，以力鬥力。只因為經過剛才那次交手之後，段霹靂已經明白鋼鐵巨人的真正可怕之處究竟在哪裡。面對著這頭有能力預測敵人行動的怪物，一切招式變化，都只會產生反效果，讓鋼鐵巨人有機可乘。所以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採取最簡單直接的戰術，和鋼鐵巨人以攻對攻。
並非經由嘴巴，而是利用磁場力量直接將本身意識打向對方。段霹靂斷聲狂吼，雙手執刀朝天高舉。戰紋！兩條形如魔鬼犄角的赤紅戰紋隨之顯現在段霹靂面上，同時將他的戰意和殺性也推至巔峰極限。而伴隨戰紋出現者，就是霹靂天王的真正力量。以【磁場轉動】二十四萬匹推動【霹靂天刀】——「斷崖勢」！「天煞」刀光閃耀，幻化為一道雪白匹練破風急斬，在雙拳對撞之前的瞬間，搶先斬上鋼鐵巨人右拳。
「滅聖程式」！乍看之下，它仍然是一具形如骷髏的機械士兵，但與此同時，它更是一名身高五十多米，其霸道殺意濃郁得宛如
銳利如鷹的目光居高臨下四顧掃射，首先落在已經修復完好的鋼鐵巨人身上。段霹靂的雙眉禁不住向上挑起，流露出驚訝詫異的表情。但緊接著，他就看見了那些散落在四周的機械鐵兵，以及先前遭受打擊而損毀，被鋼鐵巨人排出體外的鐵兵殘骸。模組化結構又不是什麼新鮮事物，看完第一眼之後，也就都明白了。段霹靂眉宇間流露出絲絲不屑的笑容，左手伸出去向著鋼鐵巨人一招。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鋼鐵巨人咆哮未落，熔岩巨坑之內驟然爆發出「轟～」的巨響。千噸灼熱熔岩衝天直上，赫然形成高達百米的一道股滔天火浪。「嘩啦～」波浪翻滾，一條人影破浪飛躍，重見天日，赫然就是段霹靂。粗略看過去，他全身上下毫髮未損，甚至連衣服也依舊保持完好。不管是無論鋼鐵巨人那記二十五重天的重拳抑或高溫熔岩，似乎都不能在他身上發揮出什麼效果。強得簡直教人為之心顫。
嘿聲冷笑之中，神兵「天煞」左右虛劈兩下，立刻劈出了一股凜冽寒風。上沖之勢耗盡，原本就要依照慣性跌落回地面的高溫熔岩迅速冷卻，並由火紅轉變為灰白色，凝結成圓錐形的高聳石峰。霹靂天王輕飄飄踏風而下，不偏不倚，恰好落足於石峰最尖端的方寸之上。姿態瀟洒飄逸，舉重若輕。緊接著，【磁場轉動】——「物質硬化」發動。石峰被強化為比鑽石更加堅固緊密的質地，甚至比起鋼鐵巨人還要再高出了一大截。而立足其上的段霹靂，則大有睥睨蒼生，惟我獨尊的氣勢，甚至連鋼鐵巨人也被他比下去了。
與此同時，完全不懂得什麼叫痛苦、恐懼、以及動搖等等諸如此類東西的鋼鐵巨人絲毫不退，左手拳頭依舊遵循原定計劃砸向段霹靂。「嘭～」一下沉重悶響炸起，霹靂天王向後倒退飛出，身不由己就撞上了極北皇城一棟足有五十多層高的摩天大樓。無儔拳力推動著他活像炮彈般將整棟大樓撞穿，余勢未衰，然後又是第二座、第三座。接連撞穿三座大樓，終於狠狠墜落地面，當場又砸出另外一個大坑。
先剪除敵人羽翼，讓鋼鐵巨人在受傷以後不能再像先前那樣，通過更換部
連消帶打，反擊兇猛絕倫，決不給敵人以任何喘息之機。如果和段霹靂對敵的是另外一個人，比方說剎加或者西門鳴那種等級的強者，那麼絕對會被脫胎換骨的霹靂天王殺個措手不及，甚至當場飲恨也不無可能。然而，鋼鐵巨人雖然還有一半屬於人類，卻已經完全不知道什麼是混亂、恐懼、抑或慌張。就彷彿事先已經知道霹靂天王會發動反擊。電光石火之間，鋼鐵巨人不假思索就提起左臂，凌空一拳轟出。
要知道，鋼鐵巨人是模組化結構。剛才直接和霹靂天王對撼的時候，雖然有上百名機械鐵兵被毀掉了，但只要重新更換模組，就能夠馬上恢復十足戰鬥力。而鐵甲兵團的數量足有好幾千，組成鋼鐵巨人的數量只是大約三分之二左右。還有其他機械鐵兵分別散佈於附近，隨時等候召喚。無線電波信號發射出去，那些等候待命的機械鐵兵馬上同樣收縮四肢，變成一塊方方正正的磚頭模樣，飛起來自動依附到鋼鐵巨人受傷的左臂之上，將孔雀填補起來。頃刻之間，鋼鐵巨人振起雙臂放聲咆哮，揮拳向天作出一個示威的動作，完全重返其巔峰狀態。氣勢之強，震撼天地。
「懂得通過計算來預測敵人的行動？非常有趣。但是，計算必須要在所有情報都完全齊備的情況下才能成立。只要差之毫厘，結果便肯定謬以千里。而現在，廢鐵怪物，就讓知道自己究竟漏算了什麼吧。那就是本少爺我的——『天煞』！」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段霹靂對於這個道理，從來都深信不疑。閃過炮火轟擊，他第一時間就發動凌厲反攻。身刀合一，霹靂天王連人帶神兵地化身為燦爛流星，向著鋼鐵巨人的腦袋閃電急射，要實施一套名副其實的斬首戰術。【霹靂天刀】——「流星勢」！
無比地快，無比地強！正面硬碰，絕對屬於下下之策，無論如何也不可行。迅雷不及掩耳之間，霹靂天王不假思索縱身急躍，避開那記沉重殺拳的同時，瞬時凌空停滯，橫刀左右成「十」字交劈。【霹
怒吼之聲不停，強烈閃光已經轟然炸裂。無數束磁場能量炮幾乎同時發射出去，宛若漫天流星縱橫飛舞，分別轟向極北皇城的四面八方。爆炸巨響連同奪目火光接二連三衝天閃耀，而在「通天柱」的中樞控制室內，警報蜂鳴簡直要將所有人的耳膜也統統震破一樣響個不停。一幅接一副全息投影圖片浮現半空，並且統統都在上面打下了一個大大的血紅交叉。每副全息圖片，就代表了一座防禦炮台被摧毀。
就在感應到段霹靂目光的同時，鋼鐵巨人身上那些極北帝國戰士們的大腦之中，立刻產生了一股前所未有般強烈的憤怒氣息，並且迅速佔據了其意識的主導地位。那些不生不死的戰士們，即使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卻依舊保持有作為戰士和強者的尊嚴。而這份尊嚴，就是他們唯一還剩餘下來的東西，無論如何也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將之奪走。霎時間，猶如狂風呼嘯般的「嗬～～」怪異怒吼聲，從鋼鐵巨人口中傳出。它大踏步向前，二十五重天！極限磁場力量全部貫注拳頭，對準了段霹靂。簡單直接。當頭怒轟！
霹靂天王內心駭然劇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凌厲拳勁活像排山倒海一樣洶湧殺到，哪怕他想學鴕鳥把腦袋埋進沙子裏面以逃避現實，也根本無路可逃。機械鐵拳雖然巨大無匹，移動起來卻快得令人難以置信。震耳欲聾的震動聲中，音速障壁被輕鬆打破。二十五萬重天的拳頭挾雷霆萬鈞之勢，不偏不倚，正好和那顆璀璨流星迎頭撞個正著。
鋼鐵巨人得到升級改良的事，段霹靂當然不可能會知道。但是憑著武者本能，他已經可以感受得到眼前這名敵人的強大和可怕。興奮和期待的光芒同時在他瞳孔之內亮起。段霹靂將左手搭上自己右腕，加強力量去緊握著「天煞」，隨時準備好了再斬出另外一招【霹靂天刀】。
不管究竟是真正的強者抑或機械鐵兵，二十五重天力量就是二十五重天力量，其破壞力之強悍，絕對不會打半點折扣。已經通過剛才一招「風·雷·電」，證明了自己的力量凌駕於藍海之上，所以段霹靂就感覺沒有必要再在這裏
當日那一戰雖然失敗，但科學家們卻從中搜集到了許多珍貴數據，並且根據這些數據對「滅聖程式」進行了升級改良。所以此時此刻出現在段霹靂面前，同樣也可以發揮出二十五重天最強力量的鋼鐵巨人，和當日比較起來，身材縮水了至少一半，但戰鬥力卻呈反比地上升了至少兩倍。假如還使用著和當日同樣的力量，那麼藍海決不可能擊敗這名新生的鋼鐵巨人。
銳利刀勁活像自己生了眼睛一樣，懂得自動去搜尋敵人。說時遲那時快，數以千計的機械鐵兵，不管位置在任何地方，也不管它們出手招架抵抗抑或閃躲避讓，結果統統都是一樣的。「天煞」斬出的流星刀勁剖鐵如切豆腐，寒光閃過，機械鐵兵立刻從中分開斷成兩截，絕對沒有任何例外。
儘管有著二十五重天的最強力量，儘管「滅聖程式」已經經過了改良升級，但是鋼鐵巨人始終還是保留著以前的缺點，那就是在「完全境界」上有極大欠缺，不能將轟出的力量凝聚起來以發揮最強效果。所以剛才那一拳，它自己也知道絕對沒可能就此解決地敵人。故此踉蹌退後的同時，也立刻發動了修復程式。
三千名機械鐵兵的內置電腦連接起來進行同步運算，在加上殘留在那些戰士大腦意識中的戰鬥記憶，就令鋼鐵巨人和一位真正身經百戰，經驗無比豐富的武者幾乎沒有分別。「假如自己發動攻擊，那麼敵人將有可能採取什麼樣的行動進行應對？」這個問題才剛剛提出來，鋼鐵巨人立刻就自行計算出了答案，並且再分別針對性地擬訂出好幾套不同戰術。段霹靂的反擊雖然凌厲迅猛，但也沒能超越鋼鐵巨人的運算範圍之外。而霹靂天王速度即使再快，又怎可能快得過事前就有了準備，只等他自己撞上槍口的鋼鐵巨人？
也就是說，段霹靂毀去其他那些機械鐵兵，廢掉了舉人的自我修復功能。儘管這舉動對之後的戰鬥肯定具有重要意義，卻因為並非直接針對巨人本身，所以巨人根本不會出手阻擋，甚至完全視而不見。在它那兩隻透
彈指瞬間，布置在皇城東南西北的合共上千門炮台，全部被鋼鐵巨人轟成了廢鐵。整個防禦系統完全癱瘓，無論鈾238炮彈抑或激光光束，也徹底停止了發射，整片天空當場為之一凈。而既然已經沒有了攻擊，那麼理所當然，段霹靂的「披甲勢」也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供反彈折射。縱使熊熊烈火依舊肆虐，坍塌建築無法複原，被困在裏面的平民也不能就此脫險，但不管怎麼說，災害總算不會再繼續擴大了。
把整個防禦系統徹底破壞殆盡，鋼鐵巨人片刻也不耽擱地回過頭來，將視線投向了段霹靂。眼窩裡那妖異紅光接連閃爍了幾下，它迅速轉身並且調整好姿勢，把右臂抬起。「咔咔格格～～」的連串機械摩擦聲音之中，原本是人形的手臂赫然變化為炮管形狀。火控系統將段霹靂這個目標牢牢鎖定，一點幽藍光芒從炮管最深處亮起。二十五重天磁場能量炮，發射！
不過，當年那位天才「天網」死後，其技術從此失傳，所以極北帝國的科學家們要再走這條路，一切又要再從頭做起。這樣自然會有很多事先很難預想得到的問題出現。鋼鐵巨人即使敗了，其實亦非戰之罪。
兩股同樣強悍的力量正面火拚互撼，登時爆發出一聲沉悶轟鳴。極北皇城範圍內，所有玻璃製品全在這剎那被狠狠震成粉碎！下個瞬間，無形衝擊波呼嘯怒吼席捲八方，將附近的上百棟建築，統統摧枯拉朽地推成了平地。鋼鐵巨人踉蹌向後退，左臂從拳頭直至手肘不斷冒出爆炸火花。組合成這一部分的機械鐵兵，也不知道究竟被毀去了多少部。可是它不好過，段霹靂更加不好過。巨力反震之下，他身如隕石從天空上重重摔下，「撲通～」地墜落被磁場能量炮炸出來的那個深坑之中。灼熱岩漿「咕咕嘟嘟～」地不斷沸騰翻滾，只在眨眼工夫，就把霹靂天王完全淹沒。
電光石火之際，「天煞」以遠遠超越肉眼可見範圍之外的高頻率進行連續震蕩。徹底破壞了鋼鐵巨人拳頭和手臂的內部組成結構。名副其實勢如破竹！一刀過去，巨人整條手臂被徹底砍成粉碎。無數金屬殘渣混合著人腦遭遇破壞時所爆出來的鮮血腦漿，「噼里啪啦～」向地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