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水星戰亂篇
第417章 談笑用兵
電光石火之間，「叮～」一下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響起。分金斷玉無堅不摧，甚至連狂風那「銀月不滅身」也可以斬斷的「天煞」，赫然竟被藍海這根手指輕輕架住，再也斬不下去。手指上僅僅只被劃出了道細細紅絲，連血珠都沒滲出哪怕半滴。段霹靂駭然變色，眉宇間的憤怒和仇恨當場全被震驚衝散。他目瞪口呆，簡直要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那怕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兄弟身具二十五重天力量，可是自己以二十四萬匹力量配合「天煞」和「狂·風·雪」，怎麼可能連藍海一根手指都斬不斷了？怎麼可能！？
「是『終極罡氣』！哈哈，藍海，你這兩招用得漂亮啊。」克豹雙眼發亮，開口大聲讚歎。藍海並沒有在他面前使用過【聖劍】，所以他並不知道藍海炸斷段霹靂手臂的那道紫色雷電，究竟屬於什麼手段。但以他的眼光，當然能夠看得出剛才藍海震開四大強者，所使用的就是正宗終極神功的「終極罡氣」。這門護身神功他自己也會，但絕無可能硬生生承受下四大強者的聯手合擊而不傷。更沒有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就將四大強者全部反震成重傷。這至少也必須有二十五重天力量，才能夠辦得到吧？
眨眼工夫，四大強者從空中狠狠摔落地面，連翻帶滾，「咕嚕嚕～～」地滾出了整整上百米之遠，周身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四人掙扎著想要爬起，才剛剛一動，五臟六腑同時傳來激烈的撕裂劇痛。喉頭髮甜，忍不住張口就噴出大蓬混和了無數細小肉屑的殷紅鮮血，傷勢的嚴重程度，便沒有人可以估計得出來。與此同時，藍海左手背負身後，右手中指「哧～」地點出。一道細如筷子的紫色雷光立刻破空急射，不偏不倚，正中段霹靂的左手手腕。
哪怕是當日在【藍國】「天王閣」上掌握「天王劍」的剎亞天王，突然間遭遇了這麼一場暴風驟雨式的狂攻猛打，恐怕照樣也要暫時後退，以避其銳氣。但藍海卻不是剎亞。儘管赤手空拳，他卻依舊屹立如山，半步不退。一根中指迅速左擋右撥前推后拉東招西格，用最簡單有效的方式一一去應對「天煞」斬擊。這區區一根手指，就構築起了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讓段霹靂的攻勢，全部也變成了無用功。
能量、戰狼、還有奔雷，所有人聽聞招呼，全部也立刻生出同仇
不可能？其實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事情，都是有可能的。關鍵就只在於，「有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化不可能為可能」而已。現在站在這戰場之上的藍海，就擁有這份壓倒性的力量。沒有理會段霹靂那對瞪得簡直似要跌出眼眶之外的眼珠，他專心品味著經由「天煞」傳送過來的刀勁，微微點頭讚賞道：「【霹靂天刀】——狂·風·雪？利用這股無孔不入的寒勁，可以直接將敵人身體的水分凍結，從而令其結構變得鬆散脆弱，進而再引發細胞的自我崩潰。不錯，實在是不錯的刀招。真可惜，你功力未純，學藝未精，卻發揮不出這一招所應該具有的真正威力啊。」
狂風不終朝，暴雨不終夕。連環快攻消耗體力極大，決不可能永遠也保持這個勢頭。段霹靂身上原本就有傷，只不過因為憤怒和憎恨而暫時爆發了一下。當爆發時間過去之後，不但刀招速度會變慢，甚至連磁場力量也會一路跌破底線，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谷。到時候，段霹靂就當真只有束手待斃了。
已經不能繼續忍耐了。既然左右都是要死，那麼就他媽的去盡了來拼個轟轟烈烈吧！我段霹靂才是正宗藍家繼承人，所以絕對不會怕你個孽種。不會怕不會怕不會怕不會怕即使死也不會怕！說時遲那時快，滿腔怒火活像地心熔岩，打破封鎖通過喉嚨氣管猛然衝口爆發，從原本只有自己聽得見的無聲咆哮，轉化為可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明白的有聲咆哮！
「看來我還是太謹慎了啊，克豹。」藍海淡淡道：「這群傢伙比我原本想象中的還要更加弱。兩根手指也用不著，真的和你所說一樣，一根手指就足夠了。而現在……你們都給我滾開吧！」斷聲輕叱，凌厲絕倫的護身氣勁活像山洪暴發轟然湧現。西門鳴能量戰狼奔雷，四大強者雖然本身能耐都有高下之分，可是在這股強猛力量的衝擊之下，卻變得根本毫無分別。剎那之間，四大強者全部變成了怒海孤舟，身不由己地被衝
西門鳴、段霹靂、能量、刑乾坤、戰狼、奔雷……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擁有至少十八重天以上的強大力量，並且毫無疑問地，已經爬上了權力金字塔的最高峰。無論放在太陽系內任何一個角落，他們都絕對屬於叱吒風雲，可以掌握無數人生死禍福的強者！然而現在，當他們面對著藍海的時候，他們卻只感覺自己彷彿變成了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渾身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每個細胞，都在發自本能地……顫抖！
用不著照鏡子或者別人提醒，段霹靂對於自己此刻這種反應究竟是什麼模樣，可謂完全心知肚明。假如類似情景出現在別人身上，他一定會盡情大笑出聲。然而當同樣的模樣出現自己身上時，那麼理所當然地，便只會讓他感覺有無窮憤怒和怨恨在胸中熊熊燃燒！怒火越燒越旺，甚至將理智與恐懼也全部燒成了灰燼。霹靂天王死死盯著藍海，瞪大至近乎極限的雙眼滿布血絲，五官扭曲，猶如一頭地獄惡鬼。
沛然莫可匹敵的剛猛暴力悍然炸裂，爆發出振聾發聵的旱天雷霆。段霹靂下意識失聲慘叫，眼前赫然蕩漾起大片殷紅。「天煞」以極速急遽迴旋烈轉，幻化為玉盤銀輪激飛衝天。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把屬於自己的刀抓回來，可是腦海中的指令通過神經線傳達下去，卻根本沒有任何回應。段霹靂愕然回頭舉目張望，這才如夢初醒地發現……自己左側肩膀之下，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空如也。而自己原本該有的那條手臂，則連皮帶骨全被炸成了肉醬，血肉橫飛之後，便什麼東西都沒有剩下來。
藍海也不知道會有多嚴重。而他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存在著相當程度的興趣。所以面對氣勢驚天的「狂·風·雪」，藍海非但沒有退，反而主動向前踏出半步。隨霹靂天王刀勢牽引而揪動的狂暴寒流，原本足以束縛住任何強者的行動，但此刻卻完全不能阻止藍海腳步。他抬起右手把食指收回掌心，然後豎直了僅餘下來的中指，向著段霹靂輕描淡寫地一比。
當局者未必迷，但旁觀者卻肯定清。段霹靂的處境無比惡劣，西門鳴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亦肯定知道。鼓詞彈指剎那，他立刻就下了決
抬臂收刀，抽身退後。段霹靂凝望了藍海兩秒，驟然一聲大喝，揮舞神兵縱身衝上，勢若瘋虎地砍斬劈削連環出刀。「破甲勢」、「斷頭勢」、「斷崖勢」、「破地勢」、「流星勢」、「穿雲勢」……【霹靂天刀】的殺招活像排山倒海，再配合著那股超過零下一百五十攝氏度的凄厲寒氣。雙管齊下，赫然將畢生所學施展得痛快淋漓，發揮出了在正常情況之下，根本沒有機會達到的超水平！
可是即使如此，現場里也並非絕對的鴉雀無聲。恰恰相反，這裏其實很吵。「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呯嘭……」胸膛裏面那顆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由最開始的舒緩，迅速變成猶如擂響了密集戰鼓一樣遽急連綿。血液被強行催迫著飛速循環流轉，以至於西方聖帝以及霹靂天王等所有人，道道赤紅青筋在皮膚下賁凸拱起，就彷彿那是無數條不斷蠕動的醜惡蚯蚓。與此同時，他們原本緊緊閉合的下巴肌腱，亦開始不能自制地劇烈顫抖，赫然帶來了連串「格格格～～」的牙齒敲擊聲。乍聽之下，就只讓人感覺無比滑稽。
刀光閃爍，揪起凜冽冷風。原本四季如春的平原星上，赫然捲起了一陣狂暴風雪。徹骨奇寒無孔不入，就連克豹也禁不住連續打了幾個哆嗦。狂亂雪花上下翻飛，隱隱凝聚成極邪極惡的魔鬼形相。原本因為先前經受過一次核爆之後，受傷勢拖累而被局限在二十萬匹左右的磁場力量打破桎梏節節攀升，火速沖回到十全狀態下所能夠發揮的極限二十四萬匹境界。段霹靂拔地躍入雲霄，然後居高臨下再來個極速俯衝，豁盡狂吼道：「『天煞』，把所有力量都借給我，一起去殺了這個孽種吧。【霹靂天刀】——狂·風·雪！」
要知道，當日藍海在水晶湖決戰西門鳴，也不過只有二十一重天境界，仍需經歷激戰才能取得勝利。但現在，藍海卻談笑用兵，輕而易舉就連敗五人。分別不過半年時間，他怎麼就能取得如此爆炸性進步的？
無聲怒吼的內容，已被更強勢的磁場感應力量侵入其思想之中而完全了解。有聲咆哮更被聽得清清楚楚。藍海雙眉扭結然後向上一挑，怒氣乍現，卻隨即又被輕蔑與不屑的笑容所取替。藍海凝聲喝道：「論血緣我比你更純，論資格我比你更正宗，論力量我更加比你強得多。所以我的好兄弟段霹靂，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你的存在。這就下去侍奉我們的父親吧。」食指一點，赤紅劍氣快逾閃電破空激射，沿途所過之處，大氣被熾烈高溫灼燒得劇烈浮動蕩漾，使得視野當中便只剩餘下一片模糊。「烈火空刃劍」！
「去你老母賤貨的藍海，本少爺才不怕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反手向後抽刀出鞘，五指彷彿已經和「天煞」刀柄牢牢焊死。咆哮聲中他連人帶刀和身衝出，用盡此刻所能夠容許的最強極限【磁場轉動】二十萬匹，向藍海斬出一刀「斷頭勢」！
頃刻之間，霹靂天王目瞪口呆，對於自己被打成了殘廢這件事根本難以置信。霎時間，他獃獃跪在地上，如遭五雷轟頂，腦海里只剩餘一片空白。「天煞」去勢耗盡，由上升改為下跌，正好「噗～」地插在他身邊。銳利鋒芒在他面頰處劃出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立刻泉涌而出。段霹靂卻彷彿完全感覺不到，失去生氣的身體一動不動，讓人分辨不出這究竟還是個活人，抑或乾脆已經變成了具屍體。
彈指剎那，拳掌爪指腿各種各樣的招式同時轟在藍海身上，全部加起來的話，甚至有超過八十萬匹力量，也就是八十重天的恐怖威力！只可惜，磁場力量便不是「1+1=2」這麼簡單的東西。藍海不閃不避，將這些攻擊統統照單全收，偏偏還能夠若無其事，甚至根本無動於衷。
有神兵在手還是這樣強弱懸殊，假如「天煞」被打掉，那麼段霹靂也用不著再上去拚命，乾脆點自殺就算了。當然，心高氣傲的性格再加上對自己這位同父異母兄弟之仇恨，就讓霹靂天王絕對不容許自己在藍海面前低頭示弱。憎恨轉化為最強烈的催化劑，從身體深處壓榨出最大限度的潛力。他嘶聲狂吼，腳下猛地用力一頓，雙腳自小腿之下全部陷入了地面，藉此而止住退勢，重新站得穩如磐石。咬緊牙關強忍劇痛，霹靂天王把「天煞」交到左手之上，凌空分別往左右各自虛劈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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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好整以暇，兼且還帶了幾分教訓的味道。相比起刀招被破解，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更讓段霹靂怒火中燒。畏懼與驚訝再一次被憤怒壓下去，他咬牙切齒地嘶聲咒罵：「草你媽的孽種，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可以來教訓我了嗎？發你的春秋大夢！說本少爺的刀發揮不出真正威力？好！你儘管再來試過！」
沉默！沉默！沉默！這群所謂的強者，此刻便沒有人開口說話。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根本不能！一股令人感覺空前未有的沉重壓力，此刻就從藍海身上源源不絕地釋放出來，隨即更在無聲無息之中籠罩四方，將整片空間也徹底封鎖起來。僅僅為了對抗這股無形壓力，他們都已經必須貫注全副精神以及投入全身力氣，哪裡還能有多餘能量可以用來開口說話？
霎時間，恐怖刀勁如雪崩冚落，頃刻之間就令到方圓五百米的整片戰場也被徹底冰封。腳下鬆散泥沙則變成了堅逾鑽石之凍土。即使並非首當其衝而僅僅只是站在藍海身邊，那寒氣的餘波撲面侵襲，就已經讓克豹有些禁受不住地抽身後退，同時更加被迫全力催動本身磁場力量，去抗衡這著詭異恐怖得近乎不可思議的刀招。即使克豹向來狂妄，可是在這個瞬間，他亦忍不住產生了些許畏懼與忌憚之意。因為他實在不能想象，假如當真被這著配合最絕頂神兵的殺招劈中，後果究竟會嚴重到什麼程度？
當【凶獸絕劍】與「修羅」「阿鼻」相互配合的時候，最強的「凶獸武者」就會誕生。同樣地，只有使用「天煞」去斬出【霹靂天刀】，才能被稱呼為真正的「天刀刀客」。人、武、兵三者相輔相成，互為一體。儘管還未盡完美，但此時此刻的段霹靂，卻正處於畢生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之中。一刀在手，哪怕當年未曾「破星」之前的元祖四強復生，他也有信心將其人頭斬下。至於藍海，那更加不在話下。